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半夜我接到了沈砚的电话,我喂了两声,不见他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他和朋友们的聊天声,一片欢声笑语,应该是他不小心误触了。
我正要挂断,就听一个男人问:“阿砚,你真的不打算和叶舒姐结婚吗?”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沈砚的好友,他们与桑宁都熟识,应该是一起帮她庆生。
欢声笑语猛地一停,他们都在等沈砚的回答。
一片安静中,沈砚回答:“我想结婚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叶舒。”
“只是公司是我和叶舒一起创办的,里面有她的股份,于情于理,我只能先和她在一起。”
“但领证结婚,我做不到。”
那边传来一阵唏嘘,有人在说:“桑宁,你怎么哭了?”
接着是沈砚惊慌的声音:“小宁——”我没有再听,沉默的掐断了电话。
沈砚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他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解释道:“昨天给桑宁过完生日,大家起哄去唱歌,没注意时间,看到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
“我想着那个点回来,会把你吵醒。”
“所以我就回公司住了。”
沈砚的身上还有着隐隐的香水味,是桑宁独爱的那款。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的冷淡让沈砚松了一口气,他又觉得不爽快了:“昨天夜里你怎么变了,往日我晚回来,你电话信息不断,怎么昨天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不是你说的让我大度,让我给你空间?
再说了,我俩没领证,不算正式的夫妻,我想我也没立场这么管着你。”
沈砚一怔,下意识的抗拒:“领证的事情不着急,等你生完孩子再说吧。
我们之间有没有那张结婚证,根本不重要。”
“嗯。”
我接口,“你说的对。”
沈砚有些疑惑,试图想从我脸上分辨出真实的情绪,但我神色平常,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相处多年,他从来不能真正的感知我的情绪。
不是真心喜欢的人,自然无需花费精力。
4.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带好必用的东西,去了医院。
虽然医生叮嘱,最好带家人或朋友陪着一起来。
可我自打来了这个世界,生活的所有重心就只是沈砚。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交心的朋友。
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了。
去缴费的时候,遇到了让我意外又不意外的人。
沈砚和桑宁。
桑宁捂着嘴,偶尔咳嗽两声,沈砚则一脸担忧的看着。
他把桑宁扶到休息的座位上,自己忙着排队缴费,像个真正的丈夫。
是我印象中从没见过的沈砚。
每次我要去医院的时候,沈砚总会对我说:“叶舒,我很忙,我相信你能照顾自己的。”
我也一直体谅他,不愿意让他操心。
不吵不闹的结局,就是谁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我默默的排在了他的身后。
沈砚在队伍中还不放心,他转过头对着休息座上的桑宁交待:“小宁,把围巾戴戴好,别吹到风——”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沈砚看到了我。
“叶舒?
你怎么在这?”
我晃了晃手中的单子:“我来做孕检啊,你呢?”
我俩就像是寻常的熟人打招呼。
沈砚有些局促:“小宁……小宁感冒了,我陪她来看看。”
“我懂的,”我不以为然的点头,“你是她的老板嘛,照顾员工应该的。”
沈砚看着我手里的检查单:“你能这么想很好,等下陪她看完医生,我留下来陪你孕检吧?”
我还没回答,桑宁走了过来。
她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其他:“阿砚,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叶舒姐比我更重要,你陪她就行。”
她的鼻音厚重,显得很委屈,沈砚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不行,你都感冒了,一个人怎么可以?
要是打个吊针没人照顾你,我——我怎么对得起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
沈砚带着歉然的目光看向我:“叶舒,你自己可以吧?”
他要是真陪我,我还怎么拿掉孩子?
我从善如流:“当然。”
望着他们相携而行的背影,旁边一个好事的老太太问我。
“姑娘,刚刚那个男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我年纪大了,有点看不明白。”
我答:“那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