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小也是个干部,这点小事,还真影响不了她。”
说着,老太太便开始问起唐果家住哪里,哪里都有哪些人,有对象没有。
看得出来,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唐果。
唐果不肯说家里的琐事,只简单地说,“我已经结婚嫁人,家里公婆健在,有两个哥嫂,还有一个小姑子。”
老太太有些婉惜,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你一女孩子,又长这么俊,卖货这种事情,为啥不让你男人来做?”
唐果只得含混其词,“他有其他事情,来不了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会儿,周冬兰才带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上的衣服颜色很旧,戴顶破草帽,脸上的精明却掩饰不住。
两人一进屋,周冬兰就指着唐果说,“她是我一远房侄女,这物件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听说挺值钱的,你先看看吧。”
她转过身,又对唐果说,“这是张叔,他平时喜欢收一些老物件,你这宝贝,先让他看看吧。”
前世八十年代,走乡串户,用低价收购农民手里老物件的,不正是这些人吗?
唐果知道,这是遇上行家了。
她拿起宝贝,放在茶几上,这才缓缓地说,“张叔,你是行家,先过目吧。”
行里有玉不过手的规定,这种陶瓷的老物件,极易损毁,自然也需要遵循这样的原则。
这姑娘虽然年轻,却懂规矩,张富贵对此十分满意。
凭经验他就知道,这只夜壶的确是个老物件,不过,具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还得仔细看了才知道。
他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而是不动声色地拿起来,仔细察看。
半晌,他才放下夜壶,用平静的语气说,“姑娘,这只夜壶,你打算多少价出手?”
唐果只一看张富贵的表情,便知道有戏。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淡淡地说,“张叔能看出来,这个哪个朝代的宝贝吗?”
“年代嘛,这可有点说不准。看上去,应该是明末清初的。如果是官用的,还能值点钱。这个宝贝的做工这么粗糙,应该是农用的。”
张富贵眼里的狡黠虽然转瞬即逝,唐果还是捕捉到了。
毫无疑问,她并没有看走眼,这只夜壶,的确是个宝贝。张富贵是个生意人,老奸巨滑,这么说,不过是想压价。
“明末清初?”
她心里有了底,却不动声色,“张叔是行家,想不到也能看走眼。”
她并不清楚这件宝贝的年代,只含混说张富贵看走了眼。这么说,大有不想跟张富贵做买卖的意思。
南方市场的文物交易十分火爆,只要有好物件收上来,转手便是几倍,几十,甚至上百倍的收益。
乡下一些不起眼的人家,祖上说不定就是什么大户人家。这些人家的子嗣有些见识,也是有的。
张富贵不敢怠慢,赶紧陪着笑脸说,
“我跟周经理是老朋友,你是她侄女,我自是不会亏你。说吧,这个物件,你多少钱愿意出手。”
再过十年,这样的物件,肯定是以万为单位出售。现在的行情,她却有点吃不准。
想了想,她才静静地说,“还是张叔开个价吧,要是价格公道,这笔交易,咱们就算成了。”
周冬兰就在一旁看着呢,张富贵不敢再端着,赶紧表态。
“你是周经理的侄女,我这人爽快,自是不会亏你。这件宝贝,180,我买了。”
180块钱,差不多是一个小青年半年的工资。