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顾宴成的第二年,我捅了自己颈部大动脉。
本以为他会因为我的惨状,有一丝内疚悔恨。
可他只是捂住了顾家养女江乐宜的眼睛,一脸嫌恶。
“别看,恶心。”
倒是江乐宜被溅一脸血,吓得浑身颤抖。
我愣愣地盯着他们,自嘲一笑。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嫁给顾宴成的那天。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完好无损的脖子,还有一身红色的晚礼服,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顾宴成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俯身环住我。
“怎么还不去洗漱,累了?”
上一世的今天,我正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
以为跟顾宴成终于修成正果,可以如新婚誓词一般白头到老。
可两年后的我,像个疯子一样地嘶吼,痛诉顾宴成无底线的偏袒。
甚至当着他的面用刀捅进了自己颈部大动脉,就为了用死亡换取他的一丝悔恨。
可死亡换不来爱意,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此刻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竟让我觉得像刀子拔出来后,伤口灌入的冷风的感觉,惊起了一身寒意。
我垂目,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
“再等等。”
顾宴成有些疑惑。
“等什么?”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
我心中冷笑,等的人来了。
江乐宜穿着睡裙站在门外脸色灰白,捂着胸口大喘气。
“宴成哥,我心口好痛...”
话还没说完,她就作势倒在顾宴成怀里。
后者看我一眼刚要说话,江乐宜就眼角带泪梦呓般开口。
“成哥哥,我是不是要了死,死了好死了我就可以看见爸妈了。”
顾宴成的神色立刻变得心疼。
前世江乐宜就是这样,我和顾宴成交往的3年里。
她虚弱又破碎地出现在很多重要的时刻,连新婚夜都不放过。
那时的我只顾着质疑她为什么会在新房,更不想让她破坏我们的新婚夜。
所有的情绪一下爆发,在顾宴成要带她去医院时,我死活不让他走。
“这是我们的新房,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每次她都要在关键时候打扰我们,以前也就算了,顾宴成,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你让司机带她去好不好?”
可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抱着江乐宜走了,并斥责我恶毒,没有怜悯之心。
“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新婚第一天,顾宴成就没有回家。
从那天以后,婚姻就变成了爱情的坟墓。
我们一次次因为江乐宜的挑衅吵架,顾宴成也一次次地站在江乐宜那边,我也一次比一次变得歇斯底里。
现在想想,江乐宜从不怕我揭穿她,她赌的一直是顾宴成的心软。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从爱自己开始。
这个男人和婚姻我都不要了。
我平静地开口。
“既然她不舒服,你就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别真出了事。”
听见我的话,顾宴成没有一丝犹豫地拦腰抱起江乐宜。
刚走出两步,他却顿住脚步回头看我。
“孟染,你等我回来跟你解释,我尽快。”
看着顾宴成的车消失在昏暗的路灯下,我换掉了身上的礼服开始洗漱。
我不会再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