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芊独坐在墙角凳子上,那混蛋在众人簇拥下上了万众瞩目的高台,光彩夺目,辉光耀眼,没曾想他居然会写出那样的诗。灯光昏暗摇曳,人影疏散晃动,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与周围来来往往的众多文人墨客格格不入。有时想上前随便找个人说点什么,赫然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该说什么,除了那混蛋她又能与谁说话呢?本以为那混蛋也和她一样的,结果他们根本不一样…夜里很冷,她忍不住蜷缩一团,抱住自己膝盖,鼻尖有些酸酸的,下次再也不来诗会了。夜色渐浓,是时候该回家了,有那么多大人在父亲定是不能陪她,那就一个人回去吧。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这么想着她勉强一笑算是鼓励自己,随后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道:“哼,本小姐要回家了。”凄然月下,小姑娘形单影只,默默穿过喧嚣人...
《热门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精彩片段
何芊独坐在墙角凳子上,那混蛋在众人簇拥下上了万众瞩目的高台,光彩夺目,辉光耀眼,没曾想他居然会写出那样的诗。
灯光昏暗摇曳,人影疏散晃动,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与周围来来往往的众多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有时想上前随便找个人说点什么,赫然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该说什么,除了那混蛋她又能与谁说话呢?
本以为那混蛋也和她一样的,结果他们根本不一样…
夜里很冷,她忍不住蜷缩一团,抱住自己膝盖,鼻尖有些酸酸的,下次再也不来诗会了。
夜色渐浓,是时候该回家了,有那么多大人在父亲定是不能陪她,那就一个人回去吧。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这么想着她勉强一笑算是鼓励自己,随后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道:“哼,本小姐要回家了。”
凄然月下,小姑娘形单影只,默默穿过喧嚣人群,如同透明一般。
突然肩膀感到一沉,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跑那么快干嘛,差点把你弄丢了。”
何芊一愣,心中有些不敢相信,大概是听错了吧?
可还是回头了,一回头正是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你不去找阿娇姐来找我干嘛,再说这么多士子等着你呢,还有本小姐不是什么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弄丢了…”
那混蛋一愣:“你这人,我好不容易黑灯瞎火找着你,你倒好,开口就是一大堆还好话没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我又没叫你找!我可不是你弄丢的东西。”
小姑娘说着转头继续走,边走边道:“你不去看阿娇姐来找我做甚。”
“一起回去啊,天色不早了。”
“嗯?”小姑娘惊讶看他一眼:“你不去见那些士子,他们估计有一箩筐拍马屁的话要跟你说呢。”
那混蛋笑道:“你就不能挑个好点的词吗,那叫溢美之词什么拍马屁。”
“反正都一样。”她不屑道。
“我们可是约好了的,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那混蛋道。
小姑娘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呼吸一滞,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心跳陡然加速,慌忙小声道:“马屁精,鬼才跟你约好了。”
说着连忙脚下发力,噔噔几步跑开了。
“慢点,这么黑小心撞鬼!”
“…”
李坏带着何芊丫头出府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天色黑漆漆一片。
严申已经等得在马车上哆嗦了,一见李坏出来立即迎上来。
自从出了梅园,何芊不知怎么了,半句话也不跟他说。
随后两辆车点着灯笼晃晃悠悠慢慢离开半山的梅园,后方园中依旧一片喧嚣,灯火通明。
一夜无话,诗会后京都天气继续转好,晴空万里一连几天。
只有早时和黄昏萧瑟寒意时刻提醒人们,此时还是冬天。
喧嚣的闹市街头随着年关到来更加喧嚣,寒意也不能冷却人们半点热情。
生活依旧是生活,仿佛经历高潮之后还是波澜不惊,就如王府门前缓慢流过的河,轻轻摇荡的柳。
对岸隐约可见的听雨楼一切依旧,不过这几日更加热闹了。
严昆胆大圆滑,要是让别人半斤不到的猪肉卖四百文绝对会吓得不敢去做。
可他却敢,李坏说三百九十九文就三百九十九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结果客逐稀货,味道摆在那,反而真有了名声,吹捧竞逐者越来越多,酒楼又添一笔收入。
大多数人依旧为生活忙碌奔波,忙碌之余去茶馆酒楼小坐,三五相聚说说京中趣事,谈谈异事奇闻,听说书先生说上一段,卖唱女子浅唱两曲,这些便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样一个信息靠口耳相传的年代,传递的效率总是温温吞吞,不急不缓,就如人们的生活节奏一般。
梅园诗会的故事也在时间中缓慢发酵,随后历久弥香,直到听闻之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山园小梅》、潇王世子被反复被提及,不断重复,慢慢也就成了京都当下最热络的话题。
不管信与不信,懂与不懂,总要说上两句,人们可以不知其人,但不能影响人们谈论其事,
人们可以不懂作诗,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到人们评诗,这也是充实生活的一部分。
毕竟当晚梅园的故事如戏剧般难能可贵的精彩,比往年平平淡淡的某某才子又有高作一首,文采华溢,技惊四座,获得佳人芳心万年不变的传统故事吸引人多了。
于是口耳相传,使得短短几日后,潇王世子,《山园小梅》,赫然成了京都人民最喜欢的茶余饭后谈资。
对于平民百姓,民间各有说法,论调繁杂,有人认为诗不可能是李长河写的;也有人咬定世子天生过人;
还有说书先生借机讲是神鬼之事,机缘巧合文曲下凡,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故事吸引一众听客。
而读书人则更在意诗,时不时《山园小梅》会被拿出来围观坐论,品品其中妙处,又让青楼姑娘吟上一遍,谈吐溢美之词,不仅能让自己显得有学问,而且能显得高雅大度。
至于那个写出绝句的世子少有人会去提及,因为读书人心中的骄傲,很多人下意识是不信的,既然不信那就不提,若是提了又无证据便是妒才了。
…
而对李坏而言,生活并未改变,早起锻炼,然后和赵四一起做工。
变的只是两个小丫头,还有王府门前时常有某某才子,某某名士拜会,都被严毢代劳打发了。
月儿拉着他一连听了好多次梅园诗会上的故事,每听一次都能傻乎乎的笑上半小时,直到李坏说要考她数学。
秋儿则跟他要了一副亲自写下的《山园小梅》,如宝贝一般挂在房中。
李坏不知怎么说她们好,不过日子并不惬意,他已经做出决定,就必须早做准备。
世子的身份给他一定保护,他想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商人是不安全的,但若是放在他身上则不成立,
因为他是世子,皇家子嗣。
手握资本才有自保余地,所以这两天他拼命催促赵四加快进度,甚至不惜自己下场一起动手,吓得赵四差点当场猝死。
好在天公作美,连续几日的晴空万里使得进度加快。
雪停了,李长河也开始动作。
接近年关时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之一,这是个好机会。
这天,他把季春生和严申叫来,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带着王府的护院去望江楼吃饭。
要求只有三点。
第一,两天内人不要重复;
第二,去的频率至多间隔两天;
第三,去的时候穿武装,不要便服。
严申和季春生懵了,李长河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他们打发走,然后带着秋儿和月儿去听雨楼。
与此同时,何芊穿着一身火红武装,身后跟着四个衙役,都是开元衙门中的好手,正气势汹汹的朝听雨楼杀来。
何芊不是别个,正是当日他绑架的那个美女!
那天回家之后,何芊越想越气,她很想报仇,但不能直接上门去揍李长河。
他是皇家血脉,随便动他会给何家招来祸端。
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前几日下人告诉她,李长河似乎在想办法重新整点王府的酒楼。
她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今日她带人噔噔噔冲上酒楼,结果冲到三楼忽然见到两个熟人。
“诶,阿娇姐,王爷爷,你们怎么会在这?”
“小芊,你也来这里吃饭?”
说话的正是阿娇,旁边还有她的爷爷,自称德公的老人。
何芊晃了晃手中宝剑:“阿娇姐,我可不是来这吃饭的,我是来找茬的!”
老人和少女都一愣,阿娇开口问:“你为何要来这找事?”
何芊怒气冲冲的道:“还不是李长河那混蛋!”
德公起了兴趣,好奇问:“哦,他如何惹到你了?”
何芊嘟着嘴小声,一五一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爷爷,你说他是不是禽兽不如!”
德公微微点头:“小芊如此气恼也是对的,毕竟这事是落在你身上,不管谁都会气的。”
然后他长叹口气,站起来看着回廊外的雪景。
“那孩子也是可怜啊,犯世人的怒还不放心,还要与何家也结下仇怨,
越是如此别人越是放心,他才能保命啊。他抓你却不动你,拿捏的也到位…”
“王爷爷在说什么呢?”何芊一头雾水。
“小芊啊,老夫知道你恨那李长河,你们的仇怨不该插手,可这酒楼你不能动。”德公回过头来,说道。
“为什么?”何芊不解的问。
“当年吴王之乱,你们听过吧?”
何芊点点头,道:“听过…”
老人长叹口气:“十年前,趁大将军冢道虞率军北伐,朝廷无兵的时候,南方的吴王造反,短短半个多月,叛军十万之众已到京都外,皇上被围困京城。
此时朝中有人密谋开城投降,好在潇王事先得知,立诛叛逆,亲自率三千多禁军部将,固守武关十二日。
叛军前锋三万众,丝毫不得寸进,直到冢将军从北方赶回来,合围叛逆,一举歼杀吴王,可惜潇王也战死!”
“潇王是英雄,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也是。那三千之众,当时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时至今日还在世的寥寥无几。但他们都是平海内,安四方的功臣。”
老人说着指了指楼下柜台的方向:“这酒楼中都是当初潇王旧部,老夫常常来此,也是为资助他们过活,故而老夫也不许你在此闹事。”
何芊擦擦眼泪道:“知道了王爷爷,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后我找那李长河算账绝不会在这放肆。”
老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爷爷,能不能把阿娇姐借给我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她说。”何芊忽然说道。
潇王是好的,李长河却不是,听说阿娇姐跟那混蛋有婚约,她心中就越想越气。
那种人怎么能配得上阿娇姐呢,她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
“阿娇姐跟我来。”说着她就拉着阿娇噔噔噔下楼。
两个女孩在二楼叽叽咕咕说起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何芊在说,而阿娇只是听着。
“阿娇姐,你不知道那家伙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那天的事,何芊就一肚子气,说起那混蛋的不好就停不下来。
正当她说得兴起,背后突然有人说道:“喂,你这样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好吧。”
何芊一回头,正是她最讨厌的人,李长河!
“你,你这个混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激动的道。
李长河也很无奈,何芊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最关键的是,何芊身后的人,衣着打扮分明是开元府尹的衙役。
能让开元府尹的衙役随身做保镖,李长河一下子就猜出这小丫头的来历,她是何家人。
这真是个天大麻烦,开元府尹,相当于后世北京市高官。
动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世子,只要有理由,随随便便。
当下,他先放低姿态,拱手道:“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在这里给小姐再次赔罪,为表歉意我宴请各位行不行?”
他说得诚恳,何芊将信将疑。
“就你这破地方?”
“当然不是,在望江楼,顺带把你身后的四位带上怎么样,毕竟天寒地冻的,人家也不容易啊。”
他一脸诚恳,说得自然,何芊也感觉他态度很好,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李长河当然是有计谋的。
想搞定望江楼,需要大量的武人,王府的加上德公家的护院依旧不够。
清楚何芊的身份后,他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
开元府的衙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武人绝对够了!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梅园入口。
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早已经有不少马车和下人等候,门口的牌匾上有方正有力的两个大字“怡华”。
门口清冷无人,只有两张桌子和几个身着青服的下人备着笔墨纸砚等在那。
李长河看了太阳,已经下午,看来他们来晚了啊。
他和何芊一起过去,门前的仆人立刻起身作揖,接过请柬登记,收下礼物。
两人在侍女带路下一路向上,转过几个窄道,眼前豁然开朗,喧闹之声瞬间入耳。
李长河呆住了…
放眼望去,整个半山堆满天然山石,山石装点间众多梅树婀娜多姿变化万千,枝头梅花争相竞放,一下子整个世界都笼罩清新之中。
如坠胭粉尘之海,花香清幽弥漫满山。
“如何,这梅园我每来一次都觉得美不胜收。”何芊在旁边道。
李长河点点头,确实美啊,看来不虚此行。
梅林间有很多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就如携友出游,谈论的都是风雅之事。
诗会角逐晚上才开始,这些才子贵人们大多都是结伴游玩,同时构想自己晚上要写的诗词,到时好拿出来表现自己。
李长河却没想这个,如此人间仙境,缤纷落英,要是没酒岂不是浪费?
“小姑娘,你知道酒在哪吗?”李长河问青衣侍女道,
轻浮的口气使得人家小脸红扑扑的:“公子请跟我来。”
何芊却一把拉住他:“你想去玩乐也要先拜访主人家才合礼啊。”
李长河打哈哈道:“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德公忙着呢,我们去也白去,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事上呢。”
何芊也不想去做那些繁琐的礼节,可还在犹豫不决。
“你还想不想听笑傲江湖的故事了?”
李长河只好使出杀手锏,果然小姑娘一下子就服软了。
在青衣侍女带领下,李长河在阁楼一角取了两壶酒,一碟茴香豆,并把它递给何芊。
“干嘛?”
“你端着啊。”
何芊不情愿的看他一眼,还是乖乖端了。
“走吧,找个地方混日子。”
“…”
虽说客人到场主人家出门相迎是礼,但并非人人都有这个待遇,普通才学之士自然由梅园中管事迎接即可。
而若是朝堂大员,则会引入内堂,由王家本家人亲自迎接。
阿娇站着梅园高处小亭,向下看去,大半梅园尽收眼底。
这次负责迎客的是她的二叔王观河,二叔和志在仕途的父亲,经营商场的六叔都不同,他志在学问,只谈风雅逸兴,对官商之道都不感兴趣。
此时能进内堂的都由二叔亲自接待,都是不可怠慢之人。
阿娇远远的看也认出几个,比如何芊的父亲何昭;当朝太尉,参知政事羽承安;武德司武德使朱越;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在野的儒学大家珙桐;好游山玩水的皇子李昱等等。
还有一些需要王家小辈迎接,虽进不了内堂但也足以说明身份,比如京都最出名的几个才子,还有真正的权贵之后。
这些就落在阿娇头上。
可她此时却心不在此,闲暇下来忍不住又想,世子也该来了吧。
正胡思乱想之时,小惠匆匆上了小亭,提醒她道:“小姐,又有贵客来了。”
阿娇收回心思,点头下了亭子,带着几个家丁和女婢出去,外面已经等了几人。
最前面的一个公子她认得,是晏家公子晏君如,交友广阔,平时在文人墨客中很有名气。
寒暄几句后让身后家丁收了礼,和本家人见过面礼就算到了。
之后是京都很有名的才子曹宇,据说咏月诗文是一绝,同样拜谢收礼,走完流程。
下一位却让她愣了一下,原是冢励公子,当初父亲答应过她和冢家婚约,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客套两句,见他神色激动开口要说什么,连忙一句:“冢公子请”堵住。
虽没什么,但不知为何阿娇心慌慌的,要是世子知道了该如何解释呢…
冢励进去后,下一位公子阿娇也不认识,小惠想看请柬,却被那二十多岁的公子拦住。
“王姑娘不必看,我没请柬。在下乃太子府中二子李誉。久闻梅园诗会大名,所以直接进来了,相府不会怪罪吧。”
阿娇话语一滞,太子府二子,那就是皇孙!
说话是要看场合的,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十分嚣张!
擅闯不说,接着不是请罪,而是直言相府不会怪罪,完全不把相府放在眼中。
阿娇心中微气,但还是压住,对方毕竟是皇孙:“是我们怠慢了,本该给奉上请柬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
他得意笑了几声,阿娇周围下人此时也听出些味道,但都敢怒不敢言。
他并未送礼,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王小姐似乎与堂弟李长河有媒妁之言,以后也是一家人,哈哈,可惜我那堂弟脾气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李长河拍拍手道:“当然是我自己酿了。”
“你…酿酒?哈哈哈。”
德公抚须长笑三声:“你小子以为这酿酒简单,胡乱捣鼓就能酿出好酒?”
李长河不跟他多解释:“你等着吧,不过到时候多求也没有就是了。”
“哼,老夫怎会求你,倒是你喝完了也别来求我的梅园美酒。”德公自得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李长河嘿嘿一笑,“既然你们带了酒,正好我请你们尝尝我新烹制的猪肉,请别人吃或许不妥,你们就没事。”
说着就让人去准备了。
德公又一次被气着了,喝到一半的香茶差点喷出来:
“你这小子明知是贱肉,都不请别人吃,却偏偏让老夫吃,是何道理!”
阿娇好奇的眨眨眼:“世子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的烹制法?”
李长河点点头:“不错,放心,绝对不会差的。”
德公还在闷闷不乐,总感觉被当成尝膳(餐前试毒)之人。
阿娇却一脸高兴。
不一会儿,东西准备好了。
李长河要做的是最简单又好吃的红烧肉。
冬天人体为了保持体温,能量消耗巨大,容易饥饿,需要大量脂肪,是最适合吃红烧肉的。
李长河揽起袖子:“我去厨房做,你们在这等着,还是和我一起去啊。”
这下爷孙两人都呆住了。
“世子…你要自己做?”阿娇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对啊,他们都不会,以后要是把几个厨子都教会了,倒是可以让他们做。”李长河道。
德公皱眉:“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下厨呢,那是妇人家的活计。”
“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管它什么妇人不妇人。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在这等我。”
阿娇犹豫一下点头道:“我…我要去。”
德公一挥衣袖:“难不成你让老夫在此吹冷风吗,不过我只是去那看看,也不进你的厨房。”
“那走吧。”
爷孙两跟在他身后,心中多少都有些新奇,又有些紧张。
红烧肉做法大同小异,不同地域会有差距,比如有的地方放葱,有的不放,有的甜一些,有的咸一些,
李长河做,有一个关键点却不能省,那就是烈酒去腥提味。
平时的酒度数太低,起不到这个效果,今日德公送的梅园好酒虽然还差一些,但也可堪一用了。
真看到李长河熟练的清洗猪肉切丁,麻利刮好姜切片,府中的厨娘想来帮忙也被他打发了。
德公和阿娇看傻了眼,德公站得远远的,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你如此熟练,莫不是经常如此?”
李长河把肉丁放入锅中,然后加柴火煮起来:“也不能说经常,只是有兴趣罢了。”
“你小子就不能有些其它兴趣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不济习武也成,为何流连锅灶之间呢…”德公叹气道,似乎为他惋惜。
李长河一边用木勺将油沫撇走,一边道:“为何非要琴棋书画,就不能做菜呢?”
德公一脸正色抚须:“此乃先贤圣人训诫,后人自当谨遵。”
“先人说的自然要记住,可也总不能循规蹈矩,死扣言语字面吧。”
不一会水已经开了,李长河退火,将肉丁倒出来,然后用冷水冲洗,迅速降温,这样处理能让肉质充满嚼劲。
德公张嘴欲言却被李长河先打断。
“先人所言自有道理,可是德公,汉朝纵横强悍,寰宇无敌,可有词赋?”
“自然没有,词赋起于隋末,待到我朝文贤大能之士填缺补余,方才登入大雅之堂。”
德公显然是为此骄傲的,李长河也认为他应该骄傲。
什么是文学瑰宝,传世名作?
其实李长河并不懂得那么多,但辨别方法却很简单,等你老了,你会让你的子孙也习读的就是传世瑰宝。
“对啊,先人不传词赋,后人却创造了引以为傲的词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尊崇先人不等于循规守旧,而应继承先人成果,奋发革新。
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成为子孙先人,要是终其一生没半点进步,不思进取,岂不是愧对后人了。”
李长河说着将水冷好的肉丁放入锅中,和八角,香叶,桂皮一起煎炒起来。
德公陷入沉思,阿娇听完这话一下子呆住了,心有所想想要开口却又无法出声,只觉得世子似乎更加遥远又吸引人,辉光炫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老人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老夫虚度数十年,第一次见着你这般透彻的见地。”
接着他又郑重叮嘱:“不过你这话与老夫说就好,可不要到处宣扬,不然恐有祸端。”
这些李长河当然知道,笑着点头:“哈哈,我又不傻,也就跟你说说,有个人能说话心里舒服。”
德公也抚须笑起来:“哈哈哈,也好,那就让老夫尝尝你这进取革新的猪肉是个什么肉。”
…
小亭中炭火旺盛,石桌上简单摆着几碟菜,诱人的红烧肉,干煸花生米,王府里腌制的萝卜干,萝卜汤,都是李长河自己做的。
德公和阿娇都看着那一碟猪肉,表情踌躇。
“放心,没下毒,不信尝尝。”
李长河自己先下筷吃了一块,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阿娇犹豫一会儿,也鼓起勇气夹一小块,小心咬了一小口,瞬时就呆了,不敢相信的道:“这,这真是猪肉吗?”
“你…”德公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瞪眼道:“哪有你这般做事的,你就不能让他们进来尝尝,吃过之后自有分晓,到时口风不就变了。”
李坏摇头,这种人他见多了,也是最有经验对付的。
后世法制更加完善的时代他都能钻空子处理,现在这种年代他手段多的是:“这种人你要是跟他讲理,让他吃了一顿以后他还来吃白食,不给吃的就出去乱说话,还变本加厉。打一顿最好,下次要是再说就再打,只要不出人命打到他怕为止。”
“如此一来岂不耽误生意。”
李坏摇摇头:“长痛不如短痛啊德公,乱局必须快刀斩乱麻,越拖越麻烦,短病伤人,长病要命。”
听了这话德公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思考起来:“你这话说得不过几个无赖,细想起来却极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理是如此,若是面对外敌也当如此…你说若是对付辽人能不能也行此策。”
李坏正往嘴里塞东西,没想到不过说几个投机取巧想吃白食的家伙德公还能想到这上面去了,他摇摇头道:“不行。”
“为何?”德公急忙问。
“因为没机会!
行军打仗我不懂,我没上过战场,但又一点是肯定的,机动能力越强的军队掌握越多的主动权,这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变的,几千年以后也不会变。”李坏自信满满的道,因为他就来自几千年之后。
“机动性?”
李坏一拍脑袋解释道:“简单的来说就是军队行军快慢。”
“兵贵神速确实如此,可我景朝也有胜辽人的时候。辽人大多一人二马,我朝军队步军为主,依旧能败辽人,朝廷也提出以步克骑,此法还颇有战果,这又作何解释?”德公敲桌子道。
“还能作何解释,我朝兵甲装具精良胜过辽人所以能胜,但要是长年累月就会被活活拖垮。”李坏认真的说,正如当初辽宋之争,如今也是何其相似。
景朝冶铁技术早已成熟,还能制钢,虽然产量不高,但辽人还处在冶铁技术都不成熟,还在用青铜器的阶段,却能和景朝装备精良的军队打个有来有回。
“辽人败一场可以借着马力逃离,重整再战,我们败一场就会被追杀至死,赶尽杀绝,这就是区别。”李坏认真的敲着桌子说:“魏雨白跟我说过最惨的一次他们从早到晚败了辽人二十多阵,但次次苦于人追不上马,最后活活被拖一天到晚,将士力竭而败,被辽人就追上来赶尽杀绝。
你想想我们赢二十多次都不能全胜,辽人只要赢一次就能尽全功,这种风险与收益差距不是太大了吗?长此以往辽人人人不畏战,因为他们知道败了也没关系,还有机会;而景人人不想战,因为心想胜了也不能全胜,迟早有一天会被脱垮。
脱垮一军需一日,拖垮一国家需要几年?”
李坏一句接着一句问道,骑兵之所以强并不是很多人想的冲击力,因为在水力锻造成熟前,全身板甲没有大规模装备骑兵,骑兵直接冲重装步兵很多时候都是找死,骑兵贵在机动性,光这一点就能在平原让步兵束手无策。
德公听到这面色沉重,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说不出话,思量许久才道:“冢道虞天天再说军队改制,要裁减步军不惜钱帛扩充马军。
但满朝大臣大多反对,说养一军马之资足以蓄五名步军,一马能当五人乎?言辞确凿,人人认为在理,老夫当时心中也是认同的,今日听你这么一说账不是这么算的啊…”
“短视罢了,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不过冢将军也不对,他出发点是好,但自前朝丢了北方蓄马之地后,要想扩充战马成马军已难上加难。”李坏叹息,没了北方产战马的几个州景朝想要扩马军难如登天。
“那要如何?”德公也着急了。
李坏摇摇头:“无解,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题,自古以来对付北方外敌只有汉朝之胜最为彻底,但那时汉朝骑兵就是威名远扬的。”
“朝廷大臣提出的所谓‘以步克骑’都是短视之见,只在一时,从战术上讲是可能获得成功的,但从战略上来说极其失败。”
德公不说话,一张老脸皱在一处,叹气道:“老夫之前从未想过北方各州竟如此重要…”
李坏也很无奈,很多东西是注定的,在古代部队没有机动性就意味着没有进攻性,特别是来领土辽阔的帝国。
要想远征的时候出去打个仗都要走几个月,一路上艰难的后勤补给,各种劳苦疾病,士卒疲乏,士气低下,说不定还没打仗军队先垮了。
以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汉朝,唐朝为例,各种重要战役大多都是以少胜多,靠着机动性经常日夜奔袭转战千里,打敌人措手不及。
当初汉军横行大漠几千里,苏定方百骑闯牙帐,都是依仗机动性,出其不意,而且高机动性意味着着高生存能力,就是不能杀敌还能跑啊。
突然李坏灵光一闪,想到个东西:“或许也有办法。”
“嗯,什么办法?”德公瞬间瞪大眼睛问。
“额,也只是想想而已,还不成熟,要是以后成熟了我在跟你说。”李坏干笑着喝了一杯。
“你这小子,想气死老夫不成!”德公吹胡子瞪眼,骂了他几句,随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连饭都没吃完,说是想到很多东西,兹事体大,需要立即上报皇上才能安心。
李坏目送他离开,其实他所说的办法就是火器,火器可是淘汰了骑士阶级的东西,面对弓弩骑兵还能克敌,面对成熟的火器那就是送死。
但在火器的成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过程,而且现在景朝的工艺也欠缺,达不到加工枪好枪管的要求,一切都要等水力锻造装置做出来再说吧。
而现在,救魏朝仁的最后关键就快到了。
…
何昭一开始不参与魏朝仁之事是因为他不知战事,也不了解关北情况,故而不开口。
可那日魏姑娘为国为民求他他便答应了,之后开始逐渐了解关北情况,越是了解他越是好奇,时至今日还有些自得了,毕竟满朝文武若论关北之事恐怕他最了解。
所以今日听说魏雨白又来求见的时候他干脆开口问起了关北战事细节。
一听何昭问这个,魏雨白心都跳到嗓子眼,激动得几乎落泪,但还是牢牢记着世子的吩咐,不求他关于父亲的事情,忍着心中激动,一五一十的开始说起来。
越说到后面何昭越是眉头紧皱,时不时问问几句。
“你说除了辽人还有其它军队?”
“魏大人让青壮子弟先走,这是何故…”
“他如何解释的?”
“有理,确实有理啊,虽不仁义但也是为保江山社稷…”
最后他终于发现疑点,一下子不住拍案而起道:“不对啊,这和皇上看到的奏报不对,战报中没说有有其他人马啊!”
这几天京都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千古名篇的实力是恐怖的,就如同一股风波,开始缓慢在京都中蔓延开来。
曾经被遗忘十几年的潇王和他铁血的故事也逐渐被人记起,最近辽东大败之事更是让人想起潇王之勇,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听雨楼的名气开始逐渐被人知晓,每日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加之李长河精心设计,很容易就能留住人。
王府管家严毢本来被李长河气得睡不着觉。
毕竟又是搞装修,又置办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后的积蓄就被花了大半。
直到昨天听雨楼那边来了消息,一天赚了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个月就可以赚六百多两!
严毢几乎喜极而泣,高兴的不只是王府有钱了,还因为小王爷长大了。
这天,李长河带人来到听雨楼。
看着生意火爆,他很满意,起码经济问题能解决了。
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吵吵闹闹的。
主要都是书生文人,其中四人为首,正和严昆对峙着。
通过议论,李长河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一袭青衣的是京都才子曹宇,也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身穿白衣的则是谢临江,京城最出名的才子。
还有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
最后一个没人认得。
“严掌柜,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你为何百般阻拦?”谢临江道。
严昆拱拱手:“在下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不是他想阻拦,是李长河吩咐过不让其他人上三楼啊。
这时,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商榷?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吧?前辈传世之作,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真是让人寒心!”
“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李长河忍不住了,从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长河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长河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长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果然这三个字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不知名的公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在下冢励。”
冢励?
冢家的人?
李长河皱起眉头,冢励见状,知道自己的身世吓到了他,趁机说道:“世子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陆老先生传世之作在此,天下读书人都应学习老先生为国为民之忠勇,不惧苦难之豪情,这严掌柜却再三阻拦,分明是想趁机得银钱之力利,本该是高雅清净之地,却让他搅弄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大罪!
今日在下特告知世子,就是怕世子被小人蒙蔽耳目,使世子名誉蒙尘啊。请世子决断…”
李长河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要是以前的李长河估计还真上当了,可惜他面对的是穿越而来的李长河。
李长河笑起来:“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本该是个高雅清净之地,不应沾染铜臭味。”
冢励笑了,严昆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长河抬手阻止了。
李长河背手道:“季叔,把他们拿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季春生就如饿虎扑食,一个跨步冲过去,高大的身躯压迫十足!
一下就将四名公子带来的奴仆全部制服,冢励双手被反剪背后,一踢膝后软筋,咣当一声瞬间被按跪在地,神色惊恐,满脸通红。
几个公子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惊魂不定,言语不清。
谢临江颤抖道:“世…世子,此事何以至此,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千万不要…”
李长河抬手打断他:“这冢公子也说了,这里是高雅之地,只待高雅之士,闲杂人等就是该收拾!”
冢励被按跪在地上,用力抬头惊恐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乃朝廷县令,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听雨楼是文雅清净还是充满铜臭,不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吗!”李长河高声道。
“难不成是高雅之士还是凡俗之人,也要你这张嘴说了算!
是俗是雅都你说了算,开口就敢定天下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吗!”
李长河怒吼。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所有人吓傻了。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李长河不一样,他是皇家的人,可以随便说,外人妄议那就是大逆不道!
冢励这下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摇头道:“世子饶命,在下绝无此意啊!”
李长河挥挥手,让季春生放开狼狈的冢励,回头看着面色发白的人群。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李长河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你们也该看出,这个人!”
李长河指着狼狈不堪低着头的冢励:“在此巧言垢陷,舞弄是非,故而惩戒,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定会引以为戒…”
下方一片嗡嗡的回应声,李长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将冢励及其奴仆赶了出去。
他这一棒子为的就是立威,要让人们从此之后不敢再听雨楼作乱。
“至于这三楼,并非在下有意雪藏,只是三楼狭小,桌椅不过二三,容不下许多人,但若说谁可以上去,没个标准也说不清楚……”
李长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底。
果然,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站出来的就是晏君如,景朝开国时丞相晏殊的后人。
他抱拳道:“在下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各自作词赋诗文,若是谁能得头筹便可上三楼如何?”
相府花园小亭中,明德公正听儿子王观河汇报府中年货采办事宜,阿娇静坐在一边给爷爷和二叔煮茶。
“父亲,我看今年爆竹就不用像去年那么多,毕竟孩子们都不在,六弟来信说初五能回来,只是不知大哥能不能回。”王观河问道。
德公摇摇头,“只怕不成,江州地处关南,走水落到关北都需要他宁江府转运调度,今年秋天关北发生那样的事,这时候他忙着呢,今年恐怕回不来。”
王观河点点头:“原来如此父亲才让阿娇来京都啊,也好,不然过年也没人小辈在一点都不热闹。”
德公道:“让阿娇来也有其它考虑,你说的也不错,爆竹听个响,少买点也没事,不过古礼还是要有。”
王观河点点头,提笔记下,然后又问起左右亲戚都要送些什么,哪些府邸需要特别注意。
德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涉政堂,很多东西他都不知,也不为难,直接开口道:
“朝中同僚亲戚就如往常,几个亲家还有何府要备重礼,冢府不要送。”
王观河一愣:“可冢大将军在朝堂可是与父亲同列的,为何…”
“你记下就行,皇上不希望我送,这些东西跟你说你也没兴致。”德公道,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上表一封,皇上看后赞不绝口,高赞经世之言、明政治国要理,还赐我百金,翡翠如意一对。”
“恭喜父亲。”王观河高兴的道。
德公哈哈一笑:“我乃借他人之言罢了,说起来倒是欠人情了。”
王观河点点头:“既然如此父亲何不备上重礼,如此大恩该重谢才对。”
“嗯,也好,就备百金,如意一对,外加锦缎十匹…”
德公说着王观河快速记下,这时阿娇煮好茶,提过来给爷爷和二叔倒上。
说着说着德公似想到什么,随即一笑道:“再加二十斤梅园美酒,还有上次权儿从汝州给我带回来两套上好汝窑瓷具,也装一套。”
王观河一愣,汝窑精品瓷,那可是父亲的宝贝,没想到连这都送,看来父亲和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装好后就送到潇王府吧。”
“嗯,诶?”王观河一愣:“父亲说哪?”
“潇王府。”
“潇王府?潇王府…”
他愣住了,潇王府主人不是李长河吗!
那李长河可是京都大害,虽然那日在梅园中做出《山园小梅》那般惊世之作,连他也喜爱不已,
但十有八九是代做的,这种事对于权贵子弟并不算什么,他身处如此位置自然明白得多。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德公打断了他:“只管照做就是了,大年初一送到潇王府去,为父自有考量。”
“孩儿明白了。”
正当一家人还在讨论补漏时下人匆匆赶来通报,说是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求见。
“父亲,我和阿娇先回避吧。”王观河拱手说。
汤舟为是户部司户部使,朝廷正二品大员,他和父亲说话闲杂人在场不好。
德公却笑道:“没事,来人是汤舟为。”
不一会,一个微胖的老人小步快跑急匆匆冲进来,一见面便作揖道:“见过明德公,见过这位大人。”
这下把一旁的王观河吓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随便,
连忙惶恐回礼:“不敢不敢,小侄怎敢当伯父如此大礼,实在折煞小子。”
德公好笑的指着王观河道:“此乃家中二子。”
汤舟为才明白过来不是什么大人:“原来是贤侄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观河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边汤舟为拉着德公双手已经开始诉苦了:“王相啊,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思来想去这世上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先说来我听,到时再看能不能救。”德公抚须道:“阿娇,给你汤爷爷倒茶。”
阿娇才递来香茶,他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就这么站着急匆匆说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汤舟为吐沫横飞的叙说之下,所有人大概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德公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为人散漫无威仪,所以下面的人都不怕你招致今日之祸,若是各地报算早半个月上递户部司怎会如此。”
汤舟为五十多岁的人了,如孩子一般哭丧着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我哪知道,只是平日对他们好些罢了居然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德公你一定要救我啊,户部司现在精通筹算之人不多,王相以前也执掌过户部司必是识得许多精通筹算之人吧。”
德公无奈的摇摇头:“你也不动脑想想,当初户部司的人如今不是高升就是各地为官,好多早已作古哪里还在。”
“啊!”汤舟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明日就是陛下给我的最后期限,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渎职之罪少说也是革职流放啊!”
五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拉都拉不住。
德公无奈摇摇头:“怪只怪你平日放纵下属,张弛无度,你再去求求陛下吧,陛下也不是…”
说到这德公一愣,突然想起个人来,然后抬头想了一下:“或许…你这事还有救。”
一听这话汤有为也不哭了,一下子从石凳上跳起来:“真的吗,德公可不要骗我!”
“我有个朋友,思绪敏捷,做事不拘一格,若是他或许还真能给你想出什么法子来。”
汤舟为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相救我,你定要救我啊,若是这次保住户部使之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啊!”
“呵。”德公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我还不知你,若是这事过来你只怕家门前过都不认得老夫了。”
汤舟为尴尬笑了几声站起来:“哪会呢。”
德公摇头笑道:“此事只算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我也不知,只是有机会,而且你算求错人了,你不应求老夫,要求求我孙女阿娇。”
说着他指向一边一脸呆愣的阿娇。
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之前只是以为他是深明大义的知己,他为自己诉苦,为父亲辩护,可经历今早的事情之后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魏雨白拖着下巴想起昨晚世子对她的再三叮嘱,回想起来现在那些都一一验应了。
就如他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可他那时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运筹帷幄。
世子的形象在她心中开始变得缥缈,神秘,高大起来,就如难以看穿的世外高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弟弟魏兴平兴冲冲的跑来告诉她世子来了,她刚想起身迎接,世子已经很自觉的进来了,穿过院门来到她面前。
世子今日换了一声打扮,年纪还小,脸上略显稚嫩,但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看起来像风度翩翩的文士,又像气度豪迈的武人,
她突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连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这身装扮与世子形象很符合。
“今天来也没什么,带你出去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世子笑道。
魏雨白下意识拒绝:“我们已经打扰世子那么多了,怎么能再劳烦世子。”
谁知对方开口道:“不是说好了要听我的。”
“可那是救父亲相关的事宜,这买衣服也算相干吗…”魏雨白白了他一眼。
“当然有关,你听我的就是了,走吧。”对方不容分说。
“哪里有关了?”
“先走再说。”
魏雨白酒这么稀里糊涂被拉走了。
马车上,世子开口道:“我们京城的姑娘听说不能和男子共乘一车,
现在是特殊时期,单独让你乘车我不放心,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会,我不是京中女子,也没那么娇贵。”魏雨白大方回答。
“那就好,其实我看你衣着就知道你们境况窘迫,想昨晚就给你买的,只是想想你要是这么去见何昭也好,能加分。”对方轻松笑道。
“这,这也在世子算计之中吗。”魏雨白心头微震。
“哈哈,别说那么难听啊,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你为了救魏大人本来就奔波劳累。”
魏雨白看着对坐的年轻男子,轻声问:“世子就不问我今早发生什么吗?”
“那还用问,一切早在我预料之中,何昭定是对你大有改观,说不定还会亲自送你,
路上定有人用无赖手段对付你,想给你扣上官司,估计来三个人左右,其中一人带了凶器,有衙役早就守株待兔,最终被季叔完美收拾了。”
对方似乎早已料定如此,气定神闲的道,几乎一字不差!
听罢魏雨白目瞪口呆,震惊得半天说不出来,心中忍不住在想难道世子真是神人吗,能未卜先知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世子突然毫无形象的笑起来,笑得抱住了肚子,让她一头雾水,这有何好笑的。
“哈哈,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哈哈…是不是把我当成神了,是不是想我能未卜先知…”
世子捂着肚子大笑道:“你不想想季叔一大早回府肯定先向我汇报,我当然知道了,哈哈哈…”
魏雨白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被耍了…
心中修气急,怎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下意识抬起脚就想踹他,可到一半又连忙收了三分力道,板着脸生气道:“世子!哪有你这般骗人的…”
随即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跟着笑出来,也怪自己太笨,这都想不到才会被傻乎乎骗了。
不过世子也真是可恶,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跟真的一样,害她信了,这世上哪有那么神的事。
…
其实李坏一大早就晨练,然后在两个丫头服侍下吃过早餐,两个小丫头越来越妖娆磨人了,
他不是毛头小子,但也不是佛祖,只是两个丫头年纪太小,现在对她们身体不好,不然早就被就地正法了。
随后他只能强按下心头怨念开始设计水力锻造的图纸,顺带解答秋儿一些数学方面的问题,时至今日两个丫头在这条道上已经各走一边,有天壤之别。
秋儿越来越感兴趣,恨不能多学一点,月儿却看见就头疼,李坏也不强求她,毕竟人的天赋各异。
他开始让严毢将府中账目一部分交给秋儿来做,严毢开始有些不乐意,毕竟秋儿只是女流之辈,
但李坏再三施压之下也只能答应,结果发现他自己要核对筹算好几天的账目秋儿一个时辰就能梳理计算得清清楚楚,顿时目瞪口呆,干脆之后的账目都让秋儿帮忙了。
而关于水力驱动作坊的设计其实并不难,而且技术上也没问题,关键在于实践和调整,
可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实在不方便,他只能先设计好几种方案,等到来年开春时节再去尝试。
等魏雨白回来后季叔先向他汇报了情况,随后说有事先走了,李坏就想到带魏雨白除出去买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毕竟她是真的不容易,让人心疼,连日靠一双腿奔走,衣服洗到褪色,鞋底磨了洞也没得换。
他之所以没有昨天就做确实是因为这样去见何昭会加印象分。
路上看到魏雨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坏才忍不住逗她,不得不说魏雨白也是个大美人,不过比起他见过的其他人更加成熟干练就是了。
而关于何昭的对策,一旦他今早答应魏雨白的请求,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被算计而已。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何昭只要答应一件关于关北的小事,那么下次就会很容易答应另一件有关关北的小事,
随后不断累积,不断重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早就深陷关北局势中,必须被迫做出决定。
这时还需要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如何保证以后魏雨白还能见到何昭,
要是何昭故意避让不见就没法子了,这时李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何芊…
所以带着魏雨白买好衣物鞋袜之后李坏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了听雨楼,这事还需要何芊的帮助才行。
“下棋就下棋,你还跟我讲起君子之道来了…”
李坏吐槽道,确实古人下棋讲究礼让谦逊,不会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和后世竞技的棋路还是有差距的。
魏雨白叹气笑道:“我都忘了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知道就好。”李坏让月儿倒了清茶,然后道:“明晚来我院子吃火锅吧,把你弟弟也叫上。”
“火锅,是鼎煮吗?”魏雨白好奇的问。
“差不多,不过也有差距,我可是精心调制的。”李坏神秘兮兮的道。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早在隋朝甚至更前就有,因为无非就是一边煮一边吃,而最习惯的就是用一个小鼎煮着吃,所以魏雨白才会说鼎煮。
但和后世毕竟不同,也没涮的吃法,真正火锅的精髓在于两个,一个是汤料,一个就是快速升温的铜锅。
“那小女子拭目以待啰。”她抱拳丝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轮到月儿下了,秋儿也高兴拿着那种本子冲过来:“世子我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已经学到三元一次方程,李坏给她出的题目是一些需要二元方程解,一些需要三元解的题目。
李坏接过来看了一下,忍不住夸道:“再多教你几天你怕是要超过我了。”
虽然已经被夸奖过很多次,但当着这么多人说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秋儿姐当然聪明了。”月儿抱着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道。
魏雨白伸手道:“给我看看,我看什么题。”
李坏将装订的本子递给她,接过一看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怪异符号:“这是什么?”
“罢了,我给你念吧。”
李坏把本子拿回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94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就是著名的鸡兔同笼问题了。
“什么意思?”魏雨白问。
李坏摇摇头,听她这话就明白她不精通数学,同时思维深度也大大不如秋儿。
会写会算是一回事,会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数学初学者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面对一堆数字符号能够计算,
但是面对实际问题,比如一些应用题,生活中的问题时根本理解不了,应用不了,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在于理解能力差,思维深度不够,而思维深度是衡量智商的一个重要标准。
所以像秋儿这样之前从未接触,第一次学会解三元方程后就能运用到应用题解答中的人可以称为天才。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群鸡和一群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每只鸡有两只脚,每只兔子是四之脚,从下面看一共有九十四只脚,从上面数一共三十五个头,问你笼子里有几只鸡,有几只兔。”李坏说。
月儿一听这些就头大,揪着衣角道:“世子尽是问些无聊问题,鸡和兔长得又不一样,呆子都认得出,都数过三十五个头了认真看不就认出来了,干嘛这么麻烦…”
李坏和魏雨白都是一愣,随即相视哈哈笑起来。
月儿着急了:“你们笑什么,这本来就无聊嘛。”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不无聊!”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插话,众人一回头,居然是一个华服微胖的老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德公和阿娇,是严申带他们进来的。
“这鸡兔之问出自《孙子算经》,解法乃是脚数去半减去头数为兔数,故而兔有十二,鸡有二十三,不知老夫说得对不对啊。”那胖子笑呵呵的道。
“当然对。”李坏点头,同时有些意外居然还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
“秋儿、月儿还有雨白,去屋里拿几个垫子来。”李坏吩咐道,
这老人既然对数学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这时代谈论诗词的多,谈数学的可不多。
这时德公也笑呵呵走过,阿娇藏在他身后。
“没想你小子对筹算之术也有研究,我今天是来对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乃是当朝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汤大人,这位乃是潇王世子李长河。”
老人连忙行礼,李坏也站起来作揖,景如宋制,户部司可是二品大官,三司之一,李坏不敢怠慢,
只是没想到朝廷巨头居然是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大家都落坐了,羞答答的阿娇还低头站在那,李坏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过来给本世子看看。”
见爷爷没反对阿娇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便和月儿一起煮酒。
“世子题册能否给我看看,这鸡兔之问似乎简单了些。”汤老头抚须自得道。
对于一下子解出鸡兔同笼的问题他很自得,此时指点指点后辈也能显示自己学问。
李坏一笑,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毕竟三司又被称为“计省”,数学肯定不会差,于是道:
“还是我念给你汤大人听吧。”
“如此甚好。”胖老头自信拱手道。
德公却在一旁摇头,这心宽的老家伙又忘记正事了。
李坏开始出题:“今有甲乙两人相距三十六里相向而行,且走路快慢一直保持一样,若甲比乙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乙出发两个半时辰后相遇。
若乙比甲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甲出发三个时辰之后相遇,试问甲和乙两人每个时辰走几里路?”
问题一出在场除了秋儿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这也算筹算之问?
方才一脸带笑,自信满满的汤舟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然后道:“给我纸笔。”
魏雨白为他递上纸和笔,老人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德公接过月儿奉上的茶皱眉道:“莫非筹算之术还能解这等问题?”
汤舟为皱眉嘀咕半天,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甲四个半时辰的行程加上乙走两个半时辰的行程总共三十六里,第二次乙五个时辰的行程加上甲三个时辰的行程一公三十六里,若是给我两个时辰,定能推算出来!”
李坏暗自点头,这老人将一个具体问题快速转化为数学问题说明功底深厚,
可惜解题方法还停留在猜测推算的阶段,这样一来二元方程还可以猜一猜,若是三元呢?
于是李坏接着问:“若某州厢军六百五十一人,有马军、步军刀盾手、步军弓弩手三种编成,刀盾手比马军多一成,弓弩手比刀盾手多半成,请问马军、刀盾手、弓弩手各有几人?”
这下汤舟为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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