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母回去休息,我在病房里守夜。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从前也不太说话,连在同一空间的机会都很少。
我住在我父母送我们的婚房里。
他却借口要带学生做实验,一个星期有将近一半多的时间都住在学校分配给他的教师公寓。
就算偶尔回家,他也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气氛太尴尬,我拿出一个苹果。
“吃吗?
我帮你削一个。”
江砚半躺在床上,闻言慢慢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不太自信地拿起水果刀。
一个苹果连皮带肉被我削掉三分之一,表面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他微微挑眉,“之前没削过?”
我红着眼睛把这个卖相极差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你还吃吗?”
声音里自带委屈,“以前都是你帮我削的。”
江砚顿了一下,把苹果接了过去。
“那我以后还帮你削。”
其实不是。
江砚从没帮我削过苹果。
江母说江砚小时候会把苹果削成兔子模样,哄得邻居家的小妹妹团团转。
我羡慕不已,回家后立刻让江砚也帮我削一个兔子苹果。
却只得到了一句冷漠的嘲讽。
“乔大小姐要天上的月亮都有人抢着摘下来送给你,区区一个廉价的苹果也要向我讨?”
之后我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其实不止是苹果,凡是我接触过的东西,江砚也是不屑要的。
他和系里的教授一同去聚餐。
很晚了还不回来,我想着他一定喝了很多酒。
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的我,亲自学着网上的教程给他做了一碗醒酒汤。
切菜的时候还不小心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听见开门的动静,我用水随意冲洗了下伤口,满心欢喜端着才出锅的汤去迎他。
“江砚,我做了醒酒汤,你喝一碗吧。”
他先只是冷漠,却在看清我手里的东西那一刻怒火滔天。
直接打翻。
“谁让你做这种东西的?”
“自作多情!”
“你碰过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晚上,我们久违的躺在一张床上。
他很不习惯,过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要不我去陪护床上睡?”
他回答地很快:“不用,没事。”
“可你以前都是抱着我睡的。”
我等了很久江砚都没说话,在我以为他不会再纵容我的时候,黑暗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吧。”
我扑进他的怀里,周身充斥着他的味道。
干燥、温暖。
可一想到这是我用谎言换来的,我心里就酸涩无比,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
他却自动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对不起,我会努力想起关于你的一切的。”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以前从来不敢想他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可话的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窖。
他毫无察觉,轻掴着我的背。
“多和我讲讲我们以前的事吧,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