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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江凌霜江枫羽结局+番外小说

雪歌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老太太已经等了她小半个时辰。可真正到门口时,江楚瑶却来了,她眼神暗茫闪烁,温柔的脸庞浮现犹豫:“妹妹,你稍后进去可千万要小心,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再哭,若哭晕过去,就不好了......”又来了。果然,她说了这话之后,江枫羽立刻皱眉,扫了一眼身姿纤薄看着便病病歪歪的江凌霜,声音毫不犹豫。“你隔着门和祖母磕两个头就是,免得给祖母过了病气。”可看着眼前这扇门,江凌霜眼眶都红了。这可是祖母,最疼爱她的祖母啊,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人去找她,江楚瑶害怕她见到自己,便想尽办法阻拦。可他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她咬唇看着那扇门:“我进去隔着帘子与祖母说两句话。”江枫羽皱紧了眉:“江凌霜,祖母刚醒过来,你懂事一点。”这时,...

主角:江凌霜江枫羽   更新:2025-01-14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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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霜江枫羽的其他类型小说《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江凌霜江枫羽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雪歌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老太太已经等了她小半个时辰。可真正到门口时,江楚瑶却来了,她眼神暗茫闪烁,温柔的脸庞浮现犹豫:“妹妹,你稍后进去可千万要小心,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再哭,若哭晕过去,就不好了......”又来了。果然,她说了这话之后,江枫羽立刻皱眉,扫了一眼身姿纤薄看着便病病歪歪的江凌霜,声音毫不犹豫。“你隔着门和祖母磕两个头就是,免得给祖母过了病气。”可看着眼前这扇门,江凌霜眼眶都红了。这可是祖母,最疼爱她的祖母啊,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人去找她,江楚瑶害怕她见到自己,便想尽办法阻拦。可他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她咬唇看着那扇门:“我进去隔着帘子与祖母说两句话。”江枫羽皱紧了眉:“江凌霜,祖母刚醒过来,你懂事一点。”这时,...

《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江凌霜江枫羽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江老太太已经等了她小半个时辰。
可真正到门口时,江楚瑶却来了,她眼神暗茫闪烁,温柔的脸庞浮现犹豫:“妹妹,你稍后进去可千万要小心,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再哭,若哭晕过去,就不好了......”
又来了。
果然,她说了这话之后,江枫羽立刻皱眉,扫了一眼身姿纤薄看着便病病歪歪的江凌霜,声音毫不犹豫。
“你隔着门和祖母磕两个头就是,免得给祖母过了病气。”
可看着眼前这扇门,江凌霜眼眶都红了。
这可是祖母,最疼爱她的祖母啊,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人去找她,江楚瑶害怕她见到自己,便想尽办法阻拦。
可他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
她咬唇看着那扇门:“我进去隔着帘子与祖母说两句话。”
江枫羽皱紧了眉:“江凌霜,祖母刚醒过来,你懂事一点。”
这时,屋里却传来一阵异动:“是霜儿吗?”
江枫羽立即严厉地看了一眼江凌霜,示意她自己退下。
江凌霜眼眶却已经红了,哽咽出声:“祖母......”
里面立即一些窸窣动了起来,丫鬟们低呼:“老夫人,慢一点。”
江枫羽脸色微变,一把拽住江凌霜的手腕:“你先退下,等祖母情绪好些了再来。”
他拽的力道很紧,让江凌霜忍不住拧了眉痛呼一声,小脸儿苍白地回头看她,嘴唇都快失了血色。
江枫羽一愣,看到那一截掀开的衣袖,青紫的鞭痕、烫伤的疤痕,新伤旧痕遍布。
只是一截皓腕便有这样深的伤口,其他地方又还有好皮肉吗?
江枫羽心中钝痛,一时间呼吸都急促起来,心中杀意沸腾。
那些人、竟然对他的妹妹动手,当初拐走她时,就猜不到她出身富贵吗?竟然如此、竟敢如此!
里面的人却已经出来了,见这一幕霎时大怒:“还不快给我放手!”
“啪”地一下,江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打在江枫羽手上!
“祖母......”江楚瑶低呼一声,立即过去扶住江枫羽。
江老太太那皱纹遍布苍老的面容上却满是冷意:“我要和霜儿说话,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我这院子!”
江楚瑶心底暗恨,咬着唇看着江老太太。
江枫羽脚下却踉跄一步,白着脸道:“走吧。”
祖母已经见到江凌霜,不可能再送回去了。
很快,门口只剩祖孙二人。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深深的沟壑好像又在脸上添了几条,看着更加苍老了。
可就是这样苍老的一个人,站在她身旁半点也不曾后退。
江凌霜知道自己不该哭,不该在现在还惹祖母伤心,可她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声音还没出来便已泣不成声:“祖母,孙女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还为孙女操心。”
江老太太眼中也流下两行浊泪,枯瘦的手抚上她的脸,声音颤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祖孙二人相拥而泣,旁边的丫鬟亦是暗暗抹泪。
当初江夫人夫妇执意要接江楚瑶进府做大小姐的替代品时,老夫人便不同意,可木已成舟,江楚瑶入府,阖府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二小姐为此受了多少委屈?
那时老夫人还好着,总是为二小姐做主,可后来老夫人身子不好了,得了离魂症,一睡就是好多年。
二小姐被赶出去时,她们心里都为二小姐叫冤,好在现在老夫人醒了,二小姐也回来了......
“外面天凉,老夫人,您不顾着自己的身子,也得顾着二小姐的身子啊。”丫鬟们抹着泪,连忙笑着把人扶进去了。
祖孙二人相拥哭了半晌,江凌霜才慌忙擦去她的眼泪,哄了她半晌,二人才终于止住了泪。
江老太太终于平静下来,又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你知不知晓,霖尘那孩子今日上门下聘来了。”
江凌霜默然一瞬,点头。
曾经蒋霖尘是她最最喜欢之人,每每见他,自己都会扬起最高兴的笑脸,欢喜而热情地主动上前去挽他的胳膊,唤他一声霖尘哥哥,可他也只会冷冷推开自己的手。
她一直以为是他性子如此,可在他见到江楚瑶后,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软,她就明白。
不是他生性如此,而是人不对。
纵然她再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自己。
江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满是和蔼:“你若仍放不下他,祖母做主,把你的婚约换回来。”
她声音坚定,却不知门外的人浑身一僵。
江楚瑶眼底划过浓重的恨意,没听清江凌霜说了什么话,只无声冷笑,转身拂袖而去。
等到了江夫人的院子,她眼底的恨意皆化作了泪,泪眼涟涟扑到江夫人怀里:“娘,祖母、祖母说要将我和霖尘哥的婚事还给妹妹。”
......
而此时,蒋家聘礼都被抬进府中,蒋霖尘随江允德去了书房。
两家婚事早定,下聘之后,便要商议婚期了。
可今日江凌霜回来,两人都有些恍惚,商议得漫不经心。
说到黄历上的时间时,蒋霖尘忽然顿住了。
他脑海中不断地闪烁着今日江凌霜的模样,比起从前,她如今瘦了许多,性子也变了许多。
曾经自己若是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她眼角眉梢里便是藏不住的欢喜。
可今日,她却木然地仿佛一尊雕像,没有丝毫情绪,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陌生。
“霖尘。”江允德声音里有些不愉。
蒋霖尘却忽然道:“二小姐为奴多年,江.大人可想好了今后如何安置她?”
江允德默然一瞬:“安置?她做了三年奴婢,京中的好人家怕是不好再嫁。”
蒋霖尘却面不改色道:“不如婚约照旧,二小姐以贵妾为名留在我的后院,同她姐姐,有个照应,也算全了二小姐的脸面。”
江允德骤然抬手。
与此同时,京中一处装潢低奢华贵的院落。
院中枯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玄衣,研墨提笔,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
暗卫无声落下:“主子,江凌霜姑娘死而复生,今日回府了。”
狼毫猝然停住,一滴极为浓重的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江凌霜看了看她,没有错过她眼底冰冷的情愫。
江凌霜只当没看到。
她低下了头。
“贺礼已经送到,我就先退下了。”
江楚瑶上前一步,拉住了江凌霜的手。
她脸上笑着,可是语气却不太好。
“妹妹,今日来了这么多的贵女,你也该好好的露露脸才是,怎么这么急着走呢?”
“不知道的,该说我们江家无人管教,说你不懂礼数了。”
她笑盈盈的,却轻飘飘把一个大帽子给江凌霜戴上。
哪里是江家不懂礼数,她是在说江凌霜。
只是......
她的手刚握上江凌霜的手,疼痛袭来,江凌霜本能地轻呼一声,往后缩了缩身子。
江楚瑶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原本那些笑着看热闹的官家小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天呐。”
“她的手在流血。”
“这是什么伤?如此可怕。”
她们指着江凌霜龟裂的手,满眼震惊。
都是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哪里见过这种病症?
她们闻所未闻,看江凌霜的眼神除了震惊,就是嫌恶。
江夫人上了年岁,自然知道这是冻伤。
她快步上前,握着江凌霜的手腕,眼神落在那些细碎的伤口上,眸底猛地一颤。
“霜儿......”
她颤声开口。
“你的手都如此了,你还要绣帕子......”
她眼中隐隐有些心疼。
“你这手该好好养养才对,哪里能捏得了绣花针呢?”
江凌霜看着她,心里却在想。
如果今日,真的没有拿出帕子,该是怎么一番场景?
江楚瑶会以她心怀嫉恨为由,再哭一场吧。
在哭泣的江楚瑶面前,她的手伤算什么?
那时候,她就是把手伸出来,也只会有卖惨的嫌疑。
江凌霜面色平静,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无妨的。”
“这是旧病了,我已经习惯了。”
江夫人眼眶红着:“霜儿......”
江凌霜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无妨的。”
她轻声说着。
也不知是说给江夫人她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直到她走,屋里的人都没热闹起来。
如今,她们看江凌霜的背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江楚瑶咬了咬牙,捂着头开始后退。
“我头好疼,母亲,一到天气冷,我就感觉寒风刺骨,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样,好难受。”
她这话一出,江夫人立刻转过了头,扶着她,满眼担忧。
“你还好么?”
她一叠声的让丫鬟去喊大夫,那些贵女自然不好再留在这里,纷纷告辞。
江夫人满眼都是怀里的江楚瑶,也没心思送她们,只是客气的让丫鬟嬷嬷把她们送出去。
她曾经的女儿,就是死在湖里,如今听到江楚瑶说浑身浸泡在冰水里,当场流下两行清泪。
江楚瑶回抱着她,手中捏着那一张帕子,随手扔到了屋里的炉子里。
炉子上有遮挡,可透气孔熏出的黑烟,还是把帕子一点点染黑,然后发红,直到冒出火。
“哎呀,母亲,都是我不好,妹妹辛苦给我绣的,可我头太疼了,没拿稳。”
江楚瑶愧疚地说道。
江夫人连忙拍了拍她的背,随便看了一眼那个帕子。
“没事的。”
“一张帕子而已,哪里比得上你?”
“你才是最要紧的。”
她柔声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
书房里,蒋霖尘喝着茶,姿态矜贵。
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养眼,只是落在江枫羽的眼中,却怎么都不对。
“蒋霖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跟瑶儿有婚约,又跟我父亲说要娶江凌霜,你还想脚踏两只船?”
江枫羽索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到了蒋霖尘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敢辜负瑶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蒋霖尘抬眸看着他,眼中平淡无波,只是末了,摇头一笑,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
江凌霜回了翠微阁,不多时,就由下人带着东西过来。
有冻伤药,还有几件新衣服。
下人说,明日是要开祠堂祭拜的,族中所有人都要到,所以夫人吩咐,给她送几件妥帖的衣服。
江凌霜收下了东西。
等下人走了,她看着桌上的鲜艳衣服,怔怔出神。
她伸手摸上,本是细腻的绸缎,可是落在她粗糙的指尖,她只感觉一阵刺痛。
她沉默着把手抬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江凌霜早早的起了身,穿戴整齐,去了祠堂。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江楚瑶看到江凌霜仍旧穿着那一身旧衣,眸子一动,连忙拉住了脸色不好的江夫人。
“母亲,妹妹这样,等到族老他们来了,那该如何是好啊?母亲你是没有给妹妹准备衣物么?”
她抬着脸,一脸好奇。
这话一出,江夫人的脸色更差了。
她送了。
昨日,确定了江楚瑶身子没什么大事,她就赶忙让丫鬟把准备好的衣服给江凌霜送了回去。
可现在......
江夫人的视线上下在江凌霜的身上打量,咬着牙道。
“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楚瑶也一脸疑惑。
“妹妹,你这样,不是在打母亲的脸吗?”
“母亲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这样?”
江凌霜看着她,抬起了手。
衣袖寸寸下滑,露出了她伤痕累累的手臂。
上面交错纵横的伤口,还有各种创伤,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人满眼震惊。
江夫人脸色一变,眼中的怒意荡然无存,只剩心疼。
“你......”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
她捂着心口,上前两步,连忙把江凌霜的衣袖放下。
“疼不疼?”
她轻声问道。
江凌霜抬起脸,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
“因为,下人送来的衣服太小了,遮不住伤口。”
江夫人一怔。
江凌霜又继续说道。
“是一身旧衣妥帖?还是伤痕累累妥帖?”
“所以,我没得选。”
江夫人眼中有些伤痛。
江楚瑶上前一步,咬牙道:“衣服不合适,妹妹可以趁早说啊,昨日把衣服给你送去,若是不合适,你遣一个下人去说不就好了?”
江夫人眸光微亮。
是啊。
江凌霜微微笑着,语气中没有喜怒,十分平淡。
“因为,昨日我遣丫鬟去了,可是,母亲院里的人说,姐姐身子抱恙,大夫在里面,母亲吩咐谁也不见。”
江夫人低下了头,心中更像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给拧了一把,只剩酸楚。

江夫人看着江凌霜的胳膊,眼中满是痛楚。
“是当娘的对不起你......”
江楚瑶眸光一动,哭着上前,对江凌霜说道。
“妹妹,你千万不要怨母亲,母亲也没想到,你会受这样的委屈,毕竟当初......她落水去世,母亲过于忧伤,这才忘了,三年过去,你的身量会长,她是太记着当年的你,才会如此的,你千万不要怨母亲,要怨就怨我好了。”
她伸手拧着帕子,低声说道。
“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好,身为姐姐,都没有给你送些衣服,也不知道给你置办一些,是我不够细心。”
说着,她就转过头,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
“如今看着,我和妹妹的身量是相似的,你们把我这个月新做的几件衣服全拿出来,送到妹妹院里。”
“妹妹,你若是还缺些什么,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尽管说,我们都尽量满足你。”
“我院里有的东西,只要你看上了,你说就是。”
江楚瑶小心翼翼的说着,像是在哄人,可是这话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又有些不对劲。
倒像是江凌霜仗着自己有伤,来搜刮钱财一样。
周围的人看江凌霜的眼神又有些变了。
甚至有些胆大的下人,已经小声的嘟囔起来。
“她如果真的惨,哪里敢说这种话,还不就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
“对啊,看夫人都已经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她真是半分都不知道体恤夫人。”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身上有伤,所以想多要一些东西罢了。”
江凌霜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垂下了眸子。
想要东西?
她想要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为奴三年,她的心就在那每日的黑暗里,一点点被碾压粉碎。
如今,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她哪里又敢奢望什么别的东西呢?
真要奢望,也希望自己是自在的活着,而不是被别人安排。
她摇头。
“多谢姐姐好意,只是那些东西,我就不用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枫羽冷声打断了。
“既然给你了,那你就收着。”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让母亲伤心难过,让别人愧疚,可你别忘了,你如今都是自作自受。”
“江凌霜,我们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些什么?”
“你有想要的东西,你就尽管要啊,又没有人拦着你,事到临头了,你穿着一身旧衣,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他越说越上火,握着拳头走在江凌霜的面前,都恨不得给她一拳头。
他还能压制得住,毕竟这是在祠堂边上。
可是在当奴才的那三年里,别人是不会压制的。
一旦她有什么不合心意的,那些人就直接打了。
江凌霜看着江枫羽的拳头,几乎是本能的脸色一白,往后缩了缩身子。
江枫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紧闭的双眼,怔住了。
她是在怕么?
江枫羽一瞬间冷静下来,眼中泛起复杂之色。
她的妹妹,当年那个爱玩爱笑,会拉着他的手,推他让去买桂花糕的妹妹。
如今,在怕他......
江枫羽沉默了。
他眸光往下落,看到了江凌霜手上的伤口,心中又有一些无名火。
他狠江凌霜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又恨江凌霜为什么不知道反抗。
他更恨那些人,竟然真的敢欺负江凌霜。
把他的妹妹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不。
江凌霜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除了受伤,只怕还是怨他们的。
她是心里有怨,所以才故意不和他们亲近。
可是,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他们的错。
他们如今已经接纳江凌霜了,还要他们怎样?
江枫羽一拂衣袖,率先走进了祠堂里,不在外边站了。
江楚瑶的衣服先被拿了一身出来,就在偏房里,让丫鬟给江凌霜换上。
江凌霜穿上那一身绸缎的锦衣之后,整个人看着光亮了不少,只是光亮的是衣服,却并非是她这个人。
为奴三年,她的皮肤早就已经失去了光泽,看着灰扑扑的,脸色也不好,像是营养不良,整个人干瘦。
江楚瑶穿上这些衣服,便是光彩熠熠,动人心魄的美,可是同样的衣服穿在江凌霜的身上,就是十分不合适,看着怪异。
她一双黑眸像是一滩沉静的死水,没有任何的光彩,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在祠堂里行跪拜礼的时候,她动作也有一些踉跄,长久的跪拜让她十分不适。
不过,也习惯了,毕竟以往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等到跪完,行完了礼之后,江凌霜率先离开了。
她不愿意被那些族中的人询问事情。
曾经会摸着她的脑袋,轻柔的喊她小霜的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只剩下诧异和打量。
那些曾经的关爱和疼宠,早就不复存在了。
不对,也是有的,只是不是对她。
江凌霜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那些人簇拥着江楚瑶,欢喜的问东问西,还送了好些东西......
江凌霜收回了视线,轻声说道。
“走吧。”
她带着丫鬟回到了院里,已是过了中午。
她感觉疲惫,眯了会儿,一闭上眼睛,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江枫羽举着拳头要打她,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为奴时的主人。
主人拿着鞭子在她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
“真是个丧门星,每日连笑都不知道笑,养你干什么吃的?”
“你不过就是我这里的一个奴才,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这就是你的命,别人都可以接受,你为什么不能?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每日的屈辱,让她开始茫然。
是啊。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曾经的荣耀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奴才。
她开始更用心的干活,当做一个奴才一样的小心过日子。
只是,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不过在主人打她的时候,她更容易接受了。
她就是个奴才,命就是如此的,主人打骂是应该的。
只是......
“哥,别打我。”
“哥......”
“别打我,好不好?至少......不要是你。”
梦里,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婚约已经更变三年,蒋霖尘竟然到现在才来下聘。
可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了,江凌霜垂下眉眼退开半步,再次矮身行礼:“奴婢见过蒋将军。”
蒋霖尘幽深的眼看着她,晦暗不明。
江楚瑶心中一紧,立刻上前半步颇为俏皮地笑道:“妹妹,霖尘哥今日下聘,届时我出嫁时,妹妹可莫要忘记为我准备礼物,我记得从前妹妹的绣工是极好的。”
回忆起从前,几人面色稍霁,江夫人笑着拍拍江楚瑶的手:“你妹妹的绣工就是府中绣娘也比不过。”
江枫羽也笑了一下:“成亲的话,得绣鸳鸯才好。”
一片喜气中,江凌霜却平静道:“奴婢不会刺绣了。”
在那些做奴婢的漫长时光里,她就不会刺绣、也不能刺绣了。
欣喜的氛围倏然凝固,江枫羽眸色沉沉,正要回头发怒。
江凌霜却伸出了那双手。
冰天雪地中,那双手红肿得不像话,满手的老茧,呈现出黄色的、硬硬的壳,几乎十根指头都有冻疮,雪花落在上面,冻得瑟缩一下。
江夫人捂住嘴唇,眼泪唰一下又落下来。
那双手本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可如今竟然被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众人都短暂沉默,江枫羽心口的火熄灭,透出酸酸胀胀的疼,把斗篷解下来强硬地披在她身上,声音极冷。
“有伤不会早说?非要等我们发现了再装可怜。”
装可怜?江凌霜想弯起嘴唇苦笑,可脸被冻僵,唇角弧度都弯不起来。
他们曾亲手将自己丢弃,找回了自己,便说自己是装可怜。
“好了好了。”江楚瑶微僵后迅速反应过来,笑道,“祖母清醒后便一直念叨着妹妹,求了各处府衙加大力度才找到妹妹,还是先叫妹妹去看看祖母吧。”
江凌霜一怔,眼眶止不住地一热。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祖母,江家才找回了她。
祖母向来是最疼爱她的,可三年前她得了离魂症,府中没人再护着她,她这才颠沛流离十年之久。
祖母醒了,便又护着自己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快步往前走。
身后却忽然冷不丁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
“你不方便,可找绣娘代劳。”
江凌霜脚步顿了一下。
江楚瑶袖中秀拳紧攥,咬唇看向蒋霖尘,双目中透出些可怜。
江枫羽也立刻警告般看过去一眼。
蒋霖尘目光顿住,哑然道:“快去吧,你祖母还在等你。”
江枫羽冷哼一声,上前冷声道:“你一身脏污,先回去把衣裳换了。”
江凌霜想说她可以自己去,可三年之久,记忆里关于府里的布局都早已模糊不清。
她找不到祖母的院子,更找不到自己的院子了。
她沉默地跟在江枫羽身后。
府里的一花一草,都早已变化,曾经种槐树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一棵桂花,整个府里陌生得可怕。
可走一圈,二人又回到原点。
前面的人停下来,皱着眉头思考。
忍不住勾起唇角,心头还是止不住地泛滥苦涩,差点忘了,这么多年,忘记的又何止是她呢?
她轻声道:“我来带路吧。”
幼时的记忆模糊不清,可就跟着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她往里走,越走越深,越走越荒芜陌生,直到停在了一处破败的庭院外。
雪花没过脚踝,翠微阁的牌匾半边已经落下,还剩半边钉在门上,厚雪堆积在上,摇摇欲坠。
推开门,里面早已人去楼空,曾经热闹的画面,她和阿兄在里面欢快的打雪仗,可如今眼前,只剩一副残卷。
她和阿兄,站在陌生又熟悉的门前,看着过往逝去的热闹,无话可说。
紧跟过来的丫鬟浮枝小声道:“自小姐离开后,翠微阁的东西都搬到大小姐那边去了。”
万万没想到接了江凌霜回来,竟然忘了命人打扫她的院子。
江枫羽面上终于浮现些许尴尬,他咳嗽一声,吩咐:“去把小姐的新衣和被褥都拿过来,今天之内把翠微阁打扫出来。”
说着,他又转过头来,警告般地看着她:“你离开这么久,当初那些东西别去找你姐姐要,在家里安分点。”
刚好,他的妹妹回来了,自然什么都得用新的,把这三年的晦气好好去一去,这间院子也不好,回头还是得换换。
江凌霜却轻声道:“不必麻烦公子了,这样就很好。”
做奴婢的时候,她没有自己的屋子,睡在柴房,冰天雪地无处暖身,只能拼命蜷缩着,靠近灶火,拼尽全力地汲取那灶堂里最后一丝温暖。
如今又有了这么大的院子,有新被褥,已经很好了。
江枫羽脸色在听到“公子”二字时却骤然一沉,看着她那张沉寂灰白的小脸儿心头便冒起无尽的火气。
“江凌霜,不过失散三年,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你曾经的傲气到哪里去了!”
他的妹妹,曾经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唤阿兄,如今却站在他跟前,唤他公子。
公子?真是好一个公子!
江凌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几步,小脸儿惨白浑身紧绷地闭着眼。
那是习惯挨打的姿态,闭着眼,仿佛就能好受些。
什么傲气?什么骨气,早在那些被鞭笞的时光里消磨成灰了,如今还能站在这里,都是她坚强不屈了。
可这让江枫羽眼底怒火更盛,他冷笑一声:“好,既然把自己当奴婢,那也别让其他奴婢来打扫院子了,让你这个奴婢好好打扫一番吧!”
话罢,他猛地转身,锤了一下旁边墙。
屋檐上的雪落下来,他怒吼:“还不快去换衣裳先去见祖母!”
江凌霜浑身一颤,立即拿了丫鬟端来的衣裳进了屋里。
卸下狐狸毛斗篷,她解开腰带试图把衣裳脱下来。
可在来之前被鞭子打伤的后背未能得到妥善的医治,在马车上赶了半个月的路,身后的伤口早已凝固,与衣裳粘粘在一处。
她尝试了片刻,实在解不下来,只好用旁边的水仔细清洗了一下能看见的脏污,这才重新系上斗篷,出去了。

丫鬟环儿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怒意。
“你们这话是什么道理?做饭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凭什么要我拿东西卖,去给小姐吃?”
看看做饭的厨子把手中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扔,瞪了她一眼,环抱着双臂,张口开始喷口水。
“你心疼她,又不是我们心疼她,在这找我们叫嚷什么?”
“再者说了,你也知道做饭的是我们。”
“我们辛辛苦苦做饭,什么都还没吃上一口呢,在这儿听你絮叨?你不满意,那你就自己找吃的给她,懂吗?”
一个负责在厨房打扫的嬷嬷哼了一声,端着一盆东西就往外走,走到环儿身边的时候,眸光一动,“哎呦”一声,脚步一转,手中的泔水就把环儿泼了一身。
那是刷锅打扫的脏水,各种东西混在一起,脏污不堪,又有油脂,混着一股子酸臭味。
环儿惊叫一声,只感觉身上一暖,哗啦一声,衣裳就已经全湿了。
“你......”
环儿震惊了。
“你竟然泼我?”
嬷嬷笑着扶着木盆,脸上并没有多少愧疚。
“没有啊。”
“我不过就是年纪大了,人又受不得惊吓,你这小姑娘来了我们这院里,又是叫嚷又是吵骂,我这老婆子的心脏哟......”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倒像是被吓出了病一样。
“我心脏疼,手上一个拿不稳,这才泼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回去换身衣服得了,别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地儿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其余人也是好笑的看着环儿。
他们附和着。
“是啊。”
“你看不上我们做的饭菜,以后就别来拿了。”
“你眼界高,想要好东西吃,那你就自己去准备吧,难为我们做什么?”
环儿急的面红耳赤,身上湿哒哒的,还有各种烂菜叶子在身上黏着,难受的要死。
她到底只是一个小丫头,又急又气,当即就红了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的,今日,我就替小姐教训教训你们。”
她叫嚷着冲上去,想去打那个嬷嬷。
嬷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木盆往地上一扔,抬手抓住了环儿的头发,往后一扯,又把人往地上一推,直接把人推出了厨房的门。
环儿摔倒在地上,天气寒冷,凉风一吹,身上的汤水瞬间变得冰冷。
她脸一下冻得发白。
老嬷嬷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啐了一口。
“就你,还想打老娘,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分力气。”
江凌霜在翠微阁一直等不到环儿回来,便出去找。
路过厨房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哭,还有骂的声音。
隐隐的,她好似听到了环儿的声音,便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多的是人在看热闹。
人群正中,是身上湿淋淋,被老嬷嬷扯着头发打的环儿。
环儿哭着挣扎,可是在老嬷嬷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她被老嬷嬷坐在腰间,扯着头发扇嘴巴,发髻早已经松了,脸上红肿一片,嘴角也已经开裂。
老嬷嬷还在得意。
“就你这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也敢来打老娘,也不看看,老娘比你多活了多少个年头。”
她一口唾沫吐在环儿脸上。
江凌霜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
“住手!”
她立刻上前,去拉扯老嬷嬷。
“你起来。”
老嬷嬷连头都没抬,想也不想的,就伸手要推人。
“别管我。”
江凌霜看着地上的环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了老嬷嬷的手。
“我让你起来。”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老嬷嬷这才意识到不对,转过头,见到是江凌霜,她脸色微微一变。
无论再怎么样,背后使什么招数,明面上,江凌霜都是江府的主子。
她一个老嬷嬷,任凭资历再高,也不敢在明面上和江凌霜过不去。
她立刻从环儿的身上起来,然后讪笑着。
“原来是二小姐......”
她微微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然后指着环儿说道。
“是她,我们给您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可是她偏偏要更多,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而且,她还要瑶小姐的汤,那每人的吃食,都是定好的,她要拿别人的东西,我们这才出口教训了她几句。”
“可没想到,二小姐的这个丫鬟好大的脾气,我们才说了几句,她就要打人,老奴也是气不过,这才教训了她。”
老嬷嬷说着,抬手擦着自己的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二小姐要包庇这个奴才,那老奴也领罚,只是老奴不服气,她挑三拣四的,还要拿别人的东西,难道就有理?”
她在说话的空隙,厨房里的那些人动作也很快,连忙又准备了别的饭菜,足有四菜一汤放置在桌上。
这样一来,就天衣无缝了。
环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江凌霜的身边,抬手擦了擦眼泪,哭着说道。
“小姐,奴婢没有......”
老嬷嬷厉声打断她的话。
“没有什么?”
“在场众人皆能作证,岂容你信口雌黄。”
“若是给了你饭菜,你安安生生的端回去,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
“难道我们干活不忙,都陪着你在这里打闹吗?好端端的,若是你不惹事生非,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环儿都要急哭了,想伸手去拉江凌霜的衣袖,可手上满是脏污,又不敢弄脏江凌霜的衣服。
她只能摇着头,十分无助。
“小姐,奴婢没有。”
江凌霜看了一圈那些人,抬手给环儿顺了顺头发,拿出帕子,把她脸上的脏污,一点点擦掉。
“我知道,你没有。”
可是......
众口铄金。
她知道,似乎不当什么用......
尤其是在这个,她并不被重视的江府,她的话,似乎没什么用。
只是......
她看着环儿一身狼狈,还有红肿的脸,抿了下唇,眼中闪动着一些类似不甘和偏执的情绪。
她不想再这样了。
反正,她逆来顺受,也不会得到别人喜欢。
不如,拼一把。
她想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她命苦,总不能,让跟着她的人也同样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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