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幻想小说 > 其他类型 > 箱子里的山海经秦璎韩烈大结局

箱子里的山海经秦璎韩烈大结局

藕池猫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些应该够吃了吧......”秦璎终于停下走调走得妈也不认识的歌声。本着好事做到底原则,她在准备水时也考虑了吃饭问题。秦璎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两包葱油苏打饼和半块巧克力。一块苏打饼丢下去,说不得砸死一两个小人。秦璎以餐巾纸夹着饼干,用矿泉水瓶细细将饼干压成碎末。矿泉水瓶盖装了一盖饼干碎。扯了根棉线,绑着瓶盖吊了进去。她撑着桌边,用手机观察着箱子里的情况。对秦璎而言小小的矿泉水瓶盖,在箱中世界的小人们看来,却是一口炖十个人还有空位的大锅。那一瓶盖的葱油饼干碎,于遭遇了干旱饥荒的箱中小人而言,更是不折不扣的救命粮。出乎秦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抢夺。小人们围在矿泉水瓶盖周围,一圈一圈跪了一地。留下的老弱病残幼,多半大字不识,他们用极少的...

主角:秦璎韩烈   更新:2025-01-16 14:0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璎韩烈的其他类型小说《箱子里的山海经秦璎韩烈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藕池猫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应该够吃了吧......”秦璎终于停下走调走得妈也不认识的歌声。本着好事做到底原则,她在准备水时也考虑了吃饭问题。秦璎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两包葱油苏打饼和半块巧克力。一块苏打饼丢下去,说不得砸死一两个小人。秦璎以餐巾纸夹着饼干,用矿泉水瓶细细将饼干压成碎末。矿泉水瓶盖装了一盖饼干碎。扯了根棉线,绑着瓶盖吊了进去。她撑着桌边,用手机观察着箱子里的情况。对秦璎而言小小的矿泉水瓶盖,在箱中世界的小人们看来,却是一口炖十个人还有空位的大锅。那一瓶盖的葱油饼干碎,于遭遇了干旱饥荒的箱中小人而言,更是不折不扣的救命粮。出乎秦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抢夺。小人们围在矿泉水瓶盖周围,一圈一圈跪了一地。留下的老弱病残幼,多半大字不识,他们用极少的...

《箱子里的山海经秦璎韩烈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些应该够吃了吧......”
秦璎终于停下走调走得妈也不认识的歌声。
本着好事做到底原则,她在准备水时也考虑了吃饭问题。
秦璎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两包葱油苏打饼和半块巧克力。
一块苏打饼丢下去,说不得砸死一两个小人。
秦璎以餐巾纸夹着饼干,用矿泉水瓶细细将饼干压成碎末。
矿泉水瓶盖装了一盖饼干碎。
扯了根棉线,绑着瓶盖吊了进去。
她撑着桌边,用手机观察着箱子里的情况。
对秦璎而言小小的矿泉水瓶盖,在箱中世界的小人们看来,却是一口炖十个人还有空位的大锅。
那一瓶盖的葱油饼干碎,于遭遇了干旱饥荒的箱中小人而言,更是不折不扣的救命粮。
出乎秦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抢夺。
小人们围在矿泉水瓶盖周围,一圈一圈跪了一地。
留下的老弱病残幼,多半大字不识,他们用极少的词汇量,一遍又一遍地情深意切说着感恩之言。
秦璎听着,忍不住生出点愧疚。
一瓶矿泉水半块苏打饼,何至于?
她把手机移向高台上的韩烈。
因是向上天祭祀,韩烈脱了身上的甲胄,一身中衣在雨中淋得湿透。
透过湿衣,他线条极佳的背阔肌形状若隐若现。
秦璎啧了一声,移开拍摄的手机。
可惜了,不能分享给闺闺蜜姚真真看。
真真她最喜欢野性肌肉男了,若再叠加忠犬属性,那将是绝杀。
心中遗憾着,她对韩烈道:“韩烈别跪了,组织组织分饼干吃去吧。”
闻言,韩烈这才直起身:“是,上神。”
秦璎还想叮嘱他,把皮甲穿上别伤风败俗的,下一秒便是一惊。
只见韩烈套上皮甲,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前滚翻卸掉下落的力道,就这般举重若轻的敏捷落地。
落地后韩烈侧首,试探着问道:“上神,您怎么了?”
方才他听见秦璎呼吸声乱了。
秦璎半句惊叹性脏话咽回嘴里:“没什么。”
她虽说没什么,韩烈却有些忐忑。
祭品献上是为求雨,这些吃食的代价又该付出什么呢?
他蹙着眉头,走到秦璎放下来的矿泉水瓶盖旁。
先看见冒尖的饼干碎,又闻到了浓郁的葱香味。
韩烈是十分高大的,可站在装着饼干碎的矿泉水瓶盖旁还是矮了一截。
他用手摸了一下瓶盖侧面的凹凸面。
触感怪异,非金非玉。
他心中疑惑非常,动作却很是麻利。
开始执行秦璎叫他分饼干的任务。
士兵自然是干活的主力。
“尚林。”韩烈叫来他手下最得用的队正,对他道,“领人去寻些柴禾。”
韩烈环视一圈四周,左右之人个个浑身湿透滚得满身湿泥。
“生火熬煮些稀粥。”
名叫尚林的队正三十岁左右,看着面相比较显老,抱拳应下便要转身。
秦璎突然提醒道:“这附近都没有柴禾,你们拆那木架子方便点。”
秦璎可以看见整座山谷的地形,这个溪谷中密布雷击痕迹,早已草木死绝。
她的话让韩烈很是吃惊。
上神竟允许人拆下祭台生火?
虽说从没接触过神,但这位上神未免过于友善亲和。
有了秦璎的许可,拆祭台生火的进度很快。
他们在那盖饼干旁搭起简易的梯子,将饼干碎搬运到地面。
士兵们贡献出头盔,洗洗刷刷后用来当锅。
收集来的水和秦璎给的饼干碎,在这些小头盔里熬成一锅又一锅的糊糊。
从高处俯瞰,这种分工有序的规律行动十分解压。
秦璎看得越发起劲,唯一不足的是因她观察的行为,影子依旧笼罩山谷。
小人们经常干着干着活,不知想起什么伤心事,就跪地给她磕一个。
这严重干扰了秦璎的观察。
溪石上,队正尚林递给韩烈一只木碗。
临时削的木碗还带着纹理和木刺,里头满当当装着碗稠稠的饼干糊糊。
换手的功夫木碗晃动,碗中糊糊香味四溢。
尚林肚子咕噜噜叫。
方才仗着自己力大,作为主力砍柴烧火热得满头汗的韩烈看了他一眼。
先捧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碗转回给他:“坐下一起吃吧!”
尚林也不是什么矫情的,盘腿坐在韩烈身边。
就这般同碗分食两口后,他们和谷中其他百姓一样,齐齐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这些面糊都是饼干碎熬的,咸香浓郁。
尚林用手掌揉了揉肚子,双眼惬意眯起:“不愧是神赐的好东西。”
“精面,咸盐和香香的......”
香香的什么味?
他挠了挠下巴上的疤,不知怎么形容。
他出生庶民,饼干里葱油香从没吃过。
手掌揉了揉肚子,他道:“神明真是慷慨!”
比皇帝老子慷慨多了!
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不放粮赈灾,亦无钱粮发放他们的军饷。
却有空命他们去狩猎异兽,千里迢迢押送进京为贵妃治眼疾。
想到这尚林一声嗤笑。
韩烈晓得他心思,警告看了他一眼。
“勿要多言,去把当扈鸟的笼子推来。”
秦璎有环保意识,塑料矿泉水瓶盖自是要回收的。
这举动却叫韩烈误会,以为她是等着收祭品。
尚林闻言,脸上笑意渐渐隐去。
韩烈道:“你们回雒阳后,董宏必要发难。”
远处泥汤里,董宏像条虫子般扑腾。
韩烈做人做事都很耿直,秦璎说了不许给董宏一口水,他就真没给过一口水一口食。
深吸口气,他道:“不过你们无须担心,他会将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
“功劳只会夸大,如此你们反倒因祸得福。”
尚林听他这不祥的话,不由问:“那你呢?”
韩烈神情平静:“我发愿以自身为祭。”
上神兑现了下雨的诺言,他不能食言赖账。
韩烈仰头看着天上的巨影,沉声道:“自雨落那一刻,我的一切都已归属于神灵。”
无论性命还是灵魂,过去或是未来。

怎么让另一个世界的人,用正确方式使用开塞露呢?
这是个好问题。
秦璎一路想过很多种方法,都在推演的过程中遇到了点难事。
鉴于箱中世界小人们的体型,首要问题是怎么用药。
她晒得脑门子冒汗,想过注射器,想过通心粉,想过......三孔奶茶吸管。
但最后都否决掉了。
想了许久,上神也没得办法,只能叫韩烈召集箱中世界的工匠自力更生。
“一时半会做不出像样的,空心细竹枝糊弄着用,也是一样的吧......大概。”
外头在分米,韩烈一人独自跪坐在郡守府右角望楼,手边一支笔三四根竹简。
秦璎那十分不肯定的语气,让他记录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上神喜欢碎碎念,声音真好听。
上神的世界还有筷子已经很接地气。
现在上神想给他们这些凡人一种药,上神真......
贴心还是仁德。
韩烈脑中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形容。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反正,凑合着吧,你们要学会自己开动脑筋。”秦璎最终拍板,“不能双手向上,什么都找老天爷要。”
秦璎话音刚落,韩烈的队正尚林站定在远处:“韩队率,大夫和匠工都找到了。”
闻言,秦璎止住话头。
韩烈收拾起地上记载了‘神谕’的竹简,随尚林去了郡守府后院。
莫看箱子里的小城土黄土黄,饿死无数人,官署陈旧不堪。
但后院的郡守住处,却是画栋雕梁,花树带金。
油亮瓦顶在整个城中黑亮奢华得格外瞩目。
这里原本住着郡守的家眷。
郡守身死后,这处苑囿险些被愤怒的饥民冲进去夷为平地。
幸而韩烈阻拦,他明白这些愤怒的百姓冲进去,会对妇孺犯下恶行。
因此将郡守的家人老小护住,暂扣押保护起来留作后手。
这大片的楼台苑囿空了出来,临时征集医士和工匠,用作收治病人的地方。
韩烈一进去,便见医士匠工们缩作一堆。
天上‘神影’点头,认韩烈为意志代行者,他的声望具象化早已达到敬畏水平。
面对他的征召,在场的医士工匠都很是忐忑。
最终一个头发胡子白花花最老的老大夫走了出来。
韩烈领着这老大夫进入一避人处后,同老大夫耳语几句。
老大夫神色变幻数次,捻须不语。
见状韩烈问:“可有为难之处?”
谁料老大夫突然摇头:“上神所说的工具,其实有。”
此言一出,不仅韩烈,旁听的秦璎都是一愣。
老大夫苦笑看韩烈:“韩大人从雒阳来,有所不知。”
“云武郡地处西北,百姓以粟、黍、麦为食,贵人们却喜食犬羊,长此以往......难免有些大便不利的毛病。”
云武郡气候干燥降水少,百姓吃糠咽菜,但爱吃肉食的贵人们,就很容易患点便秘的小毛病。
除了服药内调,贵人们也有珍贵的外用药。
“韩大人是玉衡军士卒,理应晓得油灵蕈。”
听了老大夫的问话,韩烈微微一愣,旋即蹙眉沉思:“油灵蕈,春生于潮湿之地,只需轻微挤压即可分泌大量油脂。”
“油灵蕈清香独特,加之只有春季才生,是十分珍贵的食用油。”
听到这,老大夫点头又摇头:“韩大人不知,油灵蕈在我们这云武郡还有旁的用处。”
老大夫突然一撩袖摆,做了个比较粗俗但易懂的手势:“灌,通便!”
韩烈闻言默了。
雒阳备受追捧,用油灵蕈制成的春日宴似乎带上了点别的味。
箱子外的秦璎听得一愣一愣,又是一个她没听过的东西,这箱子世界的土特产倒是多。
老大夫最后那粗俗的手势有些毁形象,但好歹解决了工具问题。
他命药童取了一支灌油的竹筒来看。
这东西竹制尖头,跟大号的针筒没有太大区别。
只需命郡守府工匠紧急仿制百十根,足够用了。
珍贵的春生油灵蕈难寻,但上神能给一池子淹死人的开塞露。
又解决一事,秦璎看了看时间,外头已经快要天黑。
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跟这箱子耗着,赶紧完事该干嘛干嘛。
郡守府前庭祈雨的排场未撤,秦璎催促韩烈去烧一炷香。
韩烈手指捻香正要叩首,突然记起他还不知秦璎的神名,正要问时天已经黑下。
郡守府看守手里的长戈失手滑落。
“神,神......”
神又出现了!
他本想这么喊的,但后半句话哽在喉中,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尖叫一声。
因为,他看见神正朝着郡守府伸出手。
张开的五指阴影,笼罩了整个郡守府。
神,要毁灭郡守府?
郡兵连滚带爬跑开,却看见云层中探下一样东西。
一块像是上过浆般硬挺的巨布,卷成筒状正好悬在郡守府上方。
这巨布五颜六色,上面有比人高的字还有些画。
郡兵大字不识,哪认得出这种神界的字。
幸而,有识字的。
一个人影像是被狗追一般窜出。
花白头发散落的郡中李主簿,一改往常矜贵清高,疯了一样仰头看天。
“是上神启示!”
李主簿双目圆瞪,辨认那巨布上的极为规整玄妙的文字。
他想记录下来,奈何出来得急,无竹简无笔墨。
他心一横,一指张嘴仰头看天的郡兵:“你,过来!”
一脸憨直的郡兵看天又看他,立时摇头:“不去!”
李主簿往常用鼻子眼瞧他们这些郡兵,现在唤他过去必无好事。
被拒的李主簿气急,跳脚骂道:“混账东西!”
但郡兵不过来他也无法,最后只得一撩衣摆,撕下一截自己的里衣。
举着手指迟疑了一下,这才龇牙咧嘴咬下。
他本想以血记录,但怕疼没咬开,便又去瞪那郡兵。
憨直郡兵看他模样,晓得他要以血记录神文。
灵光一闪,走了过来。
见状李主簿还道他是来奉献鲜血,嘴上夸道:“算你识时务。”
下一秒,李主簿枯瘦的手被郡兵捏着,在长戈刀刃上一划。
李主簿的手指肚破开一个小孩嘴长的伤口,鲜血小喷泉似的呲出来。
憨直脸的郡兵还笑:“您不用谢我。”
李主簿面皮抖了两下,最终暗骂了一声。
“彼其娘之!”
他垂头,在撕下的米黄里衣上记录神文。
因巨布卷起加上角度问题,上边的字李主簿看不全,只勉强记下几个。
李主簿小孩嘬奶嘴一般,把冒血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含着。
解读琢磨这些缺笔少划的字。
“重拾自信,一展......雄风?”

烈日当空,老旧城区笼罩在粘腻如蜜的空气中。
空调吱吱嘎嘎一阵响,宣布罢工。
秦璎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生无可恋环视乱糟糟的房间。
她情场职场双失意决定回老家躺平,昨天才刚回来。
老家房子自外婆去世后空置了一年多,要干的活太多。
今年本市遭遇六十年难遇的持续高温。
空调维修师傅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得排队。
幸好家里还有台老掉牙的铁叶电风扇,放在一楼杂物间。
杂物间门一开,一股闷沉陈旧的味道直扑秦璎面门。
中间......夹杂着一股极淡的怪味。
秦璎开灯走进去。
咔嚓!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隔着鞋底,能感觉到那种脆生的感觉。
秦璎缓缓移开拖鞋,看见了被自己踩碎的东西。
如蛇一般长长的玉色骨架,有几只爪子样的东西。
被秦璎一脚踩碎小半,碎骨旁散落着些暗光流转的黑色鳞片。
秦璎直觉不对劲,但她并不太慌。
一个骨架子怕个甚?
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镜,她蹲身想看是不是四脚蛇死在了杂物间。
可看清后,心中却咯噔一下。
被她一脚踩碎的东西,完整的头骨上竟长着一对小小的角。
就像龙角。
秦璎干笑两声,觉得自己刚刚的念头有点荒诞。
哪有那么小的龙,还死干巴在这被她踩散骨头,得多窝囊。
多半是什么四脚蛇之类,只是体型比较大。
她蹭了蹭鞋底,打算把地上的东西铲到亮处看。
就在这时,外婆古旧的嫁妆衣柜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缓缓打开。
吱呀——
老旧柜门发出悠长的响声。
再有几天就是七月半,此情此景叫人发毛!
秦璎一缩脖子向后退,嘴上碎碎念道:“外婆,你别吓我!”
“我有乖乖吃饭,还踹了渣男没让自己受委屈!”
“大、大舅让我去那个工作,我也不会嫌弃了,安顿下来马上去上班。”
说着她向后退的脚步一顿,看见洞开的柜门后有只木箱。
行李箱大小,不知是什么木料制成。
极繁复精美的雕花层层堆叠,在杂物间昏黄的灯光下呈现一种奇异的美感。
只看一眼,就能给人一个极深刻的初印象——贵。
可以在帝都换半套四合院那种贵!
漂亮又值钱的东西能使人心安定,秦璎的小小惊慌霎时间散去。
箱子很重,就算秦璎是能抡两桶水的速力双A型选手,捧起也有点费力。
把箱子放在餐桌上,她鼓腮一吹,箱盖上的薄灰蓬蓬飘散开来。
箱盖没有盖紧,露出一条缝隙像是什么从里爬出来过。
盖子缓缓打开,一颗亮着的橙红色灯泡映入眼帘。
乒乓球大小,街口小卖部一块钱一颗那种。
秦璎脸上的期待僵住。
不是,谁家这么精致的箱子装颗破灯泡啊。
祛魅掉价只在一瞬间。
她内心吐槽着探头看箱中,便见里头是个微缩沙盒造景,主题是干旱。
虽细节打磨得极好,但场景元素实在单调。
土黄龟裂的大地,干涸的河道,整个箱子不见一点绿色和生机。
秦璎兴致索然。
这盒子来路不明,她没乱动,先去用一张纸板,铲了杂物间里那堆碎骨头。
都说长得越怪,事越大。
要是这怪骨架是什么很刑的动物,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这片老城区治安一直不怎么样,情况复杂。
家里突然出现口箱子,秦璎不得不多想。
她拿着筷子,想扒拉看这怪东西到底是什么。
眼尾余光无意扫过箱子时,却整个僵住。
不知何时,箱子里出现了四五十个黑豆大小的小人。
他们穿着古代士兵的铠甲,押送着一辆罩着黑布的大木笼车,在干裂的土地艰难跋涉。
秦璎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觉得四周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
“裸眼3D投影技术?”
做工这么好的箱子,出现高科技似乎是很合理的事情。
没等秦璎自己说服自己,箱子中再生变化。
一个黑豆大小的小人,骑着匹迷你小黄马跑来,到了近前喊:“韩队率,前面有情况。”
押送木笼车的队伍中,一个官军闻声越众而出。
箱里的人实在太小了,秦璎视力接近半瞎,看不清细节。
她把筷子搁在一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那个越众而出的韩队率。
超远聚焦放大后,看着手机照出来的那张脸,秦璎轻轻嘶了一声。
好帅一迷你小男人!
脸上晒得黢黑嘴唇爆皮,依旧可以看出星眸电眼十分英俊。
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棒,虎体猿臂狗公腰,浑身荷尔蒙。
只是好像很久没喝水,又留着圈短须,看着沧桑粗糙得很。
骑着迷你小黄马的士兵,语速极快报告道:“村民听信方士妖言,抓了十二对童男女,要在前方溪谷宰杀,祭天祈雨。”
帅气男小人眉头一蹙,骂道:“愚蠢!”
秦璎本以为他会说点动员的正能量台词。
不料这小人极利索,半句废话没有,吆喝一声便要领士兵去救人。
有个像是监军副手的人出来阻拦:“韩队率,我等领受皇差押送异兽当扈回雒阳,何必插手管这闲事?”
“再说前边名叫升龙谷,传言十年前有黑蛟受雷劫化龙飞升上界,乃神异之地。”
“如今三州大旱,说不得祭祀真的有用。”
箱外拿着手机拍的秦璎,能清楚看见说话之人脸上的恶意和不耐。
显然他认为不必多管闲事,并且对祭祀是赞同的。
坏东西!
秦璎在心里给这人贴了个大大的标签。
“请监军让开!”
嘴上客气礼貌,那个被称为韩队率的男人手中环首刀拍出,将这坏东西撵开。
队伍分作两拨,一拨继续押运那木笼子,另一波却是加快了速度赶赴升龙谷阻止祭祀救下孩子。
马蹄声急黄土飞扬,箱中投影的剧情紧张焦灼。
可秦璎鬼使神差的,转头看了一眼那堆不知名生物的碎骨。
碎骨盘成一团,静静躺在纸板上。
比核桃略大的头骨似蛇,上面生着的小小鹿角,与带着闪电状焦痕的头骨是一体的。
黑蛟化龙,雷劫,飞升......上界?
秦璎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一抖。

大旱之年,禾苗干槁。
又有官吏大族囤积哄抬,市面上粮食比人贵。
案板上成团的苍蝇嗡嗡飞。
屠户光着膀子,胳膊、脸上蒙着层不正常的油光。
他手下的伙计拖来个呜呜哭的半大男孩。
伙计给了孩子的爹半袋麦屑粒。
他手脚麻利扒净了孩子身上的单衣,往屋角一丢。
按着这孩子要给他剃掉头发。
剃下的头发除掉虱子,可卖给贵人们制假发髻。
屠户冷眼看着,骂道:“这崽子瘦成这般肉少得很,买来作甚?”
七天前,听说有神灵现世,城外升龙谷下了个场雨。
可那有什么用,一场雨地里可长不出粮食,该饿死还得饿死。
再者,神灵现世?
屠户嗤笑一声。
若世有神灵,城里日日宴饮的郡守该被雷劈死。
人市里女人售价跌了一成,壮丁售价也跌了,更不必说没二两肉的孩子和老人。
这世道,有魔现世还差不多!
屠户在发黑臭极的围裙上擦手。
他不耐抱怨:“先前还可去抛尸巷割点臀肉卖,几日前那姓韩的官军被派来收尸,他还真老实收尸。”
“那些死人被他看守得严严实实,我们的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
伙计听了屠户的话,赔笑道:“这是我一个远亲家的娃,本说与别家换着吃了。”
“可那家的孩子太瘦了,这才找到我。”
他两指捏着锈剃刀,贴在小孩脸边:“因沾着亲,我当行善了。”
杀一人,活全家的善。
光溜溜躺在案板上的孩子被冰凉剃刀一激,吓得四肢抽抽。
伙计见状一顿,生了点善心搁下剃刀道:“罢了,先宰杀再剃头,让你死个松快”
他熟练取了牛耳尖刀,扼着小孩的脖子拖到口爬满苍蝇的木盆边。
刚要下手,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一掌按住伙计的手腕,没让他下刀。
伙计只觉得手腕生疼,正要骂。
但一抬头,看见张胡子拉碴的脸,又急将骂声咽下。
嘶嘶倒吸凉气,问道:“韩......,您有何贵干?”
韩烈侧头避开梁上耷拉下来的死人手臂,一手拍在了四肢僵直抽搐的孩子胸口。
这被吓破胆的孩子,吐出喉中浓痰哇的一声啼哭。
扑来抱住了韩烈的大腿。
屠户也认出了韩烈,呆了呆后走上前来:“军爷,您刚进城时还是队率,没两天官丢了,被贬来收尸。”
“现在还管这等子闲事,何苦?”
“您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何必呢?”
好话说着,这屠户却对着伙计示意了一下双双让出道路。
这姓韩的身手极好,前面几个去盗尸肉的已经亲身试过了,屠户不想与韩烈起冲突。
左右打不过,全当他们倒霉亏了半袋麦屑粒子。
免得还挨一顿打,说不得丢掉性命。
韩烈把瑟瑟发抖的男孩抱起,一言不发自屠户身边走过。
望着他的背影,屠户有些感慨道:“倒是个良善人。”
只可惜,这世道越是有良心越活不下去。
伙计龇牙揉着手腕子,先是附和,随后小小声骂了一句:“什么牲口力气,险些给我骨头捏断。”
......
“你队率职位丢了?”
韩烈踏出菜人铺子,一直旁听的秦璎问道。
“禀上神。”韩烈回答得倒是是平静,“是。”
此次他们这队玉衡军出雒阳,千里迢迢来到千里之外的西北,任务目标是异兽当扈。
当扈是在他手上丢的,加上开罪了监军,他自得担下罪责,否则必牵连手底下的弟兄一齐倒霉。
韩烈将怀中孩子向上掂了一下,就听秦璎道:“是因为异兽当扈吗?对不起。”
绝没想到秦璎会道歉,韩烈心中惶恐:“上神何出此言?卑下哪当得起。”
见他一副要下跪请罪的样子,秦璎忙制止:“好了,先安置你怀里的孩子吧,瞧把孩子吓得。”
被韩烈从菜人铺救下的孩子,听见他自言自语都快吓尿了。
闻言,韩烈垂眼看,果然见怀里的男孩瑟瑟发抖。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朝着名为弃尸巷的地方去。
随着越走越近,空气中浓烈的尸臭熏眼睛。
韩烈怀里的孩子干哕着,奈何三天滴水未进肚里空空,胃酸都吐不出来。
韩烈一手抱着他,一手将他的脑袋按进怀里,宽慰道:“没事,闻久了你就习惯了。”
拖了张椅子坐在箱子外听的秦璎,都被他这安慰搞得一愣。
这安慰说温柔是温柔的,实话也是实话,就是听着怪怪的。
秦璎撑着下巴颏,看他在墙垣间行走。
走到一间距离抛尸巷不远的二层干栏式建筑前。
低矮的篱笆墙后,或坐或躺好几个赤裸上身的人。
这些人都极瘦,一眼看上去缺胳膊少腿的老弱病残。
见韩烈抱着个孩子回来,这些人视而不见。
只是在韩烈进屋,翻出一小块干粮给救回的小男孩时,才有一个缺了右臂的干瘦老者道:“官爷,你又将吃食让给别人,你如何撑得住?”
韩烈冲他友善笑笑:“我挨得住。”
老者长叹,不再言语。
他也曾吃过韩烈的食物,何必受益后又假惺惺劝呢?
秦璎一直在箱子外俯瞰,听到此她道:“他们可信的话,把孩子交托给他们,你到没有人的地方,我等会有话问你。”
如果只是给水给食,对秦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以这些小人的体型,一袋米恐怕够养一座城一个月。
秦璎手头闲钱挺多,全当宠物养着便是。
但目前来看,她贸然给出食物并不算上策——在她的代行者明显被人排挤穿小鞋的前提下。
听了秦璎的话,韩烈微不可查地颔首,低声称喏后把孩子托付给了断臂的老者。
“我去干活,你们歇着。”
说罢,他推着一辆满是苍蝇的木车出去,来到了那堆积尸体的窄巷。
抛尸巷中满是尸体,苍蝇梆梆朝着人脸上撞。
在秦璎斟酌着怎么问话时,韩烈举着一具具尸体放到木车上。
等木车摞满了,他得推着这车尸体去城外乱葬岗掩埋。
秦璎看他收尸干活如看修牛蹄。
既恶心又盼着他赶紧收拾干净。
突然,大门被敲响。
“你好,你的外卖。”

“有空的来帮忙,为神献上祭品!”
尚林的吆喝声并不算大,山谷中的人都转头看来——除了泡在泥汤里的董宏。
因韩烈的分配,山谷中的老幼都轮到了两口糊糊垫胃。
那口带着咸味的热糊糊夹着葱香,在饥饿加成下,让在场所有人香得冒泪花。
听见要为上神供奉祭品,不需催促都来出力。
除却抱着空碗不撒手,探着小舌头舔碗底的小孩,诸人都自发站起来。
便是那七老八十,虚得双腿颤颤似蝴蝶振翅的老头也来搭把手。
装着当扈兽的笼子约有两人高。
众人合力搬空了神给的大锅,顺着斜斜搭的梯子,将笼子放了进去。
韩烈要跟着进去时,瓶盖一震,猛然升上天空。
他猝不及防踉跄向后退了两步。
他仰望着升高的矿泉水瓶盖,一时手足无措:“上神......我呢?”
卷起棉线收回矿泉水瓶盖的秦璎抽空回答道:“你先呆在箱......那个世界。”
“我还有事需要你做。”
听见他还有任务,韩烈呆愣片刻后,垂头拱手应道:“喏。”
其实秦璎压根没想过收他这祭品。
将他弄出箱子来,当宠物养在火柴盒里吗?
就算是异兽当扈鸟,要是没听说有治眼疾的功效,她也不会要。
六个月前,秦璎右眼遭钝器挫伤。
虽然及时手术干预,但术后交感性眼炎牵连左眼,她双眼视力急速下降。
右边视野的黑斑一直在扩大,如果没有意外,她原本会失明的。
秦璎需要这只治疗眼疾的异兽当扈——哪怕只有丁点希望她也要抓住。
随着棉线收回,吊在线一端的瓶盖被她缓缓提出箱子。
关着当扈鸟的笼子比方糖大两圈,上面罩着黑布。
通过棉线传来的震动可知,里面的异兽还很精神。
秦璎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当扈鸟上。
她小心用两个手指头,一点点揭开笼子上那块黑布。
牙签粗细的木笼里,蹲着一只夹着翅膀的怪鸟。
秦璎捏着瓶盖凑近看。
这一看不要紧。
这纵横山林的异兽,小苍蝇般在笼子里乱撞。
它生得很怪异,长相毛色都类似野鸡,但脖颈生着长而旺盛的须毛。
秦璎托了托眼镜,她问韩烈:“怎么用当扈治疗眼疾?”
这问题让韩烈有些奇怪。
神不是应该全知全能吗?
但他并没有迟疑,给出的回答简单又粗暴,一个字吃。
宰杀去毛后去内脏后,即刻炖食或烤食。
越是新鲜,效用越强。
食后休养一日后,双眼渐明。
但是有一点韩烈说得很明白,他只晓得使用方法,从没亲眼见过人食用。
异兽当扈这种罕见又凶猛难捕捉的玩意,只有大夏朝权利顶端的寥寥几人能享用。
在治疗时,都有太医令丞与太医监严阵以待从旁辅助规避一些风险。
具体食用时机还需自行把握。
秦璎立在箱边认真听。
“食用吗?”她移向当扈鸟的视线,让它如斗鸡一般竖起翎毛。
异兽当扈在山林中也是一霸,可掠食豺狼,偶尔也下山捕人类吃稀罕。
性子暴虐凶悍,不通人性。
它保留着更多兽类特征,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来到这巨大的人类手上。
只是张牙舞爪恫吓,并用尖锐的喙啄关住它的木笼。
说来也怪,这笼子小小一个看似是木头,被它喙部啄动竟发出敲击金属的锃锃声。
见秦璎不动,当扈以为她被震慑。
须毛簌簌,震动喉部发出像是青蛙般的叫声。
半晌,秦璎终于下定决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不想再也看不见。
赌输了,算她倒霉!
不等当扈鸟理解什么是单车,什么是摩托。
它又听秦璎道:“这么一丁点,还是煮着吃吧。”
这花生豆大小,煎炸烤都很容易烤糊成焦炭。
煮食最保险。
当扈万万没想到,她面无表情思考的是吃法!
一惊之后呱呱叫着后退。
可任凭它怎么瑟瑟发抖,秦璎超绝的行动力摆在那里。
既决定要吃,就不会犹豫。
杀掉一只花生大小的野鸡,比杀鱼还要简单。
眉夹和修眉刀上阵,很轻易拧断了当扈的脖子。
当扈实在太小,秦璎没有产生什么杀生的愧疚感。
麻烦的,反而是装着当扈鸟的笼子。
这笼子不知道什么木料制成,几乎到达生铁的硬度。
秦璎找来铁钳硬钳开锁笼的细链,这才把当扈的尸体夹出来。
拔掉毛发和去处内脏相对麻烦些,尤其秦璎有眼疾的情况下。
花了十分钟处理完,她长出一口气。
这时她右眼已经剧痛难捱,视野里的黑斑又扩大。
这肉越新鲜效用越好,秦璎再难受也没敢停下。
洗洗后,她将当扈鸟丢进炖盅。
不敢乱放什么香料,连盐也不敢撒。
在等待炖煮的时候,她开始准备遗言。
既然冒险赌运,那就先做好输光的准备。
秦璎写了一封短信,通过手机智慧助手设定二十四小时后发送。
给她大舅舅。
要是她死了,指望大舅舅来收尸。
秦璎手写了一封那口箱子的情况说明放在枕头下。
秦璎的大舅秦志国是警察,无论处理尸体还是处理这个箱子,他都很有优势。
至于为什么二十四小时?
她要是真吃死了,天气那么热,多拖延两天她尸体都该冒汤了!
秦璎本来想给闺蜜姚真真也写一封邮件。
但思来想去,怕箱子这事给她添麻烦也怕她哭。
索性放弃。
其余的人,秦璎思考了一下,没什么值得牵挂的。
在灶上升腾起热气隐约有肉香飘散时,秦璎站起身。
把餐桌上的箱子严实盖好用布条绑住,抱到她的卧室床边。
然后锁好门窗。
关火后,端着半盅清汤寡水的当扈肉汤坐在床边。
三口的汤水没有什么特殊滋味。
顺水咽下时,许是当扈细细的脚爪划拉过嗓子,有些痒痒。
秦璎摘了眼镜躺下,双手搭在小腹上,给自己凹了个比较安详的造型。
她缓缓合上眼睛,喃喃:“外婆保佑我,让我赢一次。”
话音未落,她攥紧双手。
手背上额头上浮现出大片青筋,殷红的鲜血顺着双眼眼角滑落。
酸胀从眼珠蔓延,越来越强烈。
眼窝像是塞了两只活章鱼,正在疯狂扑腾。
凹着造型生生疼晕过去之前,秦璎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大爷的,好疼!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