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状况弄得店员都不知所措。
小姐,请问您怎么回去?
我打车吧。
可这里是郊区......没事,我打车回去。
夏夜的风还带着未散尽的燥热,响了一天的蝉鸣也在此刻静下来。
我靠在大树旁,静等着路过的出租车。
天边闪过一道惊雷,照亮整片大地。
我吓得急忙跑向公路,不敢过多停留在绿荫下。
雷声往往伴随着雨点。
先是几滴,慢慢汇集成线,再成了瓢泼大雨。
豆子大的雨将我打得生疼,几秒钟人就被淋了个透。
我遮住额头,勉强睁开眼睛。
好在出租车来了。
擦擦吧,别感冒了。
司机是一位中年女人,她递了张干净的毛巾给我。
谢谢。
车窗凝了层雾气,水滴竞相争着往下跑。
我伸出手指,一颗颗将它们串联起来。
您今天去看婚纱了啊?
司机主动搭话。
嗯。
我应声,顿了顿又接上一句。
陪别人去的。
哦哦。
司机不再说话。
回到家,我换下湿透的衣服,吹干头发,静躺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里是一张照片。
沈芊芊半盖着被子,但能看出来什么都没穿。
她背后就是沈望廷,看起来在换衣服。
姜妍姐姐,你猜,我能不能把望廷拿下。
那就恭喜你了。
发出去后,我将她拉入黑名单。
我原不相信断崖式感情,认为和爱一个人般,就算是恨,也有过程,从零积累到百分百。
可实践告诉我,不是。
当失望积攒到百分之五十时,便会一下跌落,万劫不复。
7门口传来密码锁声音,沈望廷赶回来了。
妍妍。
他三步并作两步,将躺在沙发上的我拉入怀里。
力度之大,似要揉进身体。
还好你没事。
对不起,我今晚实在是太慌张了,我怕芊芊会出事,所以忽略了你......我一改往日追问,反抱住他笑得乖巧。
我没事。
还是芊芊的事比较重要。
沈望廷叹了口气。
芊芊所剩时日不多了......我只想让她不留遗憾。
我点点头,主动将脑袋埋进他胸膛。
心脏还在剧烈砰跳着,看来是从停车场跑着回来的。
妍妍,芊芊想让你做司仪。
可以吗?
我动作僵了一瞬,脸上划过冷笑。
所以,他这么着急赶回来,只是为了满足沈芊芊的心愿。
可以。
我应了下来。
他喜出望外,抱着我的大腿将我高举起来。
还是老婆你最好!
他扬起的笑脸渐渐与十年前的少年重叠。
沈望廷赚到第一桶金时,全部交给了我保管。
那时,他想买一双球鞋,斟酌许久才开口。
我答应了,他就像现在这般,开心的像小孩子,将我举起来在空中旋转。
思绪回笼,他的眼角已经多了几条细纹。
睡觉吧。
我累了。
窗帘紧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身旁已经传来均匀呼吸声。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页面。
哥哥,我想回家。
叮——屏幕亮起。
好,我来接你。
8婚礼盛大,选在了全京城最奢华的酒店。
半个商业圈的大佬们都来捧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芊芊作为新娘,自然是今日的焦点。
化妆师们基本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看见她那副装扮后赞叹到合不拢嘴。
沈小姐,您美到我要窒息了。
真羡慕您,能嫁个这么好的老公。
我坐在她背后的化妆镜前,自顾自整理着头发。
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站在我旁边,一把打掉梳子。
姜妍姐姐,别再打扮了。
今日我才是主角,我才是获得了幸福的人。
你这只臭老鼠赶紧滚回阴沟去吧,一脸穷酸样还想攀上我们沈家。
做梦!
她的唾沫星子四溅。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粉尘贴拍在她嘴上,红唇顿时被粘住。
沈芊芊将粉尘贴扯下脸,却将脸上那层粉底一起带下来了。
化妆师们慌了,急忙拿着工具准备补救。
滚开!
她攥拳跺脚,耳朵都气得绯红。
我要去告诉望廷哥哥!
将话甩下,她提着裙摆飞奔出去。
哪里有病弱的样子,也只有沈望廷会相信她的鬼话。
我捡起梳子,将化妆师给我盘的头发散开。
她们面面相觑,也许自己都觉得装造太随意了,又重新拿着工具包来。
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人去屋空,我慢条斯理地卸掉妆容。
再换下身上的礼服,扔进垃圾桶。
说来这套司仪服还不便宜,是沈望廷特意找法国手工匠定制的。
对于这场婚礼的重视,绝不是他口中的做戏。
那枚象征我们爱情的易拉罐戒指,和纸条一起放在了桌上。
拿起包,我毫无留恋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