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笑春风抖音热门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卫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半年,在我娘老母鸡的连续进补下。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郎中说再吃上几服药可能那只眼睛便可复原。时间久了,她也不再独自伤感了。有时候跟镇上的人聊天聊着大嗓门吼起来竟也有了些乡下人的味道。老夫人跟娘熟了之后,十分投缘,连晚上也要睡在一块。我便一个人一间房了。只是珠儿上学的事一直耽搁着,我不免有些忧心。这天,爹说他在城里书院有个认识的旧友,若是学费够的话,不愁进不去。我更加着急了。这可是上好的机会,不用考试便能直接入学。夜间想着这件事情,实在是睡不着。便端来油灯,将账本和箱子里的银子一股脑的倒在桌上。“别再数了,再数也不会多出来的。”我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嘴巴却被人捂住了。“是我,顾承泽。”他的手白皙修长,...
《笑春风抖音热门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半年,在我娘老母鸡的连续进补下。
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郎中说再吃上几服药可能那只眼睛便可复原。
时间久了,她也不再独自伤感了。有时候跟镇上的人聊天聊着大嗓门吼起来竟也有了些乡下人的味道。
老夫人跟娘熟了之后,十分投缘,连晚上也要睡在一块。我便一个人一间房了。
只是珠儿上学的事一直耽搁着,我不免有些忧心。
这天,爹说他在城里书院有个认识的旧友,若是学费够的话,不愁进不去。
我更加着急了。这可是上好的机会,不用考试便能直接入学。
夜间想着这件事情,实在是睡不着。
便端来油灯,将账本和箱子里的银子一股脑的倒在桌上。
“别再数了,再数也不会多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嘴巴却被人捂住了。
“是我,顾承泽。”
他的手白皙修长,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沉稳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霎时间我不觉脸庞有些燥热。
我呆愣了片刻,挣脱了他的束缚。
他轻笑一声,自顾着坐在了桌子前的长凳上。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还是这么胆小。”
许久未见,他似乎更加黑瘦。
眉如墨画,双眼细长。脸颊上近看竟添了一道细小的伤疤。只是那双黑色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沉沉地看着你,平添了几分魅惑。
发髻半扎在头顶,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的腰带上系着一枚玉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危险气息。
我想起他旧时在顾宅老是爱打扮的鲜亮,成天没个正型。与此时的样子倒是截然不同。
“还差多少?”
他身量极高,油灯照射下的影子投掷下来拉长了好一道。
“我虽不知顾家在躲避些什么。但若是有重振的那一天,顾家的小姐总不能大字不识。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我什么也帮不上忙。现在铺子虽能顾的了温饱,也存不了太多积蓄。我想再扩大点规模,或者添点别的营生。”
我细细述说着自己的顾虑。
他勾了勾唇,眼里满是温柔,像极了大爷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若有难处,便将此物拿到城里的悦来阁。自会有人帮你。”他说着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我。
又变戏法似地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我打开数了一遍,足足有三百两。
“这太多了。你在外干大事,肯定有需要用到的地方。这世道,没银子寸步难行。你一个人孤立无援已经够难了!我再想想,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夜里皎洁的月色。又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
“你想多了小丫头。我不缺钱。就是有点饿了。听说你店里的肉麦饼不错。还有吗?”
什么小丫头,我是你大嫂!本想反驳几句,又想着大爷早就给了放妻书了。
如今我们确实是不相干的关系。
他吃了两个,又让我打包了几个带走。并交代不要让老夫人知道他来过。
若是问起,只说平安便好。
早餐店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忙起来便顾不上其他的了。
有了二爷给的银子,珠儿上学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只是店铺扩张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得从长计议。
这天照旧起了个大早。撩开门帘却见地上放着个脏污的麻布袋。
仔细一看,不是麻布袋,是个人。
我把家人叫来将他搀扶进去,叫来郎中检查了下,并未发现什么外伤。
原来是饿晕的。
慌慌忙忙喂了点水,又硬塞了点清粥进去。他慢慢醒了过来。
见我在店铺前头忙碌,便跑过来冲我行了一个大礼。
我本想说举手之劳,不用多礼。好了便可自行离去。
又想此时并非荒年,他却沦落至此。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若将他赶走,可能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便默认让他留了下来。
平日便安排他做一些扫地,端盘子的杂活。
偶尔也会有一些邻居过来请他帮忙写几封家书。
之后的日子,我才知道,他叫向之野。店铺中那副竹画,竟是他所做。
那时他刚刚中了秀才,意气风发,大手一挥便在我店内留下了墨宝。
偶尔有懂学问的客人进来也常常对此夸赞不已。
我想,向之野定是有些本事的。
至于其他的,大约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有了银子,终于将珠儿送去了学堂。老夫人说即是差不多年龄,便让二妹也跟着一起去了。
二爷送钱来的事情,我没有瞒着她。这么一大笔银子,难不成要说天上掉下来的吗?
只是我发觉她并不是很开心,反而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忧伤。
“苦了我承儿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背过身去悄悄抹泪。
我想起上回见到二爷时那一身的伤疤,内心有些后怕。只是这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便不去深究。
珠儿和二妹上学后,时间又过了个把月。
不能再拖下去了。银子放在家中也不会自己生儿子。
自打我们早餐铺子开了之后,隔壁又多了几家新店。家家户户的吃食都差不多,无非是些包子馒头什么的。
味道上没有大的差别,大家便都就近买。慢慢的,生意也淡了。看来扩张店面这条道行不通。
我拿着二爷给的玉佩去了汴京的悦来阁,本想着找到他跟他商议下也好。
到了地方才知道,悦来阁原是一家酒楼,且客似云来。
突觉眼前一亮,对啊!可以开个酒楼也不错。
乡下地方不如汴京那么讲究,有一般常规的吃食便可。若要味道好,便招个手艺好的厨师便可。
打定主意,将早餐铺转手租了出去。又在另一处更热闹的大街租了一栋两层的独立楼房。花了二百两。
一楼大堂摆了几张桌子,平时散客便在此处用餐。后院是厨房和一间仓房。
楼上几间房便用来做了住处。一共五间,足够我们所有人住下了。
老夫人说开酒楼不比早餐店,往来的人云龙混杂,我一个女儿家长期抛头露面不大好。
于是便想到了向之野。
他也很乐意能够出力。菜单牌匾都一并负责了。平时的账目也都由他接手。另外雇了一个厨师和两个跑堂。
还有一对夫妻负责平时的蔬菜和碗碟清洗。
如此以来,我倒是闲下来了。
冬去春来,酒楼开张后慢慢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又一年过去了。
虽没到火爆的程度,维持生计倒是没有任何问题。除去成本,算下来每个月竟有三十两的盈利。
在酒楼沉浸久了,向之野身上竟也开始有了些贵气。完全找不到之前那个干瘦贫瘠的影子了。
平日穿着蓝色的广袖长衫在大堂前站着,手腕处松松挽起,捏着毛笔记账,颇有一番风流的味道。引得进店的姑娘们频频瞩目。
老夫人闲暇之时,最关心的便是我的终身大事,简直比我娘还上心。
这天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她便和我娘一道来了。
没跟我说什么,反倒走上前去笑眯眯地盯着向之野打量:
“公子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我摇了摇头,冲着向之野握了握拳头,示意他撑住。
他尴尬地朝我看了一眼,红着耳尖说道:“小生已有意中人,如若下次能中榜便打算向她提亲。”
闻言,我忍不住惊讶道:“你还打算去应试吗?”
他虽没细说,但相处久了我便也从他的只言片语当中大概了解了,他当初就是因为考试之时得罪了有权有势之人,才别人打的奄奄一息扔在大街,差点饿死。
如今还不死心,也是我没想到的事。
“战争快结束了!打完这场仗,太子殿下便可重回朝堂了。陛下已承诺将科举之事全权交付于他。”
“此次科举,我愿一试!”
忙于自己的小本生意,我并未刻意去关注国家大事,什么科举战争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
我只希望战争别再带来荒年,别再饿肚子就行。
时间又过了小半年,因为向之野的原因,我对边关战事也开始关注。时常向过卖货的李大叔打听外头的消息。
又过了一年,战争终于结束了。
大俞全胜,屡犯边境的胡人终于被驱逐出境。
圣上龙颜大悦,犒赏三军。太子殿下重回朝堂。
据说此次大胜,太子殿下慕下姓顾的幕僚功不可没。
两军交战生死一线之间,是他单枪匹马闯了敌营取了敌方首级才得以让此次战争反败为胜。
不知为何,他却拒绝了所有的封赏,请缨回了家乡。
只是,这位顾小将的家乡在何处,却无人能够说清楚。
没过多久,向之野便推了店内之事来向我辞行。
他要去赶考了。
这些年,我虽未正经上学,却也工跟着他们学了不少。记账这些小事已经难不倒我。
酒楼不是特别忙,便不曾再请人。
京城又出了几件大事。
一品大员魏丞相徇私舞弊,买官进爵。并勾结外敌,迫害同僚。被判抄家。
琅琊王氏通敌叛国之罪得以昭雪,王皇后尸骨被迁入皇陵。魏贵妃幽静黄觉寺庙出家,永世不得回宫。
虎威将军护大皇子有功,特此顾国公府回京入宅。重回爵位。
顾承泽很久没有出现,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大皇子。
他自小便被歹人迫害,没了亲娘。长大又被追杀流离失所。哪怕满身伤痕之时,也从未显露出一丝懦弱。
印象里,他好像每次都是带着无畏的笑。
他在苦难的河流当中逆流而上,独自徘徊。却好似这苦难从未与他有关。
他已遭受了太多困苦,若上天怜惜,今后的日子,希望他有皎月般的坦途。
自那日天晴之后,春雨未曾再下。
转眼间,盛夏随着明艳的阳光而来,在夏花开的最艳丽之时。
宫里来了一道旨意。
宣了顾老夫人和珠儿进宫,并赐了宅邸在京城。
老夫人和珠儿都含着泪舍不得离去,只是圣旨以下,岂有抗旨的道理。
“老姐姐,你们可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天子脚下,京城安宅,早听说京城繁华。如今再不必流离失所。”娘恋恋不舍拿着手帕拭泪。
一边将大包小包的特产瓜果打包上老夫人的马车。
“这些都是庄稼人自己种的,我怕你去了京城不习惯。”
宫里的内侍催得紧,折腾了两天,老夫人和珠儿便被接走了。
从始至终,再没有顾承泽的消息。
季节是奇怪的,日子也过得悄无声息。
又一年的春季来临,大妹已经许了人家,二妹也将及笄。
娘一直忧心我的终身大事,总想给我物色个好人家。
我也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
京城又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新皇登基。改革科举。废除贵族门阀制度,任人唯贤。
我听了很是高兴,向之野的才能终于有机会施展抱负了。
二是大皇子自愿记入顾国公府名下,另择状元郎义妹为顾国公夫人,择日完婚。
那日,我刚记完当天的账目,打算出去外头逛一逛,给大妹添些嫁妆。
从街头逛到街尾都没有挑到合适的,两手空落落地回了家。
突然觉得忙了很久有些累了,便和爹娘商量暂时关了酒楼回乡下暂住一段时间。
“我早就想回去看看了。还是乡下住得舒服。”爹娘喜出望外便是极度赞同。
备了马车便启程,如今我也是有些积蓄的小老板了。再不用为生计过于发愁。
到了老家,已是清晨。寒意散尽,阳和方起。
乡下的温度想来比都城更低。连花期也更晚更长。
简单打扫了下住处,我便出门转了转。
老屋的隔壁便是成片的桃花林。春夏之际的风总是清爽而淡雅,似乎连花香也都变得更加浓烈了。
风乍起,花瓣落了一地。层层叠叠的花朵吹散而来,好不绚烂。
我想起大爷教的那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顾承泽。他身上的伤疤大约都好了吧。
“发什么呆呢?”一声轻笑响起。
我抬头瞥见眼前来人。数月不见,他比之前白了不少。
发冠用白玉高高挽起。乌发如锻,额前却不经意掉落出几根碎发。身上穿着一件浅蓝白云锦袍,他似乎成熟了不少。有棱有角的脸异常俊美。
之前的放荡不羁之气已全然找不见了。剑眉下的桃花眼中黑眸沉沉,让人不敢细看。
我定了定神,喊了声:“二爷。”
他怎会在此,我心中疑惑,却也不知该如何发问。
“你让我好找啊!”他蹙了蹙眉毛,看上去似乎有些累。
老夫人和珠儿都已经接走了,还找我作甚?
我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他当初给我的玉佩还在我这。因为贵重,我一直随身带着,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还给他。
两个妹妹如今都在城里的磨坊当学徒,娘生下了团团,爹高兴地合不拢嘴。天天嚷着终于有后了。
我把夫人给的银子拿出来到镇上盘下了一间铺子,后院三间房。前头的门面也还算宽敞。
将门头分作两间,中间用帘子隔开。一边卖豆花,一边卖早餐。是再好不过了。
平日里一家人住在后院,既方便经营,住起来也算宽敞。
铺子以前是开饭店的,闲置了几年。连油渍什么的都没有了,只有些许灰尘。
收拾了两天,已经很干净了。只是看上去有些陈旧。爹到镇子上买了几桶白灰,将里外刷了个干净。
门口放了行木架,木架上添了几盆杜鹃花。
又在一旁移植了一排竹子。
都是经历过荒年的人,因此对吃食方面格外上心。
一碗豆花卖两文钱,爱吃甜口的加蔗糖,爱吃咸口的便加豆豉。
早餐是家家户户都爱吃的肉麦饼和包子。另外再赠送一碗肉沫芥菜汤。
汤是不要钱的,装汤的大桶搁置在门口的桌椅旁,不用请示店家便可以自行拿碗去盛上一碗。
因此吸引了不少拮据的读书人。
帘子是素色的,偶尔有读书人来店里看见了,诗兴大发。便又添了一首诗和一副竹叶图。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年多,我已经十五岁了。原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过下去。
娘开始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但也只是偶尔提起,并不强迫我做什么改变。
提起顾家,她总是念叨,这是大恩。
顾家买了我,救了全家人的性命。
又放我回来,给了诸多钱财,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村里的风吹了一茬又一茬,我慢慢变黑了,对于家里的事情更加驾轻就熟。
铺子也经营的有声有色,爹已经不用去杀猪了。铺子里忙不过来,他便干脆也一起搬了过来住下。
这条街不单单是卖吃食,还有布坊和各种饰品店。因此平日里热闹的紧。
卖货郎李大叔每天都会挑着新进的小玩意从门口经过。走街串巷的,也带来了不少外面的消息。
他口才惯好,讲起外面的趣事来滔滔不绝。街上的人都爱围着他听。
这天他坐在门口的长凳上休息,我给他照例端来一碗芥菜汤。
“要变天了!太子殿下触怒了陛下。被流放了。青河富户顾家也被一伙新起的流寇打劫了!”
他喝了两口,开始了今天的侃侃而谈。
“要说这个顾家当初那也是神仙般的人家啊,如今顾老爷和顾大少爷过世,也是门庭冷落。”
“可怜了顾老夫人和一个孤女...”
我收拾完灶台,正打算再盛两碗豆花端去给客人,听到此时。脑袋乍一下蒙了。似被电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我拽住李大叔的袖子,手止不住发颤。
“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李大叔有些诧异于我的反应,继续说道;
“上个月的事了,家中财产尽失,老夫人据说也瞎了一只眼...”
怎么会这样呢?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老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经历这些...
来不及细想,把铺子交给我娘,我便雇了辆马车急匆匆离开了家。
急赶慢赶,连着几天,到达顾家之时,已是傍晚。
“你是在找这个吗?”着急忙慌从怀里掏出玉佩,伸手递给他。却被一把拉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我刹那间感觉浑身的血都涌到脸上来了。眼睛也被他的身躯整个盖住。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想要推开,他却抱得更紧了,整个头都搁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低声呢喃:
“我忙了很久,实在是抽不开身。好不容易停下来。便想着去找你。”
“到了汴京的酒楼,你却走了。”
“我好怕再也找不见你。”
“听人说你回了老家嫁人,我一刻都不敢停歇。没想到我到了你还未到。”
我听着,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不是有婚约吗?他是疯了不成?
我用力将他推开,好不容易将一口气喘匀。
“还...还未恭喜二爷。”听到此话他一脸茫然地盯着我,忽而眸子微动,像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合着他比我还慢...”
这时村头传来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一堆人挤在门口冲着爹娘大贺恭喜:“相公大喜,夫人大喜。您家义子向大人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知县大人特命我等过来恭贺!”
向大人,向之野中了状元。
扒开人群,他穿着紫色秀蟒官服,头戴金冠。身姿清瘦挺拔。
拱手朝着爹娘下跪:“儿得蒙叔婶看顾,得以有今日。我本孑然一身,身后再无父母兄弟。如今中了状元,擅自认了你们为义父义母,还望父母见谅。”
爹娘笑的合不拢嘴,忙将他搀扶起身:“好孩子好孩子!”
而后又提起圣上赐婚之事,爹娘哪有不从的道理。自打他进门,嘴巴就没合上过。
我心口噗噗通通开始跳。
顾承泽要娶我。
向之野和爹娘一拍即合,便开始商议起婚事的细节。似乎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我坐在桃花树底下,呆呆地问他:你为何要娶我?我并未有哪里出众的地方。
他温柔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帮我挽起耳旁一缕碎发:“桃桃,你可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
“不是在顾家吗?你被夫人追着打那回。”
他似乎呛到了,咳了几声涨红了脸。
“以前的我,如此那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们第一次见便是这这片桃花林。”
“当时,爹围猎之时便受了伤,为了掩护我经过这片桃林,我便见过你,扎着两个小揪,坐在门口掰花生...”
我思索片刻,好像没什么印象,“那时你便喜欢我?”
“那倒没有。”他无奈地戳了戳我的脑袋。
“后来在大哥那里见到你,我便觉得眼熟。”
“后来,顾家突生变故,我又失去了第二个家。直到在厨房看到你在煮面,锅中的热气升起来,那是顾家唯一能看见的温度。我瞬间便觉得心安了。此后的日子里,无论我走到哪里,不管要经历些什么。我都知道,你会在那里等着我。此生,我只想与你相伴。你可愿意?”
我愿意吗?我大约是愿意的。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宠溺。叫我如何能不沦陷其中?
“桃桃,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家在此,你哪都别想去!”
等他们定好了良辰吉日,我才发觉,我是真的要嫁人了。
头一回拜堂是和他,这回,还是他。感觉上却忐忑了不少。原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出嫁之前,向之野来找过我。
我打趣地问他:“义兄,你那心上人呢?打算几时去提亲?”
他似乎不想再提,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我来得太晚,她已经嫁人了。”
后来他又同我讲,顾国公此人甚是不错。将我托付给他,很是放心。
我心下一暖,家中兄弟姐妹,我是长姐。自打以后,我也是被人呵护的妹妹了。
出嫁那人,老夫人和珠儿,王家的亲戚都来了。村子里的邻居也被爹娘请了过来。
流水席铺了几十桌,好不热闹。
当今圣上也遣人送来了贺礼。
人群当中有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穿着朴素,却有着掩盖不住的贵气。
给爹娘敬茶之时,他也坐在堂前。我大约知道这便是顾承泽的父亲。
而后的日子里,酒楼有些说书人会提起顾家与魏家这段往事。
说是当初的大皇子本是原定的太子,恢复身份之后,他向先皇提的要求,竟是保住先太子之位。
自己却甘愿当一个闲散的国公。
顾国公府一门忠烈,顾老国公为护皇子身陨,顾家大公子与心上人也因为保家护国而付出了生命。
在战争与朝代的更迭当中,有些英雄注定是没有名字的。
顾承泽有一回问我,对于我而言,什么是好皇帝。
我思索片刻答道:不让百姓挨饿便好。
顾瑾泽终究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那时候已经很冷了,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往年我总爱折一两枝腊梅摆在窗台上。他看着也高兴。
可他咳的停不下来,手帕上的血触目惊心,比腊梅还要红上十分。
那时顾承泽不在家。
他交代老夫人:
“我死之后,不可拘着桃桃,让她走”。
“我已是不幸,别再迫害旁人。”
“在我心里,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和珠儿是一样的。”
“放妻书我已签好在桌上...”
老夫人哭的不能自已,拭泪的帕子已全然湿透了。到最后只是不住的点头。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拽着手绢一遍又一遍,揉搓成一个团子,像此刻的心一样凌乱无比,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硬邦邦的一个字也没法冒出来。
顾瑾泽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
那句话我看着他的嘴唇讲过无数遍:
“别怕,桃桃!”
我想起那句熟悉却不合时宜的诗词;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死了,像水消失在水里。但是它曾荡起过涟漪,在我小小的心上久久回荡。
这便是读书的好处,我清楚地知道如何描绘思念与哀伤印下的影子,悄悄把他藏在以后漫长的岁月当中。
与花与树,与鸟与叶。
夫人并没有食言。顾瑾泽的葬礼操办完之后。她便将放妻书给了我。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也亏有你。”
“天不从人愿,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命中注定了的事。”
“我听牙婆说你原是有家人的,如今你便回去吧也算全了瑾儿的心愿。!”
夫人才四十多,如今鬓边竟也添了不少白发。珠儿小姐如今也十二了。白白嫩嫩的像个胖团子,不怎么爱说话,只会痴痴的笑。
我想起家中两个妹妹,如今也该这么大了。不过大约没有她这么白净。
夫人寻了马车,又给了五十两银子和几大包糕点绸缎和一些新制的衣裳。并一个妆盒子,雕着精致的檀木花朵。
说是若有朝一日我嫁人,为我添妆。
临行前,她站在门口的腊梅树下,拉着珠儿的手。一脸和善地冲我笑着挥手。
我俯下身趴在地上冲她磕了几个头。她冲我摆摆手,帕子又往眼睛上擦了擦。
我十岁离家,如今已过了四年。对于回家的路也有些陌生。
只是还记得家中的地名,又有好的马车。不愁到不了家。马车紧赶慢赶,停停歇歇,一边问路。
回到家,正值清晨。蒙蒙下着小雨。
村里此起彼伏的鸡叫犬吠声不断。
乡下人都起得早,爹围着斗笠正打算出门。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一时无措。
我走上前去,唤了他一声。
他似有些不敢认,双手搓着蹭了下眼睛,继而惊喜地咧着嘴朝屋内跑去。
“桃桃,是桃桃回来了。”
“我看你是糊涂了,桃桃怎会...”寻着声娘从屋内钻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小娃娃。
离家这些年,家里靠着我卖身的三两银子熬过了那个荒年。
爷奶已经过世了,小叔娶了同村的一个绣娘为妻,分了家另外生活。爹又重新开始了杀猪的营生。
日子还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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