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捏住矿泉水瓶的手用力,水沿着瓶盖淌了出来。流了他一手。“周东南,你故意买这个烟,是想提醒我跟你有过一夜情,还是你想跟我再来一次。”她语气带着浅薄的笑,眼尾的红痕好像未消的情欲。烟蒂触到周东南的唇角,带着丝丝凉意。苦涩烟味混着她指尖浅淡的柑橘香,愈显发涩。“我到底是别人的猎物还是你的玩物?”她除了自己在他身上找乐子,还要跟别人一起羞辱他。周东南用力握紧方向盘,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寂静中仿佛能听到他心脏的细微跳动声。他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锋利,切割着平静的空间。姜时宜无所谓笑笑,收回烟又要往自己嘴里送。眼看红灯已经进入倒计时。周东南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烟就着她的手送进嘴里,深深抽了一口。烟头发出猩...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精彩片段
周东南捏住矿泉水瓶的手用力,水沿着瓶盖淌了出来。
流了他一手。
“周东南,你故意买这个烟,是想提醒我跟你有过一夜情,还是你想跟我再来一次。”
她语气带着浅薄的笑,眼尾的红痕好像未消的情欲。
烟蒂触到周东南的唇角,带着丝丝凉意。
苦涩烟味混着她指尖浅淡的柑橘香,愈显发涩。
“我到底是别人的猎物还是你的玩物?”
她除了自己在他身上找乐子,还要跟别人一起羞辱他。
周东南用力握紧方向盘,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她。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寂静中仿佛能听到他心脏的细微跳动声。
他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锋利,切割着平静的空间。
姜时宜无所谓笑笑,收回烟又要往自己嘴里送。
眼看红灯已经进入倒计时。
周东南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烟就着她的手送进嘴里,深深抽了一口。
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烟气四散。
他捏住烟蒂,直接扔出窗外。
车子迅速启动,姜时宜被惯性猛的一扽,紧紧贴在座椅上,矿泉水瓶也猛的一晃。
“去哪儿?”周东南声线很低,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姜时宜冷笑:“你车都开起来了,才想起来问我去哪儿?”她赌气似的补充:“去你家。”
周东南转头看她,才发现她身上都被矿泉水淋透了。
他咬牙收回目光,“我家没有你能换洗的衣服。”
阳光拨开大半乌云,从窗户直射进车里。
夏风闷热。
身上的水渍却带着凉意。
“不想让我去,家里藏了女人?”姜时宜闭上眼,语气幽幽:“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周东南余光淡淡瞥她一眼,打了个转向。
车子又缓缓停下等红灯。
沉默几秒,姜时宜又冷不丁开口:“你以前开赛车的?”
周东南没应声。
姜时宜迟迟等不到回复,她睁眼:“周东南,你以前开什么赛车?”
声音带了一丝一定要他回答的强势。
周东南没看她,但还是乖乖回答:“摩托赛车。”
“之前在民宿看到的那辆川崎越野摩托车是你的?”
当时他那么宝贝。
“不是。”嘴唇上下碰撞,两个音节,再不多说。
“摩托赛车......”姜时宜呢喃重复:“怪不得你的车......开得这么不稳。”
她语气轻飘飘的,嘴角带着轻浮的笑意。
周东南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腕紧了紧。
“赛车开惯了,难免把握不好速度。”
姜时宜挑眉。
淡淡冷嗤了一声。
她没再回,转身降下半扇车窗,把腿交叉抬起放在副驾驶台上。
丝质半身裙被风吹的飘动。
一路滑到大腿中间,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长腿。
......
大概十分钟后,车子在周东南公寓楼前停下。
他掏出一枚光秃秃的钥匙:“八楼 A03,我在车里等你。”
姜时宜不知道周东南的房子距离她的工作室这么近。
也并没有真的想去他家,只是赌气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
她伸手接过钥匙,“确定不跟我一起吗?”
周东南收回目光不看她:“浴巾在橱子左边柜子里,新的。”
“多少钱?”姜时宜今日逗他上瘾,说着还轻轻挑了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
姝丽眉眼间是万种风情。
周东南没让她如意,冷漠回:“不要钱。”
姜时宜点头轻啧了一声。
她实在受不了那一小块烟灰黏在衣服上的感觉。
没再跟周东南拉扯,迅速拉开车门下车。
这个公寓的住户几乎都是附近国贸写字楼上班的白领。
现在正值工作日的中午,整个楼栋空空荡荡的。
除了遇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姜时宜再没遇到任何人。
她按照楼层的提示牌来到八楼 A03 ,一打开房门,一股浅淡的松木香气就迎面扑来,带着一点烟草的苦涩味。
很像之前在民宿闻到的味道。
她下意识找拖鞋,玄关地上只孤零零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地面干净的过分。
她把脚上的高跟鞋甩掉,光着脚走进去。
茶几边沿整齐摆着两本书,上面那本是杂志,底下那本看不出是什么。
旁边的透明烟灰缸里没有任何灰尘。
整个房子异常整洁清爽,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独住的样子。
外面乌云已经完全散开。
阳光火辣辣的从窗外照进来,姜时宜身后起了一层薄汗。
她没心情再“参观”,转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裹着那条新浴巾出门。
正想去阳台把手搓过的裙子晾起来。
经过客厅时,不小心蹭到了摆放在茶几边缘的杂志。
杂志掉在地上。
一张女人的照片落在姜时宜脚边。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夹在指尖转了两圈,旋即勾了勾唇。
她突然又起了逗弄周东南的心思,去门口的挎包里拿出手机给周东南打去电话。
“周东南,你骗我。”
她语气笃定,装出若有似无的怨气。
对面,周东南正倚靠在车上抽烟,听到这话,他声线压低,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还装傻?我的衣服还没干,你现在上来,我们当面对峙。”
姜时宜一边说,一边看着照片里的女人。
年龄不大,穿着摩托机车服,手里端着一个头盔,笑得青春阳光。
周东南又吸了一口烟。
他很清楚,姜时宜又想玩什么把戏。
“那等你衣服干了,再下来找我对峙。”
姜时宜闻言,轻轻挑了下眉尾,语气不急不缓的。
“我衣服能不能干,取决于你上不上来帮我晾,我不介意在你家过夜,你呢,介意吗?”
她说完,没等周东南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收了手机,姜时宜散漫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正好周东南抬头向上看。
他迎着光微眯着眼。
隔着八层楼二十几米的距离。
姜时宜还是察觉出周东南眼底压不下去的沉黑隐晦。
如果她晚上不回山水庄园过夜,林嫂会告诉陆远丰,陆远丰就会找周东南。
所以,她猜,周东南一定会上来,而且会很快。
窗帘扇动。
午后阳光刺目。
蝉鸣也跟着越来越热烈。
......
周东南把烟掐了,沉眸舔了舔齿间,抬脚往楼上走。
他手刚落在门把手上,姜时宜就打开了门。
他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姜时宜身上的浴巾像是无袖半身裙,露出笔直白皙的两条长腿。
脚上空无一物。
白的发光。
走廊空寂无人,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轻微哗啦声。
姜时宜微微偏头,唇角勾着笑。
他身上淡淡的阳光烟草气和姜时宜湿润的沐浴露味道混合发酵,暧昧气息越来越浓烈。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
周东南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姜时宜后颈的肉像是过了电一样僵硬,她抬手把他的手拽下来,抬眸敷衍一笑。
“那就......让艾情一起参加吧。她擅长公关,让她跟着我交际,免得那些名门贵女又讽刺我小门小户,不懂规矩。”
四年前。
她刚跟陆远丰订婚那个月,第一次跟着他参加北城上流圈子的酒会。
当时陆远丰被人簇拥着应酬。
她端着一杯酒溜边到香槟塔附近。
“哟,这不是远丰的未婚妻吗?”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姜时宜转头看过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墨蓝色旗袍,披着白色貂绒披肩。
身材臃肿,面相看着却有些刻薄。
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看向姜时宜的眼睛带着藏不住的敌意。
能出现在这个酒会上,也不会是普通人。
姜时宜礼貌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我丈夫是于荣耀,你可以叫我于太太。”
女人挑眉:“你叫什么来?蒋......姜......不对,笑的这么假,你是姓贾吧?”
姜时宜抿了抿唇,仍旧笑着:“我姓姜。”
于太太皮笑肉不笑:“潇潇,千万跟这位贾小姐学,介绍自己之前都不称呼人的,更何况,我还是个长辈。真是没有教养!”
“知道了,姑妈,人家是远丰哥的未婚妻,难免心高气傲。”
楚潇潇撅着嘴应和,眼睛里都是嫉妒。
姜时宜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不露声色回怼。
“如果您所谓的教养,就是故意叫错别人的名字?讽刺别人的善意?那我确实没有这种教养。”
于太太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还怪伶牙俐齿的,小门小户出来的,教养全在心眼上了,你该不会以为攀上远丰,就能麻雀变凤凰了吧?我们这种家世,不是你能玩转的。”
姜时宜淡漠的笑了笑。
确实。
当时陆远丰追她,那些公子哥并不当回事,只以为是他一时新鲜。
甚至陆远丰的父母也在订婚当天,当着姜时宜和赵爱琴的面,毫不避讳的说:“只要没结婚,都还有变数。”
“于太太,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
管的这么宽。
于太太立马明白了姜时宜的言下之意。
她冷嗤,低声说:“你这么没教养,你爸妈一定也没教养。既然你爸妈没把你教好,我今天就替他们教教你。”
她说完,突然身子一歪,胳膊用力杵向姜时宜。
眼看要撞上,于太太臃肿的身子突然重心不稳,手撑了一下香槟塔的桌子。
“哗啦”一声。
一人高的香槟塔杯子纷纷往下倒。
酒杯碎的满地都是。
酒水也溅了于太太一身,白色貂绒缠在一起,变成一缕一缕的。
“啊!”楚潇潇惊呼:“姑妈,你没事吧?!”
由于这里的动静,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姜时宜咬紧了牙。
说她没教养可以,但不能说她爸爸。
“于太太,我确实没爸爸教,你想替他教我,不如早死两天下去问问他同不同意?”
于太太脸上挂不住,嘴角抽着看向姜时宜。
“姜小姐,您对我刚才的话不满意,也不必推倒香槟塔,还咒我去死,我一身狼藉没关系,你这样扫了大家的兴就不好了。”
“姜小姐,我姑妈只是跟您打个招呼,不小心叫错了你的名字,你不叫人也就罢了,至于这样害她吗?”
楚潇潇拧着眉。
两个人一唱一和,避重就轻,倒像是姜时宜的错了。
因为当时她刚刚跟陆远丰订了婚,又跟圈子里的人不熟。
这种情况很容易给人留下姜时宜娇纵的印象,好像是她仗着有陆远丰撑腰,在故意找茬。
“姜小姐,人年纪大了,难免记不清楚,怎么还把香槟都推倒了呢,这种日子,说死不吉利。”
有人出来打圆场。
“算了,姜小姐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于太太,你也别生气了。”
姜时宜抬头,目光穿过围拢过来的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的陆远丰身上。
他正缓步过来。
她当时有过期待,期待他能帮她澄清。
但是他过来,却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直接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于阿姨,时宜第一次参加酒会,做事不周,我替她给您道个歉。”
他说替她道歉......
可是她凭什么道歉?
于太太看着陆远丰,没敢再说什么,看向姜时宜的目光却带着淡淡的得意。
楚潇潇翘着眼,偷偷用唇语讽刺她:有爹生,没爹养。
她攥紧了手。
心里涌起一阵极度的愤怒和屈辱。
陆家是北城极具影响力的家族,产业几乎涉及整个北城的方方方面。
而陆远丰的远丰集团背靠陆氏,主要做金融投资。
以陆家的身份地位,陆远丰完全不需要给于太太解释道歉。
他之所以这么做。
除了想给姜时宜压力,通过别人敲打她,也是想告诉她,她除了依赖他,不会再有别人可以依靠。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呵。
这次酒会之后,姜时宜就再没参加北城上流圈层的活动。
看她在发呆。
陆远丰反握住她的手。
“时宜,你马上就要成为陆太太了,如果要交际,也是别人主动过来找你。”
姜时宜收回回忆。
她敷衍笑笑。
抽出手。
“好的,陆总。那我先下车了。”
姜时宜下了车,脸上笑意倏然落下被冷漠代替。
她正准备走,陆远丰长腿迈出车外。
“时宜。”
姜时宜脚步一顿,调整情绪笑着回头。
“怎么了?”
陆远丰上前把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时宜,只要你愿意回应我,我就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敷衍。
也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
姜时宜垂眸,嘴角倾斜着向上挑了挑,努力压抑着轻蔑不耐烦的情绪。
“好啊,不过我得进去了,不然今天的工作忙不完了。”
陆远丰松开她,又拉起她的手,语气温柔:“别太累,我明天来接你。”
姜时宜假笑。
迅速转身往工作室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陆远丰这个人,对她惯会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装归装。
也不妨碍他跟别人上床,被抓包了还能若无其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真是虚伪至极。
要不是为了把爸爸的墓从东山墓园迁走,明年能顺利逃婚。
她才不愿意现在跟他这么逢场作戏。
真是无聊透了。
身后。
陆远丰已经坐回车里,随着车辆启动,他最后看了一眼姜时宜的背影。
从东山回来以后。
虽然她还是偶尔有小脾气,但明显乖巧安分了不少。
连说话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夹枪带棒。
这不像姜时宜的个性。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心思。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甘心留在他身边,明年乖乖完婚,成为他陆远丰的妻子。
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
姜时宜余光看着车子开远,冷嗤一声,把揉成团的湿巾随手扔进垃圾桶。
一抬头,看见工作室门口,周东南正双手插兜站在那。
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层层云层把烈日团团围起。
敛了半数暑气。
姜时宜心头燥意渐渐散了,一股玩味情绪涌上来,她朝着他走过去。
“怎么不进去,在等我?”姜时宜走到周东南面前站定。
笑意婉转。
周东南漆黑眸子滑过她的脸,然后是莹润白皙的肩头。
盯着地面没应声。
姜时宜向他走近一步,抬起胳膊捋了一把头发,手肘落下时故意蹭了一下周东南的小臂。
肌肉线条结实。
“绷得这么紧干什么,现在又不需要你卖力气。”
她向他的方向微微侧身,唇角带着浅薄的笑。
姜时宜回头,看了一眼陆远丰。
两人目光相撞。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拳头翻了个面,五根手指簇在一起。
指尖故意戳着陆远丰的掌心。
他没松手,反而整个包住收的更紧,拇指仍旧一下一下的摩擦她的手背。
姜时宜没再动,又转头看向车窗外。
她降下半扇车窗,燥热的晚风突然涌进车里,和空调的凉风相撞。
瞬间凝成雾气。
她身上的皮肤突然隐隐发紧,被周东南大力揽过的地方,有淡淡酥麻的回韵。
她抬手摸了摸小腹,雾气顺着掌心钻进衣服里。
感觉好像是被周东南的胳膊勒住。
脑海闪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手背上血管青筋条条暴起,掌心握成拳。
带着若即若离的分寸感。
......
陆远丰定的法餐餐厅位于市中心,是一个法国人开的餐厅,全球只有两家店。
一家在北城,另一家开在巴黎塞纳河畔。
菜品味道正宗,在北城的上流圈层中很受欢迎。
车子平稳停在餐厅门前。
姜时宜站在车边,从挎包里掏出一支烟准备点燃。
邱瑞儿一边打电话,一边自顾自往餐厅里走。
陆远丰却站在原地没动。
“你们先进去,我抽根烟。”姜时宜晃了晃指尖的香烟,神色淡淡看了一眼陆远丰。
陆远丰一贯的笑意落下去,唇线抿成锋利的直线。
她把烟夹在指尖咬在嘴里,打火机火苗蹿起。
被夏风吹的抖了两下。
眼看火苗就要蹭上香烟,陆远丰脸色骤然收紧,沉稳的情绪带了一丝戾气。
他上前直接把她的烟拿下来扔在地上碾碎。
“最近经常抽吗?是不是需要再约文森特看一下?”
声音带了一丝强硬的质问。
姜时宜无所谓笑笑,又掏出一支,直接点燃。
她抽了一口,抬头吐了一口烟气。
“心理医生?算了吧。”
之前有一段时间,她成夜成夜的失眠,白天在工作室画画的时候也会恍惚不安。
原因是什么,她很清楚,陆远丰也清楚。
但他还是坚持带她去医院,做了一大长串的测试题,各种机器轮番上阵。
最后检查结果说她有抑郁倾向。
文森特就是陆远丰给她请的心理医生。
当时她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文森特每次看到她,都摇头无奈:“J,你没必要这么压抑自己。”
他说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嘱咐她有情绪,要发泄。
又说,不能放纵式发泄。
这个度实在不好把握。
起码姜时宜觉得她自己把握不好。
但是从那之后,只要她在陆远丰面前抽烟或者喝酒,他就觉得她是抑郁症犯了。
忙不迭想要把文森特叫来。
尤其是前几天,还发生了艾情的事。
虽然姜时宜看起来平静,但他还是紧张她的心理问题。
“你放心,我现在好的很。”姜时宜脚下碾着一颗石子,看着陆远丰笑:“没抑郁。”
陆远丰抬手扯松了领带。
他咬紧了后槽牙,抬手把姜时宜唇边的烟勾下来。
再次扔在地上碾碎。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之前为了结束治疗,答应了文森特会戒烟,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姜时宜几不可见的冷笑了一声。
有时候她都怀疑,陆远丰是不是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装了监听器。
才会对她说过的话了如指掌。
她低头看着地上两支烟的残骸,一缕烟气被风吹散。
她扯了扯唇,乖巧轻笑:“好的,陆总,我听您的。”
如果她没记错,包里就还有最后一支烟。
夜色渐浓。
姜时宜向前一步,修长白皙的手拉住陆远丰的领带正了正。
“你快上去吧,邱瑞儿是你邀请回来的,你这样晾着她,不礼貌。”
她实在不想跟他站在一起。
又不能太强硬的跟他对着干,只能这样虚与委蛇。
东山那片墓园是陆远丰当年专门建了讨她欢心的,爸爸墓地的权属证明也在他手里。
她想婚前迁墓,要么拿到这个证明,要么等四个月后东山墓园改造。
她会尝试从陆远丰手里接下墓园设计的活儿。
然后就有机会频繁出入,找机会悄无声息的把墓迁走。
为了最终的目的。
忍耐。
是她现在必须做到的事。
陆远丰盯着她,目光从阴郁低沉逐渐变得柔软。
像是在高原地区上烧开的水,明明没有一百度,却不停的翻腾冒泡。
“艾情的事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姿态已经放的很低。
整个北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让陆氏集团的总裁陆远丰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是嘛?”
姜时宜反问,她收回给他正领带的手,淡笑。
“我也没怪你啊。”
说完,她没再停顿,抬脚往餐厅里走去。
只是转身的瞬间,笑意在脸上倏然落下。
只剩淡漠。
......
周东南找了个住处,在距离姜时宜公寓和工作室折中的地方,方便他能随时听她“调遣”。
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只有大概五十多个平方,干干净净的,家具也都齐全。
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他东西少,就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简单收拾了下,他刚准备出门买点生活用品。
老樊突然给他打电话。
“怎么样,保镖生活还适应吗?过来坐坐?我这儿有辆车出了点毛病,除了你没人能修了。”
周东南把房门钥匙揣进兜里。
“地点?”
“就在我的酒吧这儿。”
周东南来到老樊的酒吧,跟着他穿过灯红酒绿的环境,从一道小门来到酒吧后面的一个仓库。
里面放着几辆摩托车,其中一辆推出来,旁边放着一堆工具。
“就这辆,二零零八年的款,奥运那年的,跟着我跑了一百多场比赛,老伙计了。”
老樊说着,感慨的拍了拍车座。
周东南围着看了一圈,蹲下拿工具简单看了看情况。
旁边酒吧里震耳欲聋的 DJ 和打碟人群欢呼的交织在一起。
隐约传过来,带着一股酒后奢靡的气息。
“这辆车,修起来没什么意义了。”
周东南说着,还是拿起工具开始修。
老樊在旁边给他递工具。
“那金丝雀好伺候吗?没为难你吧?”
周东南手腕处紧了一紧,突然想起姜时宜那些故意逗弄他的话。
手腕很快又放松下去,口是心非回道:“没有。”
“那就好。”老樊向后倚靠在凳子背上。
“漂亮是真漂亮,有气质也是真的有气质,不过,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千千万,这陆总怎么就对那金丝雀那么着迷呢?”
“还怕她跑了,到底有什么魔力?该不会是因为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吧?”
老樊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
周东南手上动作停顿,把扳手一扔,松松站起身。
“修不了,直接扔了吧。”
“怎么能修不了呢,这是我的老伙计,奥运款,没意义也不能扔呀。”老樊凑过去看。
周东南拿过一块毛巾,仔细擦干净手上油污。
他垂眸盯着已经脏了的毛巾,突然想起姜时宜画的那幅画。
一般
乖顺的像一只家猫,床上功夫......
他轻呵一声,眼皮薄薄的掀起,凌厉扫了老樊一眼。
然后走到旁边拿起一罐啤酒,轻松拉开拉环。
老樊从周东南的眼神里看出他情绪不对。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保镖当得真尽责,陆总和那金丝雀都订婚了,床上不和谐也走不到这步。”
他干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搓了搓下巴。
姜时宜往后撤了一步,眉眼浅淡地看了机场入口一眼。
“到点了,快走吧,邱瑞儿是你请回来的,一定很想见到你。”
她说完没停留,转身机场入口走去。
蓬松柔顺的黑色长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在空中甩了一下。
发尾被风吹的微微扬起,轻轻擦过陆远丰仍停留在空中的手指。
他搓了搓指尖,从姜时宜的背影中收回目光,转头吩咐陈铭。
“订两个最新款的挎包。”
他顿了顿:“款式要不一样的,其中一个要最新的限量款,直接送到餐厅。”
陈铭点头,立马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
周东南下意识扫了一眼姜时宜的挎包。
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姜时宜时,她在民宿背的那只。
由于泡了雨水,表面的皮子有点发花串色。
他垂眸,从兜里弹出那盒喉糖,从里面卡出一颗放进嘴里。
像是海风滑进嗓子里。
凉凉的咸甜味。
他和陈铭跟在两人身后,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到了机场等待区。
姜时宜双臂抱胸,心不在焉地盯着不断往外出的人群。
就在几乎已经没人的时候,邱瑞儿才不紧不慢的从里面走出来。
她穿着紧身包臀裙,走起路来,臀胯扭的很夸张。
身后跟着机场的地勤人员,帮她推着一大推车行李箱。
“远丰哥。”看到来人,她把墨镜往上抬,别在头顶上,直直冲着陆远丰走过来:“谢谢你专程来接我?”
完全把姜时宜当空气。
陆远丰客气地笑了笑,抬手握住姜时宜的手。
一直神游的姜时宜这才回神。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又突然想到赵爱琴的话,不要让邱瑞儿知道他们吵架的事,她低头看向鞋尖,努力掩盖心头的烦躁。
注意到陆远丰握住姜时宜的手,邱瑞儿才正眼看向姜时宜,她扬起笑脸。
“时宜,好久不见,果真是人逢喜事,气色不错啊。”
姜时宜冷笑,确实好久不见,但最好永远不见。
因为她想退婚的事,她跟赵爱琴短短一周几乎天天起冲突。
现在陆远丰也把她看得很紧。
所以,之所以来接邱瑞儿,一方面是想稍微缓和下和赵爱琴的关系,她不想因为逃婚跟她彻底决裂。
另一方面,也是想放松陆远丰的警惕心。
如果不是上面的原因,她绝对不会来接邱瑞儿。
“是嘛?”姜时宜语气淡淡,情绪没外露。
不远处,周东南扫了一眼陆远丰和姜时宜交握的手。
他唇角抿紧,旋即转开目光。
姜时宜捋了一把头发,趁机把手从陆远丰手里抽出来:“走吧,去吃饭。”
邱瑞儿看向陆远丰,“远丰哥,你今天准备请我吃什么好吃的呀?”
“法餐。”陆远丰回。
“法餐?我都吃腻了,在法国这段时间,每天吃。”邱瑞儿娇笑抱怨,“换一家吧。”
陆远丰客气笑了笑,转头看向姜时宜。
邱瑞儿了然,也跟着看向姜时宜:“你觉得呢,时宜?”
“我觉得法餐就挺好,不然,你别吃了?或者我别吃了。”姜时宜似笑非笑。
两人之间好像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无声对峙。
陆远丰不动声色看着姜时宜,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的态度很明显。
邱瑞儿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无奈妥协:“好,那就吃法餐。”
......
从机场往外,姜时宜一边走一边发呆。
昨天听赵爱琴的意思。
她不仅要跟邱瑞儿一起吃晚饭,吃完还得一起回邱家别墅,再演上一出家和万事兴的戏码。
她是不想回去的。
但是下周就是婚礼筹备仪式,按照陆远丰盯着她的紧密程度,想跑是绝不可能的。
当然,她也没想过今年就跑。
毕竟钱没准备好。
赵爱琴那边也没说通,邱阳松还一直盯着这件事,指望把她“卖个”好价钱。
如果她现在凡事都排斥拒绝,只会让这些人把她看的更紧,给明年的逃跑计划造成更大的阻碍。
她只顾出神想事,没注意已经走到了机场外。
一辆汽车接从远处驶过来。
“滴!滴!”
姜时宜骤然回神,正要躲,高跟鞋却突然踩到一粒石子,碾滑过后,她失重向前跌。
眼看汽车就要撞过来。
姜时宜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拉住了她的胳膊。
然后腰被人猛的往回一收,肩膀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车子从身后擦过去。
“没事吧?”
周东南皱着眉头,一向低沉的声音第一次有了略带紧张的波澜。
姜时宜从短暂地震惊中回过神。
“没事。”
闻言,覆在小腹前的胳膊松了松,她才发现他的手是握拳的状态。
她极浅的勾唇。
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周东南还是没忘了跟她保持距离。
陆远丰原本正在远处打电话,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匆匆挂了电话。
“时宜。”他大步过来,皱紧了眉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东南自觉后退几步。
“不用,没事。”姜时宜淡笑看周东南一眼:“陆总,你雇的保镖还是挺有用的。”
陆远丰抿唇,他刚才看到周东南揽了姜时宜的腰。
即便是迫不得已。
但他还是觉得十分扎眼。
他看了周东南一眼,只是一瞬,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不过就是一个保镖而已。
“你是保镖?看着不像啊。”邱瑞儿笑着走到周东南跟前,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像是模特,那种…身材很好的男模,你以前做过吗?”
周东南目光没躲,迎着邱瑞儿的目光看过去。
“没有。”
两人有问有答。
姜时宜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好像是自己珍藏的好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感觉。
她抬头盯着周东南,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明天直接把车开去工作室。”
周东南敛眸,淡淡嗯了一声。
陆远丰唇角向下压,抬手揽上姜时宜的腰。
“上车吧。”
姜时宜看了他一眼,抬脚上了车。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库里南从机场驶出,逐渐汇入主流车道。
姜时宜看向窗外。
远处正好有一架飞机划过,嗡嗡嗡的,留下一条长条拉痕。
“远丰哥,我听朋友说你前几天在欧洲买了一幅画,是贝尔娜的那幅《日出》?”
邱瑞儿从副驾驶回头。
陆远丰淡淡嗯了一声,抓起姜时宜的手放在手心里。
姜时宜蜷起手指,握成拳状,她始终看向窗外,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陆远丰转头看她,语气温柔又宠溺:“时宜喜欢,买了送给她的。”
邱瑞儿目光落在时宜身上,打量两下,没再说话。
陆远丰拇指不轻不重磋磨姜时宜的虎口。
粗粝的皮肤触感。
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
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
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
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
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
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
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去给我买包烟。”
周东南没动。
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
他盯着那个链子。
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东南突然皱紧眉头,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
“去给我买包烟。”姜时宜加重语气重复。
夹着钱的手往前推了推。
“多了。”周东南面无表情,语气带着森森冷意。
“剩下的给你买喉糖,或者如果你需要,买套儿也行。”
姜时宜语气轻佻。
她手腕一沉,把钱松松塞进周东南衬衣的兜里。
周东南眼神一暗,黑色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抿紧了唇,径直转身,胳膊和她的肩膀擦了一下。
带着烧人的炙热。
姜时宜垂眸勾了勾唇,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没有直接过去,反而选择绕道穿过长长的画廊。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漏下来,在地面形成歪曲不正的光影。
等快走到办公室,隐匿在心底的情绪也已经消化完毕。
办公室里。
邱瑞儿正坐在她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目光锁在墙上的那副《日出》上。
遮阳帽的帽檐很大,夸张的遮住她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时宜敲了敲玻璃门。
邱瑞儿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姜时宜。
她把帽子摘下来,向后倚靠在凳子上。
“等你好一会了,终于来了。”
语气听起来松散随意。
倒像是姜时宜才是那个来拜访的客人。
姜时宜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怎么找进来的?”
邱瑞儿双手托腮,仍然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两人对峙几秒。
邱瑞儿不情不愿起身,手捏着椅子边推转了一圈。
“我问的艾情啊,她不是刚给你送了那幅画,你工作室的小姑娘人不错。”
姜时宜走过去,把仍在转的椅子扶正。
语气没情绪:“有事?”
“履行赌约,总得多来见见我的猎物才能确定捕猎的方式,你说呢?”
邱瑞儿又捞起桌面一个钥匙链拿在手里把玩。
她说完,又对着墙边一个保险箱努了努嘴。
“你竟然在办公室放这东西,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保险箱了,我一看到它,就想起莫城。”
邱瑞儿故意拉长了音调。
说到“莫城”两个字时,假睫毛跟着抖了抖。
姜时宜唇线突然绷紧。
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
快要把她淹没。
她冷嗤一声,悠闲走到邱瑞儿面前,鞋尖踢了一下保险箱看似坚固的铁门。
保险箱轻松打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两根金条。
“我不仅放保险箱,还放金条,熟悉吗?”
邱瑞儿脸色一僵,旋即恢复正常。
“你都要成为陆太太了,就放两根?太掉价了吧。”
姜时宜冷笑一声。
“我这办公室里,最便宜的就是这两根金条,不识货的才会觉得金条更值钱。”
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东南回来了。
邱瑞儿笑得开怀,扭着腰迎上去。
“嗨,男模。”
浅粉色包臀裙本来就短,腰胯扭起来,显得更短,
周东南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走到姜时宜面前。
给她递上一盒烟还有一袋糖。
不过却不是女士香烟,而是姜时宜在民宿抽了一口就呛出眼泪的那款烟。
糖是小孩子吃的水果硬糖。
姜时宜扫了一眼:“放我桌子上。”
周东南照做。
邱瑞儿又扭着腰过去,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做握手状:“你好,我是邱瑞儿。”
周东南瞥她了一眼。
仍旧没理。
姜时宜藏笑,淡漠吩咐周东南:“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十分钟后出发,我要去见个客户。”
周东南嗯了一声,直接出门。
“你的猎物走了。”姜时宜勾了勾唇。
不远处,周东南闻言,脚步停滞一瞬。
他抿起唇,眼里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然后又大步向前走了。
邱瑞儿虚伪的笑意收了,换上针锋相对的表情。
“时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接受了赌约,就别在这儿碍着我。”
“你的意思,我应该把他直接给你送到床上?最好再附带金条几根?”
姜时宜冷嗤。
“姜时宜,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说过,这赌我要是输了,我会当众跪!下!澄清真相,但是,我一定会赢。”
邱瑞儿最后一句话咬了重音,听起来十分笃定。
姜时宜似笑非笑看她。
“是嘛?”语气质疑中带着毫不在意的嘲讽。
邱瑞儿沉默几秒,被她云淡风轻的情绪刺激,突然笑出了声。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在美国见到莫城了,我告诉他你要结婚,你猜他说什么?”
她笑的越发夸张:“他说,他会回来告诉陆远丰,你这个人既无趣还爱无能。”
笑了接近一分钟,邱瑞儿终于止了笑,从桌面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然后随手扔在姜时宜桌子上。
“莫城,他会在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怪不得邱瑞儿跟她打赌说两个月。
邱瑞儿扬起下巴:“我说我能拿下你的那个保镖,就一定能,两个月,你等着瞧吧。”
姜时宜垂眸盯着混乱的桌面,把邱瑞儿碰过的东西一一推进垃圾桶。
然后带着薄笑抬头:“好啊,那祝你成功。”
邱瑞儿盯着垃圾桶看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转身出门。
......
姜时宜靠坐在桌子上,盯着墙上的那幅《日出》看了几秒。
心头压下去的躁郁情绪逐渐浓烈,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暗沉无光。
她起身出门。
陈贝贝刚好忙完画廊的活,迎面走过来。
“贝贝,把我办公室里的转椅扔了。”
姜时宜脚步没停。
陈贝贝头跟着她向后转,有些不解:“老板,那个椅子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了。”
“为什么?”
姜时宜站住脚,极浅的舒了口气,眉头皱紧,转身看着陈贝贝。
“贝贝,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我的办公室不要随便让人进。”
陈贝贝捋了捋刘海。
不明白情绪一向稳定内敛的姜时宜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没敢再说什么,只重重应了一声:“哦。”
姜时宜走出门,径直走到路边的树下停着的车前。
树荫密实。
阳光从厚重的云缝里漏出来,照的地面一片片暗沉斑驳。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把那盒烟扔在副驾驶台上。
“这烟我抽不了。”
周东南盯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冷淡到极点:“我不知道。”
姜时宜余光扫他一眼。
她唇角轻扯了下,手指勾过烟盒撕开,从里面夹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火光明灭。
她咬在嘴里吸了一口。
又辣又冲的味道从齿间萦绕进喉咙,接着是肺。
她没忍住呛咳了两声。
正好红灯。
周东南踩了刹车,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姜时宜没接,反而把烟塞到他的唇边。
“咬住。”
声音不轻不重的,硬中带软。
眼尾带着一抹湿红,闪着盈盈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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