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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贺总他明撩暗宠闻阮贺争结局+番外

尤知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又要走?关于辞职的问题,蒋青延说他会好好考虑。闻阮给了他一个期限,现在离过年就剩一个月,她只等他一个月。她会在年后离开荣立,到时候,要么她自己走,要么两人一起走。接下来的一周,闻阮过得还算舒心。姚曼像是突然变了性,没再作妖,没找她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挑衅和得意更甚。似乎,胜券在握?闻阮懒的搭理她,不找事就行。周五这天,海城又下了雨,雨丝细密连绵,没有停歇的意思。下午三点,荣立资本。会议结束,闻阮整理文件的时候,投资一部的总监林悦挪着椅子凑过来,手搭在她肩膀。“闻阮,你说佰傛不会黄了吧。”今天是佰傛国际并购重组福启科技过会的日子。两百亿的大盘子,闻阮今年一直忙这个,如果成了,够整个公司吃几年的,所有人都在等结果。最近投资管理中心恰好空...

主角:闻阮贺争   更新:2024-12-12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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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阮贺争的其他类型小说《蓄谋已久,贺总他明撩暗宠闻阮贺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尤知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要走?关于辞职的问题,蒋青延说他会好好考虑。闻阮给了他一个期限,现在离过年就剩一个月,她只等他一个月。她会在年后离开荣立,到时候,要么她自己走,要么两人一起走。接下来的一周,闻阮过得还算舒心。姚曼像是突然变了性,没再作妖,没找她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挑衅和得意更甚。似乎,胜券在握?闻阮懒的搭理她,不找事就行。周五这天,海城又下了雨,雨丝细密连绵,没有停歇的意思。下午三点,荣立资本。会议结束,闻阮整理文件的时候,投资一部的总监林悦挪着椅子凑过来,手搭在她肩膀。“闻阮,你说佰傛不会黄了吧。”今天是佰傛国际并购重组福启科技过会的日子。两百亿的大盘子,闻阮今年一直忙这个,如果成了,够整个公司吃几年的,所有人都在等结果。最近投资管理中心恰好空...

《蓄谋已久,贺总他明撩暗宠闻阮贺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又要走?

关于辞职的问题,蒋青延说他会好好考虑。

闻阮给了他一个期限,现在离过年就剩一个月,她只等他一个月。

她会在年后离开荣立,到时候,要么她自己走,要么两人一起走。

接下来的一周,闻阮过得还算舒心。

姚曼像是突然变了性,没再作妖,没找她事,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挑衅和得意更甚。

似乎,胜券在握?

闻阮懒的搭理她,不找事就行。

周五这天,海城又下了雨,雨丝细密连绵,没有停歇的意思。

下午三点,荣立资本。

会议结束,闻阮整理文件的时候,投资一部的总监林悦挪着椅子凑过来,手搭在她肩膀。

“闻阮,你说佰傛不会黄了吧。”

今天是佰傛国际并购重组福启科技过会的日子。

两百亿的大盘子,闻阮今年一直忙这个,如果成了,够整个公司吃几年的,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最近投资管理中心恰好空出一个副总的位置,刚刚的会议,上面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佰傛今天成了,副总的位置就是闻阮的。

作为竞争对手,林悦当然是希望佰傛失败的。

现在是下午三点,已经过去六个小时,那边还没消息。

会议室内其他人都走了,只剩她们两个,林悦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黄了吧……估计黄了……”

闻阮还没开口,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拍掉林悦搭在肩膀的手,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

“成了!”刚接通,那边便传来一阵高亢的嚎叫,“成了!成了!”

是佰傛负责人的报喜电话。

佰傛成了,顺利过会。

挂了电话,闻阮转头看向林悦,学她刚才幸灾乐祸的语气。

“不好意思呢,又让你失望了。”

一个‘又’字,让林悦的郁闷和嫉妒翻涌而至,又要被这女人压一头,风头又要被抢走。

气死!

其实闻阮刚来那会,林悦并没有觉得这姑娘是威胁。

闻阮名校毕业,数学和经济学硕士双学位,简历确实漂亮,但荣立资本背靠海城头部企业荣立集团,在海城属行业第一,高学历只是门槛。

高学历的人多了,而且闻阮长得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给人第一印象,更像花瓶。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闷不吭声的花瓶,最让人刮目相看!

荣立的晋升管理制度苛刻残酷又变态,投资总监平均年龄在三十五岁。

林悦高学历,能力强,又有亲叔在集团高层,也是三十岁才坐稳一部总监,闻阮没背景,却是27岁时就跟她平起平坐了。

很多人不服,尤其是她,但不服不行。

谁让人家是天赋型人才。

闻阮从助理分析师到如今投资二部的总监,部门业绩榜年年top1,她来公司几年,就在冠军榜待几年,一直破公司记录。

独具慧眼,经她手的项目最后都大爆,回报率都惊人,投的独角兽项目也成功。

话少,但能力牛逼,一路开挂,破格提升。

这些年,被连续破格提升的也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投资管理中心的总经理蒋青延,一个就是闻阮。

想到蒋青延,林悦倒是记起一件事,她抬脚踢踢闻阮的凳子,笑容古怪。

“你说前途和爱情,蒋青延会选哪个?”

闻阮听出她话里有话,“想说什么直说,不用笑这么猥琐,怪吓人的。”

林悦的笑僵在脸上,差点气出内伤,凑近她,压着声音道:

“你觉得,蒋青延会坚守与你的贫瘠爱情,还是娶姚曼,做驸马,走向人生巅峰?呵,佰傛成了又怎么样,你男人都快留不住了呢。”

姚曼是谁?

荣立集团董事长千金,大老板亲闺女,据她观察,姚曼对蒋青延势在必得,闻阮一介草民,怎么抢得过集团长公主。

这两人要因为蒋青延杠上了,林悦乐的看戏,哈,打起来,最好打起来!

闻阮没搭理她,因为手机又响了。

楼上的高层们听说了佰傛过会的消息,笑盈盈的把她叫过去喝了杯茶,赞许的话夸一通,言语间有暗示。

不出意外,投资管理中心的副总是她的。

……

怕堵车,闻阮提前半小时下班,车子从第二个路口上高架。

桃湘居,是一家以雅致温馨著称的私房菜。

装修风格蕴含东方的智慧和文化,窗上印着的剪纸,书卷样式的灯饰,如潺潺流水的古筝琴音,每一处都让人远离闹市的喧嚣。

闻阮提前两天订的包厢。

今天是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三周年,又恰好佰傛成功过会,双喜临门。

闻阮进包厢时,蒋青延已经到了,站在窗前打电话。

西装笔挺,身姿颀长挺拔,鼻梁架着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儒雅矜贵,身上有斯斯文文的书卷气,让人一眼就忘不掉。

闻阮听他说了一句,“你胃不好,今晚别喝酒。”

语气算不上太温柔,却也能听出关心。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蒋青延很无奈,“你别闹,我真走不开……喂?”

对方挂了电话,蒋青延眉头紧皱,抬头看见闻阮,下意识收了手机。

“来了。”

“嗯。”闻阮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到五分钟。”蒋青延下午去银行开会,结束后直接从银行那边过来的。

包厢里的暖气很足,闻阮进来后脱了大衣,里面一袭红裙,脚下一双黑色长靴,裙摆摇曳,极具风情。

等菜的时候,她想到刚才那通电话,“谁胃不好?刚才谁打的电话?”

蒋青延坐在她对面,拿着手机,低头发消息,随口道:

“一个朋友。”

今晚的包厢与以往不同,老板按照闻阮的意思,让人用花装点灯饰和方形长桌,配着点其他装饰,暖黄灯光悬在屋顶,浪漫且雅致。

此刻,闻阮觉得这番心思有点浪费了。

因为对面的男人眼里没有这些,他的心思都在手机上,一直低头发消息。

发了之后,就锁屏,解锁,锁屏,解锁……反反复复,明显在等谁的消息。

“一个朋友?是姚曼吗?刚才是姚曼给你打电话?”

她直接点破,蒋青延的视线终于从手机离开,抬头看她,正要开口,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

蒋青延看一眼,立刻接了。

接完,脸色很难看,挂了电话后慌慌张张的起身。

闻阮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抬头看他一眼。

“又要走?”

来电显示,她看见了,姚曼。

蒋青延脸上有焦急,也有歉意,“阮阮,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他说完就走,闻阮没拦他,晃晃酒杯,端起来喝了一口,酒液入喉,竟品出一丝苦味。

窗外悠扬动听的古筝曲透过缝隙传进来,婉转低沉,似雨打芭蕉。

闻阮听的晃神,想起之前的纪念日。

一周年,两周年,她的生日,情人节……从来都是蒋青延给她准备惊喜。

他会提前布置好一切,挑礼物,订餐厅,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温柔似水,爱意深切。

今年,他忘了日子。

前两天她问他订了餐厅没,他一脸茫然。

今天的餐厅是她订的,花是她买的,现在菜还没上,男主角已经离场。

……

闻阮一个人吃了烛光晚餐,从餐厅离开时八点半。

蒋青延一直没回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买了张电影票,还是那场,她和蒋青延看了三次都没看完的电影。

爱情已经能窥见结局,电影也该有始有终。

等代驾耽搁了点时间,九点的电影,她迟到了十分钟,灯已经关了,视线较暗,她低头寻着位置坐下。

前面的剧情她已经看了三遍,有些心不在焉,后面的剧情,她完全走神,屏幕里的女鬼又变成了姚曼的脸。

怪恶心的。

闻阮较劲,硬是忍着看到最后。

啪——

椅子突然被人从后面踢了下,不轻不重。

闻阮以为是后面的人不小心碰到,也没在意,结果,又被踢了两下。

踢了还不罢休,她后脑勺又被砸了下,不痛,瞧着落在旁边座椅上的爆米花,闻阮冷着脸转身。

恰好,电影已经在放片尾曲,灯光陆陆续续亮了。

她看到了罪魁祸首。

男人穿黑色高领毛衣,藏青色大衣,五官邪魅,狭长的眸直勾勾看着她,眼尾轻扬,俊脸挂着欠揍的笑。

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手里捏着一个还没来得及砸出去的爆米花,见她回头,笑意渐浓。

贺争,铭合资本的创始人。

闻阮没想到,看个电影也能碰到这狗男人,早知道换个电影院。

她跟贺争有仇。

她年少无知时,做过一件挺对不起贺争的事,已经道过歉,而且在她看来,那件事其实没那么严重。

但贺争觉得颜面尽失,记恨她到现在。

记恨到什么程度?

两人同行,从她开始独立做项目,这货就跟她过不去,但凡她接触或者感兴趣的项目,他总要横插一脚,什么都要跟她抢。

几次来回,她最初的那点愧疚被他气没了,他抢她的,她也下手不留情。

两人梁子结的深,圈里都知道两人是死对头,这些年,他们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

唯一让她占了大便宜的,就是佰傛这个项目。

贺争当时抢了,不过那阵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主动放弃了佰傛,半年前,他出国考察项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影结束了,周围的人已经陆续往外走。

闻阮这会儿才看见,贺争旁边坐着个长发女人,带着口罩,看不见脸,黑色深V紧身裙,没穿外套也不嫌冷。

朝她投来的目光中,有警惕和敌意。

闻阮本来心里有气,想着正好跟贺争骂一架解解气,见他女朋友在,又忍着了。

贺争这货贼记仇。

当年一件小事他记了这么多年,万一,一会儿两人骂起来没收住,刀光剑影间把他女朋友吓跑了,这男人又得给她记上一笔。

心中有计较,闻阮转眸看向贺争,笑道:

“贺总,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清冷的面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诱惑力,贺争旁边的女人几乎立刻来了危机感。

不对劲!

这女人是谁啊,贺争哥只看个后脑勺,就把人认出来了?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贺争哥,她谁啊?”

贺争没搭理她,起身往前走两步,朝闻阮微微俯身,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她发红的眼睛。

“心情好……那怎么哭了?”

闻阮一愣,下意识伸手摸摸脸,果然有眼泪,她擦干,随口道:

“看电影吓的,我胆子小。”

“你胆子小?”

贺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狭长的眸半眯着,“当年玩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

闻阮:“……”

好汉不提当年勇,就过不去了是不是?

她今晚心情差,没心思应付他,“贺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打完招呼她直接跑了,贺争想追,旁边的女人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贺争哥,她谁啊?”

贺争抽回胳膊,望着闻阮离开的方向,懒懒的挑着眉。

“她啊,一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分手

闻阮突然开口,姚曼才发现蒋青延已经醒了。

被扇巴掌的愤怒消减后,她能冷静了。

冷静下来后,很怕蒋青延生气,慌了下,但瞧着脸色惨白快要碎掉的闻阮,又不后悔。

反正是事实,说就说了。

反正蒋青延爱的是她,就算他生气,也不会一直生气,回头她好好哄哄就是了。

而且,闻阮现在的模样,就像落败的鸡,落水的狗,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姚曼也不憋着了,见蒋青延沉默,她好心替闻阮解惑。

“你算什么?我结婚,青延太痛苦了,需要找个人排解,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有脸有身材,所以他就回头找你了。”

所以,算什么呢?

姚曼的话似刽子手举起的刀。

“说好听点,你是我的替身,可我们两长的一点都不像,所以说难听点,你只是一个排解痛苦的工具,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她刻意加重了‘情人’两字。

“你们在一起三年,一直没公开,他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因为他一直在等我。”

闻阮张张嘴,发音都困难。

确实,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三年,在公司没公开,一直是地下恋。

蒋青延先提议的。

他说他喜静,不喜把私生活暴露于人前,享受和珍惜不被打扰的恋爱空间。

她同意了,因为她也偏向不公开,从她进公司到现在,蒋青延一直是她上司,办公室恋情很麻烦。

这三年,他们隐藏的很好,公司里,没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除了姚曼和林悦。

姚曼先知道的,她进荣立之后,打着她爹的名义天天缠着蒋青延,白天霸占着,晚上也不放过。

知道蒋青延住华棠湾,第二天晚上就把自己灌醉去敲门。

那天,他们正好散完步回家,蒋青延当时牵着她的手,被姚曼看见了。

姚曼要抢蒋青延,自然不会蠢到帮他们公开。

林悦知道,是一个月前。

那天姚曼跟蒋青延出去办事,她穿的少,蒋青延把外套给她了,回公司后,她特意穿着外套来找闻阮,趁机炫耀挑衅。

林悦恰好有事过来,在门口听见了。

林悦想看戏,乐的保密。

所以,蒋青延不想公开的原因,不是他喜静,是因为他身边光明正大的位置,他只想留给姚曼?

呵。

呵呵。

手好痒,好想扇点什么。

闻阮向来最讲道理,给人解释和申辩的机会,她看着蒋青延,声音不轻不重。

“排解痛苦的工具,见不得光的情人……蒋青延,姚大小姐给我贴的标签,你认同吗?”

她等他解释,也是绝望前的垂死挣扎。

只是,蒋青延迟迟没开口。

震耳欲聋的沉默,是无法辩驳的默认。

客厅一时安静的可怕,针落可闻。

直到,闻阮走过去,用了十成力气,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打人的和被打的没什么反应,旁观看戏的先叫出来,“啊!闻阮你个疯子!”

姚曼朝蒋青延跑过去,心疼的俯下身,手刚要摸他脸,蒋青延偏头避开,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你先回去。”

姚曼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闻阮肯定会闹,会提分手,她其实挺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也知道见好就收。

今晚的戏台子是她搭的,如果她再添乱,蒋青延真会生气。

所以她走了,临走经过闻阮身边,狠狠瞪她一眼。

“我会记住这个巴掌的!走着瞧!”

客厅安静下来。

蒋青延说,“对不起。”

闻阮没应,转身去酒柜拿了瓶红酒,回来在蒋青延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开瓶器拧开瓶塞。

一下接收这么多信息,她头昏脑涨,神经针扎似的痛,来不及醒酒,她先倒一杯,仰头灌下去。

空了的杯子,重重放下。

她忽而笑出声。

“你憋这么半天,就一句对不起?这是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所以你很认同姚曼的话,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蒋青延静住。

半响,还是那句,“对不起。”

闻阮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连灌了两杯。

“所以,你爱她爱十几年,我就是你们真爱局里的一炮灰,一个不配有名分的女配?”

“蒋青延,你牛逼,你了不起,你的爱情真伟大,你这么爱她,你为她守身如玉啊,或者你去给她当情夫,当小三。”

“再不行,你为爱赴死,你去死啊,你那么痛苦你去死啊,你祸害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闻阮突然就情绪崩溃,又倒了杯酒,没喝,全泼到蒋青延脸上,不解气,啪的一声,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如同这些年的感情。

蒋青延一动不动,只闭了眼睛,任由酒液从头顶滑落。

闻阮见他狼狈中带着愧疚的模样,只觉更可恨。

“蒋青延,我18岁认识你,20岁喜欢你,你说暂时不想恋爱,行,我不打扰你,你为梦想奋斗,我也努力。”

“你在荣立,我也来荣立,实习生考核第一可以自己选部门,为了进你的部门,我事事争第一。”

“他们都说,我是一台永远高效运转的机器,他们说女人太拼了不好,容易嫁不出去,我就拼了,我向你看齐,你一路破格提升,我也要跟你一样优秀。”

“当然,我这么拼,不全是为了你,有一半是为我自己的前程,所以我也不要求你对我付出所有感情,但是,你既然答应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这么对我。”

“我就是跟我喜欢的男人,好好谈了场恋爱,你凭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变成供你排解痛苦的工具人?”

“当初为了拿下佰傛这个项目,我拼了半条命,我为什么这么拼?因为我想结婚了,我想跟你结婚,我想要个孩子。”

咳——

蒋青延刚点了烟,就被呛了下,好一会没抽,指尖猩红自燃。

闻阮颓然靠在沙发上,也不看他,眼睛只盯着地上破碎的酒杯出神。

“我都计划好了,如果佰傛成了,我们就结婚,这些年存的钱,加上佰傛的奖金,我能好好休息两年。”

“你单亲家庭,我也是,你跟你母亲关系不好,我也是,我们都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姚曼没出现前,你对我一直很好,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也想结婚。”

“可是蒋青延,我在为我们的未来规划时,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姚曼什么时候回来,你在想什么时候能等回你的真爱。”

“呵,我还逼你选择,辞职还是留下,我还说,趁着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趁着我的胜算还大,我真是,自不量力啊。”

“这段时间,我以为你会想到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好好想想辞职的事,其实你脑子里想的是,你的真爱回来了,你该怎么赶走我这个工具人,对吧。”

“真是难为你了,跟我演这么久的戏,可是蒋青延,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蜜糖里裹了砒霜,甜味散去,能致命。

闻阮在沙发上坐了会,等手脚不再那么僵硬,又去拿了两个酒杯,两杯都倒上,一杯递给蒋青延。

蒋青延伸手接过来,闻阮跟他碰了下。

“第一杯酒,大情圣,祝你跟你的真爱锁死,千万别再祸害别人了,怪恶心的。”

她语气淡淡的,却能听出讽刺,尤其是‘大情圣’三个字。

闻阮喝了酒,蒋青延看了她一会,也端起来喝完。

第二杯添上,闻阮又跟他碰了下,“第二杯酒,谈谈分手的事。”

喝完,闻阮把杯子放下。

“离过年不到一个月,我会在年前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也交接好,你忍一忍,年后就不用再看到我。”

“阮阮……”

蒋青延听到后面一句,眉头蹙起,想说什么,刚开口,闻阮就打断。

“还是叫闻阮吧,毕竟姚曼才是你真爱,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工具人,你不用叫的这么亲切。”

蒋青延张张嘴,留一句叹息,“没有不想看到你,你不用这么说。”

闻阮没接他这话。

抛开感情的事不说,她和蒋青延的契合度很高。

工作上默契,兴趣爱好相同,吃饭口味也差不多,又同样热爱运动,一起跑马拉松,一起爬山攀岩骑行,书房里还挂着不少奖杯。

玄关墙上挂着的,电视柜上摆着的照片,是这些年他们走过的山川大海。

以前觉得浪漫温馨,如今只剩恶心。

因为她跟他适配度最高,又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所以蒋青延才选了她?

闻阮的视线转向四周。

“这房子,姚曼进来过,我嫌脏就不要了,我住过,姚曼估计也膈应,所以你尽快卖了吧,卖的钱转我一半。”

蒋青延说把房子给她,“我搬走,房子你想卖就卖,钱你都留着。”

闻阮自嘲的扯扯唇。

“别,为了给你们的爱情添砖加彩,你把我当炮灰女配,用钱羞辱我,我要是收了,就等于认了这身份,真抱歉,我没那么贱,我只拿我自己的。”

蒋青延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语气里全是愧疚,顿了几秒他又道:

“这三年,我对你的感情不全是假的,如果姚曼不回来,我会跟你结婚。”

闻阮冷冷微笑,“那我谢谢你,把我从工具人的身份,上升到备胎的位置。”

蒋青延脸上还有被泼的酒,他看着闻阮,眼眸深邃,半响,声音放软了。

“阮阮,别哭了。”

闻阮对上他诱人深陷的温柔眉眼,第一次觉得,温柔也能伤人,甚至比一刀见血更锐利,像钝刀,刀口不深,却致命。

她忽而烦躁,吼了一句,“谁哭了!”

为了证明,她伸手去摸,结果真摸到一脸的泪,什么时候哭的?

哭个屁,真有出息!

闻阮觉得挺可悲的。

真相摊开,都是她在崩溃,她在绝望,她在絮絮叨叨,声嘶力竭的发泄,而他,除了几声对不起,全程都很平静。

细想之下,也不难理解。

他不爱她,所以可以这么平静。

闻阮又给两人的杯子添了酒。

“蒋青延,你还记得吧,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去芬兰看极光,你说不会负我,否则你就孤独终老,承诺过的,一定要兑现啊。”

闻阮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第三杯,蒋青延,祝你前程似锦,孤独终老。”




新欢和旧爱

电影院里,蒋青延的手机响了。

闻阮偏头看了一眼,瞧见姚曼两个字,就知道今天的电影看不成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蒋青延微微变了脸色,“你别哭,我马上过去。”

他哄人的时候很温柔,低沉的嗓音有金属磨砂质感。

挂了电话,蒋青延转头看向闻阮,“姚曼那边出了点事,电影下次再陪你看。”

他说完,起身就要离开,闻阮抓住他的手。

“电影看完再走。”

理智上,她不该拦他,姚曼是谁?荣立集团董事长千金,老板亲闺女,惹不起,得罪不起。

抛开理智,闻阮烦透了,也受够了。

今天这电影,他们已经看了三次。

第一次电影放一半,姚曼头疼,第二次电影放半小时,姚曼胃疼,连着两次,蒋青延都因为姚曼的一个电话弃她而去。

“姚董让我好好照顾她,不好拒绝。”

这句话,每次都把闻阮堵的死死的。

是,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谁让他们拿着荣立的工资呢。

前两次蒋青延离开后,闻阮也走了。

今天她又选了这个电影,倒不是电影多好看,她只是觉得还没看到结局,应该有始有终。

结果,终不了,还是终不了。

电影要开始了,放映厅内灯光都熄灭,屏幕上几缕微弱的光印在闻阮清冷倔强的侧脸。

一个要抽回手,一个紧抓着不松,两人较着劲,僵持不下。

后面的年轻小伙先忍不住了,抬脚踢了下蒋青延的椅子。

“哥们,你到底走不走啊,你挡着我女朋友视线了!”

蒋青延弯下身子,直直望着闻阮,如墨的眸子是浓郁的黑,手没挣扎了,任由她抓着。

“阮阮,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松开。”

语气甚至是温柔的,但闻阮知道,他生气了。

他最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是生气,越是平静。

闻阮松了手,轻扯唇角,“蒋青延,别入戏太深了,你现在对她的关心,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蒋青延身形一顿,却没再说话,抬脚大步离开。

闻阮打算自己把电影看完。

这部电影上映挺久了,应该快下线了,等着蒋青延的下次,永远看不完。

恐怖片,惊悚氛围渲染的很足,血淋淋的女鬼像是要从屏幕里爬出来,室内立体音效也到位,阴恻恻的鬼笑仿佛就在耳边。

闻阮晃了下神,女鬼的脸突然变成了姚曼的脸,她瞧着恶心,爆米花不香了,电影也不想看了。

手机震动,好友章桐桐发来消息。

章桐桐:今天蒋青延没走吧,这场电影你们终于能看完了,真不容易。

闻阮:走了。

消息发出去几秒,章桐桐直接打电话过来。

现在是五点半,电影还有四十分钟结束,闻阮实在没心情看下去,索性拿包离开。

出了门,刚接起电话,章桐桐嚎一声,尖着嗓子像炸毛。

“蒋青延又走了?我真真真无语了!!!”

“又是姚曼对不对?这次她又怎么了?腿瘸了还是胳膊断了?她怎么这么多事!我都服了!”

又怎么了?

闻阮还真不知道,之前蒋青延还会跟她解释完再走,这次,他甚至都来不及解释。

元旦之后,海城迎来一波寒潮,气温骤降。

这会儿还在下雨,呼啸的北风夹着细密的雨滴肆虐整个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气。

闻阮走到一楼门口,打了个哆嗦。

章桐桐骂完后,劝道:“阮阮,我觉得你们还是辞职吧,荣立虽然是大公司,但,太憋屈了。”

闻阮扯了下大衣,把自己裹紧,“是准备辞了。”

“真的?那蒋青延呢?他会辞职吗?”

闻阮回忆了下自己和蒋青延的这些年,再想想最近蒋青延对姚曼态度的转变,给了一个算中肯的答案。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好说。”

她语气带笑,话里却带着自嘲,章桐桐心里不好受。

“阮阮,你跟蒋青延在一起三年,那姚曼才回来三个月,三个月哪比得上三年啊,所以你的胜算比较大。”

闻阮抬头望一眼黑沉沉的天色。

三年,是啊,她和蒋青延在一起三年,这三年,蒋青延是个非常合格的男朋友,奉上一颗真心给她,全心全意,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姚曼,高中毕业就出国,三个月前才回国,蒋青延跟她接触才三个月。

三年对三个月,只按时间算,确实她的赢面更大。

但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不分先来后到。

姚曼刚缠上蒋青延时,蒋青延对她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言谈举止都明显表露出避嫌和拒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态度慢慢变了。

虽然还维持着分寸感,但他的耐心和温柔,分了一点给姚曼,无关姚曼的身份。

……

到家快七点。

闻阮打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她摸索着开了灯,踢掉高跟鞋。

华棠湾,她和蒋青延现在的住所。

房子是两年前买下的,一百六十平的公寓,她和蒋青延各出一半的钱,房本上是他们两的名字。

买的时候还起过争执,蒋青延不让她出钱,房子写她自己的名,算是给她买的,她不愿意,后来冷战几天,他妥协。

这段感情,他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至少那时候是。

闻阮去厨房煮了碗面,吃完去书房看书,十一点出来,蒋青延依旧未归,她便不再等,放下书回卧室洗澡。

泡了个澡,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屋里暖气开的很足,她头发吹半干,口渴的厉害,准备去倒杯水喝。

走到客厅,脚步攸的顿住。

蒋青延回来了。

他喝了酒,整个人歪靠在沙发上,外套脱了,身上只一件灰色的毛衣,眼睛闭着,俊美矜贵的五官因为难受微微皱着,明显喝了不少。

闻阮转身进了厨房,先倒了杯水自己喝,然后煮了碗醒酒汤。

出来时,蒋青延还是原来的姿势。

但已经醒了。

两人视线对上,闻阮晃了下神。

蒋青延有双深邃撩人的眼,看谁都款款深情,这些年,她就深陷在这双眸子里不可自拔。

闻阮走过去,把手里的白瓷碗递给他。

“喝了。”

蒋青延仰头看她,灯光下,她身上的丝质吊带睡裙很显身材,肩膀白皙,刚洗完澡,脸颊染粉,骨子里透着媚。

他接过那碗醒酒汤,喝完后,又把碗递给她。

闻阮刚把碗放到茶几上,手腕就被握住,蒋青延微一用力,把她拽到腿上坐着,吻随之落下。

闻阮猝不及防,回神后,身体抗拒,试图推开他,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香水味窜进鼻息,她很不喜欢这味道。

是姚曼经常喷的香水,浓郁的玫瑰香。

蒋青延不满她的抗拒,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间动作越发粗鲁。

闻阮挣扎不开,手滑到他腰间,从衣角钻进去,捏着他腰间劲肉,慢慢的转圈。

就掐着一点肉,下了死手,转到九十度角时,蒋青延酒劲散了大半。

离开她的唇,抓住她还在用力的手,疼的倒抽了口气。

“这么狠?”

闻阮抽出手,从他腿上离开,挪到旁边坐下,脸上露出嫌恶和介意。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我闻着实在恶心。”

蒋青延沉默了会,解释道:“她去机场接朋友,车在路上抛锚了,我把她送到机场,她朋友非要请吃饭。”

“一直灌我,我喝多了,离开的时候她扶我上车,应该是那时候沾了些味道。”

闻阮慢慢哦了一声,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蒋青延很快转移话题,“电影看完了?结局是什么?”

闻阮啧一声,惋惜的摇头,“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就走神了,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什么事?”

闻阮身子往后靠,抬手撩一下半干的头发,细腰长腿,美目流转,脸上未施粉黛,却美的很有冲击力。

“我准备辞职。”

蒋青延愣了下,“辞职?”

闻阮笑了笑,“是啊,这些年,我给荣立当牛做马,拼死拼活的挣钱,结果呢,大小姐一回国就抢我男人,欺人太甚。”

她和蒋青延都在荣立资本,荣立集团旗下最赚钱的子公司。

闻阮看着蒋青延,“你呢?走还是留?”

明明是在讨论辞职的事,但两人都明白,这是一道爱情选择题。

走,就是他选择了闻阮,留,就表示他选择了姚曼。

新欢和旧爱,只能选一个。

窗外雨声很大,偶尔又伴随几声惊雷,客厅里却因为蒋青延的沉默,陷入一片死寂。

直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闻阮垂眸瞥一眼,啧,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女鬼。

蒋青延的思绪还停留在她刚才的问题上,反应过来时,闻阮先一步把手机拿过去了。

“青延,外面打雷了,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姚曼轻微呜咽,矫揉造作的撒娇声传过来。

闻阮抖一身鸡皮疙瘩,温声给她建议,“不敢一个人睡?那我过去陪你?我搂着你睡?”

“闻阮?”

姚曼听到是她的声音,夹子音瞬间就没了,听完她的话,火气更上头。

“谁让你陪,你有病吧!”

“所以你想让蒋青延陪?”

闻阮笑说,“怕是不行,他刚才兽性大发,累惨了呢,在我怀里睡着了。”

蒋青延抬头看她,深隽的面容透着无奈。

电话那端,姚曼被刺激到,声音带着妒气。

“闻阮,你得意什么?他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

因为什么,闻阮没听见。

蒋青延把手机拿了过去,挂了电话,轻叹了口气。

“她脾气不好,你刺激她干什么,你还在荣立,阮阮,别总招惹她。”

淡淡的语气,听着无奈,却又透着几分责备。

责备她说谎话,刺激姚曼。

已经快一点,闻阮不想大半夜跟他吵架,她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

“我辞职,你呢,走还是留?”

蒋青延从茶几上摸了烟盒,咬一根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抽了半根烟才慢慢开口。

“如果我不走,真要分手?”

闻阮拿起他的打火机,按一下,瞧着窜起的火光,“你不走,姚曼会一直纠缠你。”

她手一松,火苗熄灭,手指戳在他心口的位置。

“你这里,已经开始乱了,时间久了,我留不住你。”

蒋青延坐着没动,任由她戳着。

闻阮戳的更厉害。

“所以啊,趁着现在,你这里还有我的位置,趁着我的胜算还大,我得让你远离她,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考虑。”

“如果最后,你选在留下,那就好聚好散……祝你前程似锦,祝我再遇良人。”




你才是第三者

闻阮回到华棠湾,已经接近凌晨。

客厅的灯亮着,蒋青延回来了。

她放下车钥匙,换了拖鞋,转身往里走,刚走两步,猛地顿住脚。

沉浮一整晚的心瞬间下坠,彻底跌入深渊。

蒋青延又喝多了,从脖子红到脸,身子斜靠在沙发上。

姚曼侧坐在他旁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人依偎在他胸膛,慢慢吻着他。

蒋青延闭着眼,双手垂在身侧,像是睡着了,任由她的动作,没什么反应。

闻阮下车时,不小心踩了两个水坑,鞋子湿透了,寒从脚底起,整个人冷的几乎麻了,身子微微颤着,差点站不稳。

她在原地僵了几秒,走过去,手拽着姚曼的后衣领,用力把人拉起来。

姚曼一离开,蒋青延没了支撑,身子倒在了沙发上,眉头皱着,似乎有些难受。

啪!

闻阮扬手朝姚曼打过去。

“啊!”姚曼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痛呼一声,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闻阮。

“你敢打我!”

她是荣立集团大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到哪都是众星捧月,没人敢给她气受。

她今年三十岁,活了三十年。

这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

闻阮甩甩因为用力有些发麻的手,“你大半夜跑我家,猥亵我男人,不该打吗?”

姚曼声音尖锐,“猥亵?蒋青延爱的是我,我们两情相悦,我……”

“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道德和廉耻问题,”闻阮打断她,“我就问你,蒋青延是不是当面跟你说过,我是他女朋友?”

姚曼皱着眉头,是说过,“但马上就不是了!”

闻阮撸起袖子,情绪算平静,温温笑道:

“马上?所以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还没分手,你还没上位,就敢跑家里来恶心我,打你怎么了?”

她指着还没醒酒的蒋青延。

“你趁我男朋友醉酒,上门猥亵,我可以报警抓你。”

姚曼捂着脸,恨恨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第一次被扇巴掌,脸上阵痛,她咬牙,阴狠的眸子有一种豁出去,不管不顾的劲。

“闻阮,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在你和蒋青延的感情里,我是破坏你们感情的后来者?”

闻阮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你对自己的定位,认识的很准确。”

姚曼冷笑,“闻阮,你才是第三者!”

闻阮觉得被冒犯了,用一种‘你脑子有病就去治’的目光看她。

姚曼说:“蒋青延没跟你提过我和他的过去吧,其实我们从小就认识。”

闻阮准备拿扫帚赶人了,闻言一顿。

从小就认识?

没人跟她说过,她还真不知道。

姚曼没说谎,她确实从小就认识蒋青延。

蒋青延的母亲是家里给她请的舞蹈老师,从小学一直教到她高中,后来她出国才断了。

她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但学习成绩不行,蒋青延成绩非常好,霸榜年级第一没下来过,爷爷听说后,就经常让蒋老师把他带过去,帮她辅导。

从初中帮她补习到高中,她成绩其实有上升,但高考还是考砸了。

因为她早恋了。

跟隔壁班一个吊车尾的富二代学混子,那混子不爱学习,高考前一天带她出去玩,晚上骗她去开房。

第二天她睡过了,中午才醒,缺考。

家里怕她再跟那混子纠缠,坚决把她送出国,她跟家里赌气,好些年没回来。

姚曼自然不会蠢到把这段不堪的初恋故事告诉闻阮。

她要跟闻阮说的,是更残忍的事,足以剜她的心。

“蒋青延爱的一直是我。”

姚曼今天穿咖色羊绒大衣,一身高调名牌,耳环上的钻泛着盈光,妆容张扬艳丽。

她走到沙发旁,弯身拿起包,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再转身走到闻阮跟前,打开,塞到她手里。

“这是当年,我出国的前一天,蒋青延写给我的情书。”

她当年并不喜欢蒋青延。

因为那时候的蒋青延,就是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话少,不风趣,不幽默,不像那学混子总用甜言蜜语哄她,带她飙车带她喝酒打架,带她满世界寻刺激。

而且她不喜欢学习,蒋青延家教的身份就很惹她烦,他那时候,全在她雷点上。

所以出国前一天收到情书,她嘲讽了他,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看内容就直接把情书扔了。

直到上周末,她才知道情书里写了什么。

那天,她知道蒋青延和闻阮要去看电影,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破坏,就去找蒋老师。

蒋老师一直很喜欢她,她打算让蒋老师掐着点把蒋青延骗回家。

结果,无意中发现了这封情书。

蒋老师说,当年她走后,蒋青延把情书捡回去了。

蒋老师说:“曼曼,阿延其实从来没忘记过你,他一直在等你。”

姚曼后面说了什么,闻阮没听清,她望着眼前这薄薄一张纸,神色恍惚。

年数久了,纸张已经泛黄,但保存的比较好,字迹看的很清楚。

书房里有蒋青延的很多旧书,他高中时的读物上有很多他自己写的批注,每一本闻阮都看过。

她见过他高中时的字,那时他落笔工整规矩,不似如今笔锋凌厉,沉稳内敛,藏着磅礴之气。

眼前这张纸上,确实带着蒋青延高中时期的落笔习惯。

看清了字迹,闻阮才去看内容。

她对情书不陌生,从前,她的书包和课桌里也经常被塞满一封封情书,这封跟以往她见过的没什么不同,都是用华丽动人的词藻表达心意。

但,这是蒋青延写的。

写给姚曼的。

他这样承诺,如果你要走,我会在荣立等你,只要我还在荣立,就会一直等你。



客厅里,姚曼望着脸色惨白的闻阮,今晚挨了一巴掌的愤恨都消了不少。

这还不够,她还有更狠的话刺激闻阮。

“听说,当年是你先追的蒋青延,他拒绝你了,直到三年前的今天,他突然答应跟你交往,你知道为什么吗?”

意料之中的,闻阮没搭理她,姚曼也没在意,自顾自道:

“因为三年前的今天,是我的婚礼。”

她嫁给了初恋。

当年父亲有意给她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可惜那时候,她已经偷偷跟学混子联系上了,又被他甜言蜜语哄骗,偷领了结婚证。

以为嫁的是爱情,婚后才发现,她被骗了。

那男人不求上进,出轨嫩模被她当场捉奸,吃喝嫖赌全占齐了,跟她结婚,不过是因为他的家族需要姚家帮衬。

她要离婚,那边死活不同意,她怕丢人又不想起诉,于是就一直拖着。

半年前蒋青延去那边出差,父亲让他帮忙周旋,他竟真说服了那混球,不用任何代价,救她于苦海。

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蒋青延,那次再见他,完全被迷了眼。

当年死板无趣,带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少年,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俊美矜贵。

那张脸太完美,五官立体,长身玉立,朝她看来的那一眼,她就陷进去了。

她要得到这个男人。

所以她回来了,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处理完国外的事,回来就进了荣立资本。

她以为拿下蒋青延轻而易举,毕竟他当年给她送过情书。

结果,蒋青延竟然有了女朋友,还交往三年。

她以为时间太久,他真移情别恋爱上闻阮了,所以之前她只能凭着身份优势破坏他们。

直到上周末,她在蒋家看到那封情书,看到情书的内容。

原来,蒋青延是为了她进的荣立,那他如今还在荣立,说明他还在等她。

他心里还有她,他爱的一直是她,是她姚曼!

所以闻阮才是第三者!

那天看完情书后,她立刻给蒋青延打电话,蒋青延果然从电影院跑出来找她了。

但是,她扑进他怀里说感动,他却把她推开了。

“这几年,是闻阮陪我过来的,我不能辜负她。”

他委婉拒绝了她,但她看得出来,他在犹豫,在挣扎,他心里有她,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闻阮。

姚曼本来打算找个时间直接找闻阮谈,但蒋青延不让她跟闻阮提情书的事。

“她会受不了,你别告诉她,到底是我对不起她,她年后就辞职了,她辞职我们就分手了,让她安静的离开,行吗?”

姚曼怕惹他生气,所以一直憋着没说。

她知道今天是他们的三周年,她不想让蒋青延陪闻阮。

所以她找朋友演戏,她告诉蒋青延,父亲给她安排了相亲对象,富二代,表面君子,背地里却玩的很花的渣男,她发消息让他陪她去。

他说要陪闻阮过三周年,她就打电话,说那男人对她动手动脚,他最终还是去了。

他果然是爱她的。

今晚蒋青延是被她朋友灌醉的。

灌醉是为了成全她,她本来要带他去她那,他非要回来,说得给闻阮道个歉。

其实他们就比闻阮早回来五分钟,她刚把蒋青延扶到沙发上闻阮就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鬼使神差的亲上去。

她本来没打算说情书的事,可这女人竟然打她!

从来没人敢打她!!!



“三年前的今天,是我的婚礼。”

闻阮想起她和蒋青延在一起的那晚。

是她先追的蒋青延,表白过,蒋青延拒绝了,理由是:“抱歉,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

直到三年前的今天,蒋青延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去酒吧找他,她到的时候,他已经醉了。

那晚,他一直往嘴里灌酒。

看见她,直接把她抱怀里,嗓音是被烈酒泡过的低哑。

他说,“闻阮,我们在一起。”

她以为他喝醉了,明天肯定会忘,还哄着他说第二遍,特意拿手机录音。

结果第二天他没忘,他主动接她上班,给她带早餐,在初雪时主动牵起她的手。

后来她问他,那天为什么喝那么多。

他说跟母亲吵架了。

所以那晚他的难过,其实是因为……姚曼结婚?

——只要我还在荣立,就会一直等你。

他毕业就进荣立,至今还在荣立。

如果他一直在等姚曼,那她,算什么?

沙发传来动静,闻阮抬头,蒋青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手撑着沙发坐起来,身子往后靠,目光朝她看过来,被酒熏红的眸子晦暗不明。

两人对视。

闻阮喉咙发疼,她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他。

“蒋青延,这三年,我算什么?”




闻阮在这里

又来!又旧事重提!

闻阮赶紧打断,“行!景弯路10号是吧,我下午就打电话订位子。”

贺争看着她脸上的无语,眼里有笑意,扬起的语调能听出心情不错。

“不用你订,你订得三个月,你这人惯会赖账,三个月后谁知道你还请不请。”

他算了算时间。

“我明天出差,下周五回来,那就下周六吧,医生说你明天还有两瓶,这几天你正好养养胃。”

“下周六?”闻阮怀疑,“你能订到位子?”那餐厅连会员都要提前订位置。

贺争觉得在室内戴帽子挺怪异,又拽下来,“我是大股东,有专属包厢,不用预约。”

闻阮:“……”行吧。

她喝了口粥,“你是大股东,那我请你吃饭,能打折吗?”

贺争冷峻眉梢挂着欠揍的笑,“那必须能啊,九九折。”

闻阮:“……呵呵。”

闻阮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昨天三周年,为了漂亮,穿的单薄些,今天又比昨天温度低。

热粥暖了胃,她还是有些冷,小幅度的拢了拢衣服。

贺争一直看着她,瞧见她这动作,把粥放旁边的凳子上,直接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欸?”闻阮惊了下,扭头看他,“不用了。”

她要把衣服脱下来,贺争拿开她的手。

“我是怕你周六赖账,你这胃治好了,回头再冻感冒,再发烧,再折腾一星期……”

闻阮:“……”倒也不用这么咒她。

再拒绝就矫情了,“那谢谢贺总了,回头洗了再还你。”

“嗯。”

粥喝了一半,闻阮喝不下去了,她把勺子放下。

“贺总,我这一个人就行,你是来看病还是看病人?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别耽误了你事。”

忙自己的事?

贺争愣了下,对了,他来医院干吗的?

哦,想起来了。

昨晚从电影院离开,他把沈音音送回去,离开的时候沈逸帆那小子非要跟他走。

说跟媳妇吵架心情不好,非要上他的车,喝他的酒,睡他的床。

他们昨晚也喝了不少酒。

沈音音一大早来电话,哭的喘不上气,说出车祸了。

沈逸帆喝到凌晨两点,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只能他过去。

沈音音刚拿驾照不久,技术生疏,避让对面来车时太紧张,向右打死了方向盘,车撞树上了。

所幸踩刹车及时,车头就一点点撞痕,沈音音抬着左手喊疼,贺争就打电话让人处理事故,先送她来医院了。

淞立医院离车祸现场最近,就过来了。

人太多,他让沈音音自己去排队,他宿醉头还晕着,准备出去抽根烟,结果就看到闻阮了。

对了。

沈音音这会儿应该挂完号了吧。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噔噔噔的高跟鞋声,紧接着,一个穿墨绿色大衣,戴着口罩的女人在他跟前站定。

“贺争哥!你太过分了!”

输液大厅里,沈音音两手叉腰,愤愤的瞪着贺争,眼睛里全是委屈。

她听说他昨晚跟堂哥喝了酒,怕他胃不舒服,六点就起床,辛辛苦苦做了爱心早餐给他送去,结果半路出车祸。

受了惊,方向盘硌着左手腕了,其实疼劲过去,也没多疼了,想着正好让贺争照顾她几天,她还是装着疼。

结果贺争这混蛋,让她自己排队挂号就算了,竟然还抱其他女人!

他说他出去抽根烟,那么长的队,她都挂完号了,他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多亏了他那张帅脸和一八六大高个,走在人群中跟明星似的亮眼,鹤立鸡群。

有人对他有印象,给她指路,说在三楼的输液大厅见到了,说他当时抱着一个女人。

女人!

沈音音朝贺争发过火,就转头去看他旁边的女人,只一眼就把人认出来,惊讶的瞪大眼。

“你是昨晚电影院那个!”

危机感噌的上来,尤其是看见贺争手里还端着半碗粥,沈音音更是气炸了。

丫的!她还没吃早餐呢!

沈音音戴着口罩,闻阮本来没认出她,听她这话也想起来了。

哦,昨晚在电影院偶遇的,贺争的女朋友。

闻阮被她瞪着,想着这姑娘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正准备帮忙解释,贺争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来淞立医院,你妹手受伤了。”

沈音音猛的转头看贺争,“你在这,你让我哥来干什么?”

沈逸帆这会儿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接的电话,意识还不太清醒,听到受伤,清醒了一点,听到沈音音的话,又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她嗓门这么大,一听就没事,再说你不是在那吗,你帮忙看着点,我再睡会。”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临了,又听贺争说了一句,“闻阮在这里。”

“闻阮在……”

闻阮?

闻阮也在医院?

啧,难怪贺争这狗连着三个电话把他叫醒。

沈逸帆这会儿完全醒神了,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使劲搓了把脸。

“你把手机给音音。”

等手机到了沈音音手里,沈逸帆说:“你贺争哥有事,你别打扰他,你现在去一楼大厅等我,我二十分钟到。”

沈音音不满,顺便告状。

“我没打扰他,他是带我来医院,结果他抱着另一个女人来输液!”

输液?闻阮病了?

沈逸帆下床往洗手间走,“一分钟内滚出贺争的视线,别耽误他事,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沈音音是偷跑出来的,如果被她妈知道,肯定连夜拿着绳子来绑她,她咬牙,气的跺跺脚。

“沈逸帆,算你狠!”

把手机扔给贺争,沈音音指着闻阮下战书,“闻阮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

“欸,我——”

闻阮想说什么,刚开口,沈音音已经跑开了,她摸不准两人什么情况,猜着可能是吵架了。

她转头催贺争,“你还坐着?你女朋友跑了,快追吧,去解释一下。”

“女朋友?”

贺争挑着眼皮问她,“你从哪看出来,她是我女朋友?”

闻阮没吭声。

贺争这些年的变化很大。

高中那会,贺争是校霸,这称呼的由来主要是他经常打架,有时候找人单挑,有时候打群架,败绩很少。

学校有传他是海城哪个豪门的私生子,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学校对他打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会他虽然很拽,但属于少年的恶劣,其实挺纯情,逗了容易脸红。

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后来,高考结束,她瞒着所有人报了千里之外的榕城大学,贺争留在海城。

她甩了他,两人友尽,互删。

几年后在海城重逢,他变了。

海城地头蛇企业多,容不下新贵崛起,他自己创业,又是豪门不肯承认的私生子,没背景没靠山,无人看好。

他硬是以横扫千军之势,仅四年时间,就让铭合资本在海城稳稳扎根,无人敢欺,又狂又拽。

公司稳定后,他开始享受生活,也不知是不是她当年愚蠢的行为刺激了他,让他养成了风流邪妄的浪荡性子。

她对贺争的私事关注不多,偶尔饭局上会听人说一嘴。

说他喜新厌旧,游戏人间,交往的女朋友不少,一个月一换,海城投资界出了名的渣男。

高质量渣男。

闻阮之前对这些不予评价。

但就她亲眼所见,这男人昨晚才带小姑娘看电影,今天就否认是女朋友,确实……

挺渣?

贺争盯着闻阮清凌凌的小鹿眼,怀疑她在心里鄙夷他是渣男,气笑了。

“闻阮,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闻阮自然不会承认,“没有啊,我……”

“她叫沈音音,”贺争打断她,“沈逸帆的堂妹,还上大学呢,我可不谈这么小的女朋友。”

沈逸帆?

闻阮认识。

她,贺争,沈逸帆,三人是高中同学。

高中三年,贺争跟沈逸帆的关系最好,两人后来又在一个大学,同专业,同宿舍。

大学毕业,沈逸帆又跟着贺争创业,现在是铭合资本的二把手,两人是铁打的兄弟。

正想着,贺争已经说起昨晚那场电影。

“电影里那女鬼,是沈音音演的,沈逸帆买了一整排的位子,说好了大家都去,结果都有事没来。”

他是被坑了。

沈逸帆那混蛋扛不住堂妹的纠缠,买了票说大家一起给沈音音的电影捧场,结果他到场后,只有沈音音。

为这事,他昨晚还把沈逸帆揍一顿。

那小子还委屈,“我没办法啊,那小妮子跑我妈跟前哭,我妈给我的任务,本来想包场的,怕你弄死我,才买了一排。”

电影里的女鬼?

闻阮恍然大悟,原来那姑娘还是个演员呢,难怪一直戴着口罩。

贺争不动声色的偏头看她。

她皮肤瓷白,没化妆,素颜干净漂亮,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眼睛明显哭过,还肿着,身体单薄,整个人透着一股羸弱的美。

“跟蒋青延吵架了?”

“嗯,”闻阮这会儿脑子反应慢,跟不上他的思路,下意识嗯一声,又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为什么说我们吵架?”

怎么突然提蒋青延了?

贺争抬头看一眼吊瓶,漫不经心道:

“昨天佰傛过会,又是你和蒋青延的三周年纪念,你却一个人看电影,今天又是一个人来医院,连衣服也是昨天的,没换。”

闻阮惊愕,直接懵逼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蒋青延……”

她和蒋青延在公司没公开,外人也不知道,贺争怎么知道?连他们的三周年都知道?

贺争:“你们两周年在我朋友餐厅庆祝,我那天在你们隔壁吃饭,出来瞧见了,没想到蒋青延那根无趣的死木头还挺浪漫。”

玫瑰花,红酒,小提琴,带着闻阮画像的蛋糕,挺像回事。

两周年?

闻阮顺着他的话想起去年的纪念日,确实,姚曼没回来前,蒋青延一直挺浪漫,提前订餐厅,选礼物,给她最大的惊喜。

姚曼没回来前,他一直是合格的男朋友。

所以她才被蒙了眼,一直没发现,原来糖果外面是裹了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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