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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时分热门小说季沉弈成

椰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奕成说到做到,他厨艺很高超,哪怕是最简单的粥,他都能做出花样来。托他的福,这段时间,我深感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而就在我盛今天午饭的第三碗腰果粥的时候,奕成阻止了我。他笑得眼睛眯起来:“趁我榨个果汁的功夫,小馋猫就又偷吃了?”眼看计划失败,我沮丧地把碗放进水池,他放下切到一半的水果走过来:“碗我刷,你去沙发上看电视。”我兴致不高地点点头,他忽然拽住我往回一拉,我被箍在水池台子跟他身体中间。“不让你喝粥,就不理我了?”我没说话,撅嘴看向别处。他笑了一声:“大夫说,明天开始,你可以吃正餐了,我带你去吃杭菜。”我眼睛亮了亮:“真的?”“真的。”奕成的表情宠溺,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背,把我赶去了沙发,他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摆...

主角:季沉弈成   更新:2025-01-01 2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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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沉弈成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年时分热门小说季沉弈成》,由网络作家“椰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奕成说到做到,他厨艺很高超,哪怕是最简单的粥,他都能做出花样来。托他的福,这段时间,我深感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而就在我盛今天午饭的第三碗腰果粥的时候,奕成阻止了我。他笑得眼睛眯起来:“趁我榨个果汁的功夫,小馋猫就又偷吃了?”眼看计划失败,我沮丧地把碗放进水池,他放下切到一半的水果走过来:“碗我刷,你去沙发上看电视。”我兴致不高地点点头,他忽然拽住我往回一拉,我被箍在水池台子跟他身体中间。“不让你喝粥,就不理我了?”我没说话,撅嘴看向别处。他笑了一声:“大夫说,明天开始,你可以吃正餐了,我带你去吃杭菜。”我眼睛亮了亮:“真的?”“真的。”奕成的表情宠溺,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背,把我赶去了沙发,他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摆...

《七年时分热门小说季沉弈成》精彩片段


奕成说到做到,他厨艺很高超,哪怕是最简单的粥,他都能做出花样来。

托他的福,这段时间,我深感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而就在我盛今天午饭的第三碗腰果粥的时候,奕成阻止了我。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趁我榨个果汁的功夫,小馋猫就又偷吃了?”

眼看计划失败,我沮丧地把碗放进水池,他放下切到一半的水果走过来:“碗我刷,你去沙发上看电视。”

我兴致不高地点点头,他忽然拽住我往回一拉,我被箍在水池台子跟他身体中间。

“不让你喝粥,就不理我了?”

我没说话,撅嘴看向别处。

他笑了一声:“大夫说,明天开始,你可以吃正餐了,我带你去吃杭菜。”

我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

奕成的表情宠溺,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背,把我赶去了沙发,他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摆弄起我父母留给我的银行卡,除了里面安身立命的钱以外,这更是一个念想。

我忽然感觉我是被保佑的孩子,他们的爱从未离我而去,哪怕是在出意外之前,还在为我谋算着今后的人生。

奕成,就像是他们给我的礼物。

我把银行卡收起来,既然是嫁妆,我得好好保存才行。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进了一段音乐之后,忽然我看见了一个刺眼的标题。

“陆氏集团千金被绑架后,赤脚走回市区,模样疯癫,不复往日。”

我“啪”把电视关掉,呼吸急促起来,我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见到那些人,再也不会见到季沉。

平复许久,我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这时门铃响起。

我猜应该是奕成又订了什么快递,毕竟我住进来之后,整间loft,都是他设计布置的。

没多想,我起身去开门,却在门外,看见了我不想看见的人。

程雪拎着几袋水果,一看见我,笑得灿烂:“时小姐!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我冷冷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雪想了想,做出一副天真模样:“当然是季总跟我说的呀。”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季沉是怎么知道的?他监视我?如果程雪知道我家地址,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了?他要来找我吗?

“滚......”我努力挤出一句,想要关门。

结果被程雪抵住,她被骂之后,终于不屑伪装,眼神变得狠毒:“时晚,季总已经知道了你家地址,你最好赶紧搬家,别不要脸的缠着他。”

“我没有。”

程雪哼了一声:“没有?那些绑架犯打得你很痛吧?我听说,有棒子、皮鞭、还有你那天包里带的卷发棒,烫在皮肤上,一定很痛吧?他们给你吃的嗖饭嗖菜,连狗都不吃,你却吃下去了。”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几乎站不稳,我最不想回忆的事情,被程雪撕开遮布。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雪神色得意“是我提议让季总晚交酬金,给你吃吃苦头的,谁让你是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地缠着他!所以,我就暗示那些绑架犯,打得你越狠,钱就越快到账。”

我几乎崩溃,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做?季沉凭什么这么做?

脑海当中,最后一根理智断掉,我像个疯子一样抓住程雪,我去咬她,想跟她一起跌下楼梯,同归于尽。

奕成此时在屋内听见动静,跑到门口:“时晚!”

我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程雪。

奕成强行把我们分开,将我抱在怀里,我哭得止不住,他将再次扑上来的程雪一把推开,毫不留情。

程雪撞在楼梯栏杆上,发出“嘭”一声响,她疼得站不起身。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我们,季沉,依旧那样西装革履,从容不迫地出场,和我每一个落魄时间点形成鲜明对比,我是那样的可悲。

季沉上楼后,看见我伏在奕成怀里,脸色更加阴沉下去,他转身扶起程雪。

“季总,我本来好心看望时小姐,谁知道时小姐不领情,还冲上来打我,可能是...我发现了他跟奕助理同居了吧......”

“同居?”季沉怒意升腾。


连续三天,我按照奕成在冰箱上的食谱,从冷藏里拿出他提前做好的一日三餐,吃得无滋无味。

我很想奕成,但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我的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相反,全都是被我摁断一页,曾经能倒背如流的熟悉号码。

我打算出去找他,甚至想去公安局报案,可是警察连那些绑架我的罪犯都找不到,我能相信他们吗?

我迷茫着出了门,恍惚走到巷口时,忽然被人拽上了车,再次醒来,是在我房间的床上。

准确来说,是季宅的房间。

房间内一片灰暗,月光透过窗户,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黑暗中,盯着我。

“啊!”我很害怕,往被子里躲去,那人连忙打开灯,过来哄我。

“时晚,我是想让你睡个好觉,对不起,吓到你了。”

声音犹如魔障,我犹豫着拽下被子,浑身发凉:“季...季总...”

季沉拉下被子,神情有些受伤:“时晚,你以前不是喜欢叫我季沉哥哥的吗?”

我摇摇头,只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我的胸口要被挤压到床不上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缠着季总了。”

我日日夜夜,只记得这一句话,一句能让我少挨一顿棍子的话。

季沉情绪似乎也有些激动,他红着眼,按耐自己:“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晚交几天赎金会给你带来......他们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不会的?不会打我吗?他明明可以救我。

我不想回忆的那些事情,总有人让我一遍一遍回忆,季沉像是已经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可我只想知道奕成去哪儿了。

“你知道奕成在哪儿吗?”

季沉捏住我的手腕,语气强硬又像祈求:“时晚,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听见这一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起身甩开他,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腰撞向桌脚。

“时晚!”

我跪了下来,像那天季沉来接我时,我在他车上一样。

“季总,你把奕成还给我吧,我只有他了,求你...求你...”

季沉想过来抱我:“时晚,你膝盖上有伤口,起来说,起来说好不好?”

我躲开他的手,发了疯地抗拒:“我只有他了!季沉!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你别动他!我去死!我会去死的!”

季沉崩溃,悲切地摇头:“时晚,我从来没有......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嘭——”

我打碎桌子上的花瓶,捡起碎片比在自己喉咙上。

“奕成到底在哪儿?”

季沉满目颓然:“时晚,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动,别伤害自己。”

我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原来如此,你不相信我会去死......”

“医生!”

季沉大喊。

医生跟保镖同时冲进来,我被钳制住,季沉趁机夺取我手中锋利的陶瓷碎片。

一针镇静剂打了进来,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跟情绪。

私人医生们忙碌着包扎季沉被划破的手。

“我没事,去看看时晚。”

“季先生别担心,时小姐只是破了一层血皮。”

无足轻重的伤口,医生简单地缠了两圈纱布。

“只是时小姐的心里创伤很严重,需要好好治疗。”

“我知道了,谢谢。”

等忙活了一阵后,房间里又只剩下我跟季沉两人。

我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意识似乎漂浮在了身体之外。

季沉看见我这副样子,几乎哽咽:“时晚...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

那镇静剂好像很有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再可怕的记忆都能回溯。

“补偿...”

“对,补偿。”

“怎么补偿?我想想......”

季沉像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被绑架三个月,一开始,他们觉得我很值钱,也会好好待我,只是每天吓唬我,要不来钱,就把我曝尸荒野罢了,哦对,那个时候,他们每天会扔给我半个白馒头吃,我吃不下去,却没想到,我很快连这种白馒头也没得吃了。”

“后来他们给你打电话,让我叫得惨一点儿,你怎么说得来着?你说难听,有事就找你的秘书。挂了电话没过多一会儿啊,他们其中一个人,就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

“渐渐地,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发现好像我这样的大小姐打了又能怎样,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于是每天都对我拳打脚踢,稍有不顺就拿我泄愤。”

我看见季沉的身体开始颤抖,这就承受不住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再后来,他们拿不到钱,慢慢失去了耐心,鞭子、钢针、棍棒、还有我那天带在包里的卷发棒,通上电以后,烫在皮肤上,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每说一句,季沉便更加崩溃,他几乎不敢看我,却又怕转眼之间我就消失不见,矛盾而痛苦。

但我并不在乎,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时晚,你为什么不等我去接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我歪了歪头,皮笑肉不笑说:“赎金并没有到账哦,他们说要杀了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竟然在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甚至都能看见爸爸妈妈的脸,他们在那边等我。”

“可是他们对我说,让我好好活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逃了出来,那是一片森林,然后是庄稼地,再然后是高速公路。”

“我睡在雨棚里,树上,吃树叶喝雨水,运气好的话,能碰到垃圾堆,我就会吃一些那些人最常给我吃的东西——馊掉的食物。”

“就这样,走了几天几夜,几十公里,回到你面前,你对我说了一句:真脏。”

“哈哈。”

季沉已经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他双目红得可怖,望向我,已然绝望:“......时晚,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赎金...不知道你是这么回来的...”

“季沉,你跟程雪能经历一遍我所经历的事情吗?你补偿不了我,但我原谅你了”

“真的?”季沉难以置信,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真的,只要你把奕成还给我。”

那天晚上,季沉在我床边站了良久,他眼窝深陷,饱经起落。

他还是说他不知道奕成在哪儿,我便不想跟他说话了,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替我掖了掖被角,身形落寞地离开。

我待在季宅,不能出门,心理医生每天都会来我的房间进行治疗。

医生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她从不逼问我的过往,只是每天,给我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后来我愿意相信她,主动开口跟她说话,问她有没有爱人。

她说有,并给我看了看手上的钻戒,幸福地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表示祝贺,给她讲我跟奕成的事情,她表示欣慰。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望着月亮良久,下意识相看奕成联系我了没有,才想起我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

于是我只能望月,看着看着,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难闻,我头痛着醒来,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病房外面的争吵越发激烈,渐渐传入我的耳朵。

“怪不得囡囡回来之后,不跟我们亲近,她肯定以为我们抛弃她了!”

“季沉,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种!你让我怎么跟你时家叔叔婶婶交代!”

“爸,妈,我也没想到,我只是想让她乖一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紧接着,又传来季沉的几声闷哼。

我以为是陆叔叔又打了他,结果直到我听见陆阿姨的惊叫。

“奕助理!”

奕成!

我想下床,结果摔在了地上,哦,原来是腿断了,我在季宅的房间只有二层楼高,从上面跳下来,确实摔不死人。

听见动静,奕成从外面闯进来,他满脸风霜,下巴上长出胡茬,好像几天没刮。

“奕成。”

我随手拿起床边的水果扔向他,奕成被打,神色却紧张而担忧,急忙走过来抱起我放回床上。

季母喊来医生。

医生大致检查过后:“病人这半个月不要随便起床,膝盖上本来就有不可逆伤,再轻举妄动,腿就别想要了。”

看得出来,医生有点生气,奕成赶忙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说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医生奇怪地看了这些围着我的人一眼,对我说:“如果需要帮助,或者需要法律援助,直接找我。”

说完,便出去查床了。

也是,我身上这样的伤,难免不让人多想。

奕成上来抱住我,浑身风尘仆仆,我推开他,季母又上来抱住我。

这回我不敢推。

“好囡囡,你受苦了,都怪阿姨,阿姨教子无方啊。”

我安慰她:“没事的阿姨,都过去了。”

季沉一言不发站在病房的角落,满是愧疚,他也没想到我会从房间跳下去吧。

“过去!给时晚跪下!”

季父命令到。

季沉顺从地走过来,我求助看向奕成,奕成一把把他拉起。

“时晚受不住。”

“是的,季叔叔,季家养我这么久,这次,就当我回报给季家了。”

季母一听,哭得声音更大:“囡囡,你这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跟他们划清界限,而是季沉。

“季叔叔,阿姨,我以前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感谢你们把我养大,你们在我心里,就跟亲生父母是一样的。”

季叔叔也忍不住老泪纵横,过来拍了拍我的手:“是季家对不起你。”

说了好一番话,季家父母离开,说是让我安心养病,明天再来看我。

季沉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走。

“......时晚,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对吗?”

听见这话,奕成还想上去打他,被我拉住。

“嗯。”

“七年太苦了,季沉,人这一生,有几个七年呢?”

出院以后,奕成带我去了一趟警局,在他的帮助下,那些绑架我的罪犯统统落网。

“诶,我听说奕队退役以后,去了有钱人家当保镖,这回怎么回归老本行了?”

“嘶,你没听说啊?奕队被有钱人家大小姐给看上了,结果那大小姐遭人绑架,奕队可不得为爱重拳出击啊!”

我这个当事人,坐在走廊外,吃着奕成给我买的绿豆糕,边听自己的八卦。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家属呢?”

我指了指屋内。

奕成黑着一张脸出来。

两个警员原地立正敬礼。

“奕队!”

“你们两个,别一天到晚瞎传。”奕成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警员瞪大眼睛,眼睁睁看小妹妹变嫂子。

“为什么不传?我觉得挺好听的。”

奕成:“......”

警员:“......”

奕成退役以后参与这次案件,属于市民的见义勇为行为,做完出任务的笔录之后,还获得了个称号。

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也是存了一些私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做了这种事,是要上我们族谱的。”

奕成替我打着伞,我们买了菜,往家里走。

“你们时家还有族谱?”

“对啊。”

“那好吧,你一定要把我这件事情写上......要不我还是今晚给叔叔阿姨上柱香,写信太慢了。”

我:“......”

奕成回来之后,哄我哄了好一阵,当我知道他听说警方那边突然出任务,他来不及把我叫醒,穿上衣服就出门的时候,我还是后怕。

他说,幸好冰箱里有一个星期的伙食,一个星期之后,他也就该回来了,但没想到我会出门去找他,还被季沉抓回了季宅。

晚上吃饭之前,我窝在沙发里,一手拿着身份证,一手查手机。

厨房里,奕成边切菜,边大声跟我聊天。

“程雪被抓了,法院已经对她提起诉讼了。”

“嗯。”

“季沉涉嫌...故意杀人,可能也得传唤问话。”

“嗯,我到时候写个谅解书。”

不知何时,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停止,奕成来到我身后,忽然将我抱住。

“这就出谅解书?怎么不谅解谅解我呢?”

我瞪了他一眼,奕成灰溜溜认错。

“我查了一下黄历,明天是个好日子。”

奕成从卧室里找到我不翼而飞的拖鞋,拿到沙发来给我穿上。

“嗯?”

“宜嫁娶。”

“嗯嗯?”

我踢了他一脚:“嗯什么嗯?明天带上你的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奕成突然直起身体,开心得像个狗狗,抱住我,使劲揉使劲蹭:“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领证那天,我特意告诉了季父季母,晚上,带着奕成跟谅解书去季家吃了个饭。

如今,我还是只能吃一点正餐,更何况奕成觉得自己名正言顺,更严格地看着我了。

季母抓着我的手,笑着问:“囡囡想什么时候办婚礼,提前告诉阿姨,阿姨早早准备。”

季父拿出一对玉如意的吊坠,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坠子你阿姨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打的,就等着今天呢。”

我收下,跟季父道谢。

季沉全程没有出现,离开季宅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人看我,一回过头,却空空如也。

“怎么了?”奕成问我。

“没什么。”

季沉站在黑暗中,捧着相框,几近落泪,里面是他年少时跟一个女孩子的合照,明媚的时晚,骄纵的时晚,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时晚,再也回不来了。


车开回季宅,我被季沉命人带去浴室梳洗,我拒绝保姆们的帮忙,只让她们从我以前的衣柜里选出一条没过脚踝的长裙穿。

她们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各式各样的时装角落,抽出一套中规中矩的长袖长裙,类似学生的套装。

没有人定义学生该穿成什么样子,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比以前张扬的穿衣风格更像学生。

想来被绑架之前,我接到国外顶尖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现在,早已距离报到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谢谢。”

保姆们大惊失色,没想到大小姐会跟她们道谢。

但经历此事后,我很清楚,我本质上和她们是一样的,她们是季家雇佣来的保姆,我则是季家雇佣来的女儿。

推门出来,我看见季沉站在楼梯口处等我,他半靠在栏杆上,神态慵懒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嗤笑。

“时晚,你又在耍什么把戏?穿成这样。”

土吗?季沉以为这又是我在吸引他注意力的幼稚行为,可我只想遮盖住身上的伤痕。

我跟在季沉身后来到餐厅,餐厅里一片沉寂,直到季沉示意我上前,我才看见坐在餐桌旁的季父季母一脸担忧。

季母一看见我,起身几乎是冲了过来,她脚步不稳,被旁边一个女人贴心地掺扶着。

“季伯母,您别着急,时小姐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时小姐,季伯母为你担心得头发都白了。”

我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季沉的秘书。

程雪一头顺其自然的黑发,穿着最简单朴素不过的高领毛衣跟牛仔裤,脖颈间却挂着漂亮的玫瑰金项链。

我“完好无损”,相比之下,季母急白了头发,她一开口,我便从受害者,变成了季家不孝的女儿。

季母拉着我哭,女人在旁边安慰她,可我哭不出来,我望向季沉,季沉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终于,季父严肃地开口打断:“你别拉着时晚了,快让她过来吃饭。”

季母擦了擦眼泪:“怪我怪我,囡囡这段时间受委屈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快来,阿姨做了你最爱吃鱼羹!”

我被季母拉着在季父跟她中间坐下,季沉坐在我对面,程雪则坐在他旁边。

多像一家人啊。

我看着碗里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我都快忘记正常的食物是什么样子了,多想扔下筷子,用手抓住塞入嘴里。

越靠近市区的高速路,旁边卫生管理越严格,渐渐地,我找不到垃圾堆,那就意味着没有食物,所以我几乎饿了三天,只能吃树叶充饥。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克制自己端起碗,用筷子往嘴里扒饭,饶是这样,我依旧看见程雪嘲笑的眼神,她用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彰显自己的优雅。

季沉看见这一幕,自然也是对我更加嫌弃,却在季母的示意下,不得不亲手往我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儿糖醋肉段。

本来我以为,就算是以前最难以下咽的白粥馒头,我现在也能狼吞虎咽,可是看着诱人的糖醋肉段,一想到是季沉亲手夹的,我的胃便泛起一阵恶心。

“囡囡,吃呀,季沉知道你喜欢糖醋口味,特意让阿姨多加了一道菜。”

胡说,季沉根本不知道我喜欢的东西,相反,我却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比如金子,他最喜欢玫瑰金色。

见我下筷子的手有些犹豫,季父关心地问:“怎么了囡囡,回来的路上跟季沉吵架了?你放心,一会吃完饭,我收拾他。”

“爸!”季沉叫了一声,或许是感觉这样让他在程雪面前没有面子。

我不说话摇了摇头,克服那种生理上的恶心,用筷子将糖醋肉段送入嘴里。

哪知下咽的一瞬间,我吐了出来。

季沉表情错愕,我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抱头躲到角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吃下去的,不要打我!”

众人皆惊,季母的眼泪再次流下来,过来抱我:“是不是那些人虐待你了,囡囡,告诉我是不是?”

季父带着季沉也走了过来,季父神情不忍,看着我满是心疼。

季沉却皱着眉,一言不发,脸阴沉得不像话。

这是什么意思?绑架犯不是威胁过季家,说如果不交赎金,便让他们的养女尝尝被欺凌的滋味吗?

现在为什么又来问我,是不是遭受过虐待?

其实给我吃一个搜馒头,一碗馊饭也不算虐待,毕竟我之后吃的,都是像泔水一样的东西。

只是我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命掌握在季沉手里的感觉。

绑架犯亲自跟他交涉,他却选择放弃了我,他是如此恨我。

我想,生理上的恶心,就是这样来的吧。


在客房的床上呆坐到凌晨三点,隔壁季沉的房间内没有传出一点儿动静。

在此期间,我用季母新买给我的手机,登录app,找到了一个安保不错,正在往外出租的公寓。

天刚蒙蒙亮,季宅内寂静无声,我拎着皮鞋,光脚出门。

走到外面,我忽然看见季沉的车旁边,靠着一个人,正在玩儿手机,我心下大惊,很怕那个人是季沉。

那人也听见了动静,朝我看来,我才发现,是奕成。

我装作无事发生,越过他,走到道边准备打车,他却跟了上来。

“时小姐?”

“......”

“季先生知道你...”

“能不能不要告诉季沉?”

我按耐住激动,明明只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可以逃离了,为什么偏偏碰上了他。

奕成有些摸不到头脑:“季先生会担心的。”

我努力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

奕成忙不迭退后,随即别过头去,耳根发红:“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以为然,如果能活着,羞耻心算什么?那种东西,早就被季沉消磨光了。

“他不会担心我的,这些伤痕都是他授意那些绑架犯在我身上留下的。”

奕成此时看向我,我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能够清晰地呈现出胳膊上的紫红色鞭痕、青色淤青、还有几道结痂的伤疤。

他难以置信,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趁他发愣之际,快速把衣服重新穿好,央求道:“奕成,求你了,让我走吧,不然我会死的。”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我都称呼他为季沉的狗,就跟那些绑匪称呼我一样。

奕成半天说不出来话,我赶紧跑向道边打车,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在判断衣服下方有伤痕的状况之后,又反弹地缩了回去。

我几乎要哭出来:“别......”

只见奕成咬着牙,语气坚定:“这个时间打不到车,我送你。”

“?”

我心情复杂地再次坐上季沉的车,奕成把行车记录仪关掉以防万一。

“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

他以为我抗拒坐季沉的车,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只要能逃离季沉,逃离季家,这些忍耐不算什么。

坐车到了事先约定的小区,我给中介发短信说要直接入住,他为了业绩,一大早便拿着合同跟钥匙,笑盈盈地在小区门口相迎。

奕成不放心,跟着我一起上去看了房子,是个精装的loft,虽然面积比较小,但是家居用品一应俱全。

“120平,已经是咱们小区最大的公寓啦,时小姐自己住还是跟男朋友住,都是绰绰有余的。”

我看向奕成,奕成一言不发,低头翻阅手中的合同,然后问了水电空调之类的事情,没有问题后递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很是信任,或许是每次被他从季沉办公室里拉出来,我对他拳打脚踢他也不在意的好脾气,又或者是他受季沉指示,在酒吧里找到我,对那些想要动手动脚的男人一顿痛打。

我不假思索,飞速签好,掏出银行卡交给中介,他在pos机上一划,又奉承了我跟奕成两句,开心离去。

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我跟奕成,他突然变得有些局促。

“时小姐,我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想开张支票答谢他,那是我以前的习惯,但现在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对啊,我是“净身出户”,本想带两件贴身衣物,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房间也被霸占了,更别提支票单子。

“奕成,我怎么谢你?”

奕成微微惊讶:“不...不用谢。”

我不再说什么,就算他以后需要我酬谢,我也不会拒绝。

奕成离开了,他还要回去上班,离开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我自然是要休息的,我甚至冒出了一个:终于能休息了的念头。

几十公里的路,我在农地里的雨棚睡觉,在低矮的树干上睡觉,说是睡觉,其实精神时刻紧绷着,警惕来抓我的人,警惕野外伤人的野兽。

回到季家,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一个逃离的机会,所以坐在客房那个宣软的床上时,我一次一次掐自己大腿内侧柔软的肉,只为保持清醒。

我脱了鞋上楼走进卧室,里面的大床上只有光秃秃一个床垫,家居用品我自然没有来得及买。

不过幸好这件loft附赠了遮光窗帘,我把窗帘一拉,倒在床垫上,沉沉睡了过去。


饭后,我被叫去季父的书房。

季父一改往日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耐心和蔼地问我:“囡囡,你从小就喜欢季沉,现在还喜欢吗?”

我连忙摇头,很卖力,脸上的肉都开始痛。

喜欢季沉七年,卑微七年,痛苦七年,可我不长记性啊,所以这次,这次才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报复跟折磨。

我不敢喜欢季沉了。

季父得到我的回答,沉思了片刻,遗憾地说:“唉,算了,做不了季家的儿媳妇,但你永远是季家的女儿,囡囡这么好,这么漂亮,是季沉那小子没有福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里面是四百万,他们让我保管,说等你长大了,就交给你做嫁妆。”

四百万,赎金也是四百万。

被绑架的日子里,我也曾怨恨过父母,为什么他们没有把我一起带走,让我平白遭受这样的折磨。

原来,原来他们早已留下能够让我好好活着的保障,他们是如此爱我。

我将拇指放进嘴中啃咬,防止自己哭出声。

“谢谢叔叔。”

从书房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我朝我自己的房间走,却在半路碰到季沉。

他看出我的意图,对我说话的语气意外地柔和:“今晚程雪住你房间,你去住我旁边的客房。”

原来是为了程雪。

我点点头,开始往反方向走,最初住进季家的时候,季沉讨厌我,搬去了离我最远的房间,一个最东,一个最西。

可我的房间是季家请过顶奢设计师装修过的,客房万不能比。

但终究是季家的东西,季沉让我让,我便让。

没走两步,季沉叫住了我:“时晚,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

我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又像是担忧。

“我...抱歉...”我迟疑地开口,除了不停的道歉,我根本不知道跟季沉说什么。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跟我道歉,你很奇怪。”季沉走了过来,俯身抬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像触电了一般快速弹开,等我扶住走廊栏杆的时候,双腿发软,几乎不能站立。

季沉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神情变得不耐烦。

我强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说道:“我...我明天就会搬出去住,已经跟陆叔叔说过了。”

本以为季沉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很轻松,放我一马,谁知他却变得生气起来。

“搬出去?为什么?......我不过就是让程雪住了一下你的房间,她是客人,你让让她怎么了?”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

季沉阴沉着脸朝我走过来,一把拉住我手腕,拽向最东边的房间去。

“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恐惧感汹涌地淹没了我的大脑,我带着哭腔掏出陆叔叔刚才在房间里给我的银行卡:“对不起,我有钱,不要打我。”

“我有钱,不要打我。”

季沉惊愕地回过头,我已经瘫坐在地上,手腕还举高着被他捏在手里。

“时晚,你在说什么?”

此时我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紫,看着季沉逐渐放大的脸,我渐渐回忆起绑匪辱骂我的话:季家的一条狗,妄想缠着主人。

“季沉哥哥,不,季总,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季沉终于意识到我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很多,揽住我的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失重感令我下意识搂住季沉的脖子,他的严肃神色终于有一丝松动。

“时晚,我不是不让你缠着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走廊的房门“啪嗒”一下打开,程雪从我的房间里探出头来,里面灯光明亮。

她捂着嘴,表现得有些惊讶:“季总,时小姐。”

季沉不悦:“房间给你了,还有什么事?”

程雪有些委屈地回答:“是美国那边分公司的一个视频会议,需要季总您亲自参加。”

季沉看了一眼怀中的我,无奈放下,我身体僵直,说不出话来。

“你去我房间等我。”

季沉留下一句话后,朝程雪走去,俩人进了房间,关上门。

明亮的光线消失在走廊,我劫后余生一般,冷汗早已浸透背后的衣服。

季沉不会再回来了,因为我知道程雪的手段,无数次,我的生日、我的毕业典礼、他都是这样被程雪叫走的,或许他真的想走,也是真的不想回来。

而我也要尽快离开,去一个看不见季沉的地方,我生怕再跟季沉接触,会精神崩溃到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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