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看着陆瑾深那张眉目清朗的脸。
突然就觉得面目可憎。
把她宠上天,口口声声非她不可的人是他。
可真真实实背叛出轨的人也是他。
她缩了下拳,眼神认真地看向他。
一字一句道:
“你今天是和乔伊在一起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
两边顿时陷入僵持却汹涌的沉默。
气氛也渐渐变得压抑。
沉默半晌,陆瑾深低沉的嗓音带着掩盖不去的薄怒。
“是不是乔伊又跟你胡说了什么!”
“安安你听我说,我当时急着去开会,根本不想搭理她。”
“是她死皮赖脸地坐到车上,说想沿路找找狗。”
他愧疚又略带难色地望向沈念安。
“安安你知道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实在不好把她赶下车。”
“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真的就只是载了她一程。”
沈念安懂了。
所以陆瑾深和乔伊,是为了找狗才去的情趣酒店。
所以即使用空一盒TT,也是清清白白的。
他柔情似水地看向沈念安,目光中满是爱意。
极其动情地说:
“安安你放心,乔伊就是个贱人,没资格和你相提并论。”
“七天后我们就要订婚了,相信我好吗?”
“我的陆太太是你,往后余生也只有你。”
气氛仿佛停滞几瞬。
沈念安轻勾下唇,看向他的眼神却分外平静。
一个人怎么可以把他的心掰成两半。
一半全心全意爱着她。
另一半却彻头彻尾伤害她。
面对陆瑾深信誓旦旦的解释,沈念安胡乱应了下。
只有她知道,组织给她安排了假死。
没有以后了。
她要走了。
七天后的订婚宴,陆瑾深只会得到她被炸得尸骨无存的消息。
第二天刚起床,保姆就告诉沈念安。
昨晚陆瑾深的会议开到深夜。
他怕打扰她休息,也怕她生着闷气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硬是守在卧房外的沙发上草草睡了几个小时。
天刚蒙蒙亮,就亲自出去。
给沈念安买她喜欢吃的千层罐子。
她听着这些,没什么表情地搅动着杯子里的热牛奶。
陆瑾深就是这样。
出差的时候,会想她想到整晚睡不着。
在商界他是杀伐果断、不近女色的狠厉霸总。
到了家里。
却化身洗手作羹汤,亲自给她擦脚。
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二十四孝忠犬男友。
思忖间,陆瑾深拎着千层罐子,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保姆忍不住感叹。
“陆总对太太可真好。”
“我还从来没瞧见哪个男的,对老婆能体贴入微到这地步。”
沈念安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陆瑾深也有些奇怪地没再找话题。
陪着她沉默地吃完早餐。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念安。
声音里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委屈。
“安安,以后别再跟那个小混混往来了,好不好?”
像在控诉她的行为。
他软着声音,央求她。
“每次看见他给你送东西,我都好害怕。”
“怕你哪天突然就不要我,跟他走了。”
沈念安眼底掠过惊讶。
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被陆瑾深称作小混混的,其实是他同父异母、失散多年。
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女扮男装的妹妹。
同时也是白队策反的线人。
为了保护线人的安全,沈念安什么都不能说。
三个月前。
陆瑾深第一次撞见沈念安和陆棠来往时,她就解释过。
可他根本不信。
当晚不仅在酒吧买醉,还和乔伊滚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