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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全局

温何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自大梁建国以来,除却先头那几位,后代的几位君王皆在贪图享乐这件事上愈发精益求精。尤其是到了当代这位,简直是把吃喝玩乐玩出了花儿,都差直接把“昏聩”二字刻在他脑门儿上了。曲宴是大梁的传统,在不逢年过节时叫上一些皇家贵胄和亲近的大臣凑一起,美其名曰彰显皇室平易近人,促进君臣和乐。但在祁奚看来,八成又是那老头儿得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儿,非要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而已。......贺双卿打扮成王妃身边一等大丫鬟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宫墙深深,春寒夹杂着冷风呼啸而来,刮得人脸上生疼。晨曦透过错落的琉璃瓦,斑驳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御道上,她悄悄抬眼,瞧见那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宫殿,朱红与明黄交织成了全天下最威严的地方。贺双卿压下心底的震惊,敛下眼眸...

主角:贺双卿祁奚   更新:2025-01-11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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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双卿祁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全局》,由网络作家“温何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大梁建国以来,除却先头那几位,后代的几位君王皆在贪图享乐这件事上愈发精益求精。尤其是到了当代这位,简直是把吃喝玩乐玩出了花儿,都差直接把“昏聩”二字刻在他脑门儿上了。曲宴是大梁的传统,在不逢年过节时叫上一些皇家贵胄和亲近的大臣凑一起,美其名曰彰显皇室平易近人,促进君臣和乐。但在祁奚看来,八成又是那老头儿得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儿,非要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而已。......贺双卿打扮成王妃身边一等大丫鬟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宫墙深深,春寒夹杂着冷风呼啸而来,刮得人脸上生疼。晨曦透过错落的琉璃瓦,斑驳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御道上,她悄悄抬眼,瞧见那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宫殿,朱红与明黄交织成了全天下最威严的地方。贺双卿压下心底的震惊,敛下眼眸...

《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全局》精彩片段

自大梁建国以来,除却先头那几位,后代的几位君王皆在贪图享乐这件事上愈发精益求精。
尤其是到了当代这位,简直是把吃喝玩乐玩出了花儿,都差直接把“昏聩”二字刻在他脑门儿上了。
曲宴是大梁的传统,在不逢年过节时叫上一些皇家贵胄和亲近的大臣凑一起,美其名曰彰显皇室平易近人,促进君臣和乐。
但在祁奚看来,八成又是那老头儿得了个什么新鲜玩意儿,非要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而已。
......
贺双卿打扮成王妃身边一等大丫鬟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宫墙深深,春寒夹杂着冷风呼啸而来,刮得人脸上生疼。
晨曦透过错落的琉璃瓦,斑驳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御道上,她悄悄抬眼,瞧见那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宫殿,朱红与明黄交织成了全天下最威严的地方。
贺双卿压下心底的震惊,敛下眼眸。
宫门还未开,盛王却早早开始等着,眼下瞧见王妃姗姗来迟,眼底多少带了些怨言,但他不敢和王妃叫嚣,只能小声和她抱怨几句,“怎么才来啊,本王等的脚都酸了。”
李月容白他一眼,裹紧了身上的狐皮大氅,这才施施然说道:“本宫昨夜头痛难忍,今晨这才起的迟了些,怎么,才等这么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你这样的要父皇怎么看重你?”
盛王被她骂的头都缩成了个鹌鹑,李月容看见他这窝囊样就烦,她父亲在前朝为他辛辛苦苦的结交人脉,他倒好,一门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了!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她越想越气,太后那个老东西今日还指不定怎么磋磨她呢,眼前这废物白担了个王爷的头衔,连个像样的本事都没有。
想到此处心头便一阵火起,贺双卿眼尖,瞧见王妃脸色不对,急忙上前轻声道:“夫人,这里风大,小心身子。”
李月容冷冷的撇她一眼,道:“知道了。”
贺双卿正欲退下,冷不丁听见旁边扬起一道惊讶的声音:“咱家什么时候新来了一个丫鬟啊?”
她抬眼,却见盛王一脸惊艳的盯着她,眼睛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停留了好几眼,贺双卿压下心底的厌恶,向盛王作揖行礼后说道:“王爷万福,奴婢是夫人的女医士。”
“还不滚回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李月容最厌恶身边的狐媚子,就连丫鬟和王爷说几句话都要被她狠狠惩罚一番,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早就派人打板子了。
李月容又转头对盛王横眉冷对:“这里是皇宫,你给我收起那些花花肠子!”
自从上次莲儿被她弄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漂亮的,还只能看不能吃,别提多憋屈了。
他只能强硬的转移话题,“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你怎么叫了个医士进宫啊?”
这话刚问完,宫门就开了,李月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自顾自往前走,一边说道:“有防无患罢了。”
当今皇帝诞有两个嫡子,其中盛王又是嫡长子,虽说还未正式立太子,但朝中有不少人已经把他当做未来储君对待。
孝贤皇后死的早,皇帝又多年未充实后宫,导致现在的后宫大权依旧把握在太后手里。
盛王可以说是被太后一手带大的,祖孙两人的感情非寻常人能比,所以每回有宫宴,盛王和王妃必定是早早就等在宫门口的。
“王爷,您先去玉明殿给太后请安吧,臣妾先去正殿和众位夫人叙话。”
李月容在宫里还是乐于做一个贤妻的,她低垂眉眼微微福身对盛王禀道。
贺双卿跟着李月容移步到了正殿,现下时间还早,大殿内只有几家王公贵族,众人瞧见盛王妃,一时间齐齐都来恭维。
贺双卿见状退到最后,挑了个不显眼却能耳听八方的地儿站着。
不多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哎你们说祁大人今日会来吗?”
一个头带白玉冠的男子闻言嗤笑了声,“他?他怎么来?叫人抬着来啊。”
周遭一圈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纷纷嗤笑起来。
这时一开始问他那人神情严肃的问道:“难道......没救了吗?”
贺双卿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抬眸,却见白玉冠男子懒洋洋的倚靠在柱子上,说道:“咱们这位首辅大人啊,命可大着呢,那刀都刺穿胸膛了,竟然还没死。”
“不过倒也是奇怪,这都昏迷多少天了,我听说那血都流了满满三大盆,可是人家愣是没死。”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人摇着扇子笑眯眯的加入他们的聊天,“那小子如今深得皇上器重,皇上不仅下令召集天下名医进京,更是专门用那百年人参给他吊着命,他要真死了那才是不知好歹呢。”
贺双卿听见这话,抬头看去,却见来人一身碧色锦袍,领口袖口都镶嵌着流云滚边,腰间佩着白玉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上束着顶金丝纱冠,手上还摇着一把绫绢扇。
这人的语气明显和祁奚有旧,她问道,这人好像认识你哎。
哼——祁奚满是不爽的说道,这就是晋王,和盛王一母同胞的弟弟。
晋王?
她对当今的大梁并不清楚,但在盛王府内也听过一些仆婢嚼舌根子。
当今皇帝虽有两个嫡子,但一个昏庸一个贪玩,晋王深得皇帝真传,对金石鱼鸟诗词歌赋的兴致更是超脱了他父皇,活脱脱一个浪荡公子哥形象。
祁奚提醒她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
和盛王比呢?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道,一根豆杆上两颗烂豆子罢了,还分什么烂的轻烂的重吗?
贺双卿长叹一口气,不过随即释然的说道,贵人们的事情与我何干,我甚至连温饱都混不上,不过......
她话头一转,退到了柱子的阴影处,小心敛起自己的气息,你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祁奚沉默。
身体虽是好的,但魂体该怎么回去呢?
“啊!”
正思忖间,却只听这具身体发出了一阵轻呼。
他顺着贺双卿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大殿门口乌泱泱来了一群宾客。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别紧张,一会儿听我的。
嘈杂的声音覆盖了这简短的话,贺双卿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带刀侍卫,只觉得小命不保。
天杀的,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进的盛王府,虽说主子不好伺候,但每个月能有两钱银子呢,这不比种地来的多?
可才进来不过两日,连府里的册子都没上呢,就碰上这倒霉的刺杀,偏巧那贼人还是从他们这边窜出去的。
恐怕今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会。
一道男声冷不丁响起。
贺双卿被吓得一激灵,抬头就要寻摸声音的来源。
却被侍卫杀人的眼神给吓成了鹌鹑。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
贺双卿:!
她......终究还是成傻子了吗?
男人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若想活命,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贺双卿眼珠子乱转,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他家里那只傻狸猫。
半晌,她试着在脑子里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气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疑过他,真,比真金还真。
一会儿按我教你的说。
......
没一会儿,跪坐的丫鬟小厮们就被押到了正堂。
贺双卿跪在角落里,颤抖的身子缩成个鹌鹑样子,额头抵着汉白玉的地砖,不敢抬头看向上方的贵人们。
“当朝首辅遭遇刺杀,现如今昏迷不醒,刺客现在就在你们当中,若是你们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将你们全杀了!”
盛王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得在场人心里一哆嗦,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渐渐蔓延开来......
贺双卿皱了皱鼻子。
“你!”
一个大力拽住了她的衣领,紧接着被丢到了最前方。
膝盖砸的生疼,脸杵在地上,心慌到了极点。
“你先来。”
贺双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鼻尖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她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是从尖腚沟来的,家中......家中......”
“再啰嗦直接砍!”
贺双卿吓得一个激灵,脖子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别怕,照我刚才告诉你的说。
男人温润的声音如玉一般,安抚了她慌乱不已的心,在盛王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小丫鬟忐忑却坚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奴婢是莲儿姑娘的丫鬟,今日特地来此,是有要事禀告王爷。”
贺双卿苦着小脸,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向正主当面扯谎。
她等着上方那人开口,没想到对方却什么也没问,只说道:“行了,你先一旁待着。”
便开始将目光对准了下一个人。
贺双卿站在屏风后的阴影里,一边听那边的动静一边在心里念叨:你好厉害!我只说了一句话,王爷就放过我了哎!
别急,他一会儿要细细询问你,你只要照我说的答,保你成为他的心腹。
心腹?!
那岂不是发达了!
贺双卿一脸激动的幻想着成为王爷心腹的日子,却冷不丁听到那边传来小厮的哀嚎。
“冤枉啊王爷,小人真的不是刺客!”
她探头看去,恰好碰见一个小厮被侍卫拉下去砍头,小厮的叫声凄厉悲惨,而王爷却如古井无波。
贺双卿看着,心砰砰砰直跳。
接着是一个丫鬟,再下来是小厮,一个个像拔萝卜似的统统拉去砍头。
她吓坏了,到最后盛王的耐心告罄,甚至不等人开口,直接将人全部斩杀。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双腿直接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一行十五人,到最后,只有她一人活着。
没多久,盛王走了过来,贺双卿战战兢兢的匍匐着,一双黑面蜀锦织造的靴子停在了她脸边。
“莲儿怎么了?”
死了。
“啊?”
男人的回答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竟使她喊出了声,等反应过来后浑身吓出一片冷汗。
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她道:“死了。”
“砰——”盛王一脚踢翻了屏风。
巨大的威压压的贺双卿直不起头,这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肃杀的殿内透着股阴冷。
一阵疾风吹过,小丫鬟的下巴被大力捏住,男人的声音冷漠又带着股浓浓的震怒,“你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救命啊!贺双卿在心底哀嚎。
昨日王妃特意相邀,莲儿姑娘一去不返。说。
“昨......昨日,王妃请莲儿姑娘出去玩,没想到......竟再也没了踪迹!”
盛王的脸色随着贺双卿的话渐渐变得暴怒,贺双卿的下巴被他捏出了青紫的痕迹,无辜的眼神蓄满了眼泪。
“小三,把王妃叫过来!”
王爷暴怒的样子正在发狂边缘,贺双卿被他一脚踢到地上,撞到了紫檀木的屏框上,屁股像火烧的疼。
但她不敢揉。
生怕入了王爷的眼,直接送她见阎王。
没想到盛王先瞥见了她,浓重的威压压下来,“滚出去跪着。”
“是。”
贺双卿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一个身着湖绿色大袖襦衫的女子风风火火前来,路过跪着的丫鬟身边,连个眼神都没露,徒留下一片馥郁的海棠香。
稍顷,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贺双卿心惊胆战的在心里问道:王爷......不会把王妃杀了吧?
男人嗤笑了声,说道:齐国公的嫡女,除非他脑子坏了,否则为了一个外室,伤了自家夫妻的体面,待传到皇帝那里去,有他好果子吃!
也就是说......王妃不会有丝毫的闪失。
贺双卿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初春的风还透着股冷意,盛王府的丫鬟衣裳又为了体现玲珑曲线而做的单薄,没一会儿她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殿内的门开了。
盛王妃站在风口,一张如新月般温柔的脸上嵌了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此时淬满了怨毒。
她冷冷地盯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开口道:“你就是那贱人身边的丫鬟?”
不及贺双卿答,只听那盛气凌人的王妃说道:“既然没了主子,从今以后就跟着本宫吧。”

两日前,贺双卿应家中姐妹邀约去栖月湖游船,兴之所至便进了湖水深处,岂料小船绕过莲花之后发现湖中另有一番天地。
湖水深处是一片氤氲缥缈的仙境,拨开迷雾只见当中一座亭台,贺家众人在其中言笑晏晏。
贺双卿在丫鬟的搀扶下落座,席间尽是欢声笑语。
但谁知,终是大梦一场,一觉醒来,贺双卿成了尖腚沟的穷苦丫头清清。
她挠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穿到十年后,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事已既此,再怀疑人生也无用,她望着那家徒四壁四处漏风漏雨的房子和腿脚不便的父亲,以及刚满三岁的幼妹,毅然决然进了城,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没想到这世道对未婚女子实在严苛,她找了许多活计,一见她是女子便拒之门外,偌大一个京城,只有盛王府容纳了她。
可一进来却发现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盛王妃李月容是齐国公的嫡女,十年前嫁入盛王府,至今无所出,为此太后对此多有怨言,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她,她不仅不听,甚至还不许盛王纳妾。
妾室、外室、甚至就连盛王多看两眼的歌姬,都一一被她找准机会要了命去。
偏偏盛王虽有怨言,但也不敢对李月容怎么样,他如今在圣上面前得脸,全是仰仗齐国公的缘故。
而齐国公即使知道自家女儿的行为,却也只是劝诫罢了。
因此,盛王虽已年过三十,膝下却依然无子女。
偌大一个盛王府,主子竟然只有王爷王妃两个人,就连一些侍奉的人也大都是小厮之辈的,除了王妃身边有几个长相还算周正的贴身丫鬟之外,现如今剩下的全是一些歪瓜裂枣。
看的祁奚眼珠子疼,他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憋屈的开口:你说这谢玉林也真是算不得男人,连个喜欢的姑娘自己都做不得主。
“没想到首辅大人也贪图情爱之事啊。”
贺双卿一路上遇到不少长得令人瞠目结舌的丫头婆子们,她虽然地位不高,却也识得礼数,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祁奚对此十分不屑,懒洋洋道:所谓情情爱爱,那都是最下等的东西,谁沾染了都要叫旁人笑话的。
要不是为了打消老皇帝对他的疑心,他连宴会都懒得参加。
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还不如眼前这个姑娘身上的柴火味......不对,呕~
你刚才铲完牛粪没净手吧!
......
后厨丫鬟的住所是一座三进的小院子,以在厨房内的地位高低来选择住处,像婆子之类的可以单独一间,而像贺双卿这样的烧火丫头,就只能和别人共处一间。
她坐在窗前,从包袱里拿出一只草编蜻蜓,那是幼妹临行前塞给她的,结结巴巴的小孩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知道拿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最重要的人。
想起自己才认识两日的妹妹,她脸上牵起了一丝笑容,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那个,厨房新做了桃花羹,你要吃吗?”门口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贺双卿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碧绿衣裙的小姑娘,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她,手上还拎着一个漆木盒子。
她心下好笑,问道:“你是谁?”
小丫头进门,将盒子放在了她眼前,开盖之后只觉阵阵清香扑鼻,她道:“姐姐,你就叫我小荷吧,姐姐今日才来,我特意到厨房做了些桃花羹给姐姐尝,姐姐不要嫌弃啊。”
乖巧的小姑娘谁都喜欢,贺双卿笑着答:“怎会?我叫贺双卿,你可以唤我卿姐姐。”
贺双卿平生最爱这等清香甜腻的小食,再加上小荷的示好,她只觉得满嘴生津,口中心上都甜丝丝的。
“卿姐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到王府来呢?”
“我是从京城附近的尖腚沟来的,因家中贫困,不得已出来找活干。”她说完之后状似无意的道,“王府怎么了?”
小荷点点头,皱着小脸说道,“原来姐姐跟我一样命苦,我爹之前想把我卖了给哥哥换钱娶媳妇,可是哥哥不下心掉到河里淹死了,爹娘觉得是我克死了哥哥,就把我卖到了王府。”
小姑娘神色淡淡的,可瑟缩的肩膀却透着绝望,贺双卿安慰道:“莫怕,以后姐姐护着你。”
小荷在后厨里混的如鱼得水,就连平日里对谁都不假辞色的张大厨,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
而贺双卿身边却是全然相反的迹象,因她昨日的“意外”行为,直接导致无人敢上前和她搭话,管后厨的王婆子对她也有一丝隐隐的忌惮,只敢吩咐完事情就走。
绝不多停留,像是多待一会儿,她手里的斧子就要劈到头上似的。
祁奚盯着神色始终淡然的贺双卿,疑惑的问道,他们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劈完最后一根木头,去水井边净了净手,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诸人说道,又不是什么熟人,没什么话说,我只管做好我该做的,拿我该拿的钱,其他的都不关我事。
低头,默默的又道,我也不在乎。
她是贺家庶女,从小被弃养在乡下,直到临近及笄才被接回府,在府中几年,她受了不知多少冷眼与磋磨。
所以现下这种程度的境况,......还真不算什么。
府中因为主子少,自然活计就轻松,将做好的餐食送到主子房中之后,他们就可以吃饭了。
贺双卿端着碗到了天井处的大榆树旁,边吃边在心里和祁奚说话。
正聊的高兴呢,冷不丁见门口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带她登记入册的管家林天生。
跟在身后的,是昨日和她起冲突的翠屏。
她看着翠屏那四处寻摸的眼睛,心下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果然,翠屏发现了蹲在榆树下的她。
兴奋的指着她,大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偷了王妈妈的钱!”

盛王妃治府森严,凡是偷盗者,一经查实,死契者乱棍打死,至于活契的仆婢则是仗责五十棍之后赶出府。
贺双卿端着饭碗在树下坐着,眼瞧着翠屏那厮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赶来,心下不妙。
祁奚道,来者不善啊。
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眼尖的翠屏就看见了她,兴奋的大叫着:“在那里!就是她!就是她偷了王妈妈的钱!”
贺双卿皱眉上前,管家林天生直接对身后的人摆手,“先把她捆了,打三十板子再审!”
一群膀大腰圆的婆子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捉她。
“慢着!”她大喊。
“她想跑,抓住她!”翠屏见识过贺双卿的力气,生怕婆子们制服不了她,急的在旁边上蹿下跳。
贺双卿三两下跳起,从树上折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猛地跨前一步,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几个婆子只觉得眼前被一阵凌厉的疾风拂过,随后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转折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贺双卿冷漠的看向林天生,“无故鞭打仆婢妄图屈打成招,这就是林管家管教下人的手段吗?”
林天生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心尖一缩,随后又有些恼羞成怒,侧身把躲在身后的翠屏露了出来,对她说道:“你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翠屏惧怕贺双卿的粗蛮,畏畏缩缩的躲在林管家身后不敢出来,林天生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悄无声的眨了眨,右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以示安抚。
祁奚在脑子里笑出了声,明明是竹鼠一般的胆子,非得学那害人的行径,平白招人笑。
贺双卿冷笑,她可不胆小,她只是怕我一棍子打死她。
林天生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从后方走出了一个婆子,“砰”一声,一个半散落的包袱落在了地上。
一只被踩扁的草蜻蜓掉了出来。
贺双卿眼神一凝,冷冷道:“你们翻我东西?”
后厨的管事王婆子眼尖,一下子就瞥到包袱里有一个蓝底白花的荷包,她推搡着过去,拿起那个荷包大叫:“好啊你个小贱蹄子,我说我怎么找不到钱,原来是你个贱东西偷了!”
王婆子扑着就要往她身上打,贺双卿将树枝杵在她脸前,冷声道:“从我包袱里掉出来的就是我偷的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
翠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叉腰站在前方,扬声道:“我亲眼看到的,昨儿半夜我起夜的时候就看见这个贱人鬼鬼祟祟的从王妈妈的房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
她指着贺双卿,脸上洋洋得意,继续说道:“昨夜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一个新来的找王庖长做什么,没想到今儿早上就听到庖长说自己刚发的例钱没了,我这才想起这茬的。”
“呸,没想到来了个手脚不干净的。”
“这小贱人心也忒脏了,眼见着爬床不成竟然惦记上了我们的辛苦钱,就该把她那双脏爪子剁了!”
“可不是,都搜出来了还在那儿抵赖,真不要脸。”
“嘘,你没看见王庖长那脸色吗,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一堆人嘀嘀咕咕的看热闹,王婆子不仅是后厨的管事,还是王府出了名的泼辣性子,这小贱人一来就踢到了铁板上,王婆子不得撕烂她的脸!
林管家身后两个小厮蠢蠢欲动,他们不止带了她的包袱,就连打板子用的笞杖都准备好了,只等着管家一声令下,不死也得残!
林管家指着地上的包袱,又看了眼翠屏,对贺双卿厉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贺双卿冷笑:“我昨日一来就把包袱放到了房间,之后一直在厨房待到戌时,这期间人人都可以动我包袱。”
她又转头面向翠屏,“更何况,昨日这位姑娘一直在刁难我,她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编造谎言对付我,她的话,不可信!”
林天生是翠屏的父亲,私下里不知帮自家女儿收拾了多少她看不惯的丫鬟婆子,现下纵然他知道贺双卿是被冤枉的,也要帮自家女儿收拾了这个小贱人。
贺双卿眼见林管家眉目不耐的神色,大声道:“我有证人!”
她向来没有起夜的习惯,昨夜一直待在房间里,只要有人证明她没出房门,翠屏的谎言就不攻自破。
喊毕,她回头看向缩在人群里的小荷。
小荷一直颤颤抖抖的躲在角落里,像是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似的,贺双卿的眼睛一扫过来,她被她眸子里的灼灼烈火烧的瑟缩了一下。
一时间众人都顺着贺双卿的眼神看过去。
小荷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贺双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怕,你告诉管家昨夜我有没有出门,我是不是一直在屋里睡觉?”
小荷点点头。
只不过小荷瘦瘦小小的被她半拥在怀里,这小幅度的点头并未被众人看清,无奈,她只能哄小丫头大声点说话,“莫怕,你再和大家说一遍。”
小荷缩着肩膀的样子像个鹌鹑,翠屏出言讽刺道:“哟,这是在教人说假话呢,我告诉你小荷,要是敢说谎帮她做假证,那五十杖可就得你受着了!”
小荷被她吓得急忙摇头,声音哽咽的都要哭了,“不不,我不说假话的。”
“那就好,你说吧,她昨夜到底有没有出门。”
小荷抬眸看了眼贺双卿,随后又看向了一直斗志昂扬的翠屏,说道:“我......我昨夜睡得早,不......不知道。”
贺双卿心凉了半截,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她,还是那么瘦弱可怜的一个人,似乎很容易被人欺负,她想起了昨夜小丫头缩在她怀里哭自己可怜的样子。
她说她以前在家因为怕被爹娘送走,所以睡觉轻,稍有动静就会醒。
她为了安慰她,特意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有没有起夜,她难道不知道吗?
“呵。”贺双卿苦涩的笑了一下,罢了,终归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明哲保身也是人家的自由。
正当贺双卿琢磨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小荷突然猛抬头,指着她大声的对王婆子喊道:“昨夜她为了套我话,特地拿了厨房的桃花羹,我这才告诉她我们刚发了月例银子的,她一定是见财起意!”
贺双卿又惊又怒。
王婆子一听这话直接炸了,当即撸起袖子就要上手,“原来是你个小贱人偷了王妃的桃花羹,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鹤归大师唯一的弟子......
贺双卿神情怔忡,她喃喃道,“前山何故枯松上,半月巢空鹤不归。”
哎你知道?祁奚惊讶的问道。
鹤归故去多年,他还以为这世间记得的他来历的人不多。
贺双卿笑容苦涩,她想,她知道他母亲是谁了。
她道:“崇元三年,医道圣手鹤归突然宣布闭关,无人知晓他去了哪儿,从此销声匿迹。”
“但十年后,今上突遇重疾,太医院束手无策,这时鹤归突然出现,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治好了今上的顽疾。今上大喜,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结果鹤归只是要了几身精致的衣裙,说是给自己的弟子穿。”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人们这才发现,一向神出鬼没的鹤归身边竟然有了一个女弟子。”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想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可即使用尽各种办法查探许久都无从得知她的身份。
玉堂春。祁奚冷不丁说道。
“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透着一股孤寂落寞,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我母亲最爱的花便是玉兰,鹤归大师特意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就唤玉堂春。
玉堂金匮,不及人间一朵春。
鹤归对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可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贺双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道:“既然玉堂春是你母亲,那你肯定也会医术了?我们可以接近王妃了!”
一个后厨丫头想接近主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算她身怀绝技宛如神医在世,可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必须想些办法让人知道她的本事。
可贸然上前自荐只会让人怀疑居心叵测,到时候自荐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命丢了,得不偿失。
祁奚让贺双卿把所有值钱的首饰当了,统统换成酒食,一连三天给在前院的小厮送吃的喝的。
等到小厮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这才道出来意,“小女幼年时曾经偶遇过一高人,觉得小女资质尚可特地将独门绝学针灸之术传授给了小女,如今我初来乍到,想借此和各位哥哥们结交个善缘,哥哥们有什么病痛都可以来找我,不比外边的医馆省心嘛。”
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人相信。
直到一个给盛王养马的小厮说自己想试试。
他之前给王爷养马的时候被烈马踢伤了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在外边找了许多家医馆都治不好,他心急如焚。
过些日子就是曲宴了,王爷要是发现他腿受伤,一定会将他赶出去的,没了这份收入,到时候他一家老小全都得饿死。
眼前这小丫头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她看人的那双沉静的眼睛无端就想让人信任。
贺双卿将身体让给祁奚,祁奚将那位小厮搀扶到床榻上,半曲腿,随后解开了身侧的针包。
针是贺双卿前日偷偷让刘大牛从府外一个郎中那里买来的,虽然只有九针,但也足够用了。
只见祁奚将针从火上细细的烧了一遍,再将雄黄粉涂抹到小厮的小腿外侧,犊鼻下三寸之处,而后直接扎了上去。
三针分别扎在了足三里、委中、阿是三穴之上。
小厮起先还将信将疑的看她操作,可没想到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针扎处便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伴随着轻微刺痛,原先冰凉的腿上此时温热异常,他兴奋的看着自己的腿。
随后激动的向她道谢:“您真是神医啊,我这腿好久都没有感觉这么舒服了,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祁奚笑道:“你这腿记得不要用力、不要受凉,此后每三日找我针灸一次,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
“还......还需要服药吗?”
以前的每位大夫都让他买一大堆草药,可喝了又没什么用,家中的银子都快被他给造没了。
眼下他有些担心,如果再用一些很贵的药材的话......
“不用服药。”祁奚淡淡道,“你的腿只是经络堵塞,淤血难清而已,没什么大碍。”
其实他这腿并不难治,祁奚不信外边的医馆大夫无知到连一个小小的腿疼都治不了。
无非就是看他好骗,想办法多骗些钱,拖延着不肯好好治罢了。
经此一役,贺双卿一战成名。
在王府里下人间彻底出了名,找她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还想让她帮自家爹娘看。
贺双卿每天忙完了后厨的事,还要给各种各样的丫鬟仆婢看病,一时间心累俱疲。
可王妃还是没有消息。
她问向祁奚,要不我们找几个小厮堵在王妃回府的路上,装作不经意间透露给她?
祁奚懒洋洋的笑道,买通小厮?你还有钱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揶揄。
贺双卿:“......”
她为了快速的在王府打响自己的名声,特意一分钱都没收,结果现在身上已经毫无分文。
祁奚见她脸色落寞,心下好笑,安慰道,没事,现在王府里处处都知道你这个人,王妃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专门透露给王妃,反倒有刻意之嫌,也是落了下乘。
安心等待时机便是。
......
清晨,晨曦微露,盛王妃慵懒的坐在妆台前,任由婢女施妆抹粉,虽然已经年逾三十,但眉如远山、眸若星河,唇不点而朱,肌肤娇嫩似雪,唯独一双上挑的眼角透露出凌厉与骄矜。
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不多时,面色却突然难看起来。
纤长的手指抵住额角,眉头痛苦的皱起,额上大滴大滴的冒出冷汗。
“香云,快,快去请大夫!”
大丫鬟香云面露难色,一边帮王妃揉额头一边说道:“夫人,京城的大夫您都看了一遍了,各种各样的药也吃了不少,但都没什么用啊。”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疼死不行?”王妃大怒。
“夫人,奴婢听说了一件奇事。”另一个丫鬟香月想起了府里的一个人。
“咱们王府出了一个会医术的小丫头呢,听说好些人都找她看过,没有一个治不好的,就连一些多年顽疾经她的手,也能恢复如初。要不然......咱们找她试试?”
王妃难受的睁眼,额头痛的一跳一跳的,眼前像蒙上了一层雾,脑袋里像有一只大手在捏她的脑子。
她有气无力道:“那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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