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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各大佬踏破我家门槛!秦沁顾铭夜结局+番外

慕容成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隽这个问题一问出,电话里一阵沉默。彼时,加急处理完所有工作,正往机场赶去的顾铭夜捏着手中手机,薄唇微抿。良久,他才回答了傅隽的问题:“顾家不会容得下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而且,她自尊心很强。”所以,当年他才隐瞒了这件事。并不是他对她用情至深非她不娶,那时,自己要迎娶她的事已经被老爷子宣扬了出去,整个顾家和上流圈子几乎人尽皆知。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婚约作废,小姑娘恐怕受不了。而且,在他向老爷子表态愿意娶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妻。他了解过,这个病并不是不可治愈,私下给她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也是他身为丈夫所应尽到的责任与义务。而他之所以在协议上写明不要孩子,只是怕给她造成压力。况且这些年,他其实也有隔三差五创造机会,试探她身体康...

主角:秦沁顾铭夜   更新:2024-12-31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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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沁顾铭夜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各大佬踏破我家门槛!秦沁顾铭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慕容成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隽这个问题一问出,电话里一阵沉默。彼时,加急处理完所有工作,正往机场赶去的顾铭夜捏着手中手机,薄唇微抿。良久,他才回答了傅隽的问题:“顾家不会容得下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而且,她自尊心很强。”所以,当年他才隐瞒了这件事。并不是他对她用情至深非她不娶,那时,自己要迎娶她的事已经被老爷子宣扬了出去,整个顾家和上流圈子几乎人尽皆知。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婚约作废,小姑娘恐怕受不了。而且,在他向老爷子表态愿意娶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妻。他了解过,这个病并不是不可治愈,私下给她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也是他身为丈夫所应尽到的责任与义务。而他之所以在协议上写明不要孩子,只是怕给她造成压力。况且这些年,他其实也有隔三差五创造机会,试探她身体康...

《离婚后,各大佬踏破我家门槛!秦沁顾铭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傅隽这个问题一问出,电话里一阵沉默。
彼时,加急处理完所有工作,正往机场赶去的顾铭夜捏着手中手机,薄唇微抿。
良久,他才回答了傅隽的问题:“顾家不会容得下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而且,她自尊心很强。”
所以,当年他才隐瞒了这件事。
并不是他对她用情至深非她不娶,那时,自己要迎娶她的事已经被老爷子宣扬了出去,整个顾家和上流圈子几乎人尽皆知。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婚约作废,小姑娘恐怕受不了。
而且,在他向老爷子表态愿意娶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妻。
他了解过,这个病并不是不可治愈,私下给她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也是他身为丈夫所应尽到的责任与义务。
而他之所以在协议上写明不要孩子,只是怕给她造成压力。
况且这些年,他其实也有隔三差五创造机会,试探她身体康复情况,比如上次,那晚家里只有两个套......他要了三次。
后来本以为她的呕吐是因为有喜,谁知......竟让她自己误打误撞发现了自己患病。
想到她现在执意要跟自己离婚,去奔赴初恋,顾铭夜微微垂下眼睫,那种心脏隐隐被勒住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算了,尊重她的决定。
抿了下唇,顾铭夜对着手机那头陷入沉默的傅隽道:
“以后不管她的身份发生什么变化,你都不用管,也不用问,只管为她好好看病。”
“身份发生变化?”傅隽声音疑惑,“什么变化?”
“现在少打听,做好分内事。我要登机了,挂了。”说完,顾铭夜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没多久,一架私人飞机从机场起飞,目的地为广城。
*
顾家——摘星庭墅。
秦沁早早就将傅隽开的药给熬上了。
她谨记着从诊所离开时傅隽的叮嘱——少熬夜,保持心情愉悦,经常锻炼身体。
所以她嘱咐完刘妈帮自己照看着燃气灶上的药之后,就换上了瑜伽服,去了顶楼露台,戴上耳机,播放纯音乐,开始锻炼。
“摘星庭墅”坐落在广城东郊的“迎仙山”半山腰,“迎仙山”又是广城出了名的休养圣地。风景秀美,依山傍水,被誉为天然氧吧。
本来是绝佳的练瑜伽环境,平常很容易就能让秦沁静下心来。
但秦沁今天却怎么都静不下心,在做站立拉伸的时候分了心,脚踝一扭猝不及防崴了一下,身子惯性向一旁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时!她却被一个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托!跌进了熟悉且带有松香味道的怀里。
秦沁一个抬眼,便看到从天而降的顾铭夜。
耳机里,还在响着纯净的女声吟唱,唯美动听。
眼前是男人精雕细琢的眉眼,俊美有型。
四目相对。
这场景让秦沁的心不受控的快速跳动几下,直到看到男人薄唇一开一合,秦沁这才摘下耳机,听到了他磁性低沉的声音:
“......没事吧?”
想到如今两人之间即将离婚的关系,秦沁略有些局促地从他怀里站起,可刚刚站好,右脚脚踝一痛,她眉头下意识皱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是扭到了。
见状,顾铭夜直接弯腰将她公主抱起。
脚底悬空,秦沁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额头距离他喉结只有半寸,近的他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面颊。
有些痒,更有些暧昧。
秦沁脸一红,试图挣开,想跟他保持边界自己下来走,可男人温和中带有几分霸道意味的嗓音却落在了她的头顶:
“别动,至少现在还是夫妻。”
经他一提醒,秦沁果真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朝楼下卧室走去。
他的腿很长,步子迈的虽大,却异常平稳。
秦沁脸颊靠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更能听到她一直以来,无比贪恋着的、他夯实有力的心跳声。
想到了这两年来自己曾在许多个夜里,趁他熟睡之际,就这样钻进他怀里,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偷偷听他的心跳......秦沁鼻孔就是一酸,眼眶不受控的红了。
爱人的心跳声之于她,意味着活着,更意味着安全感的来源。
想到自己今后或许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心跳了,秦沁眼眶中蓄着的泪水就像脱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滚落了下来。
可就在眼泪快要砸落到他洁白的衬衫上时,秦沁猛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抹了一下眼睛,将眼泪擦去。
来到卧室,秦沁被顾铭夜轻轻放到了床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除了眼眶的微红,秦沁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异常,甚至夹带着几分刻意表现出的冰冷疏离。
顾铭夜自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样,这完全不是小姑娘从前温温柔柔跟自己说话的语调。
但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微微挑眉看了秦沁一眼,撂下一句:“不是盼着我赶紧回来办离婚吗?工作紧急处理完后,就回来了。”
说完,就起身去床头柜的药箱里取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来,将西装外套脱掉扔到了沙发上,又扯掉了领带,一同丢了过去。
他身材优越,绝对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款的。
没了黑西装外套的遮蔽,白衬衫勾勒出的雄壮身躯上,肌肉线条蓬勃有力。
他直接单膝跪在床边。
由于没了领带束缚,领口微微敞着,秦沁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洁白领口之下凸起的精致喉结,以及隐隐约约的胸肌。
挽起袖子,他直接轻轻捏起了秦沁的右脚脚踝。
秦沁的脚腕纤细,被他宽大干燥的手掌握着,就像老鹰捏着一只小鸡仔。
秦沁一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有些微微发红的脚踝就被他倒了药酒,紧接着,他就这么用掌心覆上去,缓慢有力的替她揉搓了起来。
秦沁受不了痒,缩着脚往后躲,他掌心微微使力,她便动弹不得。
“痒......”秦沁声音发着颤,像哭又像笑。
“忍着。”他沉声命令着,力道却温柔了些。
感受着他流露的温柔细节,秦沁一怔,相处两年的许多瞬间,他也曾像这般温柔过,让她一度认为自己是被他爱着的。
但现在细究,应该都是假象。
可人和人之间一旦拥有过美好的瞬间,哪怕是假象,那些回忆也会像胶水一样黏连起来,等到分开要用力撕扯皮肉时......
伤痕累累,痛不欲生。
秦沁吸了口气,指间掐进掌心,忍住心脏的钝痛:“明天是周四,民政局上班,我们明天去领离婚证吧。”
顾铭夜头没抬:“......好。”

秦沁这句话落罢,如同一颗石子投掷到了水面,登时,激起了层层看不见的涟漪。
车里足足静默了快半分钟,一阵轻柔拉长的“嗡~”声突兀响起。
原来是前面开车的特助李放察觉不对,很有眼色的启动了劳斯莱斯的车内挡板。
随着“嗡”声停止,挡板彻底升起,后排空间变得密闭,气氛凝固。
秦沁垂着头,没察觉在她那句话脱口之后,顾铭夜的脸色渐渐凝固。
她只觉得如释重负,清了下嗓子,继续说:
“反正你在公众场合也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和存在,我们跟隐婚没有任何区别。我不会闹,更不会声张,离婚对你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终于——
“为什么?这两年我自认我们合作的很好,配合默契。”
顾铭夜原本声线就低沉,此刻莫名夹带了几分沙哑,像质感上乘的大提琴音,回荡在空旷苍茫的原野,一缕烟似的,很轻易就散了。
秦沁捏了捏指尖,心里升起了些苦涩:为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而且,你也认为这只是一场打配合的合作。
现在她觉得合作不愉快了,那就潇洒散伙,她愿意买单离场。
挺好。
勾了勾唇,秦沁扯了个不卑不亢的微笑:“我累了,而且我......我身体有问题,医生说我怀孕困难。”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秦沁依旧不想将顾铭夜出轨的事摆在台面上来讲。
那毕竟是自己年少时喜欢过的皎皎明月,她不想扯下他身上的遮羞布。
就当是给自己的这场“暗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不该再霸占他。
可顾铭夜听到她的话后,眼中却没闪过丝毫诧异,眉宇间,一些秦沁看不懂的东西萦绕其间,语气斟酌:“你......”
秦沁不是掰扯不休的性格,现在她甚至十分庆幸自己突然查出了怀孕困难,刚好可以拿这件事当做离婚的借口,将一切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
吸了口气,她直接接话道:
“我今天之所以赶到老宅很晚,不是跟苏玲见了面。而是去了趟医院检查身体......多囊卵巢综合症,医生说我很难受孕。”
顿了顿,“爷爷一直盼望着抱重孙,如果这件事让爷爷知道......会是什么局面,你应该清楚。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我......”
嗡嗡——
可还未等秦沁说完,顾铭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提示有电话进来。
顾铭夜看了一眼来电人便接起,眉宇间漾起一层温和的涟漪:“喂?”
那头,女孩子柔弱的声音透过听筒漏了出来,秦沁听的一清二楚—
“铭夜,我肚子不太舒服......你......能过来一趟吗?”
“怎么了?”顾铭夜皱起眉,脸上神色是秦沁从未见到过的凝重紧张。
此时,外面驶过一辆鸣笛的摩托,秦沁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摩托驶过后,只听顾铭夜道:
“好,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顾铭夜直接降下车内挡板,报了一个目的地,让李放马上赶过去。
可报完后像是才想起秦沁的存在,看了秦沁一眼,重新交代道:“先送夫人回去。”
秦沁不是不识趣的人,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瓣,很是大度地道:“没事,你有事就先忙,把我放到路边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顾铭夜似乎思考了一下,点头:“也好。”
车子靠边停下,顾铭夜看着下车的秦沁:“刚刚聊的事,晚会我回去再说,你也冷静一下。”
明明是大热的天,可目送着劳斯莱斯开走,秦沁整个人好似被浸在寒冬腊月的冰井里,单薄的身体冒着森森的凉意。
秦沁不傻,看顾铭夜的态度和对方通过手机传来的腻歪声调,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终究是要放手的,秦沁虽然已经说服自己要豁达,可这种境况......给她造成的冲击,仍旧是巨大的。
不知呆愣在原地多久,秦沁才挪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举目四望。
彻骨的痛楚,后知后觉,从心房深处四散开来。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视线模糊。
秦沁没立即回家,而是在外面漫无目的游荡了半天。
直到接到苏玲的电话。
苏玲约她去老地方见一面。
*
咖啡厅。
秦沁到后点了两杯拿铁,等了一会儿苏玲才风风火火赶到。
一头大波浪,踩着恨天高,身上的职业装衬托着姣好的身材,一副职场尤物的模样。
将手里撑门面的Gucci包放下后,苏玲一张口便是:“累死老娘了!”
苏玲是秦沁的同专业大学舍友,两人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在工作上是战友,配合十分默契,几乎“战无不胜”。
但秦沁在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时,嫁为了人妻。
苏玲依旧勤勤恳恳在公司做牛马,一见到秦沁,苏玲就开始倾倒满腹牢骚:
“今天一个会,其中一个评标专家愣是迟到了十五分钟,让人甲方等的脸色都不好了!真没一点职业操守,要不然我早就结束早赶过来了......”
又吐槽了好一会儿,苏玲喝了口咖啡,没有任何铺垫,直抒正事:“怎么样?你怎么考虑的?”
秦沁知道她指的什么,捧着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抬头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离。”
苏玲挑眉:“听起来这么不坚决呢?”
“这都能看出来?”
“你叹气了。”
秦沁苦笑一声,抿唇沉默两秒:“......我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苏玲拍拍秦沁搭在桌上的手:
“是这样的,爱情让人受尽委屈,要像我学习,智者从不踏入爱河。所以,离就离吧,外面一大片森林等着你开垦!”
苏玲是见识过秦沁这些年来对顾铭夜的暗暗付出的,也曾劝过秦沁,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这棵树过去算得上周正顺直。
可如今,树干生虫了,完全没有留下来再舔的必要。
苏玲是个理性的人,更关心的是离婚后秦沁能否获得切实利益。
于是叮嘱道:
“财产分割协议一定要弄弄清楚,别傻乎乎不知道为自己争取。”
“还有,这两年顾铭夜的公司做的可不小,公司股份什么的,你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只要该是你的,就该分分,该拿拿,别吃亏。嗯?”
秦沁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一缕烟似的轻:
“没那么复杂,我跟他当初签的婚前协议里,有一项隐藏条款,是专门针对财产分割的。”
“隐藏条款?”

顾铭夜虽然人紧急赶回来了,但还有一些工作尾巴要处理,给秦沁揉完脚后,便去了公司。
秦沁觉得乏累,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醒,由于伤了脚踝,行走不便,晚饭是刘妈送上来的。
晚饭之后,是喝汤药时间,汤药苦,秦沁喝完后捂着嘴,皱着眉,一副隐忍模样。
突然,刘妈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递了过来。
“太太,这是先生出门前叮嘱我给您的,说吃了就不苦了。”
秦沁看着棒棒糖,怔愣一秒,接了过来:“谢谢刘妈。”将棒棒糖剥开,塞进了口中。
棒棒糖的甜腻瞬间充斥着口腔,她舌尖顶了顶糖果,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涩。
回忆再次拉远——
她从小有个毛病,只要一换陌生环境就会生病。
刚被接到顾家那段日子,几乎隔三差五的发烧吃药。
药很苦,她抗拒不吃,顾铭夜就会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许多棒棒糖来让她挑选,说吃了就不苦了。
那时候她总会从花花绿绿的棒棒糖里,精准挑出包装上带着草莓图案的棒棒糖,喝了药之后含进嘴里,眨着晶亮的眸子看着顾铭夜,含糊不清对他说:“谢谢大哥。”
顾铭夜会揉揉她的头说:“乖。”
秦沁现在想,她与顾铭夜的关系或许就该止步于那时的。
他当一个合格的好哥哥,她做一个乖巧的好妹妹,她把对他的暗恋深藏在心间,腐烂在肚子里,或许这才是他们正确的人生轨迹。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嘎吱”一声!
失神间,棒棒糖被秦沁咬成了碎渣,尖利的糖渣硌的她牙龈生疼。
“太太,先生真疼您呢!”刘妈的话传来,将陷入回忆的秦沁拽回到了现实。
是啊,真疼啊......疼的她都快要窒息了。
“刘妈。”秦沁看着刘妈,弯了弯眉眼,眼底的悲凉化成了死寂,看似在笑,实则心在滴血,“谢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辛苦您了。”
刘妈当初是从顾家老宅跟过来的,那时秦沁被接进顾家的时候,刘妈就主要负责秦沁的饮食起居。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的。在这个家里,除了顾铭夜之外,跟秦沁朝夕相处的,也只有刘妈了。
刘妈态度恭谨:“太太说的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沁勾了勾唇,温声道:“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刘妈识趣离开。
秦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闭了闭眼,任由痛苦在胸腔不停放大蔓延......
明天,她将不再属于这里。顾太太的头衔,也将不再属于自己。
*
顾铭夜当晚依旧没有回来。
秦沁已经懒得再去揣测他是不是又在他白月光那里过夜了。
兴许是药的作用,她这一夜睡得异常沉。
直到别墅外“砰——”地响起了车门关闭声,以及刘妈惯常的问候声:
“先生,您回来了。”
秦沁才从睡梦中醒来,因为得以休息充沛,一双杏眼犹如被淘洗过的琥珀,晶亮的有些失真。
扭伤的脚踝原本伤的也不算很重,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梳洗一下,秦沁将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从床头推出,准备出门。
却不料迎面撞上了顾铭夜。
男人第一句话就是:“脚不疼了?”
秦沁点头:“好了。”
目光却被他今天的穿着吸引。
一身深咖色长款风衣,里面内搭黑衬衣以及同色系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如松,气质卓越。
虽然秦沁知道,顾铭夜的办公室也匹配有衣帽间,但她去过,里面是统一的黑色西服套装,从未出现过除黑色以外的颜色。
不用想......今天这身或许出自另一个女人之手。
秦沁在心里自嘲一笑。
就这么急着撕掉“专一”的伪装,迫不及待露出马脚了么?还是说,根本就是在无视自己这个所谓的“原配正妻”?
抿紧了唇瓣,秦沁的心在发抖,极轻地吸了口气,她言简意赅:“走吧,民政局。”
说着,想从顾铭夜身旁挤出去,可刚迈开步子,拖着行李的手腕便被一个力道倏地攥住,头顶响起顾铭夜略有些温凉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
秦沁不卑不亢地答:“等下办完离婚手续我就不回来了,直接搬出去住。”说完,见顾铭夜仍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抬眼看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四目相对,气氛僵持。
秦沁直勾勾望着顾铭夜的眼睛,似乎还在不死心的想从对方眼睛里读出哪怕一丝丝真情流露的不舍、与害怕失去自己的慌恐。
可没有......
他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冰冷,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除了平静幽暗,别的什么都没有出现,更别提漾起一丝一毫的情绪。
秦沁忽然笑了,笑容微凉:“你弄疼我了,请松开我。”
她用了“请”字,刻意保持距离的意味十分明显。
顾铭夜紧握不放的手突然就卸了力。
秦沁趁机抽出手,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下楼。
望着她倔强离开的背影,想到她这么急着搬走或许是为了跟那个“Y”尽快在一起,等跟自己离了之后,好无缝衔接跟对方同住......
顾铭夜幽暗的瞳孔变得更加晦涩不清。
*
这也许是秦沁和顾铭夜一起用过的最沉默的一次早餐。
秦沁没什么胃口,但念在是散伙饭,也象征性喝了几口粥。
将勺子放下,她擦了擦嘴角,看着桌对面低头慢条斯理吃着东西的顾铭夜。
他好像看起来永远都是这么的不急不躁。
就算是要离婚。
往常,他这样子,总会令秦沁由衷的赞叹和欣赏,认为顾铭夜为人稳重,值得托付。
可今天看他这样,她心里除了难受就是焦躁。
秦沁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站起身:“我先去车里等你,你吃好了直接过来找我吧。”说完,拉着行李箱出去。
而几乎是她刚刚出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同样拉着行李箱的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一袭深紫色暗花旗袍,颈间戴着一串成色上佳的珍珠项链,脚上踩着十公分的黑色复古高跟鞋。
正微微抬着下巴,气质矜傲,风韵犹存。细看眉眼五官,漂亮的跟顾铭夜有几分相似。
是了,这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婆婆——楚轻竹楚女士。
秦沁下意识捏紧行李箱把杆,脱口道:“妈......”
楚轻竹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秦沁手里的行李箱上,微一挑眉:“怎么?去旅游啊?”
秦沁张了张嘴,还未回答,一道修长身影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停在了秦沁身侧,顾铭夜寡淡的声音响起:“您怎么来了?”
楚轻竹哼了一声:“怎么?我儿子的家我不能来吗?况且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的。”
顾铭夜:“什么任务?”
楚轻竹斜了一眼秦沁平坦的小腹:“受老爷子所托,催生。监督你俩备孕。”

秦沁愣住,不明白顾铭夜为何突然这么问。
顾铭夜见她不回答,曲起指节敲了敲桌面,似在提醒:
“你写在日记本上的那个‘Y’,是他回来了?所以你才迫不及待想离婚,对吗?”
“我......”秦沁沉默了。
记忆深处,一段青涩回忆开闸般涌来——
当年被顾老爷子收养之后,秦沁便住进了顾家,顾老爷子因为愧疚,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可衣食住行虽然样样都是最好的,心里的缺失,却是难以被弥补的。
养父母虽不是亲生父母,之于她来说,却跟亲生父母无异。
痛失至亲,那段日子,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顾铭夜常常在她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时现身,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别哭了,我陪着你......”
他的关照与陪伴,就像火光一样照亮了她,也成了那段至暗时光里,她唯一的慰藉与救赎、她的精神支柱。
所以她喜欢上顾铭夜,简直是一件水到渠成,毫无悬念的事情。
而那些心里隐藏的温柔小意更是被她以写日记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像许多少女一样,秦沁的暗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尤其,对方还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这层禁忌关系加持,顾铭夜的名字就成了她日记本上的缩写“Y”——“夜”的首字母。
后来她偶然得知顾铭夜是有一个远赴国外的白月光前女友的,据说两人感情深厚,不得已才分开的。
而在秦沁大学毕业没多久,老爷子便为秦沁顾铭夜二人指婚,也是在那时,顾铭夜私下跟她签订了婚前协议,并且偶然看到了她日记本上的字母“Y”。
他直接问她:“‘Y’是谁?”
被正主抓到,秦沁很慌乱且羞耻,但或许是为了争一口气、搏一把公平和面子,她鬼使神差说“Y”是自己的初恋、很喜欢的人,但是对方出国了。
顾铭夜当时的反应平淡,只承诺这个“Y”如果回来了,她还想跟对方在一起的话,他会成全和祝福她。
而年少的人,最擅长嘴硬与争强好胜,秦沁当即也说,如果他的前女友从国外回来了,她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当时顾铭夜沉默了两秒后,沉沉的黑眸凝着她,笑了。那笑意漾着微光,却不达眼底。
之后,秦沁很快将这个“口头约定”抛到了脑后,安安稳稳做起了他温柔善解人意的顾太太。
直到......现在听他重新提及“Y”和那本日记,秦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掐断回忆,秦沁苦笑般勾了下唇角,敛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她点头坦然承认:“是,他回来了。”
明明一个“多囊卵巢综合征”就能解决的事情,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安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理由”。
但将错就错吧,她已经懒得澄清了。
而顾铭夜听到她就这么果断的承认了,却是顿了顿,镜片后的瞳孔微不可察暗了下来。
果然他没猜错。
前不久一个傍晚,那天他下班早,回到家上楼时,秦沁还没睡,正开着手机外放跟苏玲通电话。
他能听到电话里苏玲跟秦沁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从门内传出:“......沁沁你知道吗?那个谁回国了,就当初你......对,就是他,前几天我参加一个应酬碰到他了......”
等顾铭夜推开门的时候,就撞到了秦沁脸上带着异样神色的表情,随后她便有些局促地挂断了电话。
他没追问秦沁电话里苏玲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但却猜测是“Y”。
今天一验证,果然。
他不是一个不重诺的人,当初说好会成全她,自然作数。
“好。”敛起眸光,顾铭夜几乎没有犹豫,“我同意离婚。”
依旧是低沉磁性的嗓音,情绪平仄无波的,仿佛在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物件拱手相让,十分大度。
不知怎么,听到顾铭夜的表态,秦沁心里强压下去的钝痛重又死灰复燃,甚至比刚刚更加强烈,痛得她眼眶一热,喉间涌出一阵酸涩窒闷。
“但我今天要出差去外地,等我出差回来了吧。”顾铭夜重又补了一句。
秦沁将喉间的酸涩咽了下去,仓促眨了眨眼,将眼泪也逼了回去,看着顾铭夜,勉强勾了勾唇:“好。”
事情已经决定,该有的轻松并未如约到来,反而很沉重。
秦沁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就上楼回了卧室。
她一夜没睡,此刻虽然心乱如麻的根本没什么困意,但精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沾上枕头之后没多久,便沉沉地睡着了。
而在她熟睡之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却推开门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顾铭夜长腿迈动间,步履沉稳,刻意放轻,走到床边站定,目光落在秦沁熟睡的脸上。
就这样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身准备离去。
可刚刚迈开腿,床上的人儿却翻了个身,身上搭着的被子滑落一半。
顾铭夜顿住脚步,看到秦沁秀眉紧锁,一截白皙笔直的小腿露在外面,睡得似乎不太安稳。
替她将被子重新盖好,正要将手抽开。
突然,手腕被她紧紧攥住,闭眼睡着的人嘴里念念有词: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委屈的语气,伴随泪腔,显然是做了什么伤心的梦。
自从嫁给自己这两年,她鲜少哭,上次听到她哭的这么委屈难过,还是在六年前,她养父母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小姑娘年龄还小,娇娇弱弱的,举目无亲。偌大的顾宅虽然当得上优秀的庇护所,但之于她,始终算是个陌生的环境。
因此,爷爷嘱托自己,要对她关照一些。所以他每天忙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就总会去她那里看一眼,每次都能看到她在睡梦中哭成个泪人......
可那时候她再怎么哭,也不会说梦话,只会猫儿一样将自己蜷成一团,咬着牙哭得隐忍。
但是今天,她说梦话了。
顾铭夜一向直觉敏锐,直接将她口中那个“等了好久的人”对号入座是“Y”。
是啊,对方出国已久,终于回国,她的苦等有了结果......
想到此,被秦沁攥住的胳膊僵了僵,顾铭夜垂着眸,心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燥意,化作无形丝线,缓缓将他的心脏缠绕,收紧。
下一瞬,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而后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像从前一样安抚着:“别怕,我在呢,我陪着你呢......”

得知顾铭夜出轨那天,秦沁差点把自己喝死。
次日酒醒了,秦沁细想了一下,一切似乎早已有迹可循——
频繁的应酬、经常的夜不归宿、车上那缕若隐若现的陌生香水味......
此刻躺在床上,秦沁的心好似被戳了一个大窟窿,冷风呼呼的往里倒灌。
良久。
她轻轻揩掉眼尾早已冰凉的泪滴,撑着身体从床上艰难下来,可宿醉之后的头痛猛然来袭,她扶着头闷哼一声,重又跌坐到了床上。
突然——
“先生,您回来了。”
“嗯,太太呢?”
“太太还没起床,在楼上卧室。”
......
楼下隐约传来的交谈声,让秦沁混乱茫然的神志陡然一震。
顾铭夜回来了。
他的声音她听了整整六年,从大学时期清冽如松的青年音,到如今低哑磁性的青叔音。她都很喜欢。
尤其婚后每次在床上他压着她说情话时,那声音深情动听的能将秦沁溺死,让秦沁有种被他深深爱着的错觉。
只不过,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秦沁心如刀绞。
随着皮鞋踩踏木质楼梯的脚步声缓缓逼近,秦沁下意识钻进了被子里,将头蒙住。
虚掩的门被推开,门后的玻璃酒瓶随之滚动,发出清脆的“骨碌”声。
秦沁听到,顾铭夜进来的脚步声明显顿了一下,他应该看到了屋内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秦沁深吸了一口气,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
脚步声重新逼近,随后停在了床边。
像是识破她早已经醒了,隔着被子,顾铭夜一贯温和疏离的声音透了进来:“喝酒了?”
秦沁忍住心头的窒闷,轻轻哼了一声,掀开被子,揉着眼睛一脸惺忪地看向顾铭夜:“你回来了。”
“嗯,开了一夜的跨国视频会议,刚结束。”
顾铭夜身上还是那身他惯常爱穿的E家高定西装,黑色系,质感上乘,衬得他高大的身姿更加挺拔修长、气场平添了几分凌厉。如竹如松。
对于他对待穿衣风格一直很专一的这个特质,秦沁从前甚至沾沾自喜过,细节见人品,说明他对待婚姻也是如此。
可秦沁错了。
隐去了眼底的自嘲,秦沁低声道:“辛苦了。”顿了顿,终是不死心,吸了口气又道,
“昨天苏玲去医院看病,匆匆一瞥说好像看到一个人跟你的背影很像,你去医院了?有什么不舒服可不要瞒着我。”
苏玲是秦沁的闺蜜,昨天就是她拍到了顾铭夜陪同另一个女人产检的照片发给了自己。
之所以这样问,秦沁是在赌,赌自己误会了他,赌昨天那个女人会不会只是他的某个......朋友?
顾铭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镜片后,那双眼睛深邃若星,清冷卓越:“没有,她应该看错了。”
秦沁一颗心陡然跌到了冰窖里,因为他的回答,切实佐证了自己跟苏玲的“臆断”——顾铭夜出轨了,并且跟小三有了孩子。
不然,他为什么要隐瞒?
一抹苦涩在眼底稍纵即逝,秦沁勾了下唇:“这样啊,你没事就好。”
这一勾唇,看起来柔弱的跟娇花一样,人畜无害。
而这样的“娇花”自然跟“酗酒”挨不上边。顾铭夜目光沉沉看着她,重新发问:“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秦沁没立即回答,而是撑着床坐起,顾铭夜伸手去扶,却被秦沁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偏开目光:“昨天是我养父母的忌日。”
顾铭夜抓空的手虚握了一下,语气多少带了几分歉疚:“我给忘了,抱歉。”
秦沁抿了下略有些苍白的唇,从前每到养父母的忌日,他不管多忙,总会抽时间陪自己去一趟墓地的。
可昨天,他却......
也是,人都会把时间留给更重要的人。
“没关系,你工作要紧。”秦沁看似大度包容,指尖却掐进了掌心。
沉默了几秒,顾铭夜抬手抚上了秦沁的鬓角,体贴地替她将碎发拢到了耳后:“难受吗?喝那么多。”
顾铭夜的指尖温凉,从前秦沁非常喜欢他这样触碰自己,就像一只猫咪,只要主人抚摸,就会惬意地眯起眼睛。
可此刻,那指尖对她来说就像蛇吐出的信子,碰到她的刹那,让秦沁整个后背都骤然一僵。
她轻轻屏住呼吸,忍住鼻翼的酸涩:“还好,不难受......”
而顾铭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将手收回:
“那就好,我洗个澡。你先去楼下吃点东西,刘妈煲了花胶粥,我洗完也去吃。”
说完,已经摘掉眼镜和腕表,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手搭在腰间皮带上,边解边往浴室走。
顾铭夜有常年健身的习惯,完美的宽肩窄腰,流畅的臀线和长腿上紧实有型的肌肉,就这样映入了秦沁的眼帘。
秦沁眸底不可抑制的浮现出几分贪恋,她突然觉得,即便得不到他这个人的心,这样一具完美的身体陪伴了她整整两年的光阴,也算足够了。
她不该再奢求什么。
而顾铭夜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了身,秦沁来不及避开,就这样猝不及防跟他的视线对上了。
胸腔里好似住了一只扑通乱撞的小鹿,秦沁慌乱移开了目光。
“对了,老爷子打电话来,说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点心吃完了,让买来给他送去,我上午补觉没空,你等下去买两盒送到老宅吧。”
闻言,秦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多时,脚步声走远,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出,秦沁才顶着脸上烫意从床上下来,换上了一身素色连衣裙下楼。
她没什么胃口,坐在餐厅搅动着碗里的粥,有些心不在焉。
她明白,老爷子想吃点心是假,用这个由头让他们回去,借机催生才是真。
是了,自己嫁到顾家两年,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老爷子急着抱重孙,于是每隔十天半个月,便指明让他们夫妻俩买了点心亲自送过去。方便当面催生。
老爷子恐怕不知道的是,顾铭夜跟自己私下签订了婚前协议,他压根没有跟自己要孩子的打算。
可现在,他却跟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
思绪翻飞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秦沁放下勺子捂住了嘴,忍不住干呕出声。
见状,在一旁伺候她用餐的保姆刘妈关切问道:“太太,您没事吧?”
秦沁摆了摆手,颤抖的声音从指缝漏出:“没事,可能昨晚喝酒喝的了,胃有点不舒服。”
说完,难受的感觉骤然变强,秦沁弓起腰摁着小腹直奔卫生间。
趴在马桶上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才缓过来了一些。
这时,因为担心而追过来的刘妈递来了纸巾,斟酌着问了一句:“太太,您这个月的例假是不是推迟了?”
秦沁顿住,例假......好像是推迟了一周多......不过她例假一向不准,倒也不用太大惊小怪。
可秦沁猛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僵。
“怎么了?”正在秦沁回想细节时,门口传来顾铭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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