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目光太明显被他发现,她只故作淡定扫了眼就将视线移到他伤口上来。
沾了药膏的棉条在他裂开伤口上涂抹开来,冰冰泠泠,沁着几丝凉意。
她仰起头看他,嘴边噙着笑:“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这里没人。”
这话本没有歧义,可落在他耳中平白变了味道。
他没经历过男女情事,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曾经为了查案,他带人去青楼抓逃犯,正碰上逃犯与女子在做那事。
没进门前听那女子娇嗔着喊疼,逃犯没好脾气低吼道:“这里又没人,疼就喊出来,干这一行的,你还娇贵个什么劲儿。”
他当时听着房间里污秽不堪声音冷沉着脸让人将门踹开,直接将那逃犯抓起来,与逃犯欢好的女子抓着被子遮羞,一脸惊恐的看向他们。
他冷冷瞥了那女子一眼,见她露出肌肤都是咬痕,才恍然她说的疼指什么。
把人咬成那样子,在下面怎么可能温柔。
神思回笼,他清冷白皙脸上飞上薄红,神情不自然别过脸,不想让桑宁看出他的囧迫。
她心思单纯,要是知道他因她的话想到那么下流的事,定然会心生厌恶的吧?
“好了,把衣裳穿上,别着凉了。”她悦耳嗓音响起。
他后知后觉拢上里衣,耳根红透一片。
“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前两日采的草药在屋里置着,我拿出来晒晒。”沈宁说完拄着拐杖转过身就往外走,心中估算他多久会叫自己。
喜欢一个人是从心疼开始的,谢晏要是心中有她,必然不会让她拖着伤腿去干活。
眼看都要走到门口了,她拧眉,心道:“怎么还不叫我?”
就在她以为自己失策时,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和雅声音。
“桑宁。”
他走上前来:“我帮你。”
她弯唇,抬头时面上故作不好意思道:“怎好麻烦你……”
他淡笑,漆黑如墨的眼眸都漾着温柔:“你不必与我客气。”
他笑起来很好看,周身清冷气息淡了几分,让人如沐春风,她心底某处莫名被触动了一下,顿了顿道:“那就麻烦你了。”
两天时间在杂事中流逝,吃完晚饭,谢砚卿几度踌躇后开口:“桑宁姑娘,我想明日去一趟兆阳城。”
沈宁收拾碗筷的手停在半空,垂下黯淡眼眸问:“公子是要走了吗?”
他心一慌,忙解释:“我伤还未完全好,暂时不会离开的。”后面语气轻了些道:“就只是想给家人写封信报平安,让他们知道我安好。”
沈宁心中松了口气,还要装作一脸淡定微笑:“应该的,公子人生地不熟,要不我陪你一起吧,刚好我将草药运去卖了,将还债的钱凑一凑。”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
翊王就是在兆阳城地界遇到刺杀的,就算去了青州,想必也会留下暗探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
“你坐着就好,我来。”他将碗筷从她手中接过,兀自去洗了。
等收拾完厨房,他去沐浴清洗一番,看到白日桑宁为他换药包扎过的伤口,他唇角不可抑制上扬。
从浴房出来,他看了眼桑宁房间,已然灭灯歇下了。
“桑宁姑娘,对不住了,我也并非有意对你隐瞒身份,只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这么做。”
等把刘家的债还了,她要实在不愿跟他走,他也会尊重她决定。
她说的没错,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京城繁华,可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是无数阴谋诡谲,让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子去那等地方反而是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