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置信:林安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我喉咙干涩,心下发酸:不是他,是别人。
大伯听后神色并没有变得轻松,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很快便大着声义正词严。
盼儿,这相亲你不能去,男人最了解男人,谁知道给你介绍的那个人会不会出轨?
你那前男友,林安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还在外面搞女人呢!
我看着他眉头紧皱,一脸反感的模样,忽然就想起了林安。
他在大城市结了婚,带着妻子回老家拜坟。
我和他当年分手闹得很难看,可今天意外撞见,得知我的情况后,他看向我时却面露不忍。
盼儿,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还是想说,当年我并没有出轨。
你应该好好想想,如果你的大伯真心为你好,那他为什么阻止你去大城市,还不让你结婚?
他不仅再次澄清了当年的事,还发出了灵魂般的诘问。
我心乱如麻,落荒而逃。
而现在,看着大伯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我忽然很想问问,当年他真的看见林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吗?
可还没等我问出口,大伯脸色便因气愤而泛红,他唾沫横飞。
徐盼儿,你有没有良心?
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你妈不要你,跑了这么多年连个信儿都没有,你爸把你往死里打,是我拦着,不准他打你,还给钱让你上学,我拿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你呢?
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抛下我跟你爸,自个儿去过好日子?
我哽住,一时间无从反驳。
喝醉酒了的爸爸脸色泛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打了个酒嗝:大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女!
话音一落,蒲扇大的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脸上。
眼前一片白光,我闻到了鼻尖的血腥气。
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体会,从前因为大伯的维护,爸爸顶多唾沫横飞骂我几句。
可这一次,大伯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我无动于衷。
等爸爸打累后,他才寒着声警告。
你要想做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那我的财产你一分也别想要!
大伯的话尖锐冷厉,像是一把刀划开了我混沌的大脑。
怪不得,今天李婶劝我去相亲时会说:你是没妈的孩子,要多为自己考虑。
原来李婶和林安都已经看透大伯的虚伪,只有我还傻乎乎地顾念所谓的亲情!
就算这三十年过得再艰难,只要想到还有大伯支持我,盼着我好,我就不算孤家寡人。
直到今天,我才反应过来,以前的那些维护照顾都是建立在收买人心的基础上。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疼爱的侄女,而是一个可以照顾他,给他养老的保姆!
心中的信仰崩塌,我崩溃大哭。
那就别把遗产给我,让别人给你养老啊!
我再也呆不下去,跑出门找到了李婶。
她叹了口气,好心收留了我。
我的离开并没有对大伯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连续三天,没人关心我在哪里,也没有人让我回家。
三天后,爸爸才说他病了,让我回趟家。
我本想装作没看见,可爸爸威胁,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我要是不回去,他就报警,让我坐牢。
无奈下,我回了大伯家。
客厅宽敞明亮,我一眼就看见了中气十足的爸爸,满脸笑容的大伯。
还有一个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