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棠江鸣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出狱后,全家哭着求原谅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殷棠江鸣礼》,由网络作家“落遇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号,两年期限已到,江家来接你了。”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白炽灯在头顶闪烁。殷棠蜷缩在角落里,听到这话后抬起头,脏乱麻木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自从来到这个叫“天使教养学院”的地狱,她每天都得面对“老师”的教导鞭笞,承受“同学”的欺辱折磨,无时无刻不提防着被人暗算,每天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原来,才过了两年而已。殷棠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被人架着拖出房间,拖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直到身后的铁门传来“咔哒”上锁的声音,直到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殷棠才回过神。她费尽心思逃了两年,无数次差点儿死掉,如今终于出来了......“江棠?”一个声音忽然拉回殷棠的思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咖色皮夹克、工装裤、马丁靴,手里拿着墨镜的男人,正...
《假千金出狱后,全家哭着求原谅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殷棠江鸣礼》精彩片段
“十号,两年期限已到,江家来接你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白炽灯在头顶闪烁。
殷棠蜷缩在角落里,听到这话后抬起头,脏乱麻木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自从来到这个叫“天使教养学院”的地狱,她每天都得面对“老师”的教导鞭笞,承受“同学”的欺辱折磨,无时无刻不提防着被人暗算,每天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原来,才过了两年而已。
殷棠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被人架着拖出房间,拖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直到身后的铁门传来“咔哒”上锁的声音,直到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殷棠才回过神。
她费尽心思逃了两年,无数次差点儿死掉,如今终于出来了......
“江棠?”
一个声音忽然拉回殷棠的思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咖色皮夹克、工装裤、马丁靴,手里拿着墨镜的男人,正站在炫丽张扬的跑车前惊讶的看着她。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殷棠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叫了自己十八年姐姐的人——江鸣礼。
十八岁前的江棠是云城最耀眼的明珠,是江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仅有父母疼爱,还有哥哥的宠爱和弟弟的袒护,甚至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
可一切美好都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破灭。
自称江彤瑶的女孩儿拿着亲子鉴定上门,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江家千金,当年护士把两人抱错了。
江棠期待了好久的生日宴,变成了疼爱她十八年的父母抱着亲女儿痛哭,并保证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认亲宴。
所有人都遗忘了角落里面色苍白,本该是这场宴会主角的江棠。
爸爸说:“既然殷家父母已经去世,那你就留下来,江家多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妈妈也说:“往后你和瑶瑶一样,都是我们的女儿,你还能多一个妹妹,这样多好。”
连向来袒护她的哥哥和弟弟都说:“别怕,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还是一家人。”
可在殷棠“失手把江彤瑶推下楼”后,他们联手把她送上了专门替权贵管教不听话、不服管教的子女的天使教养学院。
江父说:“江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以后你还是随你生父姓殷吧!”
江母说:“殷棠,你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你却在享受我们的宠爱,为什么就不能让让她?”
哥哥和弟弟也说:“我没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妹妹(姐姐)!”
他们甩掉了麻烦,却没想过一个专门收留被人遗弃的“垃圾”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去处。
“你真是江棠?”江鸣礼的声音满是怀疑。
毕竟他记忆中的江棠随时都是抬着下巴,高傲得宛如天上的明月,穿的永远是最新款的名牌,指甲永远是干净圆润的。
可此时的她穿着两年前那件不合身的,有些发黄的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很旧的灰色开衫卫衣,指甲参差不齐,从前明媚的脸上露出空洞麻木的神情。
如果不是那张脸,他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江鸣礼皱着眉,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
他认识的江棠,不该是这样的。
殷棠回过神,和江鸣礼的视线对上,只一瞬间就低下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
在天使教养学院里,她只要和人对视就被视为挑衅,他们用最恶毒的话骂她、诅咒她,用拳头雨点般的砸她。
无数次的经历,已经让她形成了本能反应。
可江鸣礼却笑了,“看来这教养学院果然有本事,竟把你教得乖巧懂事了。真该早点把你送去,瑶瑶姐就不会受你那么多欺负。”
殷棠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愤怒的为自己大声辩解,仿佛默认了。
江鸣礼不耐烦的戴上墨镜,“行了,赶紧上车,别耽误了我一会儿跑比赛。”
“也就瑶瑶姐心善,要不是她开口,我才懒得来接你!”
殷棠低着头打开副驾。
她刚坐上去,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江鸣礼就一脚油门踩下去。
跑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江鸣礼一脸兴奋,墨镜下的眼睛往旁边瞥了一眼,等着她害怕的失声尖叫,然后开口求饶。
或者像以前那样仗着姐姐的身份,不许他在赛场以外的地方飙车。
只要她开口,他就回去告诉爸妈和大哥,说她在教养学院根本没学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嚣张跋扈,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除非她开口求他,保证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他才考虑放她一马!
可等了半天,殷棠始终没有开口。
她死死抓着车顶把手,即便脸被吓得苍白,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两年的教训,多得足够让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恐惧,甚至连表情也不泄露分毫。
只有把害怕藏起来,那些欺负她的人才会觉得无趣,才会放过她。
可她的反应却让江鸣礼黑了脸。
像是较劲一般,他踩着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但不管他怎么提速,殷棠牙咬得太阳穴都凸起了,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江鸣礼猛地一脚踩下去,刺耳的刹车声在人烟罕至的山路上响起。
咚!
殷棠的脑袋狠狠砸在副驾台上,疼痛伴随着眩晕袭来。
江鸣礼冷眼看着,随手划开手机。
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两年前把瑶瑶姐从楼上推下来!
电话接通。
“江少,比赛提前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江鸣礼看了眼殷棠,“马上。”
挂了电话,他冷冷开口,“下车!”
殷棠还没反应过来,江鸣礼就直接打开车门,将人推了出去。
“自己打车回去。”
就这样,他将殷棠丢在了公路上。
“啪!”
江母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手掌都麻了。
可她顾不上手疼,愤怒的瞪着殷棠,“我以为你真的变懂事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瑶瑶对你一再退让,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可你不仅在家里欺负她,在外面也丝毫不收敛,我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嘛!”
“江棠,你太让我失望了!”
殷棠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教养学院。
只有那里的人才会毫无理由的动手打她。
好半天,她耳朵里的嗡鸣声才渐渐消失,刚好听到江母最后那句话。
失望?
呵!
自从江彤瑶出现,他们什么时候看她“不失望”了?
殷棠转过脸来,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江夫人。”
第一次,是她把江彤瑶“推下楼”的时候。
红肿的脸颊配上死寂般的眼神,看得盛怒中的江母忽然愣住。
这、这是她打的?
江母的手下意识抖了抖。
殷棠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从小舍不得磕了碰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动手打她。
可、可......
是殷棠做得太过分了!
瑶瑶真心把她当姐姐,处处为她着想,可她什么事都想跟瑶瑶争,还总是欺负瑶瑶。
如果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了,自己怎么可能舍得动手打她!
像是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江母坚定的又说了一遍:“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一再欺负瑶瑶,我才会动手打你的!”
又是这样的理由......
殷棠看向江彤瑶,就见她委屈的站在旁边,那样子就好像这场风暴不是她引起的。
殷棠问出了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江夫人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欺负江小姐了?”
“你还在狡辩!”江母火气又涌了上来。
“没错,跟文诏一起长大是你,可跟文诏两情相悦的人是瑶瑶,原本有婚约的也是他们。”
“瑶瑶对你已经是掏心掏肺的好了,可你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冲她甩脸色,还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不是欺负瑶瑶是什么!”
江母的话似乎让江彤瑶更委屈了,撇着嘴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拉着江母的手轻轻晃了晃,“妈,你别怪姐姐,她和文诏哥哥一起长大,舍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正常。”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那姐姐和文诏哥哥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母赶紧搂着她,“傻瑶瑶,怎么能怪你?和文诏有婚约的原本就是你,你们又正好两情相悦,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彤瑶还是面露迟疑,“可是姐姐......”
她似乎很不忍,随后又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姐姐,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做梦都想有个亲人。现在我有家人的宠爱已经很知足了,不会跟你抢文诏哥哥的。”
“我......我把文诏哥哥让给姐姐,我不会嫁给文诏哥哥的。”
她说得坚决,可语气和神态充满了不舍和屈辱,甚至说到后面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殷棠一阵头疼。
也不知是被江母那一掌扇的,还是因为自己明明说得很清楚了,面前的人偏偏听不懂人话。
在江彤瑶抽抽搭搭的哭声中,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瑶瑶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几乎所有人都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面容清冷俊朗的男人走进来。
他径直走向江彤瑶,清冷的眉眼间满是温柔,“明明昨天瑶瑶还说最喜欢的就是我,怎么今天就不想嫁给我了?”
江彤瑶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在见到来人后露出惊喜又娇羞的表情,声音也更加娇软,“文诏哥哥~”
再次看到熟悉的脸,殷棠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
过去两年里,她无数次幻想再见到沈文诏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扑进他怀里哭诉自己在教养学院有多害怕和委屈;
她想朝他愤怒的喊出自己有多怨他恨他;
她想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骗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会一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
为什么江彤瑶回来后,他却说从来只是把她当妹妹,说一想到自己被她这种阴险歹毒的人喜欢,就恶心呢?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炽热,沈文诏感应到什么,转头看过来。
他似乎一时没认出来这个拘谨瘦弱,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是谁。
好半天,他才迟疑的开口:“棠棠?”
他语气里带着惊喜,下意识要走过去,手掌却被人拉住。
“文诏哥哥......”
江彤瑶撇着嘴,眼眶中的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却又强撑着收了回去。
她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姐姐看到文诏哥哥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误会我是在跟她炫耀,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姐姐还喜欢文诏哥哥......”
“我也很舍不得文诏哥哥,可如果姐姐能因此接受我,把我当家人,我、我愿意将文诏哥哥让出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做了极其艰难的决定,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不舍。
看到她这幅样子,沈文诏立马收回了伸出去的脚,“傻瓜,感情哪有让的,何况跟我定娃娃亲的原本就是你。”
江彤瑶被他一句话说得满脸娇羞,但神情还有些犹豫,“可姐姐......”
沈文诏似乎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处处嫉妒瑶瑶,心思恶毒的前未婚妻,眉头深深皱起。
他看向殷棠,原本带着惊喜的眸子里只剩冷漠和厌恶。
这个眼神,殷棠太熟悉了。
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泛起疼意。
明明这双眼睛以前看向自己时,只有满满的欢喜和情意。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双只有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个江彤瑶。
再到后面,就只有江彤瑶。
沈文诏语气生硬,“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里不想看到她回来的意思,像针一样扎向殷棠。
哪怕她早就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哪怕她早就猜到了很多事实的真相,可还是不受控制的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我想问问沈少,两年前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是什么?”
江母亲昵的拉着江彤瑶的手,语气和表情都是满满的宠溺,“你又不胖,哪儿需要减肥。看到你饿瘦了妈才心疼呢!”
江彤瑶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那我在妈妈心里是不是最漂亮的?”
“是是是,我女儿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江母慈爱又高兴的样子,看不到丝毫刚才对殷棠露出的心疼。
江父收敛了脸上严肃的表情,目光慈爱。
江鸣礼收起了自己的嚣张愤怒,面容欣慰。
江以聿一贯正经的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
他们围在江彤瑶身边,幸福温馨的一家五口完全忘了,今天是殷棠离家两年终于回来的日子。
殷棠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这温暖一幕,眼里空洞得没有丝毫波澜。
这样的画面她以前见过太多次,每次她都生气,嫉妒,不甘。
她不止一次的跑上去试图加入这个温馨的大家庭,可得到的却是他们厌恶嫌弃的表情。
“江棠,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小气,处处跟瑶瑶作对?”
“江棠,你真的很烦!”
“江棠,你能不能滚远点儿!”
“江棠......”
如今的殷棠,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明知被嫌弃,还是一次次满怀期待的去碍他们的眼了。
她低着头,努力缩小的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从这本就格格不入的家中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温馨一家人才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人。
每个人脸上愉悦温暖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
江母又重新伸出手,温柔的问道:“棠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教养学院有人欺负你了?”
殷棠浑身一僵,被她抓住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是啊,以前的她最喜欢说话了,天天绞尽脑汁的跟他们找话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记得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她。
可他们都嫌她啰嗦、聒噪、烦人,没有江彤瑶的懂事、乖巧、听话。
在天使教养学院这两年,她话越多,挨的打越多,所以她学乖了。
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么?
殷棠将手臂从江母手中抽出来,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多谢江夫人关心,没人欺负我,我在教养学院过得很好。”
比起那些人......
她能活着走出天使教养学院,真的已经很好了。
江母愣在原地,不知是因为她远离自己的动作,还是因为那一句“江夫人”,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棠棠,你......”
棠棠不是跟她最亲么?
江彤瑶离得近,第一个发现了江母湿润的眼眶,她立马上前挽着江母的手,抬头看向殷棠时,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
“姐姐,妈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你,你这样故意远离她,不是在往妈心窝里插刀子嘛!”
“你要怨就怨我吧,是我不该回来抢走爸妈的宠爱,是我不该告诉大家你把我推下楼的事,这一切都怪我,你怨我就好了,呜呜呜......”
江彤瑶的哭声瞬间吸引了江母的注意,她赶紧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不关你的事,瑶瑶别哭,这怎么能怪你呢!”
刚才对殷棠升起的那一丝愧疚,在这一刻全变成了对江彤瑶的心疼。
她的瑶瑶怎么就这么懂事啊!
看到母女俩哭,江鸣礼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江棠,你一回来就当着我们的面欺负瑶瑶姐,简直太过分了!还不赶紧道歉!”
殷棠不明白自己哪儿欺负江彤瑶了。
从进门开始,她就没跟江彤瑶说过一句话,甚至以前他们说她欺负江彤瑶的那些事儿,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但都不重要。
今天走了好远的路,她现在只想赶紧休息。
殷棠朝着江彤瑶弯下腰,语气真诚的说道:“对不起,江小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但她知道如何能表现出“最真诚的、让对方最满意的道歉”。
如果江彤瑶需要,她还能说上几十种不重复的道歉内容。
江鸣礼还在生气,“让你给瑶瑶姐道歉,你还在狡辩!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止他愣住,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弯腰弓背、窝窝囊囊的殷棠。
谁也没想到殷棠竟然会这么轻易就道歉。
毕竟从前被江父用鞭子抽,她也硬挺着背坚持自己没错。
当初也是因为她将瑶瑶推下楼,差点儿害死她,却始终不肯低头认错,他们才把她送去天使教养学院的。
一片沉默中,江彤瑶突然上前把殷棠扶起来,满脸感动,“姐姐,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道歉,我当然接受了!”
“虽然以前你总是误会我,还对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我相信你这次肯定是真心悔过,不是像以前那样以退为进,然后暗中使手段害我了。”
她又转头看向几人,“爸,妈,大哥,阿鸣,你们肯定也是相信姐姐的吧!”
她的话像是给几人提了醒,他们眼神厌恶的看向殷棠。
“瑶瑶姐,你怎么还相信这种心机深沉的人!”
江鸣礼上前把江彤瑶拉到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殷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假装改正,降低我们的防备,然后趁机欺负瑶瑶姐。”
“你故意这么晚回来,害得我们担心,就是想让我们觉得你是因为瑶瑶姐才迟迟不回,现在又故作姿态想离间我们,你真当我们跟你一样蠢嘛!”
面对他愤怒咆哮般的指责,殷棠没有任何反驳的心思。
但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清楚,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让她去休息的。
殷棠深吸了口气,“教养学院和江家距离太远,我转了几趟公交,又走了很久才到这儿的。”
所以不是她故意来得晚,而是她没办法来那么早。
江鸣礼却嗤笑一声,“还说你不是装的!我让你打车,你又是走路又是坐公交的,分明是在惺惺作态。”
殷棠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我没钱。”
“胡说八道!”江父沉着脸,“你在江家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江鸣礼一脸厌恶,“说谎也不打草稿,你一个发圈都不低于五位数,怎么可能没钱!”
江母和江以聿虽没说话,却也皱着眉一脸不悦的看着她。
见他们全然忘记,殷棠忽然有点想笑。
她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是你们说没有这些身外物,我才能好好学习改造,所以在送我进天使教养学院的时候就收走了所有东西。”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江鸣礼身上,“那个不低于五位数的发圈,还是你亲手摘下来的。”
时隔两年,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发圈夹带着头发,像是要把她头皮扯下来的痛。
经过殷棠的提醒,众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曾做过的事,一时哑住。
见此,殷棠开口:“现在我能回房间休息了吗?”
在几人略带心虚的沉默中,江以聿轻咳一声,“我带你上楼。”
殷棠低头应了声:“谢谢江 总。”
江以聿脚下一顿,转过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带头上了楼。
拐过弯,看不到楼下的情况后,江以聿终于开口:“棠棠,当初大家那样做也是为你好。”
“今天为了迎接你回来,妈特意让佣人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他们没去教养学院接你,也是为了安抚瑶瑶,毕竟当初是你把人推下楼的,他们希望瑶瑶能原谅你,你要体谅他们,知道吗?”
殷棠始终沉默的跟在后面,对他这些耳熟能详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江彤瑶回到江家,江以聿跟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
“作为姐姐就应该学会谦让,江棠,给瑶瑶道歉。”
“爸妈一直觉得亏欠了瑶瑶,你要体谅他们,知道吗?”
“棠棠,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听话......”
他从来不会像江鸣礼那样大声争论她“犯的错”。
他只会在每次殷棠解释完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的时候,严厉的让她认错道歉。
仅凭自己的意愿就判定她所有罪名,宣告对她的处罚结果。
让她所有的辩解和委屈,仿佛一个笑话。
江以聿说完那些话后就在等着熟悉的反驳声响起,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她听话懂事体谅爸妈”的说辞。
可一直走到殷棠以前住的房间门口,依旧没等到。
殷棠始终低着头沉默,直到伸手推开房门,那张麻木的脸上才出现一丝错愕的表情。
本该熟悉的卧室里,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种最新款的衣服、鞋子、包包,俨然一个装修精致华丽的衣帽间。
但没有一件是属于殷棠的。
江以聿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他下意识看向殷棠,解释道:“你也知道瑶瑶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很多苦,爸妈觉得亏欠她,所以总会给她买各种好东西。”
“瑶瑶的衣帽间装不下,妈就想着反正你最近不会回来,便把这儿改成了衣帽间。这是妈的意思,也是我们的意思,毕竟瑶瑶的房间刚好在隔壁,你别怪瑶瑶,她最开始还不同意......”
“我没有怪江小姐。”
殷棠语气平静的打断他,对于她的房间为何会变成衣帽间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就像他们说的,她顶替江彤瑶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这些东西早就该还了。
她不会像以前一样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苦苦奢求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现在只想要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江以聿,试探性问道:“今晚我能住江家吗?”
如果不能的话,她得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出去找一个能把自己藏起来,有危险的话能第一时间逃跑的地方。
最好再找到一个不大不小还很尖锐,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她握在手里会睡得更踏实些。
“当然可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江以聿推了推眼镜,“我去问问妈给你安排的哪个房间。”
殷棠本想说不用麻烦,但江以聿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他不敢面对的东西。
楼下。
江彤瑶正拉着江母的手,脸上满是自责的泪水,“妈,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把姐姐送去天使教养学院,还收走了她所有东西,让她连打车的钱都没有,只能坐公交。”
“姐姐从小到大就没坐过公交,恐怕连公交车怎么收费都不知道。不像我,从小就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上学,还要走好多山路,姐姐今天一路回来肯定吃了很多苦。”
江母满脸心疼,“这怎么能怪你,是她小气善妒把你推下楼,还始终不肯认错悔改,把她送去教养学院是我跟你爸的决定,不关你的事。”
江鸣礼也赞同的点头,“没错!瑶瑶姐,这一切都是江棠自找的。”
“她这人心机深沉,当年肯定偷偷藏了东西,不然怎么可能还有钱坐公交。”
“我看她就是故意演戏装可怜,想博我们的同情,她以前最会的就是这种手段,我们差点儿被她骗了!”
江鸣礼说完,就看到了下楼的江以聿,愤怒道:“大哥,江棠是不是回房间了?你把她叫下来,我一定要当面拆穿她的恶毒心思!”
江以聿却摇摇头,“她没回房间。”
“我忘了她的房间已经改成瑶瑶的衣帽间了。妈,你给她安排的新房间在哪儿?”
江母原本也在愤怒,听到这话后却愣住。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她略显心虚,“我......我最近忙着准备瑶瑶毕业典礼的事儿,一时忘了。”
“不过家里那么多客房,你先带她随便住一间,明天一早我就让佣人给她重新准备,保证和她以前的房间一模一样,你让她千万别把这事儿怪在瑶瑶头上。”
殷棠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等脑袋的眩晕消失,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爬起来。
没有难过,也没有委屈。
她搜遍全身,只找到一张二十元,两张五元,和两个五毛的硬币。
江鸣礼让她打车回去,却没给她留下打车的钱,好像完全忘了两年前她被送到天使教养学院时,江家人以“没有这些外物,你才能好好学习改造”的理由,收走了她身上所有东西,连一个发圈都没留下。
这三十一块钱,还是卫衣的主人留给她的。
殷棠攥紧手上的零钱,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鼻子发酸。
她只是裹紧了身上的开衫卫衣,戴上帽子,把零钱放回口袋,沿着山路一步步往下走。
凉风吹拂,孤寂又瘦小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
天气渐凉,夜幕也来得很快。
轻松赢了比赛,还跟朋友出去玩儿了一场的江鸣礼终于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家人面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
大哥江以聿更是皱眉看他,“让你去接人,怎么现在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江鸣礼愣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确实有几个未接电话。
他不在意的耸耸肩,“都说了我今天有比赛,要不是瑶瑶姐开口,谁愿意去接她!”
他绕到沙发前面,这才注意到爸妈带着怒意的表情,和江彤瑶红着眼眶像是哭过的样子。
江鸣礼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瑶瑶姐,是不是江棠又欺负你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知道短短两年时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变乖!”
他满脸愤怒,撸起袖子,“她在哪儿?把她叫出来,我今天一定好好教训她!”
江鸣礼一通发泄完,却见家人都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
江母疑惑的开口:“江棠不是应该跟你一起回来吗?你不接电话,难道不是因为她不让你接?”
“她还没回来?”江鸣礼一惊,“我让她打车回来了啊?”
江以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下就猜到了:“你把她扔在半路上,去跑比赛了?”
江鸣礼自幼就怕这个严肃正经的大哥,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的嘟囔着:“她又不是不认路,这个比赛我可是跟人打了赌,输了要请客吃饭的。”
江彤瑶红着眼看江以聿,“大哥,姐姐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果然是因为我。”
她咬着唇,眼眶泛起水雾,“早知道当时我就该说是自己摔下楼的,不关姐姐的事,都是我的错......”
她走过去拉着江以聿的袖子,“大哥,我们一起出去找姐姐吧,我去向她道歉,一定能把她劝回来的。”
看到自己最维护的姐姐哭了,江鸣礼的担忧和愧疚瞬间消散,“凭什么要跟她道歉!瑶瑶姐,这不关你的事。”
此时的他提起殷棠只有愤怒,“她这两年没想到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就会使这种手段来欺负瑶瑶姐。”
“大哥,要找人你自己去,我才不去!我不信她一辈子不回来,不过就是故意想引起我们的注意罢了。像她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们江家!”
话音刚落,佣人从外面走进来,“二小姐回来了。”
所有人一眼看到了佣人身后那个瘦小的身影。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殷棠,江父江母和江以聿都愣住了。
一时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低着头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的人,跟记忆里明媚张扬的江棠联想到一起。
江鸣礼忽然拔高声音,得意极了,“看吧,我就知道她舍不得,见我们没去找她,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江父回过神,不悦的看着门口的人,“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在外面乱晃,你还想给江家丢脸嘛!”
他的语气有些重,所有人都觉得殷棠肯定会大声反驳,找尽借口辩解。
他们甚至都想好了说辞,一旦殷棠开口反驳,就好好说教一番。
可殷棠却是垂着脑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八个字,像是给空气按下了暂停键。
谁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片沉默中,江母像是终于发现什么,朝着殷棠走过去,“棠棠,你怎么瘦这么多?是在教养学院过得不好吗?”
被江母温热柔软的手握住,殷棠浑身一僵。
没人知道两年里,她期盼了多少次,又失望了多少次有人能关心她过得怎么样。
可整整两年,他们把她丢在天使教养学院,没有一个人想起过她。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也接受了事实,可在面对江母的关心时,心头还是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酸楚。
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在那个没有尊严,“学生”活得不如畜牲的地方,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心头的委屈刚涌上来,殷棠的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抓住。
“姐姐,你真的瘦了好多,要是像以前那样打扮出来,一定更好看了!”江彤瑶一脸惊喜又羡慕。
“不像我,总是嚷嚷着要减肥,试了好多方法都减不下去。妈还说我不胖,每次都拿好吃的投喂我,打扰人家的减肥计划!”
“真羡慕姐姐,随随便便就能瘦下来这么多,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短短几句话,她就将殷棠的瘦归咎于她减肥。
江母信了她的话,就像没看到殷棠瘦得不健康的面色和毫无光泽的皮肤,松开了她的手。
殷棠心底掀起的波澜瞬间被寒冰冻住,那双悬空的手也慢慢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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