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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全文免费

来点酸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柿子哥哥,杳杳好害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杳杳轻轻颤抖嘴唇,声音也止不住微微颤栗,隐约透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但她不敢大哭,只敢掉小滴小滴的泪珠,肩膀抽动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谢亦行没料到杳杳会怕成这样,心疼的情绪瞬间填斥他的整个心房。他垂下眼睫,盯着手背上滑落的几滴滚热的泪珠,瞬间被灼得浑身发疼,仿佛落下的不是泪,是熔岩,一下子烫进他心里。他再次抬手,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不敢想象,如果他这会儿没找到杳杳,田氏会对她做什么。杳杳性格软,对谁都温和至极,肯定要吃亏。因为杳杳的一句话,谢亦行内心对田氏的恨意又加重几分。但在杳杳面前,他却没露出半分负面情绪,温柔地抱住她,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我们去看...

主角:杳杳谢亦行   更新:2025-03-09 1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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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杳杳谢亦行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来点酸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柿子哥哥,杳杳好害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杳杳轻轻颤抖嘴唇,声音也止不住微微颤栗,隐约透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但她不敢大哭,只敢掉小滴小滴的泪珠,肩膀抽动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谢亦行没料到杳杳会怕成这样,心疼的情绪瞬间填斥他的整个心房。他垂下眼睫,盯着手背上滑落的几滴滚热的泪珠,瞬间被灼得浑身发疼,仿佛落下的不是泪,是熔岩,一下子烫进他心里。他再次抬手,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不敢想象,如果他这会儿没找到杳杳,田氏会对她做什么。杳杳性格软,对谁都温和至极,肯定要吃亏。因为杳杳的一句话,谢亦行内心对田氏的恨意又加重几分。但在杳杳面前,他却没露出半分负面情绪,温柔地抱住她,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我们去看...

《后宅丫鬟小福女,竹马世子宠疯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柿子哥哥,杳杳好害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杳杳轻轻颤抖嘴唇,声音也止不住微微颤栗,隐约透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但她不敢大哭,只敢掉小滴小滴的泪珠,肩膀抽动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谢亦行没料到杳杳会怕成这样,心疼的情绪瞬间填斥他的整个心房。
他垂下眼睫,盯着手背上滑落的几滴滚热的泪珠,瞬间被灼得浑身发疼,仿佛落下的不是泪,是熔岩,一下子烫进他心里。
他再次抬手,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不敢想象,如果他这会儿没找到杳杳,田氏会对她做什么。
杳杳性格软,对谁都温和至极,肯定要吃亏。
因为杳杳的一句话,谢亦行内心对田氏的恨意又加重几分。
但在杳杳面前,他却没露出半分负面情绪,温柔地抱住她,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我们去看烟花。”
这一次,谢亦行小心谨慎,生怕两人再一次被人流冲散。
路过他刚踏足的高楼门面时,杳杳偶然瞥见一抹鲜亮色彩,立马揪了揪谢亦行的袖子,指向一个女人肩头扛着的小姑娘,“柿子哥哥,那个是韦姐姐吗?”
谢亦行暂时挪开视线,随意看了一眼,余光却落在她身后的花楼牌匾上,语气淡然,毫无半分波澜,“不是,你认错了。”
杳杳挠了挠下巴,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
想起韦玉徽今日穿得也是这个样式的衣服。
明明就是韦姐姐,柿子哥哥为什么说她认错了呢?
算了,反正柿子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杳杳收起好奇心,挪动自己的小短腿,跟着谢亦行欢欢喜喜地往城门处赶。
此时,花楼门牌前。
一粗犷妇人操着一口不地道的官腔跟老鸨拉扯,“我家这女娃子样貌好得很,要不是她弟弟病了,家里穷要买药,养几年嫁出去也能换一笔好礼钱呢!”
老鸨虽满意她肩上少女的容貌,但她还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最多五两,能行就留下,不能就带走,我这会儿还得做生意,没空跟你饶舌。”
虽然钱数没达到妇人预期,但她也不想空手而归,立马答应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等到妇人攥着五两银子上了一辆马车,与车里的男人抱怨:“我早看出那官家妇人不靠谱,说好给我们送好货,结果我在道上等了半晌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要不是半路遇到一丫头片子晕了过去,让我当场捡了个漏,卖去青楼换了五两银子,我们今晚就白出来了。”
男人接过银子,露出一嘴黄牙,“能换五两是五两,最近京内查得严,不好带那些丫头小子出去卖,只能卖给人牙了。”
杳杳赶在烟花绽放的前一秒抵达城门口。
因为个头小,很容易就被高大的人群挡住视线。
杳杳踮起脚尖,努力勾着脖子想要看清上空的烟火画面。
谢亦行看见小丫头为了看烟花做出的努力,立马蹲下,让小丫头爬上他的背,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杳杳盯着谢亦行弯下的腰,突然想到爹爹和二哥哥。
从前爹爹最喜欢背着她绕院子走,二哥哥也会带她骑大马。
“快上来。”
谢亦行注意到小丫头犹豫的动作,出声催促。
杳杳收回思绪,娴熟地爬上谢亦行的后背,视野豁然开朗。
“轰隆”一声响,第一支烟花在半空炸开,声势浩大,爆炸的轰鸣声吓得杳杳猛地一哆嗦,幸好谢亦行将她拽得死死的,才没把她摔下去。
杳杳眼前猛地一亮,抬起头,看向五彩斑斓的夜空。
一支烟花像是火红的凤凰,摇曳着尾巴,直冲云霄。
再配上城楼顶上清亮高昂的奏乐声,火红焰火仿佛有了生命,像是在空中与人们嬉闹。
杳杳忍不住拍手叫好。
听到杳杳的欢呼声,谢亦行的心情也跟着转好。
绽放后的烟花变成似雨坠落的小小星光,
焰火枝枝绽放,虽绚烂,却只有一瞬。
一连放了四十九枝,还剩最后一支,承明侯亲自接过火把点燃。
在最后一支焰火冲上云霄前,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承明侯抬起头,如春日开花般盛开的瑰丽色彩凝聚在一行大字——“时和岁稔”。
他顿时眼前一亮。
好!
真是太好了!
他夫人说的没错,烟花竟真能救命!
他想到怎么救俞家了!
城楼底下。
谢亦行只是不经意地抬了下头,就看见“时和岁稔”四个大字。
他聪明,读过一遍的书就能过目不忘。
还没等他主动去想,这四个字的由来就在他脑中过了一遍。
出自《南齐书》,用以称颂太平盛世,求四时和顺,五谷丰收,与“时和年丰”同意。
但她背上的杳杳虽然识字,却认得不多,再加上发音不清晰,传进谢亦行耳中,就变成了“吃喝睡玩”。
谢亦行轻笑出声,放下杳杳,见她露出天真懵懂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课程,多教小丫头认些生字了。
烟火一结束,谢亦行立马带着杳杳上车回府。
刚回葳蕤院,韦氏就找来了。
她眼里虽透着笑意,却掩不住她心里的一抹惊慌。
韦氏原以为三个孩子就是看个烟花的功夫,又有府里下人盯着,不会出事。
谁曾想一时辰前,她正在庭院里小憩。
暗卫突然来报,说她儿子当众持匕首伤人,把她吓得当场就要晕过去。
还没问清缘由,她就逼问暗卫:“行儿和杳杳有没有受伤?”
暗卫木讷摇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听到自己儿子和杳杳没有受伤,她才缓过神细细盘问。
得知被伤的是自己娘家嫂子后,韦氏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身边的嬷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夫人,这不是小世子第一次跟您娘家嫂子急眼了。”
韦氏心里也清楚,自己这嫂子心眼多,成天算计。
就算她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过多来往。
奈何沾着韦家缘故,她又不好真的跟她摆脸色不准她进侯府,但这次她做的实在过分,侯府绝不能姑息这样的人坏了规矩。
于是,性子一向绵软的韦氏突然抓紧帕子,眼神坚定道:“这事我不插手,由着行儿处置。至于韦家那边,我修书一封送回家里,爹爹哥哥自有决断。”

西苑门口的梅花还在含苞。
院内墙面爬满青斑,地面也落了一层薄霜拧成的晶花。
谢成风瑟瑟发抖地看着谢亦行一点点逼近。
韦氏拦着想要上前的承明侯,凝眸示意下人也别插手。
承明侯只敢弱弱发声,“我是看到行儿袖扣掉了,想去捡一下。”
韦氏直接甩了他一记白眼,“侯爷不是还有公务要忙?妾身就不送侯爷了。”
承明侯听到韦氏下的逐客令,立马转身走得干脆。
韦氏回头看了眼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同身边老嬷调侃,“侯爷八成想回去带兵打仗了。”
知夫莫若妻,虽然承明侯心里确实这么想,但他实在忙得走不开。
京中俞家贪污一案下了定论,全家入狱,以他们这一支为首的九支都要受到处罚。
俞家上百口人年后问斩,时间紧迫,他得抓紧时间找出翻盘证据,试着保下俞家一命。
除这件事外,他加派人手在京城及周边五县去找俞家失踪的丫头。
近日人贩在京中愈发猖獗,就算已经抓了一批,仍有人心存侥幸,家家户户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刚把谢亦行叫来,就是为了提醒他别一声不吭就出府。
要是遇到上次的事,他们可不一定次次都能逃脱。
结果他话说一半,谢亦行就嫌他啰嗦,直接掉头离开。
他只能卑微地叮嘱他身边的奶娘,看好他和杳杳。
杳杳临出门前,奶娘特意往她外穿的小袄里套了件厚绒衣,生怕冷着她。
杳杳套上里面的厚绒衣,从侧面看,圆滚滚的更像个球。
韦氏瞧见杳杳这副打扮实在喜欢的紧,一时没忍住上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抬眸就对上自己儿子那双阴冷冷的眸。
韦氏立马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开口分散谢亦行的注意力,“儿啊,这件事你要怎么解决?”
谢亦行面不改色,“他诋毁杳杳,不能再留侯府。”
“这点你跟为娘倒想一起去了。”
韦氏点头,“我跟你爹商量过,等开春就送你和杳杳一起去侯府开设的学堂读书,所以你堂兄......”
韦氏没继续往下说。
她当初就不想留人,是承明侯抹不开面子,勉强把人留下。
现在正好有个契机把人送回去,也算误打误撞。
不过把人送回去之前,还得再经一道工序。
她很清楚,以自己儿子的脾性绝不可能只打他一顿,再加上他对杳杳那胖丫头说的污言秽语,怕是要受点罪了。
谢亦行让人把谢成风拖到柴房,至于他具体要怎么惩罚他,韦氏她们也不知道,更不敢问。
杳杳出了恶气,欢喜地坐在韦氏腿上拍手,奶敷敷的声音比棉花还软,“柿子哥哥好厉害!”
韦氏也笑眯了眼,“那杳杳喜欢柿子哥哥吗?”
“喜欢啊!”
杳杳毫不犹豫地点头。
除了爹娘、大姐姐二哥哥外,柿子哥哥对她最好了。
给她糕点吃,还带她打坏人!
杳杳眼巴巴地望着谢亦行,注意到他身上绛紫色长袍上绣着老鹰的图案,清冷贵气。
韦氏见她一直盯着自家儿子,故意重复,“杳杳既然这么喜欢柿子哥哥,那就留在姨姨家,给姨姨当儿媳妇吧。”
杳杳半懂半不懂。
她喜欢柿子哥哥,跟当儿媳妇有什么关系?
儿媳妇是什么?能吃吗?
见杳杳眨动自己的大眼睛,韦氏便知她没听懂。
等她无意间抬眸,余光逗留在自家儿子脸上时,竟意外地捕捉到一抹红。
她逗小丫头,他害羞什么?
但韦氏这会儿的心情却是极好的,一是解决了心头隐患,二是杳杳这胖儿媳妇她确实打心眼里喜欢,要不是还有俞家的丫头,她真想现在就给俩孩子订婚。
这样,杳杳也算是她儿子的童养媳了。
圆胖圆胖的小姑娘,带出去多有面啊!
韦氏身边的老嬷却觉得自家夫人有些太过了。
杳杳虽然讨喜,但她来历不明。
小世子可是侯爷唯一的独子,日后是要继承家产的,怎么能娶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
不过,以小世子现在的名声,八成也没姑娘愿意嫁。
全府上下就连养的小狗都绕着小世子走,也就杳杳不怕他。
难道杳杳就是小世子的命定之人?
先前夫人为世子康健求上寺庙,寺里高僧算出他缺失的一魂一魄需阴煞命格互补方能恢复正常。
但拥有阴煞命格的人,尤其是女孩子,估计一降生就会被当成不详秘密处死。
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夫人试着找了两年,就放弃了。
没想到杳杳出现,又重新燃起夫人的希望。
韦氏把两个孩子送回房,就听说自己娘家嫂子来了。
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她娘家嫂子田氏正娴熟地差使她屋里的下人泡茶。
韦氏虽明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芥蒂。
自从韦家一连两代都养不出一个入朝为官的仕子后,全族只能靠姻亲维系荣耀。
家里姐妹属她嫁得最好,承明侯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又洁身自好,不肯纳妾。
自从她生了侯府唯一的独子后,她这娘家嫂子总三天两头过来拜访。
韦氏同她闲扯一会儿,就借口犯困让人把她送到表小姐房间。
韦玉徽便是她的次嫡女,比谢亦行小半岁。
一屋子,田氏立马拉着自己女儿嘘寒问暖。
确定她在侯府过得不差,又抓紧问道:“你跟你表哥相处怎么样了?”
提起这件事,韦玉徽就心虚低头。
田氏一下子就发现问题,逼问她:“难道你又当着你表哥的面哭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母亲,我没有。”
韦玉徽压下那双漂亮动人的眸子,低声说道:“是表哥他不愿意见我,姑姑也不让去找表哥。”
“什么?竟有这回事!”
田氏愤怒地拍响桌子,她原以为把女儿送过来,小姑子会懂事地安排两个孩子多多接触,毕竟这亲上加亲的美事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她却把她的女儿困在后院不许见人,这是瞧不上她女儿的意思?
韦玉徽见自己母亲生气,连忙出声宽慰,“母亲,倒也不是表哥和姑姑的错,而是表哥身边多了个新丫头,与她十分亲近,玉儿无能,争不过她。”
“一个外来的丫头?是何身份你可曾问清?”
韦玉徽点头,“听说是被遗弃的,因为救了表哥一命,姑姑姑父就把她留下了,安排在表哥房里伺候。”
“糊涂啊糊涂!”田氏吊起三角眼,“我这小姑子真是糊涂!就算是救命恩人也没必要亲自养在侯府,给点银钱打发就行。她空口无凭说自己是被遗弃的,你姑姑就信?真不怕引狼入室。”
韦玉徽小声辩解,“母亲,没这么严重吧。杳杳姑娘我也见过,不像是个有心眼的。”
“你姑姑傻,你也傻。”田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人家会把心眼写在脸上吗?”
韦玉徽闭嘴。
田氏就像吐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她肯定是装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学会勾引男人了。你世子表哥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等日后还得了?要是她肚子争点气,给你表哥生个一男半女,我看你怎么办!”
田氏见自己女儿就跟个木头一眼坐在凳子上听她训话,抬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
韦玉徽委屈地垂下脑袋。
她虽年纪不大,但她从记事后,田氏就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嫁人的事。
田氏怕她记不得教训,就搬出京城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贪污案,添油加醋道:“俞家大姑娘你记得吧?前几日她家被抄了,举报她爹贪污的人正是她爹招入门下的学生,俞家大姑娘差点就要同他成婚了。结果人家蛰伏多年,突然反咬一口,害俞家满门入狱,株连九族。你难道也盼着你姑姑一家落得这样下场?”

韦玉徽瞥向朝城门疾步的百姓,弯眸一明,试着拔高音量,“表哥,快到放烟火的时间了,我们提早去,说不定可以占个好位置。”
城门处人多眼杂,也是下手的好时机。
杳杳听到烟花,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露出白净的贝齿,拍手回应,“杳杳要站高高看烟花!”
谢亦行对烟花没多大兴趣,他肯出来,也是为了杳杳。
当他察觉到小丫头的注意力已不在白兔花灯上时,眉眼微微向下压,顿生不悦之色。
开心的日子,有个扫兴的人。
谢亦行没好气地抬了半扇眼。
此时的韦玉徽尚未察觉自己就是那个扫兴的人,依然淡笑着站在路边朝他们招手,冷不丁地被一记森冷视线扫得动弹不得。
那双看似童稚的黑眸却藏着森寒莫测的光,只一眼,就盯得她后背发凉,隐隐压迫感麻了她的四肢。
韦玉徽只好看向杳杳,只见杳杳这会儿依然被谢亦行揣在怀里,他手里正提着刚替杳杳猜谜赢来的花灯,刚落在她身上幽冷的视线再转移回杳杳身上时,却无端变得温柔。
炽热的目光恨不得黏在杳杳身上,片刻也不分开。
但杳杳正是好奇的年纪,从猜灯谜的地方到城门口的这段距离,她停下好几次了,不是被那个吃的吸引,就是被那个玩意儿勾了魂。
“糖画人......”
“奶枣枣......”
“好香好香的梨花糕~”
韦玉徽虽有些不耐,却不敢在谢亦行面前发表任何意见。
即使她不发出任何声响,谢亦行随意一道凌厉视线,仍能压得她喘不过气。
没等三人走到城门口,杳杳怀里就满了。
杳杳一边低头闻着梨花糕的甜腻香气,一边往嘴里丢两颗奶枣同时嚼着,腮帮子顿时鼓得像河豚。
谢亦行贴在她身侧,察觉到她想吐核,什么也没说,立马掏出自己的帕子摊在手心,示意她可以吐在帕子上。
等她吃完嘴里的,他又毫不吝啬地继续投喂。
直到杳杳心满意足,也捏起一颗奶枣送到他的唇边,小脸拱起娇憨甜美的笑,“柿子哥哥,你也吃!”
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侯府下人瞧见胖丫头要将外面摊子上的吃食塞到自家世子嘴里,立马倒吸冷气。
全府上下谁都知道,世子洁癖又挑食,从不肯吃外面的食物。
就连自家厨房做的都嫌弃。
但当他们用袖口擦去额头冷汗时,自家世子突然张开嘴,任由杳杳小胖指头捏着的奶枣送进自己嘴里。
下人大惊。
世子这是被鬼附身了?还是被小丫头下蛊了?
他们在侯府伺候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世子主动接过谁递来的食物。
夫人就算净了三次手,世子依然不肯接她递来的糕点。
谢亦行在杳杳殷切的眼神下,艰难地挪动唇齿,嚼了两下奶枣。
一股浓郁的奶香溢进舌尖。
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扯了下嘴角,不冷不热地给出反馈,“好吃。”
身后的下人立马揪起彼此的耳朵,全部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
不是世子见鬼了,就是他们见鬼了!
世子竟然吃了外面的食物!
府里的张御厨要是知道世子宁愿吃摊上买的东西,也不吃他做的,估计又要哭晕过去。
就连跟在他们身边的韦玉徽都露出羡慕神情,她怎么样才能跟表哥这么亲近?
去年她住在府里的时候,自己就往表哥盘里夹一块肉,表哥直接掀了整个桌。
她当时用的还是干净的筷子,表哥依然嫌弃。
可是杳杳连手都没洗,表哥竟然愿意吃她送到嘴边的奶枣。
她不会给表哥下咒了吧?
尤其想到母亲跟她说,如果杳杳继续留在侯府,表哥不仅会被她带坏,他的心也会被她这个小狐狸精勾走。
韦玉徽一时心乱如麻,这才稀里糊涂地答应田氏,今晚把杳杳从侯府带出来,交由她处理。
母亲答应她,不会做伤及杳杳性命的事,只是把她送走,不许她回京再见表哥。
此时的杳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刚乐滋滋吃完奶枣,又用舌头去舔手里的糖画。
糖画是小兔子图案的,看起来灵动又可爱。
谢亦行见她小嘴不带停,颇有投喂成就感的同时又担心她一晚上猛吃这么多甜食,第二天会坏牙。
所以他上手抽走杳杳手里的糖画,把她还没吃完的奶枣也给收了,“今天够了。”
杳杳见到自己手里的糖画不翼而飞时,差点哭鼻子。
谢亦行注意到她向下压的嘴角,立马出声解释:“等会儿放烟花的时候闹肚子,就错过了。”
杳杳认真地思忖三秒,心里还是更倾向烟火,立马乖巧地点点头。
她扬起小脸,冲关心她身体的谢亦行眨了眨眼。
谢亦行低头扫见小丫头浓密又卷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白净的小脸因为吃得圆胖,更显得青涩可爱。
稚嫩脸庞像是一朵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初生花苞,亮丽色彩的衣服是为她点缀的花瓣,紧紧裹护着她这朵饱满圆润的小花心,令他怜爱不已。
谢亦行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拍了拍杳杳滚圆的脑袋。
身边的韦玉徽瞬时红了双眼。
表哥总对她不冷不热,却对杳杳一个外人关怀有加?
原本还存有一丝忐忑的韦玉徽一下子想通了。
表哥之所以会对她前者不冷不热,肯定是后者她又争又抢。
韦玉徽打心里看不起杳杳自降身价的行为,但又妒忌杳杳能表哥偏爱。
她轻佻怨眸,余光瞥到不远处叫卖的糖梨水摊,立马看向身边跟着的丫鬟,“去买一碗。”
正当杳杳苦恼嘴巴空空,只能用嘴嚼空气时,突然闻到一股香气。
她瞪大双眼,瞧见韦玉徽端着一碗飘香四溢的糖梨水向她靠近。
杳杳下意识吞咽口水。
但谢亦行注意到前方的影子,眼里即刻拉起警惕。
韦玉徽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低眉顺眼道:“表哥,你要喝糖水吗?”
“不喝。”
谢亦行拒绝干脆。
韦玉徽眼底再次流出失落的神色,她以为谢亦行能接受杳杳递上的奶枣,也能接受她送上来的梨水。
全程,谢亦行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只有杳杳眼巴巴望着韦玉徽手里的那杯梨水,极小声地说了一句:“杳杳也想尝尝。”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谢亦行耳中。
差点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小馋猫呢。
谢亦行阴冷的目光在落在她身上时,自动化成春水荡起温波,“想喝,我给你买。”
韦玉徽虽有些不爽,却还是从丫鬟手里夺走糖梨水,急切地递过去,“表哥,让杳杳喝我这份吧。”
但她的自作聪明只换来一记森寒冷光,看得她头皮发麻。
谢亦行早就察觉到她不太对劲。
打出门起,她就开始东张西望,显然做贼心虚。
韦玉徽有种心思被看穿的心虚,想走,却走不掉。
谢亦行出手制止伸手的杳杳,什么话都没说,强硬抱着小丫头绕开她,朝前走去。
韦玉徽不死心,正要迈碎步追上。
结果就在谢亦行用眼神示意混在人群里暗卫把她赶走时,身侧的杳杳猛地一个踉跄栽倒在低,圆滚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滚一圈。
幸好谢亦行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抱起,才没被人流踩踏。
韦玉徽也止住脚步,看见杳杳衣裙两边的污迹,喜出望外地勾起嘴角。
她用手中绒扇遮住下半张脸,声音淡淡:“眼看烟花就要放了,再回侯府更衣是不是来不及了?”

“你好歹是侯府夫人,少钻研些歪门邪道。”
承明侯捏了捏眉心,实在没力气听她胡说八道。
但韦氏一扫脸上病态,整个人喜气盈盈,精神头十足,“侯爷要不信我,等你睡醒以后去一趟咱儿的葳蕤院就知道了。”
承明侯怀疑她走火入魔了。
这些年她为了帮谢亦行求回一魂一魄,每月请高僧下山做法不说,还散了家里大部分财去施粥建济善堂,幸好她做的这些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也没打算拦。
但她要是为了救儿不惜搭上侯府前程,他是万万不允的。
就算谢亦行一辈子不开窍,他也不能拿侯府的百年名声去赌。
韦氏见他固执己见,也没过多废话,自己欢欢喜喜地回屋,命人去她私库里拿几匹鲜亮的布出来,打算亲自给杳杳做两身衣服。
生了谢亦行以后,韦氏一直想再生个女儿。
可惜她身子不好,当时还留了病根,侯爷就不许她再冒险生产。
自家没丫头,她就馋别人家丫头。
原想着跟她儿定了娃娃亲的俞家上京后,她就能把自己的小儿媳接进府里宠着,结果又被诬陷贪污。
虽然侯爷从不同她说政务上的事,但她也能猜得出来,这次俞家贪污跟那位脱不了关系。
只是那位,他们承明侯府也惹不起,只能私下偷偷留下俞家一支血脉。
算着时间,离过年也不远了。
要是年后问斩的话,左右不过两月时间,侯爷能找到证据吗?
杳杳吃饱后就犯困。
等谢亦行慢吞吞收拾好后,发现杳杳倚着桂花树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附近负责看守的丫鬟见他出现,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本想小声喊一声“世子爷”,结果话到嘴边就跟针扎了一样出不了声。
世子爷平时最烦被人打扰。
要是哪点惹了他不快,脸黑的让人心里发毛。
就是这样一位不通人情的权贵子,这会儿竟当着她们的面抱起一个外面捡回的小丫头。
见世子抱的有些吃力,其中一位胆大的丫鬟想要上前帮忙。
却被世子用眼神斥回。
谢亦行一向无视她们的存在,虽然他身为世子身份尊贵,这院里理应有更多的人伺候,但他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被人无端打扰,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多表现一分,他立马就把人赶出葳蕤院,更别提对他们有好脸色了。
这些年能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就属锁心了。
锁心是侯府家生子,才三岁就被安排住进葳蕤院陪世子玩。
但谢亦行不喜欢跟她玩,也不喜欢跟她说话。
她每次主动去找谢亦行搭话,总是被他用眼神训斥,又或是被他直接冷落。
幸好她这四年待下来,也习惯了谢亦行的冷淡。
她的娘亲告诉她,只要她一直留在世子身边,等到世子娶妻以后,就能抬她做姨娘。
她只要当上侯府的姨娘,她们母女就算熬出头了。
直到刚刚,她见到谢亦行那么温柔地抱起杳杳,不但不嫌弃那丫头身上脏兮兮的,主动与她亲近不说。
竟还愿意为她开口说话。
“你去给杳杳买衣服。”
“还有包子,鸡腿,肉串。”
谢亦行仔细在心里盘算杳杳住在这里还需要添些什么东西。
娘说,他不能强行留下杳杳,必须要让杳杳心甘情愿地留下。
可是,杳杳是他捡回来的啊。
他捡回来的人自己藏着有什么错呢?
不过要对杳杳好这一点,他倒是听进去了。
只要他一接触到杳杳,原本毫无波澜的心情就会泛起一点点澜漪。
这是他七年里仅有的变化。
谢亦行悄悄捏了杳杳肉嘟嘟的小脸,更加坚定他不许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心思。
承明侯连忙两天后,才想起来要去葳蕤院看看儿子和儿子捡回家的小丫头。
韦氏已经把杳杳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也派人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一遍,并没打探出谁家有丢孩子。
杳杳十有八九是弃儿。
既然是弃儿,留下倒也无妨。
只是身份嘛,有些尴尬。
见谢亦行在意的很,刚好韦氏也喜欢杳杳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就想认作义女,但承明侯摇头,“她身份来历不明,万一沾了点不干净的家事,我们侯府哪能承担的起,不如就留在行儿身边当个丫鬟。”
韦氏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不行。
先当丫鬟,等到她儿长大,要是两人情投意合,成个婚也未尝不可。
得知韦氏心里的想法,韦氏身边的丫鬟有些吃惊,“夫人,世子好歹是侯爷唯一的儿子,以后就算娶公主也娶得了,怎能随便娶一个丫鬟。”
韦氏却皱起眉,“就行儿的性格,公主能受得了?如果他这病实在治不好,不如找个愿意包容他的,也好过把别人家的好女儿拉入火坑。”
虽然杳杳年纪还小,但韦氏能够看出,她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儿子。
这点就很难得。
去年行儿的表妹来家里小住,她那侄女一见到行儿就被吓哭了。
行儿也讨厌她的矫情,愣是躲在房里三天不肯见人。
最后她实在调和不了,只能把侄女送走。
幸好杳杳出现了,不然她真觉得自己这苦命的儿子要单一辈子了。
杳杳一觉睡醒以后,肚子又叫了起来。
谢亦行这会儿正在练字,听到她甩着自己两条小短腿,拍着肚皮嘟囔想吃肉包子,立马让人给她拿了一筐肉包子上来。
杳杳的小手抓一个肉包子都费劲,还非要拿两个。
当她抱着两个肉包子出现在他身边时,谢亦行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柿子哥哥吃,吃肉包子。”
谢亦行屏息摇头。
可杳杳压根不在乎他到底想不想吃,看似短胖的小腿实则利索地很,迅速爬上他身后的椅子,没等他开口,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直接怼到他脸上。
杳杳铆足了劲往他嘴里送,谢亦行只能深呼吸一口气,接过她热情送来的包子,艰难地咬了一口。
负责来送包子的家丁看得目瞪口呆。
世子爷不是有洁癖吗?
小丫头捏过的包子他竟也吃?
这是治好了?

小世子一发威,整个侯府都要抖三抖。
尤其是他突然看见小丫头手上的红痕,痕迹不浅,显然是被人掐出来的。
眼里顿时起了杀意。
但他在杳杳面前,没有立刻发火,而是掏出帕子替杳杳把手和脸擦干净后,让李嬷去小厨房取一盘龙须酥给杳杳压惊。
等龙须酥送到杳杳面前,杳杳刚把手伸出去,突然又缩回来。
“柿子哥哥,对不起。”
杳杳觉得自己不配吃龙须酥,乖乖低头认错。
谢亦行几不可微地敛眉,问:“为什么道歉?”
杳杳垂头:“因为我迷路了。”
“所以?”
“这里太大了。”
杳杳只是想为自己找个理由,没想到谢亦行真的把话听了进去。
当韦氏听说自家儿子花钱在外买了几间小院,每个院子里都种了不同时节的果树,顿时明白他是给谁买的。
生怕他的私房不够用,韦氏专门取了银两送去,生怕苦了俩孩子。
再回到当下。
谢亦行霸道地将龙须酥塞进她手里,“快吃,吃饱才有力气打人。”
一会儿功夫,他派出去的人就把真相带回来了。
当他得知把杳杳弄哭的不是下人,而是自己堂兄时,骨节捏得嘎嘎响。
已知晓实情的下人忍不住替堂少爷捏了把汗。
堂少爷真倒霉,欺负谁不好,欺负了世子爷的心头好。
挨打也活该。
杳杳也没想到谢亦行说要带她打架,竟是真的。
早知道她就不往玉盘里留两块龙须酥了,就该全吃掉。
午后时光悠悠,韦氏正半倚榻上听丫鬟念话本,刚到精彩处,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夫人,不好了,世子带着杳杳姑娘去西苑找堂少爷打架了。”
韦氏立马坐起,两眼冒光,“打架?我儿输了还是赢了?”
前来报信的下人有些猝不及防,顿了顿才道:“世子爷赢了,但堂少爷他......”
这会儿任谁去看一眼堂少爷,都会道一声惨。
小世子明面上说是打架,谁成想他竟把人往死里打。
这事传到承明侯耳中,承明侯连门也不出了,立马赶到西苑。
他了解他儿,并非争强好斗之辈,能把他逼到出手,多半是他这侄儿触了行儿的逆鳞。
结果他刚到,就看见他儿一脚踩在侄儿的右手上,惨叫声连天。
谢亦行面无表情,阴声冷斥,“你刚用这只手碰的她?”
见儿子发怒,承明侯莫名向后缩了一步。
眼尖的下人见到他杵在院门口,像是得救一样大喊一声,“侯爷!”
承明侯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局促感,缓慢向前挪了两步。
直到韦氏领着两个嬷嬷出现,承明侯立马侧到自家夫人身后,小声嘀咕了句:“这事怎么处理?”
他是一家之主,但他在这家里最降不住的就是自己儿子。
自打记事起,他就颇有主意,谁都当不了他的主。
更别提他这个老爹做主管教儿子,不反被管教就是好的。
他一代枭雄,上阵杀敌都没怕过,却在自己儿子身上栽了跟头。
承明侯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决定这几日关紧门窗睡觉。
相较下,韦氏倒显得轻车熟路。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管谢亦行是何种性格,她都能包容。
她看向微缩在身后的丈夫,目光镇定,“孩子间的胡闹算不得数,再说你那侄儿就没错吗?”
来的路上,她就听说了,谢成风可是把杳杳的手臂都掐红了,也不怪行儿发这么大火。
承明侯缄默不语,谢成风毕竟是宗族送来的人,要是真被打出个好歹,他跟宗族那边不好交代。
这次不用谢亦行出手,韦氏就把他训了一顿。
“别以为你谢家安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的行儿好好的,又不是病了残了死了,他们这么着急送个孩子过来不就是等着过继给你图我们侯府家产吗?”
“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他要是老实本分,日后与行儿能和睦相处我就谢天谢地,但他今天动了行儿身边的人,还是行儿目前最在乎的人。”
韦氏一向护短。
再加上她也是真心喜欢杳杳,小丫头圆滚滚地瞧着就讨喜。
承明侯被训得大气不敢喘,平日他倒是敢与韦氏争辩两声,但今天他确实理亏,低声应道:“我这就把他送到庄上养伤。”
承明侯想着,只要不让他再跟行儿见面,这事早晚过去。
但没想到韦氏态度坚决,“不能送到庄上,送回你们谢氏老家去。”
要是她今天做出退让,不止行儿那边会对她这个当娘的失望,也会让宗族的人得寸进尺。
承明侯有些作难,本想跟韦氏再讨价还价两句,还没出声,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爹”,他浑身的汗毛都被吓直了。
“行,行儿。”承明侯转过半扇身子,笑容僵在脸上,“你累了吧?要不先歇歇?”
“我不累。”
谢亦行面色如常,走到下人端着的净水盆前,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用水仔细揉搓。
等他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后厨的下人急匆匆端着一盘山楂条来了,“世子爷,这是您要的。”
谢亦行挑剔地看了眼玉盘上摆放整齐的山楂条,语气一下子冷下,“糖撒多了。”
下人顿时生出一头汗,“小的这就去换一盘。”
“要快。”
下人麻溜地离开。
承明侯小心跟他搭话,“行儿你何时爱吃山楂条了?”
他养儿这么多年,还是头次遇到他主动要东西,误以为他感兴趣。
结果谢亦行淡淡来了一句:“杳杳吃多了,山楂助消食。”
承明侯长舒一口气。
他说呢,怎么他儿突然就爱吃酸了。
承明侯抬眸看向不远处石墩上坐着的胖娃娃,杳杳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小肚子皱眉。
听到地上少年的一声呜呼,杳杳眉心拧的更紧,小嘴一撅,“让你嘲笑杳杳是胖丫头,柿子哥哥会替杳杳出头!”
刚靠近的谢亦行忽地冷眸,看向杳杳,“他笑你胖?”
杳杳把头点成小鸡叨米,“是,她说杳杳胖,还说杳杳这样的丫头,给他当洗脚婢都不要。”
杳杳说完,院内突然陷入死寂。
见识过小世子生气的下人恨不得当场遁地离开,省得被连坐。
尤其是被安插在西苑伺候谢成风的婆子丫鬟,更是胆战心惊。
她们看着趴在地上不停呜咽的谢成风,恨不得人人上前踹一脚。
好好在房间读书不好吗?非要出去欺负人。
这下好了,踹到硬钉子了,还要连累他们一起受罚。
眼看没人替他说话,谢成风试图装晕逃避责任。
下一秒,一盆凉水落在他身上。
谢成风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森冷无情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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