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余李国刚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洛下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上午十点,李国刚再次找陈余谈话。负责记录的不是林雁,改由孟华负责。“你说谢玉符曾多次发牢骚,能具体到时间地点吗?还有,谢玉符办公室的非法书籍,她自己完全否认,你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的购买途径?”陈余笑了起来,道:“李主任忙活整夜,原来什么也查不出来,还得求我给你提供证据。这就奇了怪了,如果所有工作都让本本分分的举报人干了,纪委养着你,是为了供起来当吉祥物吗?”你本分?我看你都快要把李主任给吃了。孟华停了笔,饶有兴致的看着陈余。他就没见过在纪委也敢这么横的主,心里有些佩服。“陈余!”李国刚出离愤怒了,一把揪住陈余的衣领,道:“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给你上手段?”邱雁那个愣头青不在,孟华是自己人,既然陈余找死,他没必要继...
《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第二天上午十点,李国刚再次找陈余谈话。
负责记录的不是林雁,改由孟华负责。
“你说谢玉符曾多次发牢骚,能具体到时间地点吗?还有,谢玉符办公室的非法书籍,她自己完全否认,你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的购买途径?”
陈余笑了起来,道:“李主任忙活整夜,原来什么也查不出来,还得求我给你提供证据。这就奇了怪了,如果所有工作都让本本分分的举报人干了,纪委养着你,是为了供起来当吉祥物吗?”
你本分?
我看你都快要把李主任给吃了。
孟华停了笔,饶有兴致的看着陈余。
他就没见过在纪委也敢这么横的主,心里有些佩服。
“陈余!”
李国刚出离愤怒了,一把揪住陈余的衣领,道:“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给你上手段?”
邱雁那个愣头青不在,孟华是自己人,既然陈余找死,他没必要继续忍耐。
在没有实时监控和各项法规制度严重匮乏的九十年代,很多时候,纪委办案的粗暴程度超乎想象,很多公安部门常用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用起来。
“李国刚,你干什么!”
房门砰的打开,市纪委常务副书记迟斌带着七八个人走进来,为首那人气度不凡,两鬓微霜,尤其目光冷峻严厉,一看就很不好惹。
“迟书记,您怎么来了?我正在审问……”
“闭嘴!”
迟斌冲李国刚冷着脸训斥一声,走到桌前,脸上瞬间阴转多晴,笑道:“陈余同志,这位是省纪委常委、省委巡视办主任周乔,特地从省城赶过来,想找你问一些问题。”
为首那人走过来,和颜悦色的道:“陈余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新河市纪委有人违规约谈干部。至于是否属实,想必刚才的场景大家都看到了。你有什么委屈,稍后可以跟我提……”
听了周乔的话,李国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求救的眼神看向迟斌。
迟斌目不斜视,根本不搭理他。
你这条只知道听于缙中命令的狗,不趁机把你踩死,我白当这个常务副书记。
“不用稍后,正好迟书记也在,我当面提出来,说明心里没鬼。”
陈余站起揉揉脖子,故意把李国刚弄乱的衣领显露出来,道:“周主任,我举报新河市纪委滥用职权,仅凭道听途说,擅自会同检察部门搜查我的办公室。查无实据,还不放人,又擅自羁留我一夜。可还是不肯罢休,今天上午对我刑讯逼供。你们进来前,李国刚主任揪着衣领打了我两个耳光。现在我耳鸣恶心,可能得了严重的脑震荡,希望及时就医……”
恰好在孟华进屋通知他接受问询时,他就在窗户边看到周乔的座驾进了院子,所以掐着时间点,故意激怒李国刚动手。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凝重,谁也没料到陈余会当众开炮,直接轰的是新河市纪委。
滥用职权?
刑讯逼供?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李国刚脸上,李国刚只觉得轰隆巨响,何止他妈的耳鸣,简直眼前发黑,差点站立不稳。
“周主任,迟书记,他胡说,他……他诬陷!我没有打他耳光……孟华可以作证,对,孟华,孟华!”
孟华同样被眼前的诡异局面给震住了,但他不是直接当事人,没李国刚那么慌乱,立刻猜出来陈余的背景不一般。
难怪敢那么横……
正在这时,陈余的目光扫过来,跟孟华视线对接,然后似乎轻笑了一下。
孟华的心口剧烈的跳动起来。
李国刚揪人衣领的行为可以理解成刑讯逼供,已经属于严重违纪,且被当场抓住,有没有打耳光其实并不重要。
仅凭着这条,如果追究,他的政治生命估计就得结束了。
而自己呢?
二十多岁,大好前途才刚刚开始。
是跟着李国刚一起陪葬,还是搏一搏,赌一把灿烂人生呢?
“陈余,别以为就你能颠倒黑白!纪委约谈,要求必须两人在场,就是防止你这样的败类对我们栽赃陷害!”
李国刚如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喊了几声不停孟华说话,派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陈余,叫嚣道:“孟华,你给大家说,我到底有没有打人?”
在他想来,原本没有的事,孟华又是跟了好几年的心腹,肯定会积极作证。
一旦作证,陈余的谎言无所遁形,还有辩解和翻盘的余地!
孟华左右看看,显得很是犹豫,最后似乎艰难的下定决心,道:“虽然李主任是我直属领导,但我受过的教育让我不能对组织撒谎。周主任,迟书记,李主任确实打了陈余同志几个耳光。我没能及时阻止,我愿意承担责任!”
而李国刚还在得意的喊:“大家听见没有?陈余他撒谎!他人品低劣!根本不配担任党员干部职务……啊?什么?”
尖利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像是慢镜头的回放,李国刚的视野里,能看到陈余的不屑,迟书记的愤怒,周主任的严肃,还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事们脸上露出的同情、不忍和幸灾乐祸,等等等等。
他扭过头,不相信的问道:“孟华,你说什么?”
孟华没敢看他的眼睛,畏畏缩缩的道:“李主任,当着这么多领导,我不敢隐瞒,你别怪我……”
“孟华,我对你不薄啊,你不能害我不能……!”
李国刚崩溃了,疯狂的摇晃着孟华的身子,这把迟斌气的不轻,当着省领导的面,简直丢光了新河纪委的脸。
“来人,把李主任带下去!”
立刻上来两个同事,连拉带劝的把李国刚给带走了。
周乔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场闹剧结束,道:“迟书记,陈余可以离开了吧?”
“可以可以,昨晚约谈后,今天原是要送陈余同志回去的,没想到李国刚擅自……”
周乔打断迟斌的话,道:“新河市纪委目前存在的问题,后面省纪委和巡视办会派出调查组进行详尽的调查。请迟书记转告于缙中书记,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是是,我明白!”
迟斌忙不迭的答应,高兴坏了。
针对陈余的行动,是于缙中直接命令李国刚的第四纪检室全权负责,他这个常务副书记如同摆设。
嘿,没想到陈余跟周乔有关系,这次够于缙中喝一壶了!
“陈余,走吧!”
陈余跟在周乔身后,经过门外的邱雁身边时,放慢脚步,道:“周主任,昨晚李国刚就曾对我进行言语威胁,全靠这位邱雁同志顶住压力,坚持把他的一言一行记录在案,跟孟华同志一样,宁折不弯,让人敬佩。”
年轻靓丽的邱雁在人群里分外的惹人注目,周乔玩味的看了陈余一眼,道:“所以嘛,作为基层干部,你要对我们的纪检工作有信心。哪怕出了几只蛀虫,还有像邱雁、孟华这样讲原则有党性的好同志负重前行,不会让清清白白的干部受委屈。”
孟华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投名状果然没白投,能得到周乔这个评价,至少以后能在单位里站稳脚跟了。
邱雁也没料到陈余会突然提起自己,却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周乔的审视。
既没有扭捏的不知所措,也没有谄媚的欣喜若狂,管别人怎么想,她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悔。
周乔暗道一句好苗子,这份心性多历练历练,将来可以提拔使用。
走出友谊宾馆,陈余深吸口气,前世的悲惨命运从此刻彻底改变。
接下来,他不仅要复仇,还要活出更精彩的人生。
蒋飞红指了指陈余,道:“你啊,这话可不要让我家那位听见,他是出了名的醋篓子……”
作为锦溪镇班子里唯一一个女性成员,蒋飞红刚满三十岁,虽然穿衣打扮趋于朴素,但是唇红齿白,气质上佳,眉梢眼角的风韵正浓,是单位里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晚上睡觉时的做梦对象。
陈余对她的了解不多,好像老公曾经当过某县的副局长,后来辞去公职,下海做生意,家里不缺钱。
所谓无欲则刚,郑清平那么强势,对她从来客客气气,轻易不敢得罪。
“姐夫爱吃醋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姐夫爱打人吗?”陈余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叫起了姐夫。
这是对蒋飞红的一种试探。
蒋飞红噗嗤一乐,道:“你姐夫以前当兵的,打你这样的白面书生,估计一个能打十个,怕不怕?”
陈余笑道:“怕,可更怕白担了个虚名,心里委屈……”
蒋飞红横了陈余一眼,刹那间透露出来的媚态跟平时的庄重肃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差点又让陈余的竹笋冒了尖尖。
按说以蒋飞红的颜值,固然美貌,但跟谢玉符比不了,更别说晏清竹。
只不过陈余也拿这具鲜嫩的身体没有法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是这么强壮的不讲道理。
“陈镇长,你的胆子确实比较大,难怪敢把老郑打的住院……”
蒋飞红没有继续跟陈余扯下去,喝了口茶,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陈余也见好就收,同事间说些骚话可以拉近彼此距离,但太骚了有点过犹不及。
“住院?我怎么听说老郑家里有事,跟单位请了长假?”
“你那司机把人打了,郑镇长又一时半会对付不了你,只好找个借口说老郑请假,让大家面上过得去。”
蒋飞红盯着陈余,道:“说回正题,计生站这个包袱,你得想个办法扔掉。”
陈余笑道:“红姐是不是听到省里的风声?”
蒋飞红微微愣神,道:“你也听说了?”
她默认了红姐这个很亲近的称呼,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感。
陈余道:“一票否决嘛,不稀奇。这两年计生工作陷入瓶颈,很多偏远地区甚至有反弹的迹象,上面加大力度整治,情理之中。”
“千万别不当回事!”
蒋飞红郑重其事的道:“一旦推行,你很可能要替卫紫阳背黑锅,面临被免职的风险。到了那时,失去的不只是锦溪镇副镇长的职务,而是选调生两年基层工作期满,回到市直单位提拔正科的机会。”
明年三月,陈余即将锻炼期满。
郑清平的报复,掐准了时间节点,挖好坑要彻底断送他的仕途。
仅仅是司机和门卫的口角之争,能有多大的仇?
下手这么狠辣,都说官场如鬼蜮,人心似鬼心,果不其然。
“这包袱我怕是扔不掉了。”
陈余叹道:“郑镇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调整分工,用的是阳谋。我要是拒绝,等到年底考评,一个不顾大局、不尊重领导、畏难怕事、不堪重用的帽子扣到头上,照样过不了组织部门的考核……”
“那也只是失去这次提拔正科的机会,至少还能保留目前的级别不变。”蒋飞红劝道:“你这么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该忍当忍,该退则退……”
“红姐,不是我不听你的,忍了这次,还有下次,忍了下次,还有下下次。郑镇长铁了心的整治我,躲,忍,退,都不是法子。”
陈余反过来安慰蒋飞红,道:“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等几天看看,说不定局面会有什么变化呢?”
邱雁神色一滞,手里的钢笔犹犹豫豫的停下来,不知道该不该听话。
陈余对邱雁露出和善的笑容,道:“虽然我是第一次被纪委约谈,不太了解你们的谈话方式,但李主任对我进行言语恐吓,显然严重违纪。这位女同志,我会在谈话结束后向督查部门举报。作为当事人之一,你最好想清楚,是要被他拖下水受处分,还是坚持本心,如实记录,以正风气?”
邱雁看看陈余那张阳光又英俊的脸庞,再看看李国刚中年秃头和鼓起的肚子,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的像是刚入党那天,道:“按照案件检查工作条例,谈话内容必须一字不错的记录在案。主任,我不能违反纪律!”
李国刚心里的腻歪就别提了,这个邱雁,从公安部门调过来不久,性格又天真又死板,丝毫不知变通。
这次双规陈余,本来没打算带她。
但不知为什么,领导亲自点了将,说是让新同志尽快熟悉一线工作,于是跟着来了。
李国刚哼了一声,他拿邱雁没办法,谁让人家背后站着领导呢?
记录就记录吧,纪委工作有它的特殊性。
很多时候,为了撬开嘴拿到口供,该用的手段比公安部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单这两三句出格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国刚不再跟陈余逗嘴皮子,因为他发现陈余的嘴皮子比家里的黄脸婆脱光了还恶心,冷冷的道:“我问你,今年五月,你为什么出国?”
“出国?我想想……”
陈余慢条斯理的想了半天,直等到李国刚握住双拳,怒气汹涌,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说五月那次啊,出国是为了参加市里组织的现代化特色农业考察活动,全市选出18个乡镇,锦溪镇是其中之一。”
“新河市共132个乡镇,无论是经济规模还是人文效应,或者地理交通方面的优势,排名靠后的锦溪镇都没资格。可你却能脱颖而出,占据一个名额。对此,你怎么解释?”
上一世就是从回答这个问题开始,陈余掉入了李国刚给他精心设置的陷阱。
当时陈余以为,纪委约谈,只是询问此事。
抱着帮领导开脱,也帮自己减少麻烦的心思,他回答说是自己主动找的领导求情,然后成功进入考察团。
结果被李国刚认定,他的这次出国早有预谋,并在境外跟某些可疑人物秘密接触,购买了大量的非法书籍。
然后,直接扣上疑似间谍的大帽子,到后面百口莫辩,进退失据,再也没能翻身。
这一世,陈余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李主任说的没错,照正常情况,锦溪镇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考察团名单里。”
陈余道:“就算应该,上有书记镇长,下有专职副书记和常务副镇长,怎也轮不到我这个分管科技推广、统计、气象等部门且排名最后的副镇长出国……”
李国刚粗暴的打断他,道:“没人关心你的分工排名,说重点!”
“哦,重点就是方山县的常务副县长胡正华主动提出帮我找市领导,争取能够进入考察团,到国外取取经,为锦溪镇寻找经济发展的新路子……”
李国刚瞳孔微缩,这个答案完全不符合预期。
以他多年的纪检经验,在不知道纪委真实目的的前提下,陈余应该会主动承担责任,强调是他找的领导。
很多时候,这种行为在官场规则允许范围之内,根本不算大事。
因为出国考察的各种享受,那是摆不上台面的潜规则。
明面上大家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主动点争取名额,总比坐着什么也不干的强。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余甚至不愿意犹豫一秒,直接把锅甩给方山县的常务副县长胡正华!
“你找的哪位市领导?”李国刚决定继续试探。
“严谨点,李主任,说话的方式严谨点。不是我找,是胡副县长找的副市长林东,也就是考察团的团长。”
“你以前跟林市长打过交道?”
“没有!只听过林市长讲话,高屋建瓴,水平很高,我个人特别佩服……”
陈余回答的滴水不漏,李国刚找不到破绽,又对他的废话连篇失去了耐心,干脆单刀直入,问道:“你出国后都接触过什么人?”
“那可多了去了!”
陈余眯起眼睛,道:“当地对接的官员、翻译、企业家以及开着自动化机械的农民,李主任问的哪一个?”
“陈余,你不要避重就轻,逃避问题!”
“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说明白点。”
李国刚的食指关节轻轻敲打着桌面,在空寂的房间内,仿佛重锤的轰鸣声。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你在境外擅自离团,回国时偷带非法书籍入境,并经常在单位和家中翻看,有没有此事?”
陈余断然否认,道:“绝无此事!”
“是吗?”
李国刚目光露出几分嘲讽,道:“跟你谈话这会,纪委联合检察部门对你的办公室进行搜查。我警告你,等找到证据,性质可就变了。现在坦白,还有得救……”
陈余勃然变色,道:“谁给你们的权力搜查我的办公室?你们的程序合法吗?”
“别激动!”
见陈余生气,李国刚反倒得意起来。
纪委找人谈话,怕的是有问有答,不急不缓,情绪稳定。
真要是大吼大叫,说明离心理崩溃已经不远了。
“接到举报后,我们做了大量的外围调查,包括但不限于约谈你家的保姆和跟你关系很近的锦溪镇农技中心主任等人。他们作证,曾亲眼看到你藏有和翻阅这类书籍,并在私下里发牢骚,说了很多有违党纪的话。有鉴于此,纪委联合检察部门搜查你的办公室,合法合规。”
陈余如遭雷击,身子瘫软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李国刚最喜欢看这些心高气傲的官员们被约谈时的嘴脸,或嚣张,或镇定,或忐忑,但最后毫无例外,都会走向崩溃。
“陈余同志,还是我开头说的那番话。找你来,是为了治病救人。只要坦白,什么时候都不晚……”
李国刚是老纪委了,知道陈余此时只是乍听闻被保姆、朋友背叛后的短暂失神,等清醒过来肯定还会负隅顽抗,所以必须连续不断的施加压力。
至于陈余现在承不承认,那都不要紧。
只要搜查的同事拿回来证据,陈余的精神也被压缩到了最紧绷的时候。
然后抛出杀手锏,告诉他举报人正是他最爱的妻子谢玉符。
想想那个场面,李国刚唇角的笑意比AK还难压。
“我坦白!”
陈余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李国刚预料的痛苦,十分平静的道:“真正偷藏阅读非法书籍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妻子,谢玉符。”
“啥?”
乐虎愕然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你好歹跟我没日没夜的学了十几年拳脚,不说一个打一百个,普普通通的打十个总没问题吧?怎么弱鸡的连女人都对付不了?”
“虎哥,你这话歧视女性,要不得!”陈余笑道:“毕竟人是纪委的,不小心弄伤了,今天可没这么容易出来……”
“唉哟,学会怜香惜玉了?”
既然没吃什么亏,乐虎故态复萌,跟陈余开起玩笑。
陈余性格方正,平常说什么疯话,他从来不接茬。
可让乐虎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道:“或许吧,那女孩挺漂亮的……”
乐虎吹了声口哨,道:“老七,你变了。”
陈余在陈家三代子弟里排行第七,所以亲近的人都喜欢喊他老七。
当然,也得是乐虎这样的心腹才有资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老七老七的叫。
“哦?”陈余道:“变好还是变坏?”
“我不知道!”
乐虎挑了挑眉,道:“但至少听起来变得心狠了!这狗草的世道,你敢低头,别人就敢吐你口水。你要跪下,别人就敢对你撒尿……老七,有句话我早想说了,该争的,你得争!退一步,很可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深渊地狱!”
陈余闭上眼,缓缓的道:“虎哥,你说的没错……”
昨夜那场大雨,导致很多路段积水严重,遍地泥泞。
面包车又破旧,从市区到锦溪,平常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搞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到。
眼看天色渐晚,离镇上还有几里地,面包车再次陷入泥坑。
车轱辘疯狂打滑呼啸,连乐虎这种能把面包车开出方程式的老司机也在现实面前垂下了高昂的头。
没法子,90年代初的三四级公路约等同于乡间小路,硬化都没有全部完成。加上年久失修,碰上下大雨,烂的让人绝望。
“妈个熊,这破路要是明年还修不好,方山县那几个头头脑脑都该抓起来枪毙……”
乐虎骂骂咧咧的跳下车,过了一会又骂骂咧咧的回来,道:“穷山恶水的地,连几块平整点的石头都找不到。老七,车出不去了。”
前面时不时的还能找些树枝石头和破纸盒子垫垫轮胎,到这里已经绕出了山区,反而一时间找不到东西。
“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一个人走回镇上,我留在这看车;要么咱们一起走回去,车留在这,明天我过来开……”
陈余推开车门下来,四处望望,道:“留车过夜肯定不成,等等吧,说不定能花钱找几个村民帮着推一推……”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方山县的整体治安状况不能说路不拾遗吧,至少也是乌烟瘴气。
尤其往锦溪镇去的这条山路曲曲弯弯,相当偏僻。
别说晚上,白天没有三五结伴,根本没人敢走。
刚才不拉顺风车,就是出于安全考虑,谁知道上车的是什么货色?
真要是把车放这一晚上,油被偷了是小事,就怕明天只剩下铁皮架子,四个轱辘都能给你卸掉。
干等半个小时,没有等来村民,乐虎埋怨道:“你说非得急着回单位干吗?出了这么大事,留市里休息两天,也不至于困在半道……”
陈余笑道:“别牢骚,回镇上我请你喝酒。”
他急着回来,自然有急着回来的道理。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在被纪委双规的今天晚上,锦溪镇闹出来一件影响极大的案子。
今天听九叔的口风,不向老爷子低头服软,估计很难从家里拿到足够的政治资源。
所以他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择机去攀附另一条可以支撑他在北湖发展的大树!
远远的,一辆挂着省会汉州牌照的五十铃轻骑兵二代出现在视野里。
乐虎赶紧招手,喊道:“师傅……”
呲溜!
不愧是轻骑兵二代,七十八万的售价,无惧任何路况,过烂泥坑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停在面包车旁边。
深色的玻璃窗摇下,司机是个小年轻,穿着短款皮衣,里面的格子领翻到皮衣外面,脖子上挂着蛤蟆镜。
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头发,看上去很有点阳光帅气。
“嗨,哥们,我问个路,锦溪镇怎么走?”
乐虎笑道:“巧了,我们也去锦溪镇。”
小年轻兴奋的道:“那敢情好,天黑了,咱们结个伴?这破路走的没头,我还真担心走岔劈了……”
“成啊,不过得麻烦兄弟帮忙,先把我的车拉出来,我前头给你带路!”
小年轻拍拍方向盘,得意的道:“哥们开着轻骑兵,出门在外最喜欢干的活,就是助人为乐!”
说着把车往前又开了几米,从后备箱拿出拖车绳,麻利的蹲在面包车前头捆绑起来。
看他动作,估计常干这事!
“哪能让你栓绳?”乐虎把小年轻拉起来,摸出颗红梅烟塞到他手里,自己蹲下去打绳结,随口问道:“兄弟省城来玩的?”
“对啊……”
“那你们可白跑了,锦溪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没啥好玩的。”
“嘿嘿,玩嘛,走到哪看到哪。哥们看的是心情,不是风景。”
陈余听他说话挺有内涵,不像是普通的街溜子,插话道:“兄弟做什么工作的?”
小年轻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名片递过来,道:“区区不才,北湖都市报当记者。其实哪里是玩,奉命下来采风的,苦差事!”
北湖都市报由省宣传部主管、北湖日报主办,刚开刊不到一年,以关注民生、反映民意、监督履责为宗旨。
据说几个月下来,搞了几波大新闻,影响力正在稳步上升。
北湖都市报的记者?
陈余心思一动,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看了眼名片,小年轻叫王宇宙,脸上不露声色,笑道:“无冕之王,厉害!”
“谈不上谈不上!”王宇宙指指五十铃的后座,道:“我就一打工仔,无冕之王在里面呢……”
乐虎好奇的扭头看过去,隔着玻璃什么也看不见,道:“谁啊?”
王宇宙眼中闪过深深的仰慕,压低嗓音道:“我们报社新闻部的晏主任,人称都市报一支笔,那叫厉害呢。”
陈余忽而笑了。
晏主任?
对的,就是这个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不巧了不是?
……
“谢主任,吃饭了!”
邱雁推门进来,把装着一荤一素两个菜的不锈钢饭盒放在桌子上。
“请问发生什么事?怎么没见到李主任?”谢玉符问道。
她一上午都关在屋子里,只隐约听到外面的各种动静,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吃完饭餐具留着别动,我等会过来收拾。”
邱雁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要离开。
“……妹妹,先别走,我,我肚子疼……”
谢玉符突然依靠着桌角,手捂住腹部,满脸的痛苦神色。
“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
邱雁急忙扶着谢玉符坐到床边,担心的看着她,脑海里却不由的浮出一个念头:
我见犹怜!
这位谢主任真的好美……
“没事的,歇歇就好。”
谢玉符轻握着邱雁的手,柔声道:“妹妹,其实咱们女人最心疼女人,姐姐刚才问你的事,绝不是逼你违反纪律。只是孤零零的待在这,两眼一抹黑,心理压力太大,身子骨熬不住,你千万别见怪……”
邱雁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她的话给打动了。
仔细想想,上午那么多人在场,领导也没下禁口令,说明这事无关紧要。
“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陈镇长已经出去了,李国刚主任被停职反省,应该会换新的领导过来负责你的案子。谢主任,我劝你一句,纪委办案只讲证据,如果你真的涉案,早点坦白,争取宽大。”
谢玉符面色微变,心底泛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秦逸的能量,只是扔过来一根骨头,堂堂的四室主任李国刚就疯狂的摇尾巴匍匐于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走陈余?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内情,只是邱雁不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见谢玉符的气色渐渐恢复正常,邱雁松了口气,起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妹妹,姐姐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邱雁不在乎。
她只是略感好奇,谢玉符和陈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个恩爱夫妻变成如今模样?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
市纪委办公楼。
周乔大踏步的走进来时,纪委书记于缙中正在跟人通话,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嗯,明白,明白,有时间我进京拜访,请秦区长吃饭。”
挂掉电话,这才站起身,笑道:“周主任见谅,跟朋友多聊了两句,没来得及出门迎接……”
周乔摆摆手,道:“于书记,客套话就不说了。上午的事估计你也清楚,准备怎么处理?”
他跟陈余吃饭用了两个小时,一方面是叙旧,一方面是故意给于缙中留足时间做准备。
只有当对方自以为构建的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的时候,摧枯拉朽的给予毁灭性的打击,方能展现出己方强大的震慑力。
“周主任,我听过汇报了。针对陈余同志的问询,是第四纪检室接到举报材料后,依照工作条例合法合规的进行传唤。至于在问询过程里出现的违纪现象,我代表市纪委向周主任表态,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听起来板子举得挺高,可并没有实质内容,也就是说,风头过了,必定轻轻落下。
对这些官话套话,周乔洞若观火,哪里会让于缙中糊弄过去,道:“既然这样,我也说说我的意见。”
于缙中拿起钢笔和本子,做好记录的准备,态度无比端正,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差错。
“一,第四纪检室主任李国刚,粗暴执法,刑讯逼供,严重违纪违法,即刻免职,并立案侦查。”
“二,由市纪委召开常委会议,讨论后出具正式文件归档,为方山县锦溪镇副镇长陈余同志恢复名誉。”
“三,鉴于案情复杂,牵扯广泛,由省纪委正式接管谢玉符案,省委巡视办协助督查。新河市纪委应当做好案件移交工作,不得推诿延误。”
“四,新河市纪委立即展开为期三个月的内部作风建设专项整治活动,从庸、懒、散、浮四个方面入手解决各种群众反映集中的问题,及时追责问责。”
“五……”
洋洋洒洒七条意见,听的于缙中直皱眉头。
瞧周乔的架势,分明是救走了陈余还不肯善罢甘休,要把新河市纪委狠狠的收拾一顿出气。
“周主任,虽然这批选调生的组织关系在省委组织部,但作为接收单位,市里也有权力对其进行监督管理。我想,是不是还把谢玉符留在新河?毕竟我们前期也做了大量工作,案子就这么交出去,恐怕同志们会发牢骚……”
“不行!”周乔断然拒绝,道:“谢玉符能搞到那些书籍,说不定背后藏着危害国家安全的重要线索,单凭你们很可能错失良机。”
于缙中听的腻歪,这大帽子扣的,再想想电话里秦逸的嘱咐,把心一横,周乔不给他面子,那就干脆都别要面子了。
“周主任,要是下级机关办的案子,您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送回来,那干脆请省委撤了新河市纪委,全交给您来处理算了。”
周乔目光凌厉起来,凝视着于缙中,道:“于书记,你这是什么话?”
“狗屁长辈,我大不了你几岁。快点说,你跟那姓谢的女人到底怎么了?”
陈启后作为陈老爷子晚年生的最后一个儿子,年龄不大,辈分很高,里里外外被几个哥哥姐姐宠着,养成了混不吝的性子。
年仅三十,就在国家计委的经贸司担任国际合作处的处长,仕途得意。
可他跟陈家第三代子弟都不太对付,偏偏喜欢方正君子般的陈余,时不时的找机会逗弄一番,叔侄感情相当的牢靠。
陈余没办法,又把告诉周乔的那番话重复一遍。
如果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跟人讲述被绿的事。
又他妈的不是暴露狂,谁稀罕把自己的隐私一次次的说给别人听?
陈启后爆发出尖锐的鹅叫声,上气不接下气,简直笑成了傻子。
陈余礼貌的移开电话听筒,两分钟后,那边动静渐消,平静的道:“笑够了吧?我问你,怎么才能让爷爷消气,提供陈系的资源助我?”
“哈,小余,你不是最烦官场那些蝇营狗苟吗?之前算是为了谢玉符,勉为其难的参加选调,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什么副镇长。现在想通了?准备跟你那些哥哥姐姐们竞争接班?”
“九叔!”
“好好好,说正经的,想让爷爷消气,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乖乖的回京,跟齐家那丫头完婚!”
“不可能!”
陈余刚从婚姻的泥沼里跳出来,准备过几天就跟谢玉符协议离婚,哪会蠢的这么快又被婚姻套上枷锁?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齐家那丫头我见过,人品样貌品性都无可挑剔,配你小子绰绰有余。怎么着?对姓谢的女人旧情未了?还想着回头吃草呢?”
“没有!我让周叔把案子接过去,对谢玉符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宁重勿轻!”
“好!”
陈启后击掌大赞,道:“你能这样想,才不枉费姓了这个陈字。我早说过,你心地太善,人又温润,一定会吃大亏。”
“为什么?因为放在平常人家,善良温润是好事。可放在陈家,周遭虎狼环伺,狠起来尚且会有被吞掉的危险,何况公开暴露自己的软肋?”
“谢玉符的背叛,如果让你大彻大悟,我还要代表陈家谢谢她呢……”
陈余知道前世里的自己确实过于天真,作为陈家的一份子,出生那天就注定生活在激流和旋涡之中。
退让和躲避都不是办法,唯有永远的前进,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家人,保全理想和未来!
“我懂!”陈余声音凝重了起来,道:“九叔,放心吧,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但不包括拿婚姻去做交易。”
“小余,很多时候,想要得到,必须失去。跟陈齐两家的政治资源比起来,爱情,一文不值……”
陈余微微笑道:“爱情不值钱,但我的自由很值钱。九叔,你告诉老爷子,我什么都要,但我什么都不想失去!”
陈启后短暂的停顿后,再次爆发出尖锐的鹅叫声,道:“好好好,这就是九叔最喜欢你小子的原因!等我消息,过两天给你电话。打家里,还是单位?”
“单位!市里的那个家,我不会回去了……”
那还叫家吗?
无处不在的回忆,无处不在的味道,让陈余想想都感觉要吐出来。
挂了电话,老板看看时间,幸福的笑道:“一共八块,再补三块。”
陈余肉疼的摸出三块钱,没手机没网络的年代,靠着固话的天价通讯费,不知道发了多少人。
回头走到金杯面包车旁,拉开副驾坐进去,陈余疲惫的闭上眼睛,道:“虎哥,去单位。”
司机调转车头,驶出市区,直奔锦溪镇。
从市里到方山县再到锦溪镇,这条颠簸的破路陈余两年来往返走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因谢玉符一个人待在市区的家里会觉得孤单,为此他还特意买了这辆二手面包车,每天早上五六点出发,晚上七八点回家,风雨无阻。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单方面的付出比草都贱,舔狗不得好死。
……
车窗外低矮的山陵起伏,仅容两辆车并排而行的崎岖土路边是几米高的近乎垂直的悬崖。
滂沱的青烟江拍岸湍急,飞溅的水花加重了路况的泥泞。
时不时的遇到有人伸手拦车,却被乐虎无视,然后对着远去的车屁股大声咒骂。
“虎哥,这两天辛苦你了……”
司机名叫乐虎,三十五岁,特种侦查兵出身,参加过对南猴子的战争,尸山血海里熬磨过的牛逼人物。
要不是长的实在潦草,妥妥都市龙王归来主角。
但现实就是现实,再牛逼的人转业后也得面对现实的种种困扰,乐虎为家人出头不慎打死了人,被陈余父亲偶然救下,收在身边十余年。
他从小看着陈余长大,两人亦师亦友。
去年陈余被逐出京,陈父到底没陈老爷子那么心狠,偷偷把乐虎派给陈余当保镖,跟他千里迢迢来到锦溪镇,贴身保护周全。
重生后,陈余先让乐虎去办公室找到被谢玉符藏起来的非法书籍,然后于昨晚择机转移到了谢玉符的办公室。
接着又给陈启后打电话,让他派人赶到保姆的老家,控制对方儿子作为筹码,逼其反水,对纪委说明真相。
至于农技中心主任何超,则是通过周乔,秘密联系方山县纪委里信得过的人,抓到他贪污农业推广资金的证据。
外面传言,纪委的小抽屉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级官员的举报材料!
“不辛苦!”
乐虎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巴叼着一颗从来不曾点燃的红梅牌香烟,眉梢眼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配上无限接近负分的颜值,猥琐的劲就别提了。
也是因为这样,谢玉符对他素来不喜,乐虎也从不给谢玉符好脸色。
“要我说,这些杂碎敢害你,咱一个也别放过,全抓起来腌了泡酒……”
陈余淡淡的道:“都是些腐肉烂骨,浪费酒干吗?直接吊路灯不就好了?”
“咦?”
察觉到陈余状态有异,乐虎眼神骤然冷厉起来,似乎被激怒的猛虎要择人而噬,道:“昨晚没吃亏吧?”
“没吃亏!”
突然想起邱雁那傲人的圆润和摩擦的触感,陈余若无其事的道:“就是被纪委一个女工作人员用反擒拿按在墙上,胳膊差点折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