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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文

金多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爷......”凌檀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面色唰得白了下来:“可妾身是您的王妃,怎能同一个侍妾屈居在同一马车中。”寻常在家时所有人都知凌枝在她手下过得连狗都不如。嫁到王府她已极尽隐忍,只想在今日回门时好以此处碾压她,可没想到裴寂竟如此偏心!“这马车本王坐得你坐得,那枝枝自然也坐得。”裴寂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慵懒散漫道:“自然,若王妃以为今日回门没必要,这马车谁也无需坐得。”他竟用这种事威胁她!王府陪侍回凌家的所有下人都在,此刻已能听到最外圈有那些没规矩得抽了口凉气。凌檀唇角颤抖,心里堵得厉害。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见凌枝面上血色蓦然褪去,凌枝睫翼下飞快闪过一抹兴奋。旋即便抬头看向裴寂:“姐夫,您莫要同长姐生气,我同王爷王妃等正经主子...

主角:凌枝凌檀   更新:2025-01-15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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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文》,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爷......”凌檀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面色唰得白了下来:“可妾身是您的王妃,怎能同一个侍妾屈居在同一马车中。”寻常在家时所有人都知凌枝在她手下过得连狗都不如。嫁到王府她已极尽隐忍,只想在今日回门时好以此处碾压她,可没想到裴寂竟如此偏心!“这马车本王坐得你坐得,那枝枝自然也坐得。”裴寂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慵懒散漫道:“自然,若王妃以为今日回门没必要,这马车谁也无需坐得。”他竟用这种事威胁她!王府陪侍回凌家的所有下人都在,此刻已能听到最外圈有那些没规矩得抽了口凉气。凌檀唇角颤抖,心里堵得厉害。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见凌枝面上血色蓦然褪去,凌枝睫翼下飞快闪过一抹兴奋。旋即便抬头看向裴寂:“姐夫,您莫要同长姐生气,我同王爷王妃等正经主子...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全文》精彩片段

“王爷......”
凌檀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面色唰得白了下来:“可妾身是您的王妃,怎能同一个侍妾屈居在同一马车中。”
寻常在家时所有人都知凌枝在她手下过得连狗都不如。
嫁到王府她已极尽隐忍,只想在今日回门时好以此处碾压她,可没想到裴寂竟如此偏心!
“这马车本王坐得你坐得,那枝枝自然也坐得。”
裴寂用眼尾扫了她一眼,慵懒散漫道:“自然,若王妃以为今日回门没必要,这马车谁也无需坐得。”
他竟用这种事威胁她!
王府陪侍回凌家的所有下人都在,此刻已能听到最外圈有那些没规矩得抽了口凉气。
凌檀唇角颤抖,心里堵得厉害。
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
见凌枝面上血色蓦然褪去,凌枝睫翼下飞快闪过一抹兴奋。
旋即便抬头看向裴寂:“姐夫,您莫要同长姐生气,我同王爷王妃等正经主子乘坐一驾马车确实不合规矩,您同长姐先走,我坐小车便可。”
凌枝这几句话几乎让凌檀震惊的心肝儿一颤。
她皱眉看她,似乎没想到她竟会为自己说话。
而那真诚的模样又实在不像作假。
凌枝只觉她愚蠢,在裴寂身前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语气中夹杂了小小的欣喜与雀跃:“更何况,阿枝还想尝尝一个人坐车的滋味,就不打搅姐夫长姐同乐了。”
“你......”
裴寂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小女娘立刻十分不适得将手指头一蜷。
她在害怕。
或许她也并不想一个人坐车,可更不想同她长姐坐在一起。
想起昨夜去寻她时她说的那些,又想起每次她同凌檀相处时都带了几分小心,裴寂立刻心头燃起丝丝异样。
可见她面上笑容已经是有些挂不住,自然也不愿意勉强,转过头便将墨澈清亮得眸子看向凌檀:“那就上车吧。”
语气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喜怒。
凌枝立刻行礼:“多谢姐姐姐夫成全。”
凌檀死死咬住下唇,面色铁青的在她脸儿上扫了一眼,转头上车。
而裴寂略微思索,也在小女娘头顶摇晃的双螺上流连片刻,紧随其后跟上大车。
大车微晃,顷刻便冲凌家方向离开。
听见车轮声响凌枝才缓缓抬头,提起裙摆上了小车。
小车里面十分逼仄,即便凌枝如此瘦弱也仅够坐她一个人。
让倾绯与方嬷嬷将带回家的东西放在车里,那二人便一左一右跟在马车旁边。
“姑娘,今日王爷当众偏袒您倘若大姑娘嫉妒,回家又在大娘子面前说咱们姨娘的坏话怎么办?”
倾绯怕的发抖:“咱们如今有王爷护着,可姨娘她那边的主君却......”
“长姐不会的。”凌枝闭眼端坐在马车之中。
她从前虽未坐过,可却当真没有同裴寂说时那么兴奋,反而觉得浑身尽是枷锁镣铐。
倾绯一顿。
“长姐是王妃,极有可能未来要成为皇后。”
“皇后最重要的,就是有夫君宠爱,生下嫡长子,我长姐能够明白,究竟是在娘家让我生不如死好,还是忍了这次,让她在王爷面前得个贤良名声好。”
今日虽凌檀不愿退让,可倘若真按照裴寂所说,让她上了凌檀的马车,只怕明日整个京城就要传出去裴寂宠妾灭妻。
如此一来自己便成了那个妖妾。
她可不愿刚刚出了凌家,下一步便折在了这
碾压凌檀是重要,可没有自己和阿娘弟妹的命重要。
想到今日就能见到阿娘弟妹,凌枝一直紧紧闭着的眼忽而睁开,目光柔和的看向放在地上的两个盒子。
今日过去,哪怕他们三个不能立刻过上好日子,也不用提心吊胆。
......
马车轻晃,凌枝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回凌家见阿娘弟妹。
而同裴寂同乘一辆车的凌檀却已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不仅是因今日裴寂为一个玩意儿掉了自己面子的事,更是因,从上了马车之后,裴寂便再没有同她多说过一句话!
凌檀胸口止不住的起伏一下,犹豫片刻,旋即缓缓伸手,拉住了裴寂的袖子,学着凌枝那可怜的模样:“王爷。”
裴寂敛眸,面色稍沉:“怎么了,王妃?”
这声音,同与凌枝说话语气差了十万八千里。
凌檀手心微湿:“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吗?”
成亲这几日,她仿佛同裴寂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裴寂闻言,终是轻轻舒了口气,伸手将她耳边碎发拨弄到耳后。
“夫妻本为一体,今日事的确是本王做得太过。”
凌檀面色缓和少许却听他忽而话锋一转:“只不过,你怎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忤逆本王,让本王下不来台。”
“王妃,本王知忠言逆耳,可你也不能太过生硬。”
尤其是在凌枝的事情上。
他落在她耳边的手已有些微微用力。
凌檀只觉半边身子瞬间一凉。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立刻从心头蔓延。
从前裴寂分明求娶的就是她,可为何刚到王府不过几天,他一整颗心就已经放在了这个小贱人身上!
即便凌檀生性要强,可听出裴寂的言外之意仍是蓦地红了眼眶:“王爷是在怪妾身?”
裴寂反而不出声,只将放在她耳边的手抽了回来,似多一刻都不愿与她接触。
凌檀喉咙哽咽,心中已是屈辱到了极致。
倘若不是因父亲想攀附权贵,怕她早已同心上人双宿双飞。
分明那人出身不差,可她却只有裴寂能够选择。
可当初同裴寂议亲不顺,也让她在京城贵女中被人嘲讽了一阵。
到现在,即便已嫁进王府,却仍旧是最不得好的那个。
凌檀呼吸几次窒滞,心里喉头堵得酸胀,只得转头看向窗外。
可她向来不会让人压货自己,尤其是凌枝。
她握紧了拳,忽想起昨夜裴寂从凌枝房中怒气冲冲出来的事。
闻及当时都已叫水,她瞬间含着泪无声冷笑。
“妾身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忤逆王爷。”
她轻轻靠在裴寂肩上,因角度问题,病危看见裴寂眉头微皱片刻。
“反正,妾身同妹妹是亲姐妹,如今又都嫁给王爷,自然应该相互扶持。”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确定眼眶热意已消散,抬眸看向裴寂,想到凌枝因此失宠,心中兴奋越发浓郁旺盛。
“妾身听闻,昨夜王爷并未从妹妹处过夜,妹妹似还伤心哭了,王爷,您......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凌枝并不知花厅已因凌檀所谓宠爱羡煞一众人等。
因前些日子凌枝让人养家传话,好生照顾着小禾院,所以这几日院里的饭食已比从前好了许多,甚至能在桌上看到零星肉沫。
几人用完了饭,便想让凌枝在床上躺着休息休息,可因她知今日离开,下次再见到就不知能是何时,舍不得睡觉,便躺在了俞意蕴与凌雁中间,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许是因这环境太过放松,不过刚说几句,那困意便直冲脑海。
不想正昏昏欲睡时,便听见方嬷嬷的声音:“姨娘,姨娘,别睡了,外面有动静,仿佛是王爷来了。”
“王爷?”凌枝瞬间吓醒,坐直身子询问,“确定是王爷吗?王爷怎会来小禾院?”
“奴婢方才去外面送碗筷时看见的,虽没看清脸,可那衣裳确实是王爷今日晨起出门时穿的。”
俞意蕴立刻慌了神,忙带着凌雁将鞋给穿上。
“王爷怎么会突然过来,他不是应该在花厅同主君与大娘子说话。”
她目光落在面容深思的女儿身上,不过片刻便明白了裴寂的心思。
可高兴之余更有担忧。
“去接王爷吧,最好别让王爷进院子里来。”
她帮着女儿整理了一下衣襟,眉宇间情绪复杂:“趁着位高权重之人如今能将你放在心上,赶紧想办法,要么一直能抓住他的心,要么能全身二而退,不要参加后宅这些争斗,凌檀太过狠毒,阿娘担心你。”
“阿娘不用担心我。”凌枝声音清淡,“在那边我过得能很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阿娘弟妹全都接走,你们等等我。”
趁着裴寂还未过来,她对着水盆中清影,将头发与衣裳又重新整理了一番。
脸上并未上妆,可眼皮上的微红给人更平添了些别样的风情。
“阿娘,你们好好等着我,过不了几天,我肯定还会回来。”
即便不回来,也不会再让凌志垣对他们如此无视。
“去吧。”俞意蕴满心不舍,可也只能亲手将女儿往外推。
凌枝点点头,起身便带着方嬷嬷与倾绯向外走去。
一直走了很远,才终于舍得转头看一眼这破败的小门。
俞意蕴冲她挥挥手:“去吧,往前走,别让王爷过来了。”
他们不能帮到女儿什么,能做的便是尽量不给凌枝拖后腿。
凌枝嗯了一声,回眸一瞬,便见到那群青高大影子正阔步冲自己走来。
而他身侧唯有一个接引小厮,并未看见其他人。
凌枝蓦地松了口气,调整了下唇角弧度,佯装轻快冲他走去:“姐夫!”
她小跑过去,同方才在小禾院中判若两人,似是有些惊喜却又胆怯的停在了裴寂两步远的地方:“姐夫不是应该在前面吃饭,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本王岳丈家的园子,难道本王还不能逛逛?”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枝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羞涩。
她稳了稳声音,低声道:“只是姐夫若要逛,那也应多些人领着才是,怎就只带了一个小厮。”
她吞吞吐吐,目光扫了一下裴寂面颊便立刻低下头去,那脸儿上分明能够看出她什么都知道,可却又因女儿家的矜持只能露着小窃喜猜测。
这娇羞模样果真取悦了裴寂。
便见他弯唇一笑,低头看着她道:“可用饭了?”
“已经吃过了。”
凌枝道:“我阿娘知道今日姐夫也来了,本想快点让我吃了好睡一会,可没想到我刚躺下,便听方嬷嬷说姐夫过来,我终究还是没睡成。”
她声音同蘸了白糖似的又甜又绵软,小步小步的冲裴寂靠近,站在他身侧后才抬眸弯着眉眼看他。
裴寂看着那明显带着讨好的脸儿,十分敏锐的注意到她眼眶有些微红。
她方才回到自己阿娘身边,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开心?
裴寂眉头轻轻一挑,随即皱起,抬眸看向小女娘方才出来的方向,便只见到那花园角落处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院子。
院子上并没匾额,唯有一个红漆都已快要掉干净了的小木门,摇摇欲坠十分不结实。
从前在娘家,她住的就是这种地方?
裴寂声音忽而便凉了下去。
“那是你的院子?”
“是。”凌枝也回头看了一眼,可却并没有想要邀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只道,“我阿娘这会正在午歇,她今日有些疲惫。”
言外之意,不想让裴寂过去。
裴寂嗯了一声,眉头间的沟壑却是越来越深。
从前他以为自己已足够了解她,可却没想到,原来她让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十之一二。
也难怪,中书令家的女儿,又生了这样一副好样貌,从前整个京城之中却从来没人听起。
更难怪这样的条件,就只能给自己的嫡姐做陪嫁侍妾。
裴寂面上神色越发难看,可又怕吓到了自己这实在胆小的姨娘,只轻轻将她手放进自己掌心中低声道:“那本王便改日再看看你从前生活的院子。”
“今日就先到这,你尚未午歇,回府。”
凌枝嗯了一声,十分顺从的落后了他半个肩膀的距离,任由他牵着手往花厅走去。
此刻花厅中并不知裴寂出门何事,众人正同凌檀说着,便有裴寂的人直接过来,冲众人行礼后道。
“王妃,咱们王爷说时辰差不多了,让您准备准备,这会回去。”
凌檀面上尽是笑出来的红晕,闻言有些奇怪:“那王爷呢,怎是你一人来报的信?”
“王爷方才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这会已经带着枝姨娘上车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嬉笑拍马的众人立刻吃了一惊。
瞬间,整个花厅都寂静无声。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不是还说睿王对这位王妃无比宠爱,凌檀虽未多言却也默认了这说法,怎如今都要走了,结果也仅仅是让小厮来告诉凌檀一声,王爷自己却带了妾室离开!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檀氏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凌檀脑子更是轰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四肢百骸又冰又凉,险些尖叫出声。
“你说,王爷是带着枝姨娘先上车了?”
小厮低头:“是,王爷还说,还说......”
“他说什么?”凌枝心跳如雷。
小厮心一横:“说枝姨娘困了,想回去午歇,请王妃动作快点。”

倾绯在偏房中已坐卧不安的等了许久,终于将人盼回来,立刻迎上前去:“姑娘,大姑娘没有对姑娘您做什么吧?”。
“傻倾绯,王爷还在那边,她能对我做什么。”
凌枝早已整理好心情,闻言一笑,摸了摸她脑袋。
心中忆起那人看她时的冷心冷情,怎都不像那夜同自己圆房时的温柔男子。
她不知道若贸然同他说出阿娘的事,他会不会帮自己。
凌枝捏紧了帕子,她想争宠,可偏房就在凌檀眼皮子底下,寸步难行。
她思索片刻,凌枝将头发拆了,重新挽成个单螺,插上一支颖妃赏赐的步摇后让倾绯在屋中等着,便抬腿冲外走去。
钟嬷嬷在屋里伺候,外面都是裴寂的人,能盯着她的不多。
凌枝躲在出院的一个必经之处,尽量将自己缩在角落之中。
今日若有好运,想来能等到裴寂。
再不济,还能等正屋熄灯之后,她再回去。
凌枝捏紧了手中帕子。
如今已入初秋,白日热的灼人,可夜里风却又凉又硬。
凌枝病本就没好,如今又站在一处风口,这会被吹的昏昏沉沉。
就在她等得快要放弃时,忽而便听见一声木门响动。
旋即便见那檀香色长袍掠动,同一阵风似的冲她飘来,注意到角落人影,裴寂冷梳眉眼忽而融化一瞬:“没回偏房?”
凌枝没想到竟当真能将人等来,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没,没回去。”
她咬了咬下唇,便听头顶声音清冽:“此处风大,你病还没好,还是乖乖回去吃药。”
说完便又抬腿要走。
凌枝瞬间急了,忙小步跟上前去,竟直接挡在裴寂面前。
男人略一扬眉,身边侍从汗水立刻便流淌一头,这枝姨娘仗着自己是王妃陪嫁来的,当真不要命了,竟还敢挡在王爷面前!
清越忙上前要将人拉走:“枝姨娘您这是做什么?咱们王爷还有要事处理,您不能......”
“放开她。”
裴寂忽而出声,沉着眼看向凌枝。
他倒是想知道,这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能是因何事,竟敢违背她长姐的意思,夜半偷偷来此处围堵他。
凌枝被清越吓得面色苍白,自下而上抬眸看裴寂时显得楚楚可怜。
“说说,寻本王所为何事。”
“求姐夫能帮我挪个院子。”
裴寂扬眉。
就这?
“姐姐姐夫新婚燕尔,我不愿在这边耽搁二位恩爱,我,我想......”
凌枝咬着唇内软肉,低头时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脖颈。
从裴寂处向下看去,似还能从她领口看到内里风光。
这点小事,也至于哭?
裴寂眉心微蹙,鬼使神差将怀中帕子拿了出来:“本王当是什么,原不过这点小事,可后宅之事你应同王府主母去说。”
“姐姐吗?”凌枝接了帕子,原面上那点血红终于消失殆尽,浅吟良久才抿唇低头,“姐夫说的是,我应同姐姐去说,我,我不耽搁姐夫去忙了,谢谢姐夫。”
说着便行礼转身。
见那纤弱单薄的背影十分落寞,裴寂心中忽而一阵烦躁:“站住。”
凌枝后背瞬间僵硬,却迟迟不肯转身。
裴寂心里啧了一声,只得长舒一口气绕路到她面前,却见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小姑娘已满脸是泪。
他心头蓦地一惊:“你哭什么?”
凌枝低头不言,泪却越发流得快。
“你若想换院子,那便住在花园南侧的凝卉堂。”
“可姐夫方才不是说......”
“主君只是掌外事,并非不能做主。”
裴寂声音微软,总觉她虽同凌檀共用同一张脸,可人却比她更单纯更傻些。
见凌枝瞬间破涕为笑,今日那点烦心事瞬间烟消云散。
裴寂伸手在她头顶抚摸了一下,那柔软的绒毛立刻调皮的翘了起来。
手感不错。
他捻了捻手指:“你想何时搬走?”
凌枝略微沉吟,耳根瞬间红了:“听姐夫的。”
“那便不急。”
“姐夫。”那小兔儿柔弱似的女子立刻一急,“我,我......”
“逗你的,急什么。”裴寂那同山涧春日初融般冷清的面容倏尔绽放出笑容,伸手帮她将步摇拨正,“一会就搬,可好?”
这小孩儿,不禁逗。
“嗯。”凌枝破涕为笑,这才擦掉眼泪要行礼离开。
回身离开时像是忽而想起什么,挥挥手帕:“姐夫再见。”
旋即才提起裙摆,冲偏房跑去。
看着那灵动背影,裴寂唇角微微上扬。
确实比她姐姐更有趣些。
......
此时,正房内,钟嬷嬷慌张地从门外跑来。
“不好了王妃,今天王爷见了凌枝一面,方才便让自己手底下人给凌枝收拾隔壁的心悦阁了!”
凌檀正满心欢喜坐在镜前,等裴寂处理好政务了来寻她,听见消息,镜中明艳容貌瞬间狰狞,凌檀猛的回头,一把将装着脂粉的罐子摔在地上。
“胡说!今日清晨娘娘已经将后宅事全都交给了我,王爷不会插手这点小事,怎会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的王妃诶!”钟嬷嬷急得跺脚,“咱们王爷是个疼您爱您的,可不见得那个小贱蹄子是个老实的!”
“方才她从正房出去便磨磨蹭蹭不愿走,奴婢让春桃跟上去看着,结果您猜怎么着,春桃刚出门,就看见她同王爷躲在暗处说话,只怕是她私底下说了什么。”
钟嬷嬷慌乱不堪:“她会不会,将新婚夜的事情,给说出去。”
凌檀心中瞬间一慌,可旋即眯眼道:“她小娘弟妹尚在我与母亲手中,她不敢。”
“那......”
“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敢蓄意勾引。”凌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她担心裴寂或许会看出什么,可又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他本就喝醉了,凌枝还一直按照她所说别过头去。
可今日,他对自己不冷不热,却帮着这个小贱人换了院子。
她头脑发晕,正想开口让人将凌枝叫过来,便听见隔壁偏房出现了裴寂得小厮,正帮凌枝搬院子的声音。
下一瞬,贴身丫鬟春樱得声音便从外头传来:“可王爷方才不是还说,今夜会来陪咱们王妃吗?”

婚房烛火通明,凌枝与凌檀虽容貌相似,可细微之处仍有不同。
凌檀生怕他察觉,立刻藕臂攀上他脖颈,勾引着吻了上去:“王爷怎么醒了,妾身方才有些饿,让钟嬷嬷端了点东西来。”
她似是娇羞般将头低下,躲过裴寂那探寻的目光:“王爷明日不必早朝,那咱们早些安置吧。”
见凌檀面含春水,裴寂微微皱眉,像忽而被打消了所有欲望:“王妃方才还娇羞的很,怎这会竟如此孟浪了?”
凌檀心中一惊,正担心被他发觉,慌乱思索着应如何解释,便忽而被一双热手掐住了腰:“同方才那放不开的模样截然相反,让本王都以为是两个人了。”
凌檀唇间血色唰一下褪去:“王爷,王爷说笑了,怎会是两个人。”
“妇人经历床笫之事,总归会不同一些,妾身已是王爷的人,自是无需再娇羞。”
裴寂那同墨玉般微凉透彻的眸子之中,微光一闪,似是兴趣消退,下一刻便躺了回去。
“睡吧。”
凌枝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寂,旋即似是忽而反应过了什么,望着身侧那人呼吸均匀,她猩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拳头。
贱人!
分明是大婚之夜,她难道要空虚着度过吗!
彻明轩中烛火通明,凌家姐妹二人皆是一夜未眠。
凌枝次日撑着昏沉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梳妆。
她昨夜昏昏沉沉,不停做梦,不是嫡姐砍了母亲的手,就是一双弟妹被扔进那肮脏污秽的地方,被折磨致死。
以至于今日醒来,双眼红的同兔子一般。
倾绯看着那满桌陪嫁没有一个像样的,又是红着眼眶为她上妆:“今日需去宫中敬茶,姑娘是大姑娘陪嫁过来的,按规矩来说,也要去宫里敬茶,可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更何况妆台上,唯有一张红纸做了胭脂又做口脂,若非姑娘皮肤如白瓷般滑嫩,今日根本无法出去见人。
凌枝垂眸,那绝望之感再次爬上心头。
当初大娘子生下凌檀便坏了身子,所以才将她阿娘从一个没落读书人家买过来繁衍子嗣。
阿娘肚子争气,刚进门就生下了她,隔年又生了妹妹,不想妹妹刚出生没多久,大娘子竟又开怀生了两个男孩。
她们母女三人的处境瞬间尴尬起来。
父亲在前朝很忙,想不起后院还有一个翘首以盼他来一趟的小妾,每每同大娘子母子享受天伦之乐时,她们母女三人都在后院拘角落食残羹冷炙,苟且偷生。
大娘子想找机会将几个人发卖出去。
阿娘壮着胆子求到父亲面前,想要离开。
可不仅没能如愿,还有了弟弟。
父亲很忙,嫡母凶悍,四人勉强活着。
若非是因陪嫁,只怕无声无息的死在后院都没人知道,还挑剔什么呢。
凌枝苦笑:“无妨,只要能出去就好。”
用手帕沾了凉水,在肿胀的眼皮上冰了冰。
只是刚将帕子拿下,木门便砰的一声被打开,凌枝慌乱抬眸,便见面色铁青的凌檀进门。
下一瞬,钟嬷嬷便关上木门。
倾绯忙挡在她面前护着,虽怕的发抖,可还是大声道:“大姑娘要的,我们姑娘昨日已经给了,您不能再难为我们姑娘了!”
“小贱蹄子,轮到你说话了!”
钟嬷嬷撸起袖子,一巴掌将倾绯打的个踉跄。
“倾绯!”凌枝忙去将人给扶起来,抬眸惶恐看着凌檀,“昨日小妹都是按照大姐姐说的去伺候王爷,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大姐姐明示!”
凌檀胸膛起伏,上了脂粉的面色依旧铁青。
看着凌枝那未施粉黛却白嫩如瓷的肌肤,眼中妒火中烧。
她们二人几乎生的一模一样,可唯有肌肤不同。
凌枝随了她那个下贱坯子的娘,而她却像大娘子,皮肤粗糙从几年前便要以脂粉掩盖,否则根本不像十几岁的少女。
“昨夜,你是如何勾王爷的?”
“我没有勾引。”
凌枝同倾绯在地上抱在一起,只觉眼皮再次发烫,人也昏沉的厉害:“阿枝一直记着自己的任务,只需帮大姐姐圆房,落了元帕便能回到凌家,阿枝不敢有别的心思,还请大姐姐信我。”
“落了元帕,呵!”
凌檀一脚踩在她脸上,将人踩在地上:“你是在暗讽本王妃?”
凌枝面上生疼:“我没有。”
“难登厅堂的小娼妇,能替本王妃同王爷圆房,是你的福气,还想回凌家,你......”
“今日不说要去宫中敬茶,王妃怎背着本王便来了此处,还这么大的火气?”
就在凌枝以为自己即将毁容的时候,忽而便听见木门打开,一道冷清彻然的声音,犹如神祇般降临。
她面上一松,凌檀已慌乱的将脚挪开:“王爷怎么来了,您,您......”
“本王不来,如何见你这么大的火气。”
逆光之下,裴寂面色晦暗不明:“王妃或许应同本王解释解释,这同你容貌相近的女子究竟是谁。”

这下不光是凌檀,所有人脑子里都轰隆一声。
方才还说裴寂宠爱正妃,二人新婚蜜里调油,可这才刚过去多久,竟便传出来这样的话!
这宠妾灭妻也太过了!
况且寻常男子都尽量瞒着自己宠爱妾室,怎偏偏这睿王殿下同让旁人如此不一样!
难道当真是因陛下宠爱,根本不顾这些虚名面子?
众人神色各异,看着凌檀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许多。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在外面都这么不给王妃面子,在王府时,或许也没有方才咱们说的那么宠爱吧。”
旁边啧了一声,传出轻轻拍打的声音,那人瞬间住口收声。
凌檀只觉面上似是被谁狠狠打了两耳光,紧嚼着下唇,颤抖到双脚仿佛都没了力气。
“去告诉王爷,本王妃知道了。”
这声王妃出口,她声音已是喑哑无比。
今日车上发生的事冲刷脑海,她原以为裴寂一整日没有发作,便已是给了她面子。
却没有想到居然因为疼爱凌枝到如此程度,在她娘家这样让她面上无光。
她缓缓起身拜别父母,憋着一口气,甚至都不知是如何走到门口的。
只恨不得再快点,再走的快点。
好容易到了门外,却看见二人同一双璧人一般,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站在那边等着自己。
穿的衣裳也十分相似,仿佛早已商量好一样。
再看看自己,因今日回门张扬,特地穿了妾室不能穿的正红色。
站在二人中间,格格不入。
“长姐。”
见她过来,凌枝立刻收了方才那无比明媚的神色,低眉顺眼,冲凌檀行礼。
凌檀牙关紧咬,感受身后众目睽睽,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今日回家,可一解同你阿娘的相思之苦了?”
凌枝低眉敛目,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弦外音,怯生生道:“谢谢长姐疼爱,我见了阿娘弟妹便已没有那般思念了。”
“好,那就好。”凌檀点点头,这才向裴寂行礼,“王爷。”
身后还跟着群前来送行之人。
裴寂虽眉目冷淡,可去仍伸出手:“今日本王家中还有些事,先陪本王回去处理,待将来再有时间,可带着你们姐妹二人在家中小住一段,你看可好?”
痛方才以凌枝未借口催促她时判若两人。
凌檀憋了口气,只觉从来没有如此窒息过。
她低着头,狠狠瞪着凌枝的影子,抬头一瞬便将所有狠辣神色收起,笑的温婉:“王爷说什么都好。”
“上车吧。”
“是。”
三人分头而行,那大车小车格外分明。
前来想送众人也被裴寂态度绕得云里雾里,看着那已远去得马车头顶写满了疑惑。
这到底是宠还是不宠啊。
若说宠爱,可是凌枝的马车又小又破又可怜,凌檀的却十分大气,且方才对凌檀说话也十分温和。
若说不宠,却又因为凌枝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催促自己正妃快点回家。
众人神色各异,也看出三人间关系并非那么简单。
有些人同这母女二人本就不交好,今日也是被檀氏叫过来凑数炫耀的。
见状看了场笑话,几乎是笑着同檀氏告辞。
那脸上的讽刺让檀氏险些晕倒,几乎是强撑着讲众人送走。
待府中空荡之后,才几近于晕倒的坐在了椅子上。
“主君,咱们的檀儿,怎么办啊?”
“她从小娇生惯养,就连弟弟妹妹宠爱都不能越过她去,否则便要吃醋,如今本想着让凌枝过去帮个忙,没想到夫君的宠爱却被夺走了,她,她......”
檀氏虽已年近四十,可因保养的好,仍有九分年轻时的容貌,甚至还更有韵味。
且同凌志垣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即便上了年岁,二人还仍旧恩爱如初。
见爱妻难过,凌志垣也一股火冲上天灵盖。
“从前只想着尽力帮檀儿遮掩,却没想到竟会落到此处。”
他虽头脑发沉。可毕竟两个都是凌家的女儿,反应倒比檀氏强得多。
闻言叹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你莫要着急,等有时间我去王府看看,必然不会让咱们得檀儿太过委屈。”
檀氏闻言,心里瞬间一空。
从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怎如今变了卦?
她抬眸看向这张同床共枕二十年的脸,面色略有些难看:“主君,那可是咱们得檀儿。”
“我知那是檀儿,可如今又没办法插手到王府中。”凌志垣眉心微皱,“况且当初若非檀儿同那人有了关系,咱们何苦再将凌枝给送进去。”
提起当年那事,檀氏面容立刻僵硬下来:“主君!”
“我知道你不愿让我说,可这毕竟也是檀儿自找的,即便被凌枝夺走一部分宠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知道自己这位发妻善妒,对俞意蕴母子几人的存在向来十分忌讳。
如今凌枝得宠,若俞意蕴出了什么事,只怕自己这位发妻也会将所有错都算在俞意蕴头上,可他又实在不忍伤了檀氏的心,只低声警告。
“我知道你心疼咱们的女儿,可如今二人已在王府之中,即便再有什么事,也不算凌家内宅的问题。”
檀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便见凌志垣忽而冷了脸色:“俞小娘那边,给她换个院子,加派几个人手过去。”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檀氏的态度,只不过有时觉得,只不过是女人的事情,犯不上。
可如今不能再如此轻率了。
如今陛下病重,虽皇子争储十分激烈,可最有才能,最受重视的还是这位睿王殿下。
从前檀氏对俞意蕴做什么,他不在意。
可日后若裴寂当真登基,两个女儿一为皇后一为宠妃,便不能再如此对她了。
凌志垣面上无情一闪而过,可却被檀氏敏锐捕捉。
她心瞬间沉进谷底,死死将指甲掐进肉里,直到折指甲折断的疼痛爬上心头,才忍住了想要将那个贱人千刀万剐的心。
“妾身知道了。”
“委屈你了。”凌志垣摸了摸檀氏的脸,一脸的爱怜,虽为安抚,可却让檀氏觉得想吐。
恍惚间仿佛再次回到当年。
她将俞意蕴接过来,亲手将凌志垣送到俞意蕴床上时的那种绝望。
可那时是为了繁衍子嗣,凌志垣并不情愿。
可如今,他却主动对他们母子几个好。
檀氏缓缓喘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愿再出声。
男人,她早该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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