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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小说 > 女频言情 > 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赵荀全局

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赵荀全局

分水小胖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将猪宝的气味记下。林轩又好似化身为饕餮,广纳四方气味。猪宝这等宝物,鲜有出没。出现一次,已然轰动。其余山货,虽不如猪宝,但也不俗。林轩来者不拒,索性将气味挨个记下。“老黄,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林轩心中暗骂。一人一狗有精神链接。由林轩主导。林轩可切入老黄视角,亦可查看老黄记忆。同时,林轩也可将自己的记忆,选择性共享给老黄。这野栏之中的诸多山货气息,一股脑儿冲入老黄的鼻子。“噗嗤!噗嗤!”老黄猛打几个喷嚏。硕大的鼻孔,流下了鼻涕。吓得林月,还以为老黄入山,害了寒气,得了病症。急忙忍着肉疼,下了生姜泡汤,让老黄喝下。眼下老黄,和林轩一般,是家中顶梁柱,若是倒下,那林月哭死的心都有。......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一名武者劲装装束的汉子,作价...

主角:林轩赵荀   更新:2025-01-14 1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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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赵荀的女频言情小说《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赵荀全局》,由网络作家“分水小胖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猪宝的气味记下。林轩又好似化身为饕餮,广纳四方气味。猪宝这等宝物,鲜有出没。出现一次,已然轰动。其余山货,虽不如猪宝,但也不俗。林轩来者不拒,索性将气味挨个记下。“老黄,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林轩心中暗骂。一人一狗有精神链接。由林轩主导。林轩可切入老黄视角,亦可查看老黄记忆。同时,林轩也可将自己的记忆,选择性共享给老黄。这野栏之中的诸多山货气息,一股脑儿冲入老黄的鼻子。“噗嗤!噗嗤!”老黄猛打几个喷嚏。硕大的鼻孔,流下了鼻涕。吓得林月,还以为老黄入山,害了寒气,得了病症。急忙忍着肉疼,下了生姜泡汤,让老黄喝下。眼下老黄,和林轩一般,是家中顶梁柱,若是倒下,那林月哭死的心都有。......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一名武者劲装装束的汉子,作价...

《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赵荀全局》精彩片段

将猪宝的气味记下。
林轩又好似化身为饕餮,广纳四方气味。
猪宝这等宝物,鲜有出没。
出现一次,已然轰动。
其余山货,虽不如猪宝,但也不俗。
林轩来者不拒,索性将气味挨个记下。
“老黄,你给老子打起精神!”
林轩心中暗骂。
一人一狗有精神链接。
由林轩主导。
林轩可切入老黄视角,亦可查看老黄记忆。
同时,林轩也可将自己的记忆,选择性共享给老黄。
这野栏之中的诸多山货气息,一股脑儿冲入老黄的鼻子。
“噗嗤!噗嗤!”
老黄猛打几个喷嚏。
硕大的鼻孔,流下了鼻涕。
吓得林月,还以为老黄入山,害了寒气,得了病症。
急忙忍着肉疼,下了生姜泡汤,让老黄喝下。
眼下老黄,和林轩一般,是家中顶梁柱,若是倒下,那林月哭死的心都有。
......
不出半个时辰。
便有一名武者劲装装束的汉子,作价二十两银子,买走了少年马三的猪砂宝。
那少年马三收拾行囊,走到坊市出口,略显犹豫。
而后思量片刻,毅然决然,向着县内深处走去。
“哎!少年心性啊,总觉得自己与人不同,这马三,是打算给武者门派送钱咯!”
“年轻嘛,南墙多撞几次就知道疼了......可惜,人的好运,不会一直有......”
有人猜出了马三的意图,唏嘘不已。
“少年心有凌云志,欲上九重云霄,殊不知,那九天之上,除却五色云彩,还有雷霆天威......”
一个算命先生摇着破扇,神神叨叨,口中感慨。
林轩眉眼一挑。
没想到,这穷酸地方,还出了一个哲学家。
林轩想对算命先生竖个大拇指。
但看到对方那白色眸子,并无黑色瞳孔,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三之事,不过是小插曲。
林轩对野栏诸多山货的气味,记得差不多了。
便摆出了这两日所得的诸多“棒槌”。
方才林轩,不过摆放了四只野兔,三只野鸡(昨日吃了一只野鸡,林轩强烈要求,留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改善伙食)。
因县城内有入城税,走山客一般会攒个几日,处理所得,待货物充足,再来野栏售卖。
林轩一日捕获,虽算丰厚,但也不算出奇。
故此,林轩摊位前,门可罗雀。
但野兔之流的野味,不过是口腹之欲,山参,那可是极为稀少的山宝。
林轩将四株棒槌,从大到小,一字排开,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棒槌!野棒槌!足有四株,最小的也有三两!”
“你看那最大的,好家伙,足有一尺,观其模样,七两有了!近参宝的存在!”
“天啊,这是什么日子,刚走了一个卖猪宝的,又来了一个二叶山参的!这好日子,怎没落在我头上?”
......
在野栏之中,大部分人,都是走山吃山的走山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一眼便瞧出了林轩的棒槌不同寻常。
有人惊叹,有人羡慕,有人叹息,有人嫉妒......
好在野栏有野栏的规矩。
林轩倒也不怕有人被财富迷了心智。
不多时,一个背负长弓的络腮胡的武者,走上前,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这几株棒槌的品相。
武者,之所以一眼能够区分。
不仅仅是武者的气质,穿着。
不少武者,会为了省下麻烦,腰间悬挂门派令牌,彰显身份。
与之相对的,便如同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会身披长衫一般。
“这些我都要了,七两二叶,算七两半银子。六两棒槌,作价四两,四两棒槌,作价二两!”
“一共,十五两半银,很公道了,我急用,小兄弟,怎么样?”
络腮胡武者抬起头,看着林轩,瓮声瓮气说道。
十五两半!
周围顿时响起了冷气倒吸之声。
声音嘈杂。
那络腮胡武者嫌太过嘈杂,转过头扫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
他再度看向林轩。
“十五两半......”
林轩摇了摇头。
络腮胡皱起眉头。
观林轩年轻,心里叹息。
估计是一个愣头青,漫天要价!
这十几两银子,对一个武者而言,倒也不算多。
只不过,络腮胡遇到一些事儿,眼下囊中羞涩。
他正为难的时候。
林轩声音传来:
“我在家排行老二,家中老大,早年间死在了山里。”
“这位大哥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那大哥......我与大哥,受父亲教诲,敬重武者,庇护百姓,纵情江湖。”
“十五两足矣,我与武者大哥相见如故,那半两银子若是我收了,只怕我爹要打断我的腿!”
嗯?
所有人都一愣。
这小子的意思......
竟然不是嫌弃络腮胡给得不够,而是给得太多?
乖乖!
砍价见过,反向砍价的,倒是和尚娶媳妇——头一遭。
那络腮胡也怔了怔,看向林轩。
但见林轩面容真挚,目光清澈如水,令人动容。
这个世界,一两白银,可换一千文铜钱。
例如林家三口,两个壮汉,吃穿用度,每日花销在三十文上下。
林轩从旁人议论之声中,也知晓络腮胡武者出价算不上天价,但也算公道。
半两白银,便是五百文,那可是林家半个月的开销啊!
络腮胡回过神来。
看林轩衣着粗鄙,但言辞落落大方,年纪虽小,却有洒脱之相。
心中顿生好感。
“来这野栏碰碰运气,这些乡野之人,见我若见青天,恨不得卑微到地里去,着实不喜。”
“这个少年,倒是合我胃口。”
络腮胡心念一转,咧开大嘴,拍了拍林轩的肩膀:
“小兄弟怎么称呼?我叫石忠,逐鹿堂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猎帮,咱们......交个朋友也好。”
林轩看石忠扔下藤蔓,自己岂有不爬之理,当下抱拳行礼道:
“小弟林轩,黎村人,见过石大哥!”
石忠展颜一笑。
心里对林轩越发觉得有趣。
二人攀谈几句,林轩对县城之中门派,也有了粗略了解。
石忠付了十五两。
“今日大哥有事,本应你我兄弟痛饮,是大哥失了礼数,没好好招待你。”
“待你下次入城,来逐鹿堂寻我,当大哥的,自不会苦了自家兄弟。”
北方人豪迈,石忠又对林轩对胃口,留下一句话,拍了拍林轩肩膀,又偷偷塞给林轩一块令牌,压低声音道:
“此令,为逐鹿堂武者亲属所有,持此令者,可入逐鹿堂寻人,老弟,老哥等你。”
塞令牌的动作极为隐秘。
借着勾肩搭背。
林轩都不知,石忠是如何塞到自己手里的。
还未搭话。
石忠已经大步流星离去。
“逐鹿堂么?猎户出身的武者创立的门派......”
林轩眯起眼睛,记下这些关键信息。
周围人看石忠走远,议论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娃子真傻,武者老爷,那便是天上武曲星下凡,糊弄我们下等人几句罢了!过后就忘了,这娃亏了五百文!”
“年轻人,和马三一样,好高骛远啊!”
......
不少走山客扼腕叹息。
好似这半两白银,是从他们心头挖去一般。
当然。
也有身具慧眼的。
比如那算命瞎子,打开折扇,悠然道了一句:
“世间唯有志向,不容他人取笑......”
林轩真想赞算命瞎子一句“真特娘有眼光”。
但又怕折辱了对方的自尊,只能作罢!
少年少取半两银,此事传开。
听闻之后,不少人取笑林轩痴傻。
但同时也带来了热度。
野兔野鸡,顷刻间售卖一空。
林轩得了三百文。
......
“二十两摸骨,若有资质,可成武者,可真贵啊!”
“饶是我有机缘,也差五两......乡野之人,哪怕狠下心来,求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会,都要掏空三代家底啊!”
林轩感慨万分。
武道维艰,可看作这个世界上位者掌控底层的工具。
法不可亲传。
大抵如是。
林轩走出坊市。
被两个衙役拦住。
一番交涉。
林轩脸色铁青,牙关压住,心中怒骂:
“苛政猛于虎,吃人的封建阶级!”
“老子一手锤子,一手镰刀,迟早让你们看看人民的力量!”

林轩收刀。
复又走向癞皮狗那个大腿中箭,受伤的手下。
林轩认得,此人名为赖明,是癞皮狗的远亲,狗仗狗势,平日里也干了不少欺负人的事情。
林轩手握猎刀,刀尖滴血。
“别!别杀我!林二郎,我错了,我错了......”
“是癞皮狗想你妹的身子,我没有......”
赖明连滚带爬,不断在地上后退。
“事已至此,对错,林某已无心分辨。”
“无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下辈子做个好人,算林某给你的机会!”
林轩举刀。
面无表情。
猎刀!
又是猎刀!
带着风声。
落下!
“癞皮狗......癞皮狗仗着羊羔利,私敛钱财......”
“还有一门武学......他生性多疑......就埋在不远处......”
“我知道,别杀我!”
赖明面色煞白,疯狂尖叫。
噗嗤!
刀口一转。
赖明另外一条腿,被砍了一刀,露出森森白骨。
“啊!”
赖明抱着左腿,凄厉惨叫。
林轩冷冷注视着赖明,眯起眼睛:
“武学?若是癞皮狗学了武,我岂能轻易得手?”
赖明急得满头大汗,急忙摇头:
“他练不会,无习武根骨,至多身体强壮些。”
“我们都练过,练不成......但那确确实实是武学,是癞皮狗花了二十两银子,从鬼市上买的......”
赖明竭力解释。
恨不得对林轩掏心掏肺,看得出,他很想活下去。
林轩心中一动。
他去过临川县,也和石忠这个武者攀谈过。
这个世界,学武是需要根骨的。
根骨若是不成,终身难入门。
花费二十两银子,寻县内门派摸骨,大概率也是不成。
而县内门派,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控制底层。
事实上,县内门派,背地里有自己寻找有武者根骨之人的方法。
为门派补充新鲜血液。
这么说起来,癞皮狗三人练不成武,倒也说得通。
林轩面若寒霜,又问了赖明几个问题。
赖明回答得倒是爽快。
林轩问:
“地点。”
赖明喘着粗气:
“就......就在背阴坡山下的三居小院......门口有一株柳树......”
“围墙有个狗洞,狗洞旁边,下挖一尺,有个宝箱!”
林轩知晓这个地方。
癞皮狗买下了这个小院,却从不居住。
没想到,却是个藏宝地。
“老黄,去!”
林轩对老黄下令。
老黄如同利箭一般,化为一道黄色身影,消失在林轩视野。
赖明松了一口气,想动。
却感受到颈部一丝冷意。
猎刀架在肩膀上。
“别动!别喊!忍着!”
“我容易手抖。”
林轩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赖明脸色煞白,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难安。
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生怕触怒了这尊杀神!
“真有一个宝箱!”
林轩通过精神链接,通过老黄视角,确认了赖明的话。
心里不由一喜。
好在那箱子,不过一尺长短。
林轩下令,让老黄叼回来。
不多时。
老黄回到背阴坡。
在林轩面前低头,放下了宝箱。
“哐当!”
老黄盯住赖明。
林轩取了一块大石,将之砸得个稀巴烂。
那宝箱,乃是木制,倒是不坚韧,偏偏加了一把铜锁。
这癞皮狗脑子不行,铜锁锁木箱,有什么意义?
林轩干碎了木箱。
里面雪花白银散落,乱银迷眼。
还有一本线装蓝白皮书籍。
真的有武学?!
林轩心不由跳了一下。
稳定心神。
林轩看向赖明,露出笑容:
“谢谢你,赖明,你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
赖明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
“林大哥,谢什么?癞皮狗死有余辜。”
“以后我跟着您,癞皮狗还有不少账没收回了。”
“我带着您去收,全是您的钱......”
赖明倒是光棍,刚死了老大,眼下又打算认一个新的老大。
林轩点了点头,紧盯着重伤流血的赖明,收敛起笑容,眯着眼睛道:
“你刚才看到我能控制老黄吧?”
“什么控制......老黄?林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啊!”
赖明惊恐。
眼睛还未闭上,倒在血泊中。
“你这人,聪明哩,下辈子考个状元。”
林轩的猎刀,在赖明身上擦干净。
背阴坡,阴风阵阵,终年无光,林轩的身影,仿佛和阴影融为一体。
林轩将木箱之中的财物宝贝,放入怀中。
又将三具尸体的脸全部用石头砸得面目全非。
砍了一截手臂,放置在几百米外。
林轩动了动鼻子,能够闻到,这个方向不远处,有狼群出没。
吃了手臂,就会发现尸体。
做完这一切。
林轩又从溪涧中,取了一些烂泥,涂抹在身上,脸上,还不忘给老黄涂一点。
林轩做完这一切,开启吾日三省吾身。
缜密否?毁尸否?有破绽否?
“脸都烂了......哪怕狼群没吃干净,也认不全了。”
“我上山故意挑的僻静处,检查了有没有尾巴。”
“这烂泥加身,爹也闻不出血腥味了......”
临走时,还扯走了癞皮狗苦苦寻觅而不得的离母根。
......
傍晚。
夜幕落下。
林轩回到林家。
父女二人,看到林轩一身烂泥,问了几句。
林轩胡诌了一个借口,不小心摔到了溪涧里。
他们倒也没多疑。
晚饭。
因林轩今日特地留下了野兔,野鸡。
今儿又多了一盘红烧兔肉。
“癞皮狗答应了,态度极好,还说还个七两就行了。”
林轩一边干饭,一边向着林铮汇报。
“嗯,那就好,武者老爷面子就是大。”
林铮感慨万分。
“黎家的彩礼钱,要回来了么?”
林轩突然问道。
林铮面露尴尬之色,假意咳嗽一声,瞪大眼睛对林轩喝道:
“要什么要?你不想成婚了?”
“现在癞皮狗肯松口,咱得想办法,将黎家的彩礼钱尽快凑齐。”
林月瘪了瘪嘴,嘟囔道:
“之前爹害了腿,我就去要过,结果被人骂回来了,那叫一个难听啊。这钱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林轩也知道黎家人的秉性,蹙起了眉头。
之前的林轩,对黎芳是一条舔狗。
如今林轩想来,黎芳模样仅仅中上,只不过农户人家,她爱打扮,略显洋气些。
实际上,并无出彩之处。
人品也不佳。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林铮往林月碗里,夹了一块兔肉,骂骂咧咧道,而又语重心长:
“不管怎么说,老二成家,也是正事。”
“拿回来不像话,再凑个五两吧......媳妇娶进门,终究是林家人......”
林铮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认命。
林轩摇了摇头:
“咱林家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今日十两,明日十五两,林家之财力有限,而黎家贪婪之欲无厌,奉之弥繁,贪之愈急......”
“叮叮叮!”
林月筷子敲了敲碗:
“说人话!谁不知道你上过私塾啊!”
林轩苦笑,而后正色对林铮说道:
“爹,这个婚事,孩儿不愿。”
“孩儿要当武者,入逐鹿堂,石忠大哥已经和孩儿商议过了!”
武者?!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林铮和林月只怕还要嗤笑,痴人说梦。
但林轩说这话,父女二人不知为何,竟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林轩入城卖山货,都能结交到武者,足以见林轩的能耐。
林轩说完,便感觉清香扑鼻,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自己额头。
“月妹,你疯了?”
林轩拍开林月的手。
“没发热啊,难道是得了癔症?”
“乖乖,之前是谁要死要活,一定要娶黎芳?”
“说什么......非她不娶,非她不活......”
林月惊奇说道,一脸不可思议。
林轩尴尬,面红耳赤。
“看来老二经历了一劫,性情变化极大......大丈夫不拘儿女私情,甚好,这件事......”
林铮打断了兄妹俩的打闹,一锤定音:
“这件事老二自己做主即可。”
林轩吃饱喝足,回到自己房间,放下帘子。
从怀中,摸出这一次的劫富济贫之财。
眼里透着光。
尤其是,看到那本武学秘籍,林轩那眸子......
贼亮!
烛火摇曳。

紫雾山。
远处传来金鸡报晓之声。
原本黑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煌煌大日,从山头逐渐飞升。
而那恐怖的山瘴,如若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开始飞速退入深处。
这也使得诡异的紫雾山,开始变得清晰,透亮。
阳光斑驳,生机挥洒,一片生机勃勃之相。
着实难以想象。
这等钟灵毓秀的山头,到了晚上,竟会演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两个猎户,踏山而行。
为首中年猎户,精明干练,身躯强壮,赤裸在外的臂膀,疙瘩肉高高隆起。
身披兽衣外套,脸颊左侧,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背负长弓,腰挎猎刀。
此人,正是赵荀。
而在赵荀身后,则是跟着一个和林轩年岁差不多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脸色通红,兴奋至极,一路上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不断搓着手。
正是赵荀之子赵力。
“爹,那棒槌不会跑了吧?”
赵力嘟囔一声。
“想啥呢?”
“棒槌能逃,那都是成了精的,只有村里老猎户师傅,也就是你师爷遇到过。”
“那家伙......十几个武者老爷都擒不住!咱们这一株,二叶棒槌罢了......”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那二叶棒槌,撑死了也就六七两样子,跑不了!”
赵荀给了赵力一个“头板”,没好气地喝道。
赵力捂着脑袋,委屈巴巴道:
“俺这不是......怕这到手的富贵跑了么?”
“有了这株棒槌,嘿嘿嘿,俺能娶一房媳妇了。”
“爹,还是您英明,深山野林,杀了林家二郎,要不然......按照规矩,咱不知道要亏多少!”
走山客,自然有走山客的规矩。
憋宝寻宝,那棒槌是林轩寻到的。
若是分润,林轩自然占了大头。
财帛动人心。
“闭嘴!你这傻狍子!”
“林轩是失足跌落山崖而死,若是有走山客,在真人庙之中,发现了其尸骨,那咱也不知道为啥。”
“兴许是他跌落山崖不死,爬回了真人庙。”
赵荀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口无遮拦的儿子一眼,苦口婆心告诫道:
“但夜幕将至,说句公道话,咱也不可能为了生死未卜之人,死在山瘴毒下!”
“记住!记住!把嘴门栓拴好!林铮虽废了,但脾气大着呢......”
“林家大郎入山失踪,林家二郎便是独苗......若是让林铮知晓这件事,只怕他敢屠了我们全家!”
说到这里。
赵荀眼睛微微眯起:
“况且,走山客背刺,此事不太光彩,若是走漏消息,只怕咱们父子,会成为走山客的公敌!”
听到赵荀将此事,讲得如此严重,赵力也慎重了几分,重重点头。
父子二人,跋山涉水,脚步飞快,不多时,便到了二叶山参的埋宝地。
二人拨开郁郁葱葱的荒草。
一株山参静卧土中,四周青苔遍布,古藤缠绕,怪石嶙峋,蔓草杂生。
山参上,一抹红色,倒是显得极为耀眼。
“还在,还在......发了,爹,俺们发财了!”
赵力瞪大眼睛,眼神之中,满是贪婪之色。
饶是沉稳老练的赵荀,也不由舔了舔嘴巴。
二人的呼吸,也在此刻停滞!
世间万物,骤然不见,四只眼睛,直溜溜看着,天地独留二叶山参!
就在此时,骤变突起!
一丈开外!
草堆一动。
林轩目光若恶狼一般凌厉,凶残。
身上的用来伪装的杂草,哗啦啦,如瀑布般落下!
林轩手中持了一块婴儿人头大小的石头。
一跃而起!
“砰!”
一击,直接砸在赵力的后脑。
林轩虽未习武,不得超凡力量。
但是经过一晚上食气,气力大增,早已不弱强壮猎户多少。
这一石头下去!
鲜血狂飙!
红白之物,到处翻飞,宛若一个被砸烂的西瓜。
赵力闷哼一声。
连惨叫都来不及。
直挺挺倒在地上。
“力儿!吾儿!”
赵荀也被这惊天变故给吓傻了!
但多年狩猎,让赵荀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赵荀下意识抽出猎刀,刀光一闪,正是对着林轩的脑门砍去。
刀风!
冷冽!
刺骨!
林轩低头,猎刀贴着头发而过,削去了几缕青丝。
“林轩,你竟然没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此刻的赵荀,状若疯魔,手中猎刀舞动如风,刀刀向着林轩要害砍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林轩不但没死,还将赵荀置于“不孝”的境地。
赵荀,岂能容他?
林轩虽得食气之法,但毕竟年少,正面搏杀,面对这种山里讨生活多年的老猎户,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这招妖幡的妖皇传承,没有立即让林轩逆天,更多的,是在培养林轩的潜力。
更何况。
赵荀这种猎户,虽然不是武者老爷。
但年轻时候,也学了几手架势防身。
又有与野兽厮杀的血勇。
寻常三五个汉子,还真近不了他的身。
“轰!”
就在此刻。
林轩紧握的左手,猛然一扬,张开!
一把泥沙在半空之中散开!
不偏不倚,正巧撒在了赵荀的眼睛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霎时间。
赵荀泪流不止,感觉火辣辣,钻心疼痛。
眼球中,无数小石子,若万千刀绞。
“卑鄙!卑鄙!”
“偷袭杀吾儿,还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赵荀气急。
一只手挥刀,一只手擦眼泪。
但这泥沙,都是林轩精挑细选过的,极为难缠,越揉越难受。
“啊!”
一道黄色身影闪过,避开赵荀的猎刀。
精准无比,一口咬在了赵荀的喉咙处。
“噗嗤!”
强大的咬合力,刺穿了皮肤和喉咙。
顷刻间。
赵荀痛苦难当,感觉呼吸都透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老黄!
关键时候,剑九黄潜伏在暗处,收到了林轩的精神链接,悍然出手!
“轰!”
此刻的老黄,体型比狼还大了一圈。
骤然突袭。
赵荀整个人被压倒在地上。
“呃呃呃!”
老黄死死咬住赵荀的喉咙,喉咙处低吼,发出恶狼一般的恐怖之声。
林轩快步上前。
手中石头铆足了气力,砸下!
砰!
“赵叔,您是长辈,晚辈多送你几下!”
“恭请,赵叔,上路!”
林轩下手狠辣,话语不多,一下砸完,赵荀已经在地上抽搐,头颅上凹陷一大块。
但林轩怕这厮没死透。
买一送十!
砰!
砰!
砰!
......
血染一地。
捣得稀烂。
赵荀脖子以上,已经不能看了。
“呼!”
林轩又踹了赵荀尸体两脚,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诈尸之类邪术,这才扔了血红色的石头。
俊朗的脸上,染上了血迹,显得格外妖异。
“生的最后一笔,也是死的第一笔。”
“赵叔,没想到......这两笔让你从生到死吧?”
林轩冷笑一声。
前一秒,畅想着二叶山参的造化,下一秒,父子肩并肩去寻阎王爷报道。
下辈子,少害人!
“老黄,警戒!”
林轩不敢耽误,低声喝道。
老黄是林轩统御之兽,二人有精神链接。
林轩方才说完,老黄纵身一跃,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占据高点,警惕四望。
林轩快速将两具尸体拖出老远,剖开腹部,露出内脏。
而后折返,用泥土覆盖残留血迹。
如此,哪怕血腥味吸引猛兽,也不至于让林轩受到牵连。
至少,在赵荀父子内脏血肉被吞噬干净前,林轩较为安全。
蹲下身子,将赵荀和赵力身上的猎具,以及挖棒槌的药锄等物,悉数取下。
山中危机四伏。
有野兽,也有一些诡异。
更可怕的依旧是人。
挖参,得快!

老黄留在了家里。
林轩独自一人上路。
背着包裹。
除了山货之外。
还有妹妹林月给自己准备的干粮。
所谓的干粮,主要是窝头和炒熟的糙米。
用牙硬磕,味道宛若吃土。
灌下一口井水,肚子顷刻壮大,立即饱腹。
若是条件好一些的,倒是可以准备一些肉干。
不过,家中很久没有食过肉味了。
昨日林轩所打的野味,一日之期,也变不成肉干。
晨色蒙蒙。
路上有白雾。
林轩离开家,便将包裹之中的物件,收入到招妖幡幡面上。
随便取了一些杂草,填充包裹。
走在官道上。
大盛赋税,太过严苛。
不少被逼走投无路之人,落了草,当了寇。
官道连通临川县,乃是商业要地。
穷红眼的疯子,哪里有理智可言?
若是挨了劫,遭了抢,荒郊野岭,你便只能哑巴吃黄连。
林轩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大步前行。
又是一晚上食气神通。
虽比不得第一次神异,但依旧是造化极大。
林轩健步如飞,身轻如燕,浑然不觉疲惫。
“吁!”
“让开!”
“驾驾驾!”
疾驰之声传来。
林轩感觉背后劲风呼啸,心头一紧,急忙侧身让开。
一辆马车,车上车夫,策马扬鞭,从林轩身边经过,轻蔑一笑:
“这不是林家二郎么?家里揭不开锅?”
“这是......打算将过冬的衣裳都当了?听闻你有个妹妹,生得貌美如花,可带到我们老爷家看看。”
“若是老爷长眼,瞧上了你妹妹,啧啧啧,你就可软饭硬吃咯......”
车夫那声音,极为刺耳,饶是马车窜出数米,声音依旧如破锣一般。
“梁成,慎言!”
马车内传来一句苍老而又严厉的呵斥声。
那车夫梁成面色微变,急忙低下头,歉意道:
“小人的错,叨扰老爷清净了。”
见马车内的老爷,没有再说什么,梁成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梁成回过头,看到林轩面色平静,双目冷冷看着他。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急忙缩起头:
“这小子......眼神怎么好似杀过人的军爷一般?”
“游手好闲的懒汉,还转了性子,打算入城?”
梁成疑惑喃喃,而后又嗤笑:
“定是家里实在过活不了咯,民户,终究是民户。”
“还是老爷这等乡绅好啊,有田便有粮,乱世心不慌......该!谁让你之前,仗着你爹能打猎就混日子。”
这些话,梁成压低了声音,唯有自己听得见。
一骑绝尘,马车消失无踪。
......
“李乡绅么?”
林轩看着马车车辕和侧板刻的“李家”二字,心中暗道。
李家,仗着祖上荫庇,立下战功,封了百亩良田,算是黎村大户,也就是地主。
到了李乡绅这一代,此人八面玲珑,心思活络,兼并了不少农户的良田,势力更胜。
林轩之父林铮,也不是每次打了山货,便往返县城售卖。
也时不时会送上李家,价格倒也算公道。
不过,李乡绅治家有方,治下却略显不足。
李家不少仆人,在黎村都高人一等,走路鼻孔朝天。
比如这车夫梁成,便是不折不扣的仗势小人。
之前的林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但为人不恶。
偏偏被父亲,保护太好,遭小人嫉妒。
梁成看林家顶梁柱林铮倒了,也无因果,就想嘲讽林轩一顿,图个暗爽。
“都是下等人,偏偏还存在鄙视链,可笑,可悲,亦可恨。”
林轩面容平静,标枪一般笔直的身躯,脚步依旧坚定,在官道上赶路。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如赵荀那种恶人,林轩自然难压怒火,杀之后快。
而梁成这般小人,虽如苍蝇一般恶心,但现在的林轩,目标明确,不会放精力在这种蛆虫一般的人身上。
待林轩谋划成功——
如此蛇虫鼠蚁,一脚碾死,自己都不会察觉。
“倒是那李乡绅,是个人物。”
林轩更为在意,反而是坐在马车里的李乡绅。
......
临川县。
北门。
林轩一甩衣袖,露水洒落,去了一丝寒意。
灰色城墙高耸,斑驳陈旧,仿若岁月之痕。
守卫持枪披甲,趾高气昂,目空一切。
木栅栏横陈,阻断通途。
城门口,形形色色之行人皆至此,有贩夫走卒,有穷苦书生,亦有行脚商人......
但在面对那不可一世的军爷守卫,皆赔笑弯腰,阿谀谄媚。
或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或卑躬屈膝,诚惶诚恐。
守卫则是神色骄横,稍有不满便怒目而视,行人则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不多时,便轮到林轩。
林轩上前,取出“路引”,上面记录着林轩姓名、籍贯、生辰等信息。
在大盛武朝,丢了路引,极有可能被视为“流民”,亦或者“土匪”之流,解释不清,那就只有丢了性命一条路。
“近日世道,乱得很,刁民特别多,不少刁民落草为寇,啸聚山林,滋扰百姓。”
“县衙为民请命,练兵剿匪,求一方太平,故此,入城税缴一百文。”
一名瘦高衙役,面前摆放着一张四方桌,看起来识得些字,看了一眼林轩的路引,敲了敲桌子,对林轩说道。
入城有税,时期不同,地方不同,各有差异。
一般来说,太平盛世,安稳地区,自不用入城收税。
但临川县,乃是边陲小县,山高皇帝远,管理者巧立名目,苛捐杂税繁多。
这些规矩,昨日林铮已经和林轩细细交代过。
“省得,省得。”
林轩取了林铮给他准备的一百文钱,缴了入城税。
士农工商者,入城皆要缴税,更不用说林轩这等民户。
倒是考取了功名的书生还有武者,可免去入城税。
那衙役倒也没多言,取了一张加盖县衙印章的“入城税票”,递给了林轩。
林轩顺着记忆,来到了县里坊市。
一入坊市,一股子烟火气扑面而来。
渔夫,农户,挑山工,马商,茶农......
人潮如织,熙熙攘攘。
货摊罗列,琳琅满目,山货野货,蔬果酒肉,应有尽有。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炊饼,炊饼,香喷喷的武大郎烧饼!”
“皮薄馅大的热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香得嘞!”
“豆腐西施的豆腐哦,滑溜溜,白嫩嫩,来吃豆腐哦!”
......
喧嚣尘上,市井图卷。
“真特娘热闹啊!”
林轩笑骂一声。
林轩寻到了坊市之中,专门售卖山货的“野栏”,寻了个地儿蹲下来。
包裹中的杂草已经被各种野货替代,直接摊开,破布垫地,便是个摊位。
又抓了一块破碎青砖,当个“板凳”。
“猪宝,是猪宝!今儿真是奇了,野栏竟来了猪宝。”
“家猪还是野猪?”
“废话,正宗跑山猪,实打实的猛兽,结出了猪砂宝!就是那小子,民村的马三,听说是走山,遇到一只重伤的跑山猪,杀了,掏内脏之时,发现了有猪宝!”
“羡慕啊!马三年少,借此猪宝,卖个二十两银子不过分吧?二十两银子,足以让县内门派的武者老爷摸骨,若是适合练武,那便能成人上人的武者老爷!”
“二十两银子摸骨一次......啧啧,武者根骨,哪里这般容易?依我看,还不如拿了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生大胖小子......”
......
林轩刚一屁股坐在青砖板凳上,立即听到了“野栏”的走山客惊呼之声。
顺着声音,林轩看到对面有一个皮肤古铜,面相憨厚,身材敦实的少年,面前摊上,摆放着一颗奇物。
圆润如珠,色泽微红,纹理奇异,仿若天赐神物。
林轩眉头一动,心头浮现林铮的教诲:
“这便是猪宝?这个世界,猪宝乃是大药,可分家猪之宝和野猪之宝。家猪猪宝,对寻常人可补身子,但对武者无益。”
“而野猪猪宝,则能补武者气血,助武者修行,又分猪砂宝和猪黄宝,黄宝更佳......”
那名唤马三的少年郎走山客,得了虽是猪砂宝,但也算是福缘深厚。
林轩鼻子一动,丝丝缕缕的气息,顿时从四面八方而来。
猪宝,略带腥味,但蕴含一股药香之气。
“记住了!”
林轩眸子一闪。
这马三运气虽好,但林轩不羡慕。
他,所图更大!

林轩闻言,知晓山中之事,只恐瞒不住林铮。
林轩取出包裹。
逐一打开。
露出了赵荀父子的衣物。
“这......”
林铮眸光闪烁。
“父亲,我寻到了一株七两山参,那赵荀父子,见利起心。”
“背后对我下黑手,将我勒死于真人庙。”
“就连老黄,也被他们差点打死。”
林轩眯起了眼睛,语气平静,叙述此间过程。
但这些话,落在了林铮和林月的耳中,却顿觉心惊肉跳,喉头干涸。
“因天色渐晚,他们怕山中瘴气,故此先行下山。”
“却不知,我福大命大,和老黄得食了庙中一枚红色朱果,伤势痊愈,身子骨也强悍了不少。”
“次日,我埋伏在放山之地......”
林轩没有继续说下去,伸出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林铮父女二人,看着林轩,面露惊色。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林轩,家中最小的儿子,历来受宠。
却不曾想,眼下做出了杀人的举动。
“这赵荀父子,未免太过歹毒了一点吧?”
林月咬牙切齿,恨意顿生,不过一想到二人生死,林月抿了抿嘴唇,又开口说道:“只不过,这杀人之举......会不会......太过了?”
“砰砰砰!”
林铮将旱烟再度敲击炕头,冷哼一声说道:“过什么?”
“山中凶恶,财帛动人心,若是老二不杀他们,他们知晓老二没死,依旧会想办法杀了老二。”
“一旦东窗事发,那赵家父子,便是所有走山客的公敌。”
老爷子毕竟是老猎户。
刀与火,见了不知多少。
心肠,也比林月这等女儿家更冷一些。
“这个赵荀,当年和村里老猎户学艺之时,便做过此类事情。”
“被我教训了一顿......这么多年,他口碑不错,我还寻思他改了......”
“如此看来,还是因为这利益不够大啊!”
“心不狠,站不稳。”
林铮蹙眉,似有些自责。
毕竟,林轩跟着赵荀上山,他没有阻止。
还好现在结果不错,若是一不小心走岔了。
那他林家,就绝后了。
“对了,二哥,你这是吃了什么果子?竟然如此神异?”
林月对林轩口中,那误食的果子,更为感兴趣。
“我也不知晓啊,当时昏迷苏醒,昏昏沉沉,就看到一枚朱果,还有宝光流动,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就没想太多。”
林轩编瞎话,张嘴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一旁的老黄,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这般奇遇......和县城里说书的一般......”
林月美眸之中,星星点点,颇为向往。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对这等神秘事情,抵抗力降低。
“山中多宝,哪怕是我也认不全,得遇如此神果,这是老二的福分。”
林铮补充说道。
大盛武朝,山泽湖海,入夜便成了害人的魔神。
但同时。
蕴含的造化也是无尽。
有人一步登天,摘得宝药,成为武者老爷,也是常有之事。
哪怕是林铮这种老走山客,眼皮下都是空的,也认不全区区紫雾山的宝贝。
奇遇之事,若是有规律,哪还会有这么多穷苦人家?
“父亲,按照山里的规矩,我还是取走了他们的衣物。”
林轩捧起赵荀父子的衣物。
“嗯。”
林铮深深看了林轩一眼,似在感触,似有惊讶:“山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人死如灯灭,连个对峙的机会也没。”
“那赵荀父子,虽无直系,但也有偏远亲戚。”
“若是如实交代,只怕有人闹事,对我林家名声不好,眼下取回了衣物,便说这二人被恶狼咬死便是了。”
“至于......赵荀的猎刀和猎弓,你大可留着,毕竟,若无你,他们连个衣冠冢都立不起来。”
林轩点了点头。
山里,自然有山里的规矩。
走山客有相帮之责。
林轩对待赵荀这种恶人,自然没有这么好心。
之所以取回衣物,也是这一层的考虑。
人杀了便杀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抖威风,惹下麻烦。
恶狼所杀,和林某有何相干?
林某可是冒死取回赵家衣物,助其立衣冠冢的大好人啊!
“你似乎变得......成熟了。”
林铮吐出一口浓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所谓,经死劫而性情殊,孩儿在阎王爷那里打了个转,换了个人回来了呗!”
林轩对家人这点疑惑,早有应对之策。
这些说辞,回家之前,已经打过数十遍腹稿。
这话倒是没有让林铮父女怀疑。
古语有云,劫后重生,心性易改。
这事儿,倒也不罕见。
村里便有人,从野兽口中逃生,性情大变。
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变得胆小,甚至愚钝。
如林轩这种,变得聪慧的,却是极为少见。
“呵呵,送你上了几年私塾,倒是把你能的......和你老子咬文嚼字儿!”
林铮笑骂一声。
但声音之中,却是充满了欣慰。
孩子,长大了。
而他,老了。
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
这个家,日后要老二做主了。
老二性格变得沉稳,城府也深了,对于走山客来说,却是天大的保命神通。
怀柔等若怀雷,太仁慈的人,都已经成为大山的养分了。
“哎呀!二哥!方才没瞧见......这......”
“这些,都是你打的么?”
林月突然一声尖叫,蹲下身子,看着老黄身上背着的猎物。
老黄那狗脸一黑。
这都老半晌儿了,才看到么?
你们林家的人一双招子(眼睛),都是摆设么?
六只野兔,五只野鸡。
都被麻绳捆着。
鲜活得很。
林铮也是村里有名的猎户,野兔,野鸡之流,自然也猎过不少。
但哪怕运道不错,一日打个三五只野兔野鸡,也算是好日子。
更多时候,却是空手而归。
哪里有日日有收成的时候?
但林轩第一次入山,山货便如此多,这让林月有些惊喜。
“咕噜!咕噜!”
林月喉头生津,不断吞咽口水。
自从林铮害了腿,上不得山,林月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开过荤腥了,五脏庙唱起了空城计,一点儿油水都没。
“赶山,走山......我发现,我好像在当走山客这件事上,颇有天赋啊!”
林轩摸了摸后脑,胡诌了一个借口。
林铮展露出笑容。
林月则是惊喜,又对自家二哥,蒙上了一种崇拜的目光。
首次上山,收获如此多山货。
一只两只,可能是运气。
但这么多......
或许。
林家老二,真的在走山一途,有天赋吧!
“咱老林是打猎的好手,儿子自然随了老子,见怪不怪,宰只野鸡,大家开开荤!”
“厨房里,还有些菌子,整个野鸡炖蘑菇吃。”
林铮咳嗽一声道。
“好嘞!”
林月得了令,提着一只可怜巴巴的野鸡,一溜儿跑了。
林铮抬起头,看着林轩,突然问道:“七两二叶棒槌给我看看!”
林轩从怀中取出包裹住的二叶山参,递给林铮。
林铮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处理得不错,品相也极佳。”
“去县里坊市的路,你还记得吧?”
林轩长在猎户家,自然记得,当下点头。
“明日,将那七两二叶棒槌卖了,记住!”
“天未亮便去,用今日的山货做掩护,把嘴的门栓给老子扣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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