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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

兰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图归糜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去,沈妙澄见状,却是眼儿微闭,只道自己头晕,作势便要向着地上倒去。沈妙澄原先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可真等她倒在地上,却真有一股头晕目眩传了过来,她趟在那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来扭去,竟是真的晕了过去。图归糜等了片刻,见沈妙澄始终不曾起来,他失去了耐心,刚欲将沈妙澄拽起,大手却不经意的触到了沈妙澄的皮肤,竟是一片滚烫。图归糜眸心微变,抚上了沈妙澄的额头,很快,男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沈妙澄那张瘦的近乎脱形的小脸,念起沈妙澄方才的那一番话,图归糜的眉心不由得紧锁,终是一个横抱将沈妙澄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前方走去。漠格王帐。帐中充斥着烈酒与熟肉的味道,此外还夹杂着常年喝酒的人身上所独有的臭烘烘的体味,沈英...

主角:梁世中沈妙澄   更新:2025-01-31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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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图归糜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去,沈妙澄见状,却是眼儿微闭,只道自己头晕,作势便要向着地上倒去。沈妙澄原先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可真等她倒在地上,却真有一股头晕目眩传了过来,她趟在那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来扭去,竟是真的晕了过去。图归糜等了片刻,见沈妙澄始终不曾起来,他失去了耐心,刚欲将沈妙澄拽起,大手却不经意的触到了沈妙澄的皮肤,竟是一片滚烫。图归糜眸心微变,抚上了沈妙澄的额头,很快,男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沈妙澄那张瘦的近乎脱形的小脸,念起沈妙澄方才的那一番话,图归糜的眉心不由得紧锁,终是一个横抱将沈妙澄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前方走去。漠格王帐。帐中充斥着烈酒与熟肉的味道,此外还夹杂着常年喝酒的人身上所独有的臭烘烘的体味,沈英...

《娇宠全文梁世中沈妙澄》精彩片段


图归糜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去,沈妙澄见状,却是眼儿微闭,只道自己头晕,作势便要向着地上倒去。

沈妙澄原先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可真等她倒在地上,却真有一股头晕目眩传了过来,她趟在那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来扭去,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图归糜等了片刻,见沈妙澄始终不曾起来,他失去了耐心,刚欲将沈妙澄拽起,大手却不经意的触到了沈妙澄的皮肤,竟是一片滚烫。

图归糜眸心微变,抚上了沈妙澄的额头,很快,男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沈妙澄那张瘦的近乎脱形的小脸,念起沈妙澄方才的那一番话,图归糜的眉心不由得紧锁,终是一个横抱将沈妙澄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漠格王帐。

帐中充斥着烈酒与熟肉的味道,此外还夹杂着常年喝酒的人身上所独有的臭烘烘的体味,沈英月刚进帐子,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她强自忍耐着,只向着那主位上的男子行下礼去,“汗王。”

“起来,”汗王手里端着酒,眯着一双眼睛向着跪在地上的沈英月看去,咧着嘴笑道:“不错,图归糜也算是有本事,他竟然将本汗想要的那个小公主搞到了手。”

沈英月听得汗王的话,心中便是一惊,她抬起眸子,颤声喊了句:“汗王……”

不等她说话,汗王已是不耐的摆了摆手,他的酒气冲天,只大着舌头道;“你放心,你的奴才立下了这等大功,本汗一定会好好赏赐你,来人,把右阏氏送回王帐,吃的喝的,都和以往一样!”

汗王向着帐外喊了一声,顿时有奴才走了进来,听得汗王的吩咐,作势便要将沈英月带出去。

“汗王,澄儿如今在哪?图归糜将她送到哪里去了?”沈英月推开奴才的手,只扑到了汗王面前,攥住了他的靴子。

她的眼瞳中噙着泪花,既是急切,又是惊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看着汗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浓重的酒气扑在了她的脸上,几乎令她屏住呼吸。

“图归糜已经带着你的侄女向着漠格赶了过来,再过不久,你们两就能一道伺候本汗。”

听着汗王的话,沈英月心中一紧,她似是还想再说什么,汗王却已是一把推开了她,命左右将她带出了王帐。

“将军,听说您找我。”

邵子成进了主帐,向着梁世中行了一礼,见男人一身暗色劲装,邵子成眸心浮起几分不解,问道:“将军是要离营?”

梁世中点了点头,与其道:“我刚收到消息,昭阳公主如今的落脚地离此处不过数百里,我会带着一支骑兵过去救人,你带着大军继续向燕州赶过去,等我救回公主,即刻会去燕州与你们汇合。”

邵子成一震,忍不住道:“将军,不知您这消息从何而来?可否准确?”

“临行前,我派了暗卫跟着她。”梁世中声音低沉,一语言毕已是起身,与邵子成吩咐道:“营中一切事物我已做了安排,太子殿下若是问起,你也只管实话实说。”

“将军……”见梁世中要走,邵子成眸心一紧,他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梁世中看了自己一眼,与其道了句:“废话不必多说。”

“是,”邵子成果真不曾再多言,只垂下眸子,向着梁世中深深拜了下去,“还请将军保重。”

梁世中微微点了点头,出了帐子,就见一直轻骑已是侯在了那里,看见他出来,便是齐声唤道:“将军。”

梁世中从护卫手中接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后,一声令下,轻骑即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山脚下。

沈妙澄一脸愕然的看着地上的那两具尸首,她的手腕仍是被绑在一处,只向着院中拭刀的男子看去,哑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图归糜头也未回,将刀擦拭干净后,就听“刷”的一声响,已是将利刃回鞘。

“他们是暗卫,自从咱们离开京城,他们便跟了过来。”图归糜声音淡然,看着那两具尸首的目光,犹如看着两具牲畜般没有任何区别。

“暗卫?”沈妙澄看着那两具尸首,只茫然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图归糜不曾回答她的话,他的转过身将目光落在沈妙澄身上,与其道:“别废话,快走。”

沈妙澄看着那两具尸首,不待图归糜上前,她却是径自向着一旁跑去,冲着图归糜大喊道;“我再也不要跟着你走了,你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

“我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去换一个人。”图归糜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纯净,犹如这世间最美好的宝石,毕竟是亲姑侄,她的这一双眼睛,与十年前的沈英月是那样的肖像,图归糜看着沈妙澄的眼睛,竟有片刻的失神,沈妙澄便是抓住了他这一瞬间的失神,抬腿便是向着山上跑去。

图归糜却也不曾去追,似乎是晓得沈妙澄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又似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他只是跟在沈妙澄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跑上山,不停地喊着救命,任由那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沈妙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跑上的山顶,只觉自己的胸腔仿佛要炸开了般,她回头看去,却见图归糜仍是稳稳地跟着她,一直与她保持着数十步的距离,沈妙澄又急又怕,而待那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传入耳膜,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向着山下看去,直到那一只轻骑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沈妙澄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当先的男子身形挺拔,一马当先的驰骋着骏马,她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那个身影她却是熟悉的,当下沈妙澄再顾不得什么,只情不自禁的向着山下大喊:“梁世中,梁世中!”

梁世中神情微变,勒住了骏马,抬眸,便看见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自山上向着自己奔来,他盯着那一道身影,不等沈妙澄奔向自己,他已是策马向前,弯下腰一举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了马背。

“梁世中?真的是你?”沈妙澄看着眼前这犹如从天而降般的男子,她的鼻尖一酸,一句话刚说完,便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当然是我,”梁世中揽紧了她的腰,与她道:“坐稳了。”

“是他,就是那个人掳走了我!”沈妙澄向着不远处的图归糜指去,仿似一个遇见了自家大人的小娃娃,立时要将欺负了自己的人指给大人看:“他杀了好多人!”


“他再不好惹,也是父皇的臣子,”沈妙澄狠狠的在锦凳上踢了一脚,“可他欺负父皇,还欺负淑荣姐姐,现在也欺负我!”

沈妙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念起梁世中的轻薄,眼圈登时红了起来。

朝云见状,刚欲要哄个几句,却听内侍通传的嗓音自外间传来,接着帐帘让人从外面挑起,走进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嬷嬷,二人俱是笑盈盈的,向着沈妙澄看去。

“阿娘?兰姑姑!”看见来人,沈妙澄一怔,顿时从美人榻上起身,向着两人迎了过去。

“老远儿就听见你在发脾气,又是谁惹你了,让你气成这样?”皇后眸中满是慈爱,只挽住了女儿的手,与沈妙澄含笑道。

“在宫里,咱们公主可不是横着走,哪有人敢惹她?”一旁的兰姑姑也是笑道。

沈妙澄有些赧然,只将母亲迎上塌上坐下,和母亲道:“母后,我听宫里的人说,梁世中拒绝了和淑荣姐姐的婚事,让阿爷大失颜面,是吗?”

闻言,皇后唇角的笑意便是隐去了,只摆了摆手,示意朝云与兰姑姑等人退下,自己则是将女儿揽在自己身边,推心置腹道:“既然你问起了此事,那母亲不妨与你说了,想当初梁世中刚打下北羌,御史台那边便有人上了折子,要你父皇将你许给梁世中,以示恩宠。”

“阿娘?”沈妙澄一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别怕,”皇后微微笑了,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是阿娘的掌上明珠,别说那梁世中已有妻儿,就算没有,阿娘又哪里舍得将你嫁过去?”

沈妙澄听了这话,方才微微舒了口气。

“阿娘想保住你,所以,才会劝说你父皇,将淑荣许给他。”皇后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徐徐开口。

“可是阿娘,您心疼我,就像安王妃心疼淑荣姐姐是一样的,你不愿自己女儿嫁的人,又怎能把别人的女儿嫁过去?”沈妙澄咬了咬唇,与母亲小声嘀咕道。

“你这孩子。”皇后忍不住微微笑了,指尖轻轻地戳了戳女儿的眉心。

“罢了,他既然已经拒绝了这门婚事,他和淑荣的事便先搁下,再过不久,漠格的使臣就要进京……”

“漠格使臣要来?”听到这句话,沈妙澄的眼睛顿时一亮,脱口而出道:“那会有姑姑的消息吗?”

闻言,皇后的眼瞳微微暗了下去,她默了默,才道:“等漠格使臣进京,阿娘会向他们打探的,”说完,皇后显是不愿继续详谈此事,只拍了拍女儿的手微笑道:“等迎接完漠格使臣,阿爷和阿娘准备在京城为你敕造一座公主府,再将萧骏生召至京城,为你两完婚。”

“阿娘……”见母亲与自己说起婚事,沈妙澄先是惊,再是喜,待回过神来,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已是灿若云霞。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皇后的眼中透着两分促狭,看着自己的爱女。

沈妙澄的一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当着母亲的面,实在没什么好害羞的,她点了点头,蚊子哼似的说出来几个字:“我当然喜欢了。”

“你啊。”皇后便是笑了,满是爱怜的搂住了女儿,感慨道:“以前总觉得你还是个小丫头,日日跟着阿娘,可一眨眼,你都这样大了,马上就要嫁人了。”

“阿娘,成了亲就要搬出宫了,可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阿爷。”沈妙澄依偎着母亲,看出了母亲眼中的不舍之色,自己的鼻子便也是酸了起来。

“傻孩子,”皇后心中亦是浮起一丝酸楚,只复又揽过沈妙澄的身子,抵上了女儿的额角,温声道:“阿爷和阿娘也舍不得你,就算你成了亲,这座凤华宫阿娘也会一直给你留着,你要想我们了,就随时回宫,你爱住多久都行。”

沈妙澄听了这话,方才展露了笑颜,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了母亲怀里。

守在宫外的秋月听得屋子里母女俩的笑声,只小声感叹道:“咱们公主的命可真真是好的,所有人都疼着她,宠着她。”

一旁的朝霞闻言,也是心有戚戚,轻声道:“可不是,咱们公主就跟天上的小仙女似的,谁不喜欢呢?”

“我听说那位萧少将军也是青年才俊,可是皇上和皇后千挑万选出来的,和咱们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秋月又道。

“等公主嫁过去,也一定会被萧少将军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多让人羡慕啊。”朝霞的声音中是浓浓的歆羡之意。

两个小宫女嘀嘀咕咕的,声音已渐渐低不可闻。

晚间,将军府。

朱成静手中端着一碗冰糖银耳莲心汤,刚踏进书房,就见梁世中正坐在案前,案桌上堆满了往来的公文与书信。

看见妻子进来,男人遂是搁下了手中的文书,与其道:“你怎么来了?”

朱成静微微笑了,将手中的汤碗送在了梁世中身边,柔声道:“夜深了,妾身给将军炖了汤,将军喝过便早些安置吧。”

“先搁下吧。”梁世中微微颔首,语毕,复又将公文打开,继续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朱成静却并未离开,仍是站在一旁,见状,梁世中向着她看去:“还有事?”

“妾身听说,再过不久漠格使臣会进京面圣。”朱成静随意寻了个话头,也不为其他,只盼着能和丈夫再多呆一会儿。

“嗯,下个月初。”梁世中搁下公文,捏了捏眉心。

朱成静看在眼里,只无声的走到男人身后,伸出手指抚上了丈夫的太阳穴,轻柔的按摩了起来。

梁世中将身子放松,一双黑眸亦是微微眯起。

“妾身听闻漠格铁骑十分骁勇,在北境诸国中少有敌手。”朱成静又是开口。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

“听说在前朝时,漠格数次滋扰边境百姓,惹得民不聊生,派去的军队又连吃败仗,先帝无法,只得以亲生女儿永慈公主下嫁,也就是如今圣上的亲妹妹,这才换来了边境十多年的太平。”

梁世中睁开了眸子,他的眸光深邃,只淡淡道了句:“用一个女人去换太平,只能说这个国家的男人没本事。”

朱成静一听,便是笑了,“那时候将军还不到二十岁,还不曾建功立业,若是将军早生几年,可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梁世中闻言,只微微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据说这位永慈公主在漠格的境况十分凄惨,漠格大汗对她也不好,当真是可怜。”朱成静为梁世中捏着肩,又是轻声言道。

“古往今来,和亲公主都没什么好下场。”梁世中随手打开了一本文书,与朱成静道

朱成静似是想起了什么,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若这次,漠格的使臣又来求娶公主,倒不知皇上会如何抉择?”

闻言,梁世中的黑眸顿时沉了下去,就听“啪”的一声响,男人已是将手中的公文合上,他的眸光凌厉,只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来:“他敢。”

那声音低沉有力,透着隐隐的杀伐之气,朱成静听着,却是怔在了那里。


夜色渐渐深了。

马车缓缓驶出了宫城。

朱成静望着一旁的丈夫,忆起在宫里的那一幕,她看着那小公主如同从天而降般从秋千架上摔了下来,而他——

她从未见他那样紧张过。

朱成静掩下眸心,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回到将军府后,梁世中与朱成静下了马车,就见府门口已是立着一道纤柔的身影,带着一群仆妇候在那里,待见梁世中夫妇下车后,那女子便是让丫鬟搀扶着向着两人走来,如同弱柳扶风般的行了一个礼,口中只道:“将军和夫人回来了。”

“蕴兰,”朱成静看见她,眼中顿有一束暗光闪过,顷刻间便已是恢复如常,只上前扶起了她的身子,与之道:“晚间风大,你身子又弱,何苦在这里候着。”

“将军和夫人许久未回,妾身有些放心不下,索性便带着人在此等着。”蔺蕴兰声音低柔,弱不胜衣的站在那,当如她的名字般,给人不胜娇弱之感。

“难为你了。”朱成静拍了拍她的手,她的目光回转,向着梁世中看去,轻声道:“将军,我先去看看臻臻,倒是要劳烦您,送一送蕴兰。”

朱成静说完,无声的看了蕴兰一眼,与梁世中行礼后,便是领着嬷嬷与丫鬟们离去。

“你和傲儿,近日身子都大好?”待朱成静一行离去后,梁世中见蔺蕴兰一袭淡青色暗纹长裙,外罩一件鹅绒织锦斗篷,虽是素雅,可比起之前的孝服,只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多谢将军关心,妾身和傲儿一切都好。”蔺蕴兰让丫鬟搀扶着,跟在梁世中身后温言道:“夫人平日里悉心关照,不仅待妾身与傲儿亲如家人,又一直为妾身请御医调养,妾身……只觉太叨扰将军和夫人。”

“既然是一家人,不必说这些。”梁世中不以为意,走至中院时,男人不经意的抬眸,却见天边悬着一轮明月,那月光朦胧温柔,犹如少女的面庞。

梁世中望着那轮明月,脚步却是倏然停在了那里。

“将军,是有心事?”蔺蕴兰缓步走到梁世中身后,见男人如此,遂是轻声言道。

梁世中转过身,只低声道了两个字:“没有。”

语毕,梁世中看向蔺蕴兰,又是言道:“有阵子没拷问傲儿的功课,傲儿近日书读的如何?”

“有劳将军关心,傲儿近日在读《大学》与《孟子》,夫子教的用心,他学的也用心,比起之前大有长进了。”

“在燕州的时候,你就是出了名的才女,有你教导,傲儿今后必成大器。”梁世中点了点头,语毕,见已是走到蔺蕴兰居住的院外,男人遂是停下了步子,与之道:“我就送到这,你早些安置吧。”

见梁世中欲走,蔺蕴兰眸心一动,出声唤住了他:“将军……”

梁世中向着她看去。

蔺蕴兰掩下眸子,踌躇片刻,终是十分轻微的道出了一句:“屋里已备下茶水,不知将军能否进屋饮上一杯再走。”

那一句细若蚊哼,刚说完,女子苍白的面容上便是飞上一层淡淡的晕红,只让那张面庞愈发动人起来。

见梁世中许久不曾出声,蔺蕴兰抬起眼眸,就见梁世中立在那,高大的身形逆着光,让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听男人沉稳的声音与自己开口,道了句:“蕴兰,我一直将你当做弟妹。”

男人话音刚落,蔺蕴兰的脸庞便是涨得通红,她的手指绞着手中的丝帕,颤声道:“将军……”

不等她继续说完,梁世中已是打断了她的话:“只要我梁世中活一天,便会照顾你们母子一天,至于傲儿,与我亲子也并无区别,你不必如此。”

男人说完,便是转过了身子,离去前,他默了默,又留下了一句:“以后,也不要起这等心思。”

蔺蕴兰心头一震,望着男人的背影,那一句挽留的话几乎到了唇边,却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蔺蕴兰的眼中满是凄清之色,宝悦瞧着不忍,只上前重新搀住她的身子,与之小声道:“夫人,外头天凉,咱们回屋吧。”

“宝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知羞耻,”蔺蕴兰缓缓回眸,看向宝悦的眼睛,“夫君的丧期刚过,我便想着向将军投怀送抱,可偏偏,他还不愿要我。”

说完,女子唇边浮起一丝苦笑。

“不,夫人,奴婢都明白,您全是为了傲儿少爷。”宝悦望着蔺蕴兰的眼眸,又是轻声说了下去,“夫人,您恕奴婢多嘴,多说一句,大将军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既然说了会一直照顾您和傲儿少爷,自会说到做到的,您实在不必如此啊。”

蔺蕴兰摇了摇头,将目光复又向着梁世中离去的方向望去,又轻又柔的吐出了一句:“宝悦,我其实并不只是为了傲儿,我也,是为了我自个……”

宝悦心头猛跳:“夫人,难不成您对将军……”

蔺蕴兰眼眸如水,在这一刻透出了一股柔和的光,她不曾回答宝悦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很多年前,还是在燕州的时候,那时候将军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带着手下的将士打出了震惊朝堂的的燕州大捷,燕州城里未出嫁的女儿家,有谁不想嫁给他。”


朝云端着点心走进荷香园时,就见沈妙澄披着一件香色云锦斗篷,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微风吹动了她的衣角,正是一副衣袂翩翩,婉然如画的情景。

“原来公主躲在这儿,可是让奴婢一通好找。”朝云噙着笑,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沈妙澄听着她的声音,却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远不似往日那般兴高采烈。

“公主还在为淑荣郡主的事不高兴?”朝云看出了沈妙澄的心思,只缓步走到了她身边,柔声问道。

沈妙澄向着她看去,她的眼中浮着一丝黯然,和朝云道:“我在想,如果换做是我,阿爷也会把我嫁到漠格,或者把我送给他的手下吗?”

朝云心中一惊,只俯身握住了沈妙澄的手,安慰道:“公主,您是皇上嫡亲的女儿,皇上哪里舍得?”

说完,朝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笑道:“对了,今天是初六,是皇上在清风阁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的日子,奴婢给公主梳妆打扮,让公主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沈妙澄摇了摇头,“我不想去,”说完,沈妙澄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和朝云道:“朝云姐姐,你陪我一起荡秋千吧。”

朝云闻言,只笑着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朝云姐姐,你来推我。”沈妙澄来了精神,只在秋千架上站起了身子,与朝云道。

朝云答应着,将秋千推了起来,沈妙澄到底是年纪小,很快便将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是抛在了脑后,她越荡越高,笑声也是越来越清脆,犹如泉水叮咚般,飘出了荷香园。

朝云见状,只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站在那儿,看着沈妙澄的秋千越飞越高,她担心起来,只大喊:“公主,快下来吧,不要再玩了!”

沈妙澄正玩得上瘾,哪里肯依,只和朝云道:“没事儿,我再玩一会儿。”

“公主,您可要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朝云紧紧地盯着沈妙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只暗恨自己莽撞,不该这样依着她。

“朝云姐姐,你看,我要越过那宫墙去!”沈妙澄的眼瞳明亮,看着荷香园的宫墙,与朝云喊道。

“公主,不行啊,那太危险了!”朝云失声道。

沈妙澄攥紧了秋千,风声在她耳旁呼啸着,少女纤柔的身影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般,向着那宫墙外飞去。

“大将军,夫人,这边请。”高公公在前方带路,十分恭顺的向着身后的梁世中夫妇道。

“有劳高公公。”朱成静声音亦是十分温和,她晓得高公公乃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言语间并不曾有丝毫的傲然之色,只微笑道:“妾身见这一处园子十分清幽雅致,比起方才的御园,倒别有一番韵致。”

“夫人说的是,离这里不远便是荷香园,先帝在世时,偶有闲暇,总爱来此处赏荷。”高公公恭声开口,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笑声由远而近,遥遥传了过来,高公公微怔,举目望去,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秋千上,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越过了宫墙。

“公主!”认出了那道身影是沈妙澄,高公公大骇,当下便是喊了出来,“您快下来,那样危险!”

听得有人在喊自己,沈妙澄一怔,她低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内敛的黑眸,便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那秋千架已是乱了,她不曾抓稳,只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那身子竟如纸鸢般从那秋千架上落了下来。

梁世中面色一紧,他的身形矫健,只运出轻功,稳稳当当的将沈妙澄接到了自己怀里。

“可曾伤着?”梁世中望着怀中的少女,他的声音喑哑,黑眸笔直的向着沈妙澄看去。


沈元灏的帐子位于营地后方,虽比不得梁世中的主帐,却也是十分宽敞。

“快趁热将这药喝了。”沈元灏从随行的御医手中接过药碗,挥了挥手示意御医退下,自己则是将碗送到了沈妙澄面前。

沈妙澄将药碗接过,刚喝了一口,便是皱着鼻子道了句:“好苦。”

“这里是军营,可没有让你过嘴的东西,赶紧喝。”沈元灏催促。

沈妙澄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终是横下心,将鼻子一捏,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见妹妹如此,沈元灏眼中浮起一丝欣慰之色,他上前为沈妙澄掖好被角,与之道:“好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大哥,”沈妙澄仍是苦着一张脸,就连喉间都满是药汁的苦涩,她竭力将那一股苦涩咽下,只攥住了沈元灏的衣袖和他道:“你先不要走,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沈元灏看着妹妹蕴着祈求的眼睛,他知道沈妙澄这次是受了惊吓,是以才会这般依恋自己,当下,沈元灏心中一软,只点了点头:“你放心,等你睡着大哥再走。”

听到兄长的允诺,沈妙澄微微舒了口气,她在塌上躺下,素白的手指却仍是攥着沈元灏的衣角。

沈元灏微微扬唇,果真是坐在那里陪着她,见沈妙澄睁着一双眼睛,沈元灏有些无奈,问道:“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回想起这些日子,就跟做梦似的。”沈妙澄小声开口,“以前总嫌弃宫里的日子闷,没意思,可被那个漠格人掳走后,我才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着妹妹的话,沈元灏眼底浮起一抹笑意,很快,那抹笑意便是隐去了,他微微倾下身子,道:“那个漠格人如何了,梁世中可曾抓到他?”

沈妙澄摇了摇头,“梁世中说,那人受了重伤,他已经派人去追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是梁世中救了你,我已经让人传书回京,告知父皇和母后,你现下与我在一起,好让他们放心。”

沈妙澄心知自从自己被掳走后,母亲一定着急的近紧,此时听兄长这样说便是放下心来,她微微叹了口气,道;“阿娘一直担心坏了,还有朝云姐姐……”

“你知道就好,”沈元灏扬起手,在沈妙澄的额角处轻轻弹了弹,他看着妹妹躺在那,即便眉宇间满是憔悴,可仍是肤若凝脂,眸若点漆,他顿了顿,终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澄儿,跟大哥说实话,梁世中这次救了你,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沈妙澄闻言便是一怔,似是不太明白兄长话中的含义,她茫然的看着他,道:“没做什么呀,除了要我跟他同骑一匹马……”

“昨晚你们在外露营,是不是?”沈元灏又问。

沈妙澄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与兄长说道;“对了,昨夜里他还进了我的帐子……”

“他去你帐子做什么?”沈元灏眸心一紧。

“也没做什么,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记得他替我盖了被子,然后就出去了。”

沈元灏神情微怔,继而才道;“行了,其他的话等你养好身子再说不迟,赶紧歇着。”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沈妙澄的确有些疲倦起来,她与哥哥轻轻“嗯”了一声,只合上了眸子,未过多久便是沉沉进入了梦乡。

沈元灏仍是守在沈妙澄的塌前,他坐了许久,方才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沈妙澄的帐子。

“公主,您不能进去。”

主帐外,护卫看见沈妙澄后,顿时伸出胳膊拦住了她。

“为什么不能进?”沈妙澄认出了这个护卫是沈元灏身边的人。

“殿下正和大将军在帐中商议要事,您还是先回去,等殿下出来了,属下会告诉殿下您来找过他。”

沈妙澄闻言,便也不再坚持,她刚欲离开,却见主帐的帐帘一闪,一道颀长的身影已是自帐中走了出来,正是沈元灏。

“大哥!”看见哥哥,沈妙澄顿时一喜。

“不在自己的帐子里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看见妹妹,沈元灏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大哥,早上给我送饭的将士说,大军马上就要开拔去燕州了,是不是?”

“嗯,”沈元灏看着妹妹的眼睛,告诉她:“我正打算去和你说,等大军开拔后,我会派人将你送回京师。”

“为什么?”一听哥哥要将自己送走,沈妙澄顿时慌了神,连忙问道:“你就不怕我再落到漠格人手里?”

闻言,沈元灏心中一动,却是不曾开口。

“大哥,既然我都来了,你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去燕州吧,我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沈妙澄央求。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道脚步声自帐中传了出来,她抬眸看去,就见梁世中亦是走了出来,男人显是将兄妹两方才的话尽数听了进去,他先是看了沈妙澄一眼,而后与沈元灏道:“公主既然想去,殿下不妨依了她。”

沈元灏迎上梁世中的视线,沉声道:“孤素来听闻大将军一向以治军严谨著称,梁家军中更是严禁女人混进军营,违令者斩无赦,就连将军夫人多年来也从不曾踏足过军营,妙澄为女儿身,若留在军中,怕是多有不便。”

“梁世中……”沈妙澄满是希冀的向着梁世中看去,透着隐隐的哀求。

梁世中迎上沈妙澄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看向沈元灏,与之言了句:“让公主换身装束,并没什么不便。”

见梁世中竟如此纵着妹妹,沈元灏心中微沉,他看着沈妙澄在得到梁世中的许可后,眼睛里顿时洒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念起她这一路吃的苦,便如同沈妙澄方才所说那般,他也的确不放心再把沈妙澄送回去,当下,沈元灏终是不再多说什么,只与沈妙澄言了句:“还不快谢过大将军。”

沈妙澄闻言,只十分迅速的向着梁世中行了一礼,开口道;“你们要是开拔,给我弄个马车就行,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呆在里头,绝对不出来乱跑。”

“你可听清楚了,燕州位于北境,终年严寒,寸草不生,你跟着去了可不要后悔。”沈元灏见沈妙澄这般高兴,却仍是泼了她一盆冷水。

沈妙澄听着兄长的话便是一惊,她向着梁世中看去,问了句;“真的吗?”

梁世中一点头,“是真的。”

“你便在这样的地方驻守了十年?打退了漠格人上百次的进犯?”沈妙澄的妙目盈盈,里面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梁世中不曾料到沈妙澄会说出这句话,当下,男人并未说话,他看着沈妙澄,只淡淡笑了。

京城,将军府。

朱成静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待看完后,朱成静脸色微僵,只将那一纸书信搁下,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夫人,可是信上说了什么?难不成……是将军受伤了?”一旁的蔺蕴兰见朱成静如此,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当下再顾不得什么,只颤声问道。

“不,将军无事,信上说,大军已经快到燕州,一切都很顺利。”朱成静抬起眸子,沉静出声。

闻言,蔺蕴兰微微松了口气,她打量着朱成静的脸色,只越发觉得不解;“那夫人为何……”

朱成静看向她的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信上还说,昭阳公主也在军营,是将军亲自带人从漠格人手里救下了她,并且亲口允诺,准许她留在军营,将她一道带去了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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