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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 番外

猫燕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哎!你——”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我也没吃饱。”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南潇:......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

主角:南潇陈砚   更新:2025-01-11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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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刺 番外》,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你——”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我也没吃饱。”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南潇:......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

《有刺 番外》精彩片段

“哎!你——”
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也没吃饱。”
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
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
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
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
南潇:......
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在厨房里爆出一大锅香喷喷的炒饭。
南潇被牵动了味蕾,二话不说便准备好了碗筷。
客厅餐桌这里被冯乔语撞的七零八落,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于是两人便一人一碗,直接抱在腿上,坐在复式楼梯上开吃。
就像小时候在陈家大别墅里那样。
只不过那会儿的楼梯宽敞,两个孩子能并肩并着坐,也方便陈砚随时把不爱吃的青椒洋葱黄瓜什么的直接丢进南潇的碗里。
“我妈没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
这边的公寓虽然也不算小,但复式楼梯只够两个人将将通过,想并排坐着肯定是捉襟见肘了些。
所以南潇端着碗,多上了两层楼梯,直接坐到陈砚的身后。
听陈砚说房子的事,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已经挺好的了,一百五十多平,够住的了。”
阁楼虽然不大,但采光好,还有露台。
说是送给南潇当嫁妆的,但南潇觉得。如果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里,一辈子不结婚其实也蛮好。
陈砚埋头吃饭前,先把黄瓜丁都一个个挑了出来。
南潇有些哭笑不得:既然不爱吃,可以不要放进去嘛。
几年不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怪思路。
“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出国。”
陈砚吃的很快,南潇正琢磨着那一小碟酱菜有没有过期的时候,陈砚这边已经放下了碗。
他回过脸,半个身子倚在楼梯扶手上,头顶水晶射灯打出来的光将他半身笼罩。
南潇看不清他另外半张脸下的表情,只觉得心头微微涟漪咯噔。
“哦,我那会儿刚毕业,陈姨希望我留下在公司多学学。”
“所以,你跟我妈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陈砚的眼镜片反着光,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推,目光直透直利。
南潇摇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讲的。”
“我看你舍不得某些人吧。”
陈砚站起身,把碗筷直接留在原地。
没等南潇反应过来,他已经推门出去了。
南潇无奈叹了口气,小时候陈家家教严,吃完了饭碗都要自己送到厨房去的。
每一次,他俩都猜拳,输了的洗两人的碗。
陈砚每次都出拳头,但南潇从来没赢过。
那些,都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而已。
南潇从小就懂这个道理,陈少爷的游戏,自己是不能当真的。
他问她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南潇起身来到书房,拉开抽屉,取出几份劳动合同。
刚毕业的时候签了三年,后来又续了五年。
到明年四月份,刚好到期。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陈家的。
......
“所以,你是真的动手把冯乔语给打了?”
陈韵仪被冯家兴师问罪回来。一进办公室,直接把陈砚和南潇拎了进来!
“妈,他欺负潇姐。”
陈砚供认不讳,“他自己出轨在先,跟外围女搞不清楚。还侮辱潇姐,甚至还对您出言不逊呢。”
“潇潇。”陈韵仪转脸看向南潇:“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看见陈砚出现,南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乔语被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像只被电击的鱼一样,原地翻腾了好一阵才爬起身。
认出是陈砚,他又气又恼,但却又秒怂。不为别的,只因为站在陈砚跟前,冯乔语自知自己的身高和体力完全不占优势。
手指着陈砚,冯乔语气急败坏道:“你,你......姓陈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陈砚趁他尚未站稳,起手就是一记正面拳!
直击的力量过于霸道蛮横,冯乔语当场四仰八叉,随即歪头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跟我姐道歉。”
陈砚扶了扶拳头,这一拳正中那狗东西的狗牙。
南潇看到他拳头上突兀的两个骨节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给我等着!”
冯乔语捂着漏风的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出门。
陈砚厌恶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脚射门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带走!晦气!”
咣当一声,他反手关上门,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扶,凑近南潇身边。
“什么品种的疯狗,你都给放进来?这么饥不择食?”
南潇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跟我妈说?”
陈砚抬起手,将南潇刚洗过的一缕发梢从脖子上的防水纱布贴处挪开。
那发梢还湿着,打着自来的弯卷,一下子勾住了陈砚的心尖。
他将目光落盯在南潇裸色的唇瓣上,刚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潇蓦地向后一退,捉住陈砚的手,却也叫他扑了个扫兴的空。
“嗯,那你怎么补偿我?”陈砚抿了抿唇,“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南潇不太认可。
因为冯乔语只是骂人,没有动手。
所以陈砚只是为了泄愤才揍他。
当然,如果不是陈砚突然过来了,自己原本也是准备要动手揍人的。
“帮你上药吧。”
南潇把被冯乔语撞到的椅子扶起来,将陈砚拽到沙发上。
与那盒紧急避孕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的,还有纱布面前和碘酒。
南潇刚买来涂外伤的,物尽其用。
碘酒冰凉,但刺激浓度不高。
但陈砚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张的。
于是南潇不得不用力捏紧他的手,像给小猫剪指甲一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这个时间,南潇估计陈砚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钟。
“不是相亲么?相完了,就走呗。”
陈砚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下去,眯着眼,看南潇捏着棉签,动作细细颤颤。
他很享受她这样专注地对待自己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南潇。
“你是觉得徐小姐不合适么?”
南潇换了根棉签,轻轻压住他那块翘起来还在渗血的皮肉。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却反而不叫疼了。
“合适,你给我选的,当然合适。”
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潇一眼。
南潇手上动作一顿:“所以,是定下来了对么?”
“先相处看吧,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说不定,我也是跟那姓冯的渣男一样,回头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潇眉头微微一拧,棉签差点挣断了。
陈砚装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潇:“冯乔语跟以前的姘头搞在一起,被我当场捉奸,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就是两个礼拜前的事,南潇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
......
陈砚轻咳一声,偏开脸:“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了。”
南潇可没那么好糊弄:“陈砚,你前天才从国外回来,我梦游跟你说的么?”
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陈韵仪都还误以为自己跟冯乔语依然在谈恋爱呢。
可陈砚却连冯乔语睡了以前的姘头,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这些细节都知道!
“你给他下的套?陈砚,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陈砚嗤笑一声:“是他姓冯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着头强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潇气得一时语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陈砚冷笑:“那姓冯的就是个垃圾,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将来搞出乌七八糟的事来,难道丢的不是我陈家的脸么?”
南潇原本还想争执两句,但听他说骗的了他妈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涟漪起一阵酸楚。
冯乔语那样道貌岸然的混账,其实陈韵仪也未必就真的会被蒙蔽......
只是联姻这种事,背后永远钩稽着利益关系。
她十三岁被陈家收养,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兴趣特长也样样倾注培养。
但她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并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计算机,只能选择财会,商务英语这一类。
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给陈家效力,要给陈砚铺路的。别的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要当“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离原生家庭。
可对南潇来说,陈家养育恩情大过天,这些反而是她必须要报答的,理所应当的。
总之......
南潇用拇指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总之就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会给陈家添麻烦。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你就吃这个?”
陈砚显然并没有在听南潇说什么。
南潇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险。”
她说的是避孕药,而陈砚指的却是刚刚送到门口的外卖。
“地沟油,吃了保险?”
陈砚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地反问南潇。
南潇回神过来,小心地抽走茶几上的避孕药盒:“哦,你说外卖啊。”
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那盒药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南潇想,这些原本也用不着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南潇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干净,识趣,懂事。
总不会真的连这点麻烦都不会自己处理吧。
“没什么。”
南潇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卖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萝卜牛腩盖浇饭。
三块胡萝卜,两块白萝卜,拇指盖大小的几块筋头巴脑的牛肉。
陈砚嫌弃地看了一眼,没等南潇动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给倒垃圾桶里了!

冯诗语是存心惹事来的。
见南潇不说话不反应,胆子就更狂了。
她琢磨着就如徐宁月之前跟她说的,这南潇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软包子,挨一巴掌都不会还手的性格,一点不夸张呢。
于是她大胆走到餐桌前,上下打量着南潇三人吃过的甜点和咖啡。
啧啧两声,一脸嫌弃。
“你们下午茶就吃这些?果然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冯诗语摇头晃脑,另外两个女孩见状跟上来,也是极尽讽刺之能。
“你们懂不懂茶文化?这种高凳子的High-tea套餐,在欧洲贵族圈里,那是给佣人吃的,站着吃完就走的。而真正的富家太太和富家小姐,吃的叫Low-tea。围坐沙发和矮茶几,闲聊消磨时间,舒爽恣意。”
“还有咖啡,呵,曼特宁还有人加糖么?这跟喝葡萄酒兑雪碧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这麻雀就算是到了凤凰窝里,还是忍不住要出来找她的麻雀同类。”
几个女孩越说越兴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竟上手一把拎起南潇用过的蛋糕碟,啪的一下——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真正的佩马琳法式蛋糕,底座是可以粘在盘子上的。”
冯诗语和另一个胖墩墩的女生见状,随即跟着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白晓琪的火爆脾气如何能忍?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前。
“我擦!老娘吃的是不是low-tea不说,你们特娘的绝对是一帮low逼!”
“晓琪!”
南潇一把拖住白晓琪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一旁宋云岚见状,也提步上前来,站在南潇身旁。
她一手捏着账单,一手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买单。”
服务生应声过来,看着桌上地上的一片狼藉,顿时错愕不已。
“这......几位女士,是今天的餐点有什么不合口味的么?”
宋云岚抿唇一笑:“有啊,这几位对你们这家店十分不满,又嫌弃咖啡烘焙不纯,又嫌弃蛋糕不够档次,哦对了,还有这么高的桌子,她们嫌low。”
宋云岚是学法律出身的,思维敏捷条理有据。专业度也为她自己创业提供了不少便利。
她一向是属于能动口diss死别人的,一般不会选择动手。
虽然她一米七八的个子,走在哪里都有种实打实的压迫感。
“但我觉得吧,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再怎么激动,砸您自己的餐,成么?”
最后,宋云岚把账单往服务生手上一塞:“你看看吧,一共多少钱,连盘子带碗,跟这几位结算就行。”
本来说好这顿是南潇请的,送上门来的买单客,不要白不要。
白晓琪个子最小,从南潇身后钻出来,一脸后悔不迭:“哎,我那个柠檬挞还一口没动,早知道多吃几口。赚了。”
服务生也是懂经的,废话不多说,赶紧表示会给南潇她们重新上一份餐点。
随后转向冯诗语这边,直接开口报价:“不好意思各位,一共是六百八十四,请问哪位买下单?”
冯诗语涨红着脸,鼻腔里愤然哼了一声:“不就是几百块钱么?拿去。”
说着,她直接掏出一张卡,往服务生面前一摔。
与此同时,伸手便撩起桌上的另一盘提拉米苏。
“既然钱花了,那就砸个爽好了!”
她是懂挑软柿子的,三个女孩中,数白晓琪个子最小。
距离似乎也正好够她的攻击范围——
说时迟那时快,冯诗语起手就要往白晓琪的脸上扣过去!
谁也没想到南潇竟然会在这时候出手,直接一个边侧踢接下劈。
一脚踢中冯诗语的手腕!
蛋糕盘子应声落碎,冯诗语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连错两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仰八叉。
南潇会空手道这件事,就连白晓琪和宋云岚都不知道。
她之前被陈韵仪送去学古典舞,培养气质的。
但南潇后来偷偷把课换了,自作主张溜去了隔壁的武道管。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武侠情怀,主要还是因为陈砚在十四岁那年被绑架过一次后,南潇心里就种下了这么个念头。
“冯诗语,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跟你冯乔语已经分开了,我不管你们到底有多看不起我,也不管你们觉得分手的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但是,你再敢无缘无故寻衅滋事,欺负我和我的朋友。我会用一百种招数正当防卫的。”
冯诗语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连惊带吓又狼狈,直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旁边那一胖一瘦两个女孩见状,也不知道是谁唯恐天下不乱,蓦地叫出一句——
“哎呀!血!流血了!”
冯诗语也是运气不好,这一屁股刚好坐在了之前摔碎甜点盘子的位置上。
屁股正好刮在了一块碎片上。
白色的牛仔短裤上,透出了一块殷红色。
“报警!打人啦!”
“诗语,坚持住呀!快叫救护车啊!”
......
警察很快就赶过来了,宋云岚安慰南潇,让她别紧张。
自己是学法律出身的,吃的就是这碗饭。
不管今天这事怎么论,都是对方寻衅滋事在先。
“你先进去等我,我给你想办法。没事的潇潇。”
眼看着南潇被拉上警车,白晓琪冲着宋云岚直跳脚:“说好的不动手,潇潇怎么比我还冲动?”
不管谁先惹的事,动手了的一方肯定是不占理的。
宋云岚虽然表面镇定安慰南潇,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要不,给陈砚打电话吧?让他出面去保释,总比直接给陈总知道了强。”
白晓琪说着,拿出手机。
她了解陈韵仪这些年对南潇的手段,不打不骂,但论起精神折磨和攻心,无人出其右。
“你有陈砚的电话么?”宋云岚问。
白晓琪摇摇头,她没有陈砚电话号码,但公司里是有微信群的。
于是她连着翻了几百号人的头像,找到陈砚。
硬着头皮拨通了对方的语音。
“白主管?你找陈总啊?”
是徐宁月接听的。

南潇游了下眼睛,避开了陈韵仪看透人心的锋芒。
在这个家里,她自觉从小到大都无法将任何心事隐瞒在她眼皮地下。
可能是出于习惯的顺从,南潇轻轻嗯了一声。
陈韵仪眉头一挑,立刻“哦”了一句。
“没听你说过?”
南潇牵了牵唇角,再次低下头。
陈韵仪意味深长地坐直了腰身:“你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叶——”
见南潇依然沉默,陈韵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在南潇的肩膀上:“潇潇,你别怪陈姨当初拆散你们。那个姓叶的不合适,他配不上你。”
南潇垂了下眼睑,点点头。
她只是习惯点头,因为这样更简单。
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纠结多么渊源,只要点点头,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
离开陈韵仪的办公室,南潇的脑子还是有点乱的。
人在思维特别乱的时候,其他五感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南潇判断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走廊的拐角附近,闻到了陈砚身上一贯有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
裹挟着浓厚深焙的咖啡香,空气里都是热腾腾的火药味。
“叶良州?是叫这个名字吧?”
陈砚果然就站在走廊拐角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倚靠在露台窗的栏杆上。
南潇愣了一下,定住脚步:“你刚才在外面偷听?”
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她顿觉一种被人掀开衣服打量隐私的被冒犯感。
“我妈让我出去,没说不许我听。”
陈砚抿了一口咖啡,眼镜片逆折身后的阳光,南潇看不清他的眼神。
轻轻叹了口气,南潇扬起嗓音:“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提他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陈砚的身子突然附压过来——
南潇恍然一瞬,手腕一把被男人扯在掌中。
工装OL的衬衫袖口,她一向扣得十分整密。
陈砚的手指修长灵活。
轻轻一扣,应声就开了。
然而这一秒的南潇甚至远远要比他们之前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还要抗拒。
“陈砚!你干什么!放开——”
她抗拒得有点厉害。
砰的一声,陈砚手里的咖啡应声打翻。
南潇整个左手臂的袖子全都遭了殃。
袖口被翻起,露出她手腕上那道陈年的伤疤。
陈砚的眸子瞬间一沉,空气凝重得很胶着。
他刚出国两个月的时候,就听说了。
南潇因为跟叶良州分手,对方抛弃她离开江城,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
试图割腕自杀未遂。
后来,伤好了,心死了。
她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在雷厉风行的陈韵仪身边做一个同样雷厉风行的首席特助。
年龄到了以后,便频繁接受着家里安排的相亲。
一个不行,换一个,再不行,再换一个。
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膨胀揪紧,大约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南潇一贯不以为然的平静清透的嗓音。
“你烫到了没有?我去叫保洁过来。”
南潇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雾气瞬间隐去。
下一秒,她迅速将袖子盖住,关切地问陈砚。
“南潇。”
转身时,陈砚叫住她。
声音有点哑,喉咙也随着吞咽滚动了两下。
南潇扭身过来,定在原地看着他:“怎么?”
“一会儿陪我去买身衣服换上,下午徐宁月过来。”
“徐宁......”
南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却不曾真的渗透生活。
“你给我选的未婚妻,自己都忘了么?”
陈砚冷冷一勾唇:“我可是连你前前男友的大名叫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南潇倒吸一口冷气,徐宁月,是徐家大小姐的大名。
也就是陈砚回国后一起在满江红吃了一顿饭的那个徐家母女。
平时跟陈韵仪提及时,都是徐小姐徐太太地称呼着,南潇倒是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大名。
“她要来公司?”
南潇不是很理解“来公司”的意思。
“她要来这里实习。你不是说,她是MBA在读,学的专业跟企业管理也有相关,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么?”
陈砚冷冰冰地看了南潇一眼,“我下去开车。”
南潇目送着陈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即一声叮咚脆响,是电梯到了。
她原地反应了大约十秒钟,直到手机突然震响。
是陈韵仪。
“哦对了潇潇,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下午徐小姐要到公司报道,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谈的,她学的是商务管理这一块,到我们总公司来历练一下也不错。”
陈韵仪表示,难得陈砚对这个徐宁月的态度也不算冷淡,趁这个机会,两人也可以多点时间磨合了解一下。
她之前也没想到第一次相亲就能这么顺利,原本还以为陈砚多少会有点抵触这样的家族式安排呢。
“徐小姐过来以后,就先跟着你,潇潇,你好好关照一下。”
南潇回缓过神,应声答应:“放心吧陈姨,我来安排。”
“对了,我看阿砚下楼开车去了?”
陈韵仪站在十八楼的落地窗前,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门。
“他要干什么去?”
南潇:“哦,他刚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弄脏了衬衫。说是......等下去隔壁商场换身新的。毕竟,下午徐小姐要来。他让我陪他去挑一下。”
“怎么冒冒失失的?”陈韵仪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挺欣慰挺踏实的。
陈砚的行为,貌似是对徐宁月的到来极其重视。
看来两人是真有戏。
“那行,你也赶紧下去吧。今天下午还有个招商会,回头你资料发我一下。”
南潇应声:“哦,资料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还有一份备份在加密优盘,在您左边上锁的抽屉里。另外有一份纸质版在黑色文件盘的第三层。”
陈韵仪不禁感叹:“潇潇,你可真是让我省心。还好有你,行,你们快去快回吧。”
南潇寒暄了一句,挂断电话。
楼下的大显示屏上除了日常滚动的大盘K线,还有今天的年月日期。
她想,到明年合同到期,还有小半年吧。

“有急事么?”
靳书成用余光瞥到南潇的表情,微有异样,“我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方便,下次也行。”
“没有。”
南潇把手机屏幕扣过来,摇了摇头。
其实她并不确定陈砚会不会有急事,但她可以确定的事,就算是有急事,她也不是陈砚唯一能联系到的人。
这一点是跟她有天壤之别的。
她出了事,除了陈砚之外——
不,陈砚也不可以了。
“刚才说到哪了?”
南潇深吸一口气,将话题生生拉扯回来。
“哦,说你身手好,之前怎么想着学这个了?”
“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酷。”
南潇轻笑了一声。
她想,现在开始她应该要学会戒掉很多东西了。
比如陈韵仪对她的期待,比如陈砚对她的依赖。
也比如她对陈韵仪的依赖,还有......她对陈砚的期待。
靳书成选的这家日料相对高端,再加上时间晚了,客人不多。
两人找了一间靠近江景的包间,环境优雅宜人,很适合谈一些感性的话题。
“喝酒么?这边的青梅酒说是店里自己酿造,味道应该很醇正。”
靳书成翻开菜单,提议道。
他说自己可以叫代驾。
“算了,雨这么大,叫代驾也不方便。”
南潇看了一眼手机,静音的屏幕上,陈砚的电话再次闪个不停。
靳书成叫服务生进来,问对方有什么推荐的。
“我们这里的刺身很新鲜,蓝鳍金枪鱼,还有烩汁和牛,焗青口贝。哦,还有我们的招牌秘制烤金吉鱼。每天限量只供应六份,先生要来一份么?”
“哦,烤鱼不用了。”
靳书成抬头看着南潇:“我记得,你吃熟制的鱼类海鲜会过敏的,是不是?”
南潇点点头:“嗯,只要海鲜在油里过的,就会起疹子。”
“那还是多点些鱼生吧。”
靳书成选了几样招牌菜,吩咐服务生下去。
“我们有多久没见?上次好像是你们公司因为一个项目需要,你带着你们法务团队的人跟我咨询过一些事,对吧?”
南潇点点头:“大半年了吧,去年九月份的事。”
其实她心里明白,靳书成这句话是有意抛砖引玉的。
他连她喜欢吃什么,什么会过敏都记得,又怎么会忘记上次具体项目是几月份的?
“已经大半年了啊,”靳书成到了一杯茶水递给南潇,“那你这大半年,还是一个人么?”
“不是。”南潇如实回答:“我相过亲,也分过手。”
刺身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南潇半开玩笑地说,就今天那个冯诗婷,被她揍了的那个。
“他哥就是我前男友,分手时被我打了一顿,现在她也被我打了一顿。学过功夫的女人,多少还是有点吓人的,对吧?”
“哈哈哈。”
靳书成禁不住笑了几声,随后,一抹淡淡的失落爬上眼角眉梢。
“南潇,你是想把我吓退吧。”
南潇刚刚夹上一块鱼生,闻言筷子一顿:“靳律师,这顿是你请我么?”
靳书成不明所以:“当然,不是说好这次我请么?”
南潇歪了下头:“那,如果我说我确实有这个意思,还......能吃么?”
靳书成噗嗤一声,说实话,明明是有点尴尬的气氛,却痒到了他的心尖上。
以前他只是觉得南潇漂亮,有气质,一张脸高级又有故事感。属于一见则钟情,让男人很想征服的那种女人。
可越了解,却又觉得她身上有很多可爱的面。
越了解,越想靠近,想了解,想呵护。
“我开玩笑的。”
南潇小口咬着金枪鱼:“你是律师,我要是敢对你动手,估计得赔个倾家荡产。”
靳书成笑道:“那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我不是律师,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也练过的。”
南潇轻轻啊了一声,恍然想起刚才在车里,靳书成一眼就看出她踹冯诗婷那一脚的专业动作名称。
甚至能读出自己当时起势收势,出招并招的动作路径,以此来佐证自己动手的初步动机是防止冯诗婷伤害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有意伤害。
仔细想想,他应该确实也懂格斗术的。
“那你为什么学跆拳道?也是因为觉得酷?”
南潇拄着下巴问。
靳书成摇摇头:“当然是因为想让自己强壮一些,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当然,现在是法治社会,更多时候都是讲道理嘛,没有人会轻易动手。但总有些人听不懂道理,所以贫僧也略懂一些拳脚。”
“哈哈哈。”
南潇开怀笑起来:“靳律师你也蛮幽默的。”
靳书成目光微澜:“主要看聊天的人的磁场。你很有趣,我自然也就不会太枯燥。”
南潇点头:“行,以后有机会可以拳馆切磋一下。”
靳书成的眼里瞬间透了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我可以理解为,已经有机会了么?”
南潇脸颊微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无心随口的一句客套,可能是给了对方某些暗示。
“我......”
“你之前对我的明确拒绝,我可以认为是已经超过时效了么?”
靳书成深吸一口气:“南潇,当时你对我说的是,你心里有人,所以并不想贸然开启一段新感情。但现在,你已经接受过相亲了,是不是证明,你心里的那个人——”
“其实还在。”
南潇低下头,看着茶杯里飘动的浅浅的浮末,心中随着涟漪微微酸痛:“只是......”
“只是已经淡过了许多,对么?”
靳书成眼神温柔,口吻询探。
见南潇低头沉默,靳书成漾然一笑:“没关系,我可以等。”
时候不早了,外面的雨似乎也小了一些。
靳书成开车把南潇送回南屿湾。
“自己小心点。”
靳书成屿南潇告别。
“嗯,你也是,开车小心。”
南潇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往楼里去的时候,一眼看到站在门禁前面的熟悉的身影。
是陈砚。
他全身几乎都湿透了,孤身一个站在不足两平方米的挡檐下。
雨水贴着他乌黑的短发,沿着脸颊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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