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呼出一口气,顺势而为,
“阿爹,他们是想打出阿娘的名号来,阿爹就能顾忌着点阿娘的脸面,想起阿娘的嘱托。”
被纪长安这样一说,想不通的纪淮,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
当时在纪家,他一再追问,为何要骗他?!
闻夜松和闻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纪淮现在被女儿点醒,他想明白了,
“岂有此理,礼义廉耻,诚信君子,他们不懂吗?”
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诚信。
很显然,闻夜松在纪淮这里,已经丢了诚信的品质。
纪淮怒不可遏,“把媒婆叫过来,这婚立即退,片刻不能耽误。”
原本,纪淮还想着顾念爱妻,毕竟爱妻年少时,曾与闻母是旧交。
他不愿意让闻家的人多难堪。
所以把媒婆叫上门,只为了商议如何能够补偿闻家。
要他多给些银子,甚至把闻家现在住的那套宅子,送给闻家人也无妨。
但现在闻家人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夫人已经死了那么久,闻家人还能拿出来做文章。
难保以后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纪淮绝不让此事发生。
纪长安坐在阿爹的身边,眼眸有着一丝深沉,
“阿爹,此事交给女儿来办。”
“您今日已经够难受的了,终究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惹来了居心叵测之人,让阿爹伤心了。”
纪淮充满了感怀的看着纪长安。
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懂事了,她是爱妻留给他的唯一亲人。
纪淮点头,红着眼眶说,“阿爹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想如何做,阿爹没有意见。”
纪长安扶着纪淮,回了他自个儿的院子。
又交代了平日里伺候阿爹的几个贴身小厮,这才转身拿着她和闻夜松的庚贴,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她歪着身子,一只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摁着她的太阳穴,一边安安静静的想着事儿。
腰上的黑玉赫动了动,纪长安的另一只手,抚摸上了它的蛇尾。
蛇身又开始颤动,细细密密的,带着稀碎的玉片刮擦的声响。
没一会儿,丫头立春领着添香从纪府后门,进了纪长安的屋子。
她就坐在外屋,院子里的灯火黯淡,纪长安的屋子里,也没有亮几盏灯。
添香一进门,便大喇喇的站在纪长安的面前,
“纪大小姐,你找我?”
态度还是一如既往,那样的傲慢无礼。
纪长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因为光线的原因,添香只能看到纪长安的手在动,仿佛在抚摸把玩着什么物件儿。
“先跪下说话。”
既然添香不懂规矩,那纪长安还是先教教她规矩。
添香身子一犟,“跪就不必了吧,毕竟你现在也不是我的主子了。”
青衣要上前,纪长安抬起手来,制止了青衣踢添香膝窝的动作。
“你也可以不跪,但闻夜松和双青曼夜夜笙歌,保不齐双青曼又能给闻夜松怀上一胎。”
纪长安没理会她这话过后,添香脸上难看的神色。
她只是了然的笑道:
“所以有双青曼在,你要当上这个闻夫人,还不知猴年马月呢。”
添香,“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怎么知道,闻夜松和双青曼之间的秽乱事?”
纪长安的手,缓缓的抚摸着黑玉赫的尾巴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对不对,添香?”
添香看着纪长安。
她抿着唇,倔强的不肯弯下她的膝盖。
纪长安也不着急,只是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黑玉赫的尾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